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_分卷阅读_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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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鬟方道:“下官谢凤,是新进部里的推官。”
  两个人方恍然大悟,任浮生道:“原来正是新推府,怪道不认得。”
  云鬟仍是神色如常,轻声道:“若无他事,下官告辞了。”
  两人无意阻拦,云鬟便行了礼,仍是慢慢自往前去。
  身后阿泽跳起来,盯着背影看了会子,便对任浮生道:“如何生得这样相似,莫非是凤哥儿失散多年的亲戚?”
  任浮生道:“胡说,天底下长相酷似的人多着呢,如今不过是给你遇上一个罢了,有何稀奇。”
  阿泽却又道:“我不喜欢此人。”
  任浮生道:“这可怪了,人家才跟你一个照面,如何就不喜欢他了?”
  阿泽道:“凤哥儿生死不知呢,我可不喜欢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在眼前,惹我心烦。”
  任浮生笑道:“罢了,人家自有差事,又不是每日都会遇见你的。何况长相乃是天生,如此对他,也忒不公平了。”
  两个人肆无忌惮,不防略高声了些,云鬟走的又慢,自是听见了。
  刹那,心中也不知该是何滋味。正微微叹息之时,却见前方有人道:“不必在意,他们两个只爱瞎说罢了。”
  云鬟抬头,见竟是巽风,忙上前道:“巽风如何在此?”
  巽风道:“本要早来看你,谁知忙到这会儿才得闲,不过,我看你也自甚忙。”目光在云鬟手中那一堆案册上掠过,眼中含笑。
  云鬟道:“这是白日没看完的,我想不如趁着晚间……”
  巽风点头道:“你勤力自然是好,只是也要留意身子,量力而为才好。”
  云鬟答应了,因又想到他方才说忙到这会儿的话,便问:“巽风可正是为了那联尸案……咳,是为了今日诡异的凶案奔忙?”
  巽风只当她是从阿泽任浮生口中听说的,便道:“是,今儿跟四爷去查询那可疑紫蛱蝶的出处。”
  云鬟本欲问是否查到,一想,这案子并未叫她插手,倒是不好只顾探听,就只说道:“我、我其实……”
  正忖度如何开口,巽风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无妨,我不是旁人,你只管说就是了。”
  小时候巽风陪着她,从鄜州又一路上京,曾见识过她种种的匪夷所思,此刻见她先问起来,又有些吞吞吐吐,便即刻猜到了。
  云鬟听闻这话,方低声道:“并不是什么有用的话,只是……我听说过一句坊间孩童传唱的话,是……’一子弦断颈,一子雪埋身,冬月蝴蝶舞,冰月殁(mo)春心。’。”
  巽风闻言敛笑,盯了云鬟半晌:“可还有别的?”
  云鬟摇了摇头,巽风才温声道:“好了,我会转告四爷,时候不早,你便回去歇息罢……另外,若有什么不便之处,你不用寻别人,自管来找我就是了。”
  云鬟答应,两人才各自别过。
  云鬟自回了下榻处,推开门入内,顿时又似坠入冰窖,寒意扑面而来。
  原来这刑部安排的住所,因空闲许久未有人住,自然是透着一股淡淡腐朽气息,又因冬日,越发冷冽。
  云鬟本想先看看拿回来的案卷,见如此冷法儿,自坐不住。只好暂且放下,自去厨下要了些热水,回来盥漱完毕,才移了那灯到榻前,自己只脱了外头官服,便裹紧被子,暖和了会儿后,才又拿了案卷来看。
  虽是如此,不多会儿的功夫,手仍是有些冻僵了,忙又呵一呵,如此慢慢地看了两份案卷,忽地听到外头敲门之声。
  云鬟一怔,未及问询,外头人道:“谢推府可还未睡?有东西送来。”
  云鬟忙把案卷放下,披衣下地,又低头仔细查看整理了一番,觉着无碍,才去开门。
