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司近期降妖驱魔工作指导建议_分卷阅读_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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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汲捏着电话,像捏着一个炸/弹,朝步蕨眨了两下眼:“老陆大着舌头说冬无衣正在洗澡,看样子他喝多了。”
  “洗澡就洗澡呗,”步蕨朝书房走了两步,忽然顿足,歪过头看叶汲,迟疑地问,“你什么意思……”
  叶汲悲天悯人地缓慢摇头:“我只是好奇,老陆和冬无衣,谁上谁下。以目前他的性别来看,我怀疑明天早上我们要去医院慰问我们的领导。”他说着就哼起了,“菊花残,满地伤,老陆的笑容已泛黄……”
  步蕨陷入沉默中:“你想太多了……”
  正说着,冬无衣的电话回过来了,步蕨从叶汲手里接起来的时候,里面传来的是娇媚慵懒的女声:“二爷~”
  叶汲也沉默了,步蕨咳了声问到大衍堪舆图的动向,就听见冬无衣娇滴滴地说了声“等着啊”,高跟鞋哒哒哒地踩过地板,路过谁还骂了句“死样”,叶汲和步蕨同时抖了一下。
  过了几分钟,那头冬无衣吐了个口烟圈,磕出两声脆响:“二爷,放心,堪舆图好着呢~我看这气泽,今年上头那帮孙子受的香火不少,要赏大红利下来啊。二爷~我问你个问题哈~”
  冬无衣明显喝多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性别切换同时,也把人格切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的:“你和三爷办过事了没呀?”
  “没有,你早点休息。”步蕨快速挂断电话,揉揉额角,一副不堪心累的模样,“大衍堪舆图没有异样就说明不是受黄泉眼影响,可能今年寒潮来得早吧。”
  他说完将手机丢还给叶汲,眼神平淡地穿廊走向书房。
  叶汲望着他比平时匆忙许多的脚步,上下舔了舔唇,觉着今晚羊肉吃多了燥得慌,全身血液不听话地都往一个地儿蹿。
  “三大爷!冷静!别冲动!温水煮了这么久的二爷,不急在这一时!”兔狲在旁唯恐天下不乱,“你现在去办二爷,可能被办的是你!”
  “滚蛋!”叶汲在它圆滚滚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下次再撺掇你二爷和我分手,老子就把你送去绝育!”
  兔狲惊恐地往下身一捂。
  步蕨来到书房,自从他搬进来后这里基本上成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空间。他看书雕琢签文的时候,叶汲就在他那几间阴森森的小屋子里不知捣鼓什么,偶尔还会爆出两声诡异的炸响。有时叶汲出来时还带伤,步蕨什么也没问。
  只是凭叶汲强悍的修复能力,两三道口子完全无足轻重,偏他和断手断脚似的在步蕨面前直哼哼。哼了半天,步蕨只好象征性给他包扎两下,顺便再面无表情地被揩两手油。
  窗外雪落无声,步蕨独自一人坐在暖气充足的书房里,哗啦啦的水声从对面传来,叶汲今天破天荒地没钻进他装满违禁品的小屋子而是提前去冲澡了。
  步蕨从盒子里取出一根崭新的竹签,看了几秒后放到一边。他又从最下层的抽屉里取出个巴掌大的铁盒,铁盒无声自启,里头静静地安放着那粒他从玉枢院君体内取出的金黄球体。
  一个上阶天官的元神,步蕨轻轻叩着桌面,视线又挪到空白的竹签上,沉思许久,最终他将竹签放回盒子里。
  突然,手机叮咚一声响,提示有短信来了。
  他随意瞟了一眼,忽然眼神停滞在了微微泛光的屏幕上。
  ——我回来了。
  没有署名,没有号码,像一个莫名其妙的恶作剧。
  可步蕨知道,它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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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十二点,突如其来的大雪将四平八方的燕城埋成个雪白的棋盘。四季如春的庭院改头换面,浮了层薄冰的池塘里金鲤竟然仍精神抖擞地游动着,“啪”,翠绿的葡萄架上摔下一块雪,掷地有声。
  隔着一堵墙的步蕨和叶汲同时睁开眼,步蕨的眼中犹带睡意,而叶汲却清醒得像从没入睡过一样。两秒后,两人的手机在寂静无声的雪夜里先后响起。步蕨穿好衣服,打着呵欠推门而出。叶汲已拎着车钥匙在门口等了有一会了,棉絮似的雪花在他肩头落了薄薄一层,朝门外别别脸:“走吧。”
  深夜的燕城畅通无阻得让人怀疑和白天的它是两个城市,叶汲风驰电掣地驱车赶到燕大,陆和与冬无衣还有岐布已经在现场等他们了。宗鸣和庄勤他们住得远,沈元傍晚被他师父召唤去了一年一度的道门年会,陆和打了两个电话没通,也就没强求他们师徒两个来了。
  “死的是个教授,开膛剖肚,内脏被吃得一干二净。”陆和简明地和两人介绍了下突发案情。
  叶汲点了根烟提神,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领导,我记得刚进单位的时候,您说过,咱单位只接全国重大特大非自然案件。一个教授死了,也归我们管?”
