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棠棠,你告诉妈,你真心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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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厨房里切水果的宁母,思想却不似小女儿这么单纯,刚刚听路言钧说家里是做点小生意的,可他手上戴的表跟穿的衣服怕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能抵寻常人家好几年的工资。
  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喜欢女儿能够找到一个值得她托福下半辈子幸福的对象,只是这个男孩子,跟自己女儿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想必像他们这种家庭对未来儿媳妇的要求也非常严格。
  路言钧太出色了,不管是家世,亦或是他的教养谈吐,站在这间不到80平米的房子里,显得这么格格不入。
  她也希望女儿能找到个好对象,但眼前的这个男孩,显然比她原先预想的,还要优秀太多。
  虽然初次见面宁母对路言钧很满意,却也隐隐有些担心。
  他说只是一笔随意的花费,是他的小小心意,茶几上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袋装到盒装,吃的穿的用的,打开后皆是琳琅满目、价值不菲的商品。
  宁家虽然不是什么小康家庭,却也不是什么贪图富贵的人家。
  若是女儿喜欢,这也就算了,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看怎么觉得怪。
  快到饭点时,宁汐语看着一桌子好菜,她们家很久以来的伙食都没有这么好过:“哇,妈妈,你真是下血本了。”
  又是鱼又是肉,又是虾还有各种海鲜,还切了饭后水果。
  宁母笑着说:“粗茶淡饭,随便做了点,也不是什么多好的菜。”
  “不会。”路言钧对她一笑,随手拉开旁边的座椅,等长辈坐下后,他这才入座。
  宁母准备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吃饭时一直在殷勤地给他夹菜,宁知棠反应有些淡,一低头面前的盘子里多了几只已经被剥了壳的虾。
  路言钧神色温柔:“吃吧。”
  安静的时候像一轮沉寂清冷的明月,暴动的时候像一匹凶狠阴冷的狼。
  他神态自若给自己夹菜时,宁知棠有这么一瞬忘记了他的凶残跟暴戾,忘记他那令人窒息的独占欲,对自己近乎扭曲的情感。
  论伪装,没人能比得过路言钧,他现在神色平和温柔到令人心头舒畅,清俊的脸在灯光下更显明媚。
  就像当年能让她一眼心动的阳光大男孩,对她的喜欢无所顾忌、坦坦荡荡,毫无阴霾。
  谁知他无所保留的爱后,对她却是极尽疯狂的偏执。
  饭后宁汐语进房间写作业,宁知棠坐在沙发上,路言钧就在她的身边紧贴着她。
  由于宁母在厨房里泡茶,他倒也规规矩矩地只将她的小手握进自己掌心里:“我今天表现好吗?你母亲好像很喜欢我。”
  看来他的刻意讨好,也不全一点作用都没用。
  路言钧是高傲的,平时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都以他为中心对他俯首称臣,唯唯诺诺,毕恭毕敬,他从来没有要去讨好过谁,但今天他压着性子在宁知棠的母亲装得乖巧懂事。
  宁汐语只道:“为难你了。”
  “不为难。”对路言钧来说,宁母既是长辈又是宁知棠的母亲,他做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他倾过身去正要亲吻,宁汐语突然从房间里冲出,光着脚头发凌乱的样子像是被作业折磨得精神失常:“姐夫,我有道题不会,你进来教教我吧。”
  宁知棠一怔,不敢放路言钧跟妹妹独自相处,生怕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无形之中惹得男人不快。
  她正要起身,路言钧按住她的肩膀:“我去吧。”
  他还真去了,她站在房门外,对两人和睦相处这副画面有些难以置信。
  路言钧坐在宁汐语旁边,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笑容,不过语气还算柔和:“哪道题?”
  宁汐语习惯了姐夫的高冷,他只对姐姐笑,就连刚刚迎合妈妈的笑都是不达眼底的,不排除有刻意表现的成分在,对别人都是冷漠之极。
  之所以会对自己好,也是因为姐姐的关系,宁汐语有自知之明。
  她不会的题,他教得不厌其烦,就像个性子温存,脾气极好的人。
  殊不知他这副模样在宁知棠面前有多陌生,看着路言钧在房里认真教宁汐语做题,站在门外的宁知棠却内心复杂,她快分不清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好起来的时候又很好,疯起来的时候又很疯。
  宁母将女儿拉到厨房里,问出思虑许久的问题:“棠棠,你告诉妈,你真心喜欢他吗?”
  她为什么在女儿身上看不到一点点喜悦,而且最近总是一副郁郁寡欢、心事重重的样子。
  又是这个问题,路言钧的母亲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她在心里也问过自己无数遍。
  对路言钧她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恐惧多一些。
  宁知棠无法作答,宁母是过来人,虽然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女儿跟路言钧的相处她都看在眼里,那孩子性格有些强势了,在这方面女儿肯定是要吃些亏。
  “妈觉得小路很好。”对女儿又体贴又照顾,看得出是个很细心的人,对女儿也很喜欢。
  “正因为他很好,所以妈觉得你跟他不合适。”他的条件太过优秀,在那样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不是宁母有偏见,绝非女儿能掌控的对象。
  宁知棠疲惫至极,她两只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过于沉重的力道,将指尖跟手背都捏得泛了白。
  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事到如今,不是她一句分手,路言钧就会轻易放过她。
  他会纠缠她一辈子,如影随形。
  厨房外,路言钧端着冷掉的茶杯靠在墙面上,无意将母女两人的对话都尽收于耳,他从唇边溢出一声极小、刻意压制的轻嗤。
  一双眼漆黑如墨,冰冷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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