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蛊墓杂记_分卷阅读_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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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出这番话他是从病房一直琢磨到医院大门口,才拿定主意说出来。
  他眼中充满希冀,见我没有立即点头,一分分希冀又变成抑郁。
  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位帅小哥一定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不敢贸然回答。
  是点头?还是摇头?
  在我拿捏不定时,沈二却替我拿了主意:“你就去张家住一阵子吧,总比你回到上海,一个人七想八想好,我看你现在这样,真怕你闷出毛病来。”
  这两天我话很少,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人确实闷得慌。
  索性后来沈二办婚礼,热闹了几天,我的心情也好转许多。
  张家大宅清幽静雅,张睿住的屋子更是曲径通幽之处,虫鸣鸟声都极少耳闻,静的仿佛脱离尘世。
  大家族本该人丁兴旺,热闹不凡,而张家的宅子却处处尽透着一股凄清。一个叫阿淮的小厮告诉了我张家的一些变故,我在张睿面前继续装作没听过那些事,看他背影孤傲,眼底深沉,每次见我时,脸上常常在笑却常常没有温度,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少问几句比较好。
  我在苏州找了份工作,把每月房租按市场价和张睿结清,张睿似乎明白我的心情,照单全收,水电费伙食费都一并算上。
  到了来年开春,满园桃花红似火,艳得醉人心脾;入夏时,又换了番景致,海棠淡雅高贵,枝上傲立。
  景致越是美好,张睿的酒兴越大。
  十五月圆,我陪他在书房门口摆了张小台子,坐竹凳上吃菜饮酒。他一杯又一杯不知节制,眼看就要醉了,我道:“你身体不好,少喝点吧。”
  张睿放下酒杯,静了半晌:“……我教你下棋好不好?”他脸上忽然挤出苍白的微笑,殷切地望着我。
  我为难地回望他:“我……没什么兴趣学下棋。”
  他琢磨了一下:“那我教你书法?国画我也擅长,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
  我皱眉:“平常看看片子,看看书,够我打发时间了。”
  张睿满脸失望,我心情郁结。
  张睿这人,不能说他脾气不好,他在人前风度怡然,人后安静内敛,生活上讲究实惠但又要精细的,从不出去兜风,也没有什么朋友一起娱乐,现代年轻人该有的那些浮夸他都不曾沾染,闲暇时就喜欢在书房里画山水画,工作起来又是一副严厉苛刻的模样,性子冷淡,不易交心。算来算去,他这个人唯一能让旁人欣赏的就是长得帅。
  我看出他终日压抑着心情,有时候站在他身边,就觉得周围空气都是低闷潮湿的,透不过气。
  我道:“看你总是有很多心事,还说帮我恢复记忆,现在变成总是我在开导你。”
  张睿轻轻笑,眼深深望着我,忽然抓住我胳臂凑上来:“我想亲你。”
  一年了,这是我从他口中听到的最令人震惊的话。
  “这就是你的心事?”
  “如果我说是呢?”
  “……你真的是……”
  “我是。”
  他忽然一口咬了上来,我吓得人仰马翻跌在地上,他却不顾一切,跟着我翻倒在地上,压住我的肩膀。我紧闭嘴巴,他探不进来,却顽固地一再尝试。我不停甩着头躲闪,怒道:“喂!你这是非礼!”
  “非礼你又怎么样?”张睿半眯着眼看我,嘴角淡淡的笑意慢慢深浓起来。
  不得不说,他的眼睛很好看。睫毛疏朗而长,眼窝深陷,鼻梁精致,这样显得整个眼部的轮廓清冷又妖冶,眯着眼的时候有一股阴凉流淌在眼底,长睫扫下的淡影里透出薄薄水光。
  眼神深切而痴醉,这样的注视,即便我是个男人,也不由自主地有那么一丝悸动浮荡在心底。
  我定了定心绪:“……你别这样看我。”
  张睿轻轻笑起来,一声比一声脆,声音里头却是仿佛要冻住心扉的冰凉。
  他慢慢垂下眼,又低头下来吻我,我急得肝火上身,手脚并用踢开他:“你考虑下我能不能接受好吗!”
  一片静默,一地狼藉。
  张睿的唇被我咬破,渗出血来,他用指骨擦了一下,失神地看着我,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却还是挂着那一丝痴痴笑意。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老半天才缓过神:“明天我就搬走。”
  张睿微微一颤:“不要!”
  “你这样还让我怎么住下去!”
  “……我再也不会亲你了。”
  声音无力,脸色在极艳的夕阳下依旧苍白如纸。
  我一边怕话说重了,一边又气又急,最后撇下张睿,闷自己房间里去了。
  张睿的身体每况愈下,入冬后,病发起来极其凶险,一到夜里寒气重了,头疼、咳嗽、淤肿,一样样变本加厉,闹得整个大宅里的人不得消停。
  某一次,我亲眼见五个佣人挤在他书房里,他正伏案写字,一个佣人站他身后给他擦背。擦完一遍,毛巾上尽是紫红的血,浸到脸盆里,水也慢慢的红了。
  我吓了一大跳,问张睿得的什么病。张睿没有抬头,声音平平道:“治不好的病,心疼我,就不要气我。”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赶忙退出书房。
  张府的佣人都知道他们大当家一病就脾气特别坏,摔瓶子砸碗呵斥训人,和平常就是两个人。以前张睿生病,大家都心照不宣让他自己关屋里养着,现在他是当家,病又那么凶险,不管也得管。
  又是某日,张睿病重卧床,阿淮叫我晚上别出来,怕大当家发脾气吓到我。后来却又来找我想办法,说大当家死活不肯吃药,再闹下去,佣人就得走光了。
  现在又不是古代,佣人干不满意随时会走人。
  我便只好跟着阿淮到张睿房里,一只脚才踏进去,青花瓷瓶就飞了过来,差点我就脸上挂彩。
  再想往里走,张睿竟对我呵斥:“出去!”我进退两难,看看阿淮满脸苦楚,咬一咬牙,还是厚着脸皮进去了。
  后来我抱着张睿哄他吃药,这小子才算安分下来。我把佣人打发了,也顾不得尴尬,搂着张睿在床头呆坐,越坐越不知这样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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