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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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8章 psycho
  psycho:48.
  明明是很正常的称呼, 但套入叶伏秋和祁醒目前这样沸腾于浮波之下的关系,就显得别有其他意味。
  当然,这股微妙的韵味也只有当事人能嗅到。
  叶伏秋用掌心盖住左腕凉凉的金属表盘, 垂下脸,只怕被别人看见一脸羞臊。
  祁醒见她躲得狼狈, 确定对方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儿,唇边漩涡更深,叩叩桌子:“别等了,吃饭吧?”
  梅若赶紧点头,拉着她起来:“走,先吃饭, 待会儿你再自己拆剩下的。”
  叶伏秋笑着跟阿姨走去餐桌坐下。
  虽然和同学们在餐厅已经吃得很饱了, 但她今天格外有胃口,再来一顿完全吃得下。
  之前她听说胃是情绪器官, 一向饭量不大的她在今天这么能吃, 应该是因为心情好吧。
  叶伏秋嘴笨,不会说讨人喜欢的话,她看着桌子上陪自己吃这顿庆生晚饭的人, 心里面像是有什么一直往上顶,下一秒就要溢出喉咙, 有点想哭。
  她本来都已经忘了过生日能有多高兴了。
  梅若举杯, 摸摸她的头,怜爱道:“十九岁了, 秋秋是大姑娘了, 要好好享受今年啊。”
  叶伏秋端起果汁和阿姨碰了碰, 喝之前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明年就二十岁了。”梅若娓娓道来:“九呢, 按照传统是最大的数,也是末尾的数。十九岁,是你人生这个阶段的最后一年。”
  “不过前面怎么样,最后这一年,一定好好给它收个尾。”
  叶伏秋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一下子觉得这一年变得无比特殊,笑着点头。
  每一年都要好好过,今年,要特别好好去过。
  ……
  因为那一声“哥哥”还有对方过于赤-裸的目光,吃完晚饭以后,叶伏秋嗖嗖地就跑上了楼,不敢留个祁醒任何可乘之机,生怕他又要起什么兴致逮着她一顿磋磨。
  进了房间,叶伏秋小心翼翼把包里的点翠簪子拿出来,摘下了腕子上的表,都放在一个铝制的小盒子里。
  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片孤零零的陶瓷碎片。
  那是祁醒在崇京的时候给她的“纪念品”。
  叶伏秋把这几样全都放在盒子里,盯着看了好久,最后带着不可控的笑意好好合上藏到床头柜里。
  其他人送的礼物,她都一一拆开看了下,然后规规矩矩地收好。
  她把自己扔进软床里,盯着飘窗外夜间的树荫摇曳,好像从没这么高兴过。
  以前的每一天虽然也都很快乐,但今天,最快乐。
  兴奋劲头过去,叶伏秋侧身,眼睫垂动,忽然想起了妈妈。
  都说孩子的生日是母难日,她是不是应该给妈妈打个电话?
  一想起她如今的新家庭,叶伏秋默默打消了年头,拿出手机输入电话,发了一段短信过去。
  【秋冬天气变化大,您注意保暖,好好照顾自己。】
  短信发送完毕,叶伏秋把手机关掉,悄然抹了下眼角。
  其实她还是有点介意,明明是属于她们母女二人的重要日子,都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妈妈都没有任何讯息给过她。
  算了,这样就够了。
  这三四年来,不都是这样么。
  叶伏秋还想再看一会儿书再睡,玩的时候尽兴玩了,剩下的时间照旧要好好利用。
  想着,她褪去困倦,起身走向书桌。
  ……
  做完手里这套题之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四十,叶伏秋叹了口气纾解疲惫,放下笔,坐在桌前活动了下颈椎。
  一下就写到这个时间了,家里其他人估计都睡了,叶伏秋抱着换洗衣服出门,准备去浴室。
  刚踏出卧室,她站在楼上听见下面好像有动静。
  叶伏秋扒着扶手往下瞄,好像有人在客厅活动,落地灯开了。
  这么晚……
  是祁醒?
