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攻略_分卷阅读_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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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摩邪不满:“这就够了?”
  段白月道:“还吃了青藤丹。”
  南摩邪又问:“亲手喂的?”
  段白月:“……”
  南摩邪坚持:“戴着手套也能亲手喂。”
  段白月绕过他出了小院。
  南摩邪跟在后头,恨铁不成钢。
  楚渊躺在床上,听外头两个人越走越远,然后用被子捂住头。
  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段白月便起身出门,却见锦娘正急匆匆往这边走。
  “出了何事?”段白月问。
  “王爷。”锦娘道,“皇上今早起来便在发热,南师父正在替他诊治。”
  段白月闻言心里一慌,急急赶过去。就见南摩邪正在桌边写方子,四喜也守在床边,手中端着盆冷水。
  “怎么样?”段白月坐在床边。
  楚渊脸颊有些红,嗓音也有些沙哑:“无妨,染了风寒。”
  “是啊。”四喜公公也道,“王爷不必担心。”
  段白月转头问南摩邪:“师父?”
  “还就是风寒。”南摩邪道,“不必担心,与昨晚的瘟疫无关。”
  “瘟疫?”四喜不明就里,听到后手一软,险些将盆丢到地上。
  “确定?”段白月眉头紧皱。
  “为师如何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南摩邪摇头,“当真是风寒,我这就去煎药,烦请公公一道。”
  四喜连连称是,将脸盆交给段白月,自己跟了出去。
  楚渊撑着坐起来,咳嗽了一阵。
  段白月替他倒了杯水。
  楚渊脸颊通红,身上也出了汗。段白月本能伸手想试试他额头的温度,却又在中途停住,看着黑色手套,心里一疼。
  楚渊问:“不能摘掉吗?”
  段白月勉强笑笑,道:“手又不好看,还有毒。”
  楚渊自己伸手摸了摸额头,道:“不烫。”
  段白月从他手中接过空杯子,又把被褥拉高了些:“师父在江湖上出名是因为用毒,可却也是看诊的高手。他说是风寒,那就好好发一身汗,会舒服些。”
  楚渊抽抽鼻子,问:“若当真是瘟疫要如何?”
  段白月皱眉:“不准乱说!”
  楚渊道:“你敢训斥大楚的天子。”
  段白月:“……”
  楚渊靠回床头,道:“段白月。”
  “嗯?”
  楚渊问:“你心不心疼朕?”
  段白月愣了愣,道:“自然。”
  楚渊道:“活该。”
  段白月哭笑不得:“活该?”
  楚渊道:“朕心疼了你三年。”
  段白月:“……”
  楚渊继续道:“不过现在已经不心疼了。”
  段白月看着他,心底怜惜夹杂钝痛。
  楚渊挥挥手:“好了,退下吧。”
  段白月道:“我……”
  “四喜!”楚渊扯着嗓子叫。
  “皇上!”四喜赶忙跑进来。
  楚渊躺回去:“送客。”
  四喜公公笑容满面看向西南王:“王爷?”
  段白月只好站起来,道:“你好好歇着,有事再叫我。”
  楚渊慢慢扯起被子,坚定捂住头。
  四喜公公将段白月送出去,小声道:“好了?”
  段白月摇头。
  四喜公公不满:“好了!”
  段白月笑:“多谢公公。”
  四喜公公一乐,揣着手,去厨房继续守着煎药。
  段白月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卧房门。
  是当真还没好。
  但将来定然会好。
  下午的时候,南摩邪到小院中,说是后两天的药都已经开好,顶多三天就会复原。
  段白月放下手中玄冥寒铁,道:“多谢师父。”
  南摩邪坐在他对面:“最近皇上染病体虚,你尽量少接近他,毕竟练过菩提心经,还是要小心为妙。”
  段白月点头:“我有分寸。”
  “还有件事。”南摩邪道,“你带回来的那裘戟,半个时辰前总算也醒了过来,我已经给他喂了些药,估摸现在已经能说话了。”
  段白月起身:“走吧,去看看。”
  卧房里头,楚渊吃完一碗粥,问:“外头怎么听着这么热闹?”