  第267章
  门开时,却是一名刑部的侍从,手中竟提着个炭炉,旁边跟着一人,怀中抱着一物,又提着个双层食盒。
  云鬟正欲询问,那人笑道:“天儿冷,给推府放在房里的。”
  当下便入内,将各样极快地安排妥当,才告退去了。
  这两人去后,云鬟上前,那炭炉倒也罢了,桌上那圆圆地用帕子包着的东西,打开看时,却是个铜手炉,触手生温。
  云鬟不觉有些惊喜,握了片刻,复去看那食盒,却见最上面一层竟是些甜梨脆枣,下面一格却放着碟桂花茯苓糕,一壶热茶。
  云鬟握着手炉,望着这些东西,心中越发惊喜交加,因想:“这是谁安排的?总不会是刑部自有的,若如此,早便送来了,如何会这样晚?难道是巽风?还是……”
  思量了会儿,便将此事抛下,抱了手炉,复又上榻查看案宗。
  话说这夜,白樘亦在部内。正也在参详这联尸案件。
  白日他因想到京内谁养过这紫蛱蝶后,便带了巽风出门,却竟是往静王府而去。
  此刻静王赵穆却并不在府中,只因听说寒同寺的早梅开了,便去赏梅未归。
  白樘心中记挂,便顺势前往寒同寺,果然见静王的侍卫们于寺外列卫。
  因众人知道白樘跟静王来往亲密,便入内相报,顷刻竟请了白樘入内。
  白樘进门之时,却见静王一个人在小桌旁坐着,桌子上却有两杯茶,只不见他人。
  行礼过后,静王笑道:“你哪一次找我,都必然是为了公事,横竖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今儿特特追来,又是为什么?”
  白樘看了一眼内室,见静王恍若无事人般,才道:“只因下官在追查一种帝王紫蛱蝶的出处,听说京城内,恒王世子曾养过这些私宠,所以就想请王爷出面,问一问是否有此中紫蝶,又可曾流落他人之手?”
  静王点头笑道:“方才我忘了说,你不仅每次来寻我都是为了公事,且还是极为棘手的公事呢。你明明知道我跟恒王爷也有些不大相对,却偏来难为人。”
  白樘道:“王爷可愿意相助?”
  静王道:“那你且告诉我,是为了哪个案子?”
  白樘也并不瞒着,就把死了三条人命的事儿同静王说了。
  静王诧异道:“原来这三人果然有牵连?我还当是巧合呢。竟又是这等诡奇,怪不得你要亲自寻来。”
  沉吟片刻,便痛快说道:“也罢,想来这个也非我出头不可。”
  事不宜迟,静王即刻起驾,便出了寒同寺,白樘道:“如此劳烦王爷了,下官便回刑部等候佳音。”
  静王道:“佳音就未必,可知恒王跟世子两个,性情都有些古怪,倘若知道我是为你去探听消息的,只怕不会容我好过。”话虽如此,仍是一笑而去。
  两人由此分别,静王径直来至恒王府,一打听,恒王爷竟去了太子府,幸而世子赵涛在府内。
  静王便去寻他,赵涛虽有些顽劣,但面对静王,倒也很有恭敬之心,忙行礼迎了。
  两人坐定,静王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话,因说起近来有什么好吃食,有什么好耍的……倒有些合了赵涛的脾胃。
  静王因说道:“涛儿近来因何竟不大去我那里?是在忙什么?”
  赵涛道:“也并没忙什么,只前些日子父王命我读什么书,因此才没大往外跑。”
  其实赵涛跟静王隔着一层,却也有薛君生的原因在内,毕竟昔日他曾针对薛君生,却从赵黼那里吃了个大大地苦头,从此本想找个机会再摆弄这戏子,谁知又给静王收做身边儿人。
  赵涛因自忖若是前往静王府,时不时也会遇见,脸上却过不去,所以有心避忌。
  静王笑道:“原来你是在用功,那我先前说的,岂不是都成了坏话,若让二哥知道了,别以为我故意引逗你玩耍。”
  赵涛笑道:“我也正闷得紧,盼着四叔跟我说些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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