  毕竟那人像个夜间动物一样总是深夜出没。
  叶伏秋默认大概率是祁醒,于是转身往楼下走,毫不克制想见到他的心底欲望。
  女孩踏着轻盈步子下楼,一走出楼梯望去。
  叶伏秋却和扭头看过来的易慎对上了眼。
  她意外。
  易慎坐在沙发上,脚边摊开了行李箱,正在往里面装杂物。
  看见她下来了,易慎没说话,又低头干自己的事。
  叶伏秋扶着楼梯,小声问:“你要走了吗?”
  “嗯,待的差不多了,明天早上的飞机,回滨阳。”易慎说。
  叶伏秋点头,心里略有涟漪。
  虽然易慎话少性格淡薄,但他身上却有一种厚实的可靠感,仅仅只是认识的关系,就让叶伏秋对他很是敬佩。
  没想到才能说上两句话,就要告别了。
  易慎这一次回滨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而她明年就要离开祁家。
  等她离开,和这些站在各行业巅峰的上流人士就再也碰不上边。
  所以有可能,他俩的缘分也就到今天为止了。
  叶伏秋想着,还是礼貌说了句:“一路顺风。”
  易慎点头,“嗯。”
  她停在原地,心想着,要是这时候转身上楼,岂不是暴露了易慎不是她下楼想要见到的人……
  那样,心思就太好猜了吧。
  小女孩好面子的那点劲儿上来,叶伏秋默默转回身,往客厅走去:“我,我喝口水再休息。”
  易慎没搭理她,对她要干什么不太感兴趣似的。
  叶伏秋瞧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很难想象,他竟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还苦苦惦念不肯放手。
  没想到内里竟然是那么重感情的人。
  她走到和易慎隔开一段距离的小沙发坐下,然后去提恒温水壶。
  “我。”这个时候,易慎突然开口。
  他突然说话,吓了叶伏秋一跳,差点没拎住水壶,“啊?怎么了?”
  易慎手里捏着一沓文件资料,归置的动作停在原地,说:“祁醒的情况一到秋冬就非常不好。”
  “我要忙的事全在滨阳,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所以……”他鲜少求人,更鲜少吐露自己对家人的关心。
  易慎抬眼,看向她,很认真:“麻烦你多看着他点儿。”
  “别让他稀里糊涂的死了。”
  叶伏秋一听见最后这句,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出来。
  没害怕,反而笑。
  易慎眉头微扬,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应。
  “这么严肃的话,你竟然跟唠家常似的就这么说出来了。”叶伏秋收敛笑意,还是觉得有趣:“还挺黑色幽默的。”
  易慎哂笑,眉眼间也有几分释然。
  “我一向有话直说。”
  叶伏秋知道承诺的重量,祁醒身上的谜团和心病很重,她没有那个本事真的全部揽下来。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对方嘱托的语气也并没有很重,就像是想起来随口提及。
  所以她才能像现在这样,点点头,诚恳一句:“好。”
  想到那些,叶伏秋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所以,他那个情况,以前除了我以外,真的没有人能中途阻止他吗?”
  “没有。”既然她这么问了,易慎就直截了当告诉她,“他的癔症,只有通过剧烈的疼痛才能停止。”
  也就是自残,是流血。
  叶伏秋哑然。
  “他告诉我之前,我也不相信,直到那天亲眼看见你叫醒他。”易慎漆黑的目光凝注在她身上,“你很特别。”
  叶伏秋扯出一抹笑:“这样说来,那确实是。”
  爱情这种东西本就没有道理可讲,男女灵魂上的相吸,也没有逻辑可寻。
  越是看上去完全不沾边的两个人,越是像拼图一样适配得贴贴合合。
  “我的意思是,”易慎把话说得更深一步,“就算没有这一层,你对他也很特别。”
  她的目光抬起时亮起几分熠然。
  “你知道他那个人,如果真是无所谓,就算再拿住他的把柄,他都有一万种办法整死对方。”易慎说。
  易慎创业刚起步,外界对他的褒贬两级,都觉得他初生牛犊手腕刚硬,商业思维敏锐,未来怕是要成为业内不可撼动的存在。
  即便他已经足够决断狠厉,在易慎的眼里,依然觉得祁醒的狠和冷漠凌驾于他许多。
  所以他才觉得叶伏秋和祁醒的这对组合,实在有趣到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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