  “回皇上,今日有庙会。”四喜公公道,“三个月才一回,可不得热闹。”
  “原来如此。”楚渊靠回床头,“还当是对门阿婶总算放过瑶儿,重新寻了个后生嫁女儿。”
  四喜公公道:“皇上别说,今早那阿婶还在问我,段小王爷要何时才能回来,言谈间听着颇为想念。”
  楚渊笑道:“得,看来一时半会是忘不掉了。”
  “皇上再歇一阵子吧。”四喜公公道,“南师父也叮嘱了,服下此药后要多休息,方能见效。”
  楚渊点头:“你去看看前辈那头,别让他太累。”
  四喜应声退下,到卧房与厨房都找过了,不见人影。于是便想去后院看看,结果才刚迈进一条腿,就听到一声惨叫,于是被吓了一跳。
  段白月打开屋门,道:“惊到公公了。”
  四喜惊魂未定,问:“西南王这是在?”
  段白月答:“刑讯逼供。”
  屋内的裘戟闻言,又生生吐出一口血。
  南摩邪蹲在他面前,道:“都这样了,还不肯说?”
  裘戟奄奄一息:“我什么都不知道。”
  段白月道:“你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若是想不起来,本王一件一件报给你。数十年前,你与那兰一展之间究竟有何恩怨,又为何会坚信他能死而复生,甚至不惜前往王城摆下棋局,只为诱他出现。焚星局的秘密是什么,你与潮崖有何关系,当初让蓝姬死而复生身带剧毒的人是不是你,最后为何又会出现在楚项身边。再往大说,楚项的野心与计划,这南海的兵力布控,以及你当日所说的荒野云顶。听了这么多,还敢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裘戟胸口剧烈起伏,“我也不会说。”
  “啧啧。”南摩邪道,“还是个硬骨头。”
  裘戟道:“你杀了我吧。”
  “杀你作甚。”段白月道,“本王想要的答案还没有得到,你想死,怕是没那么容易。”
  裘戟硬着脖子,一声不吭。
  “你不说,本王便只好猜猜看,正好这段日子也查到了些东西。”段白月坐在椅子上,“你与兰一展是同乡,而据家乡老人所言,他自幼便品行端正天资过人,比起你来不知强了多少倍,可是如此?”
  裘戟眼睛猛然瞪大:“你住嘴!”
  “后来你与他同时拜入青衫教门下,依旧是他深受掌教喜爱,而你则时常会被忽视。”段白月一笑,“你气愤不过,索性拉着他自立门派,后又出海学艺。若我没猜错,应当是去了潮崖岛。”
  裘戟挣扎怒吼,却被南摩邪往他嘴中塞了一块抹布。
  段白月道:“再后来,你与兰一展虽学成了功夫,他却不幸堕入魔道。自此之后,你的使命便只剩下追杀他,而在得手之后,你终于成了江湖中人口中称颂的大侠,第一次尝到了人上人的滋味。”
  裘戟双目赤红,眼珠几乎要崩裂而出。
  段白月道:“我的确不知当初你为何不肯将兰一展火化,而是要将人放入千回环布成的机关中。但我却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处于恐惧之中,担心他会死而复生,甚至到后来想出癔症,觉得兰一展已经重入江湖。”
  裘戟费力地将布块吐掉,道:“兰一展根本就没有死!”
  “他已经死了。”段白月道,“若你的依据是九玄机中离奇失窃的焚星,那是我拿的。”
  裘戟神色猛然一变:“你?”
  “没错,我。”段白月道,“我的心上人想要,拿去给他玩两天,却没料到会引得你失心疯,真是对不住。”
  裘戟呆愣片刻,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兰一展当真是你所杀吗?”段白月蹲在他身边,轻轻道,“那般心智清明,天资聪颖之人,即便是堕入魔道,只要尚存几分本性,怕也会痛不欲生,不忍伤害无辜之人。你苦苦追了他这么些年,只怕恰好赶上兰一展痛苦不堪自绝于世,捡个便宜罢了。那玉棺山上的尸骨可有人查验过,虽说刀伤无数,致命伤却在胸口,看着不像是外人施力。”
  裘戟怒道:“你住嘴!他是我杀的!是我亲手所杀!”
  段白月冷笑:“你一辈子都想当高手做大侠,为人称颂,到后头发觉自己容貌尽毁,蛊毒发作之时,甚至不惜换个身份,只求让裘戟的名字能永远留在江湖中。如此处心积虑,若我将方才这一番话都说出去,你此生可以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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