  陆和仿佛早知道他有这一问,扶扶眼睛镇定地回答他:“燕大把办公楼无偿租借给我们,每年我单位至少节约这个数的房租,”他比了个数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
  “何况,这个案件非常不寻常。”
  第五十六章
  燕大量子非线性光子研究室内充斥着新鲜的血腥味, 陆和按了两下墙上开关,冷光灯闪了闪, 所有人的视界又落入黑暗中。
  “别开灯。”步蕨阻止冬无衣打开应急照明设施, 他静静观察着这间布置紧凑的实验室。两个小时前惨死在这里的徐教授是个相当严谨的人, 大到精密的科学仪器,小到挂在墙上值班记录本, 工整对齐到隐约让人觉得他是个完美主义强迫症患者。
  步蕨朝前走了十几步,准确无误地在一滩暗红血液前停止脚步, 血泊中央倒着一具扭曲的尸体。尸身从锁骨正中央被拉开一道长到肚脐的切口,切口里的所有内脏不翼而飞,零下的温度导致空荡荡的内腔里已经结了层薄薄的冰,晶莹剔透的血肉呈现出一种惊悚古怪的美观。
  “手法利索, 不是第一次下手了。”叶汲套上手套插进死者的腹腔里, 手指沿着破损的肌肉组织摸索了一圈,“齿痕密集,不像猫犬科动物留下的。”他手指停留在某一处, 勾拉了两下,拈了一条两三厘米长的软条出来。
  陆和忍着强烈的恶心感,尽力不去看被咬得稀烂的尸体:“这是什么?”
  软条被血液泡得发黑,叶汲捻了捻手指一口断定:“某种水草。”
  冬无衣婀娜地绕着实验室哒哒走了一圈, 艳红的指尖刮了一点飞溅在墙上的血迹:“奇怪,这教授死得那么痛苦, 可是这儿纹丝不乱。”
  “一击致命,或者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步蕨的视线从死者布满齿印的腹腔,顺着笔直的伤口向上,看进了他扩张的瞳孔里,“他是被人正面一刀切开,扑倒在地,肠子肝脏还没流出来就被啃噬完了。”
  他生动形象的描述让陆和头皮都快炸开了,他竭力阻止自己进一步脑补,战战兢兢地举手发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腥味,不是血腥味,就是一种,一种……”他想了半天,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词,“海腥味?”
  陆和一说出口,他立即感觉到空气里死鱼似的腥臭味愈发浓郁,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两眼肿胀出一条条血丝。鼓胀的耳朵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水声越来越近,近到他仿佛坠入漫无边际的深海里,一只冰冷柔软的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咙。他快淹死了,他马上就要死了!
  “呼~”一口躁烈的烟雾喷了陆和满脸,辛辣的烟味冲走了所有的幻觉,冬无衣挑起烟杆在陆和呆滞的双眼前晃了一晃,“陆啊,醒醒