重生算什么_分卷阅读_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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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集众人,尽数…随我离开芦水县。”
  魔修闻言一阵激动:“尊者这是要彻底驱赶鬼冥尊者与他麾下那些家伙了?”
  释沣冷然不语。
  他眼底隐约浮现的冷厉,锐利如刀锋,又似隔着冰层的烈焰。
  有些不分明,偶尔瞥见却使人惊骇战栗。
  “是。”这魔修不敢再问,唯唯诺诺的退下了。
  释沣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豫州,在走之前,他得问出这纸是怎么来的,鲛人的来历,以及鬼冥尊者有没有在这之中推波助澜,有了线索,他才有可能找到陈禾此刻身在何处。
  方才释沣勉强冷静后,想到陈禾在发现身周变化时能做什么。
  ——石中火在符箓发动时,悍然而出烧毁了一部分。
  陈禾既然失踪,说明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石中火起到的作用仅仅只能让陈禾偏离位置,在对方布置等待的陷阱附近。
  具体离得太远,就要看运气了。
  陈禾被带离得太远,根本不在豫州之内,释沣亲手给师弟炼制的玉佩也好,其他护身物品也罢,都全部断了联系,神念完全感应不到。
  他们师兄弟相伴十多年,论起来比世间多少师徒同门感情都深,无话不谈,很少分开。释沣却是第一次感到,他与师弟的关系还不够近,不够紧密。
  ——双修道侣,血脉至亲,有办法知道另一方身在何处。相隔在远,也能模糊感觉到一个方向。
  可他们,都不是!
  至少现在不是。
  释沣分不清这是理智在懊悔,还是妄念在嘲笑他的无用。
  他只能相信陈禾的能力,暂时不会死,不会发生令他想也不愿想的悲剧。
  他第一次期望,覆天宗姬长歌,既然与陈禾相处的时间比他跟师弟还长得多,就该教了更多的东西。
  “师弟自小机敏…”
  喃喃语声,在风中微不可闻。
  ***
  “噗…咳咳!”
  陈禾竭力浮出水面,呛咳的吐出几口又苦又涩的海水。
  吸口气,周围弥漫着一股带腥气的烧鱼味。
  “……”
  陈禾迅速收了石中火。
  他侧头看周围,远望无际的海水,起伏不定的浪转眼又将他盖到了水面之下。
  好在这次有了准备,闭住气,真元内转。
  石中火炽热的温度刚刚煮过海水,一条半糊的鱼浮浮沉沉自陈禾面前飘过,紧跟着又是一条。
  陈禾尴尬低头,他强行招出的石中火,正是担心有人伏击。
  ——能在纸上动手脚瞒过释沣的,又岂是无能之辈?他能依仗的,也就是三昧真火了。
  结果晕头转向被拽来后,竟是身在大海之中。
  陈禾心头一紧,豫州不靠近海边。谋算者将他带得太远,师兄现在已经失去了跟自己的联系。
  他摸了摸身上,挂在腰带上的玉佩,也跌进海里不知沉到哪去了。
  那是释沣为他炼制的护身法器,能抵御化神期修士的一击,就这么失落了,这让陈禾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决定潜下去细细寻找。
  半个时辰后,陈禾又失望的浮出了水面。
  礁石上只有深红色的珊瑚,五光十色的鱼类,看着十分有趣新奇,但一块玉佩坠入其中,却要去哪里寻找?
  更深处黑黝黝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陈禾琢磨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他对着日光勉强辨清了方向,开始往西边游去。
  ——他根本不想去寻找什么岛屿。
  纸被石中火燎了一部分,导致位置出现偏差,这意味着设计掳走他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的岛屿上,冒然前往岂不自投罗网?
  陈禾甚至下定决心,就算遇到海上航船,也不出声求救。
  阴谋者抓了个空,肯定会派出船只在附近海域搜索。
  陈禾庆幸自己是修士,而且早已辟谷,不吃不喝没什么要紧。
  接下来一天一夜,陈禾都逆着海浪漂游,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几艘木船也来来回回的行驶。隐约有神念波动扫过海面,搜查者修为还不算高得离谱,并没有发现藏得很深的陈禾。
  海太大了,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但陈禾也被困在了,好像通往四方的路都被修士守住了,他怎么也出不去,陈禾不认为自己是元婴期…甚至化神期修士的对手。
  整整僵持了六天,期间又有不少修士下水,陈禾藏匿起来悄悄旁观,越看越是心惊。这些人里正道魔修皆有,更有一些生得怪模怪样,陈禾疑心是妖修。
  难道,这就是青州吞月尊者的属下?
  这场漫长的捉迷藏游戏,随着包围圈逐渐缩小,陈禾日益焦急起来时,海上的暴风雨来了!木船剧烈摇晃,被抛高又砸低,陈禾更是被冲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将弓取出,紧紧握在手中。
  一条木船不堪风浪,被掀翻沉入海底后,陈禾在狂风骤雨的掩饰下,这一路他接连杀死了三个金丹期修士,最终逃出了一条生路。
  暴风雨不会持续到翌日清晨,陈禾不歇止的逃亡,太阳升起时他晕沉沉的漂浮在海面上,忽然听见隐约的呼喊声。
  警觉的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海面上,有几人抱着木板漂浮。
  他们对着远处一艘船头雕成精巧无比的展翅青鸾的白船拼命叫喊。
  这船一看就不是常人乘坐的,来的方向也完全不同,跟先前追捕他的人不像一伙。
  陈禾心知继续留在海中,那群家伙如同附骨之俎,必定还会再次追上来,不如想办法上这艘极像修真者拥有的船。
  在这片海域敢如此招摇的,船主必是他人不敢轻易得罪之辈。
  打定主意,陈禾立刻悄悄游了过去。
  半晌后,船行到他们面前,一群人狼狈的拉着绳梯,艰难的爬上甲板,又不住吐水,好不狼狈。
  陈禾身上衣物被他自己烧了一遭,又在海中泡了这么多天,早就破破烂烂,看起来跟这些人没什么两样。
  “带进船舱去,让他们好好擦擦!”
  一个尖细傲慢的女声,带着几分嫌恶的说,“再给点硬面饼与谁,让他们不要出来碍眼,小心性命不保!”
  说话的女子生得秀美,窄袖青罗衣,发上只有一根珠钗,头发没有挽成髻,而是用金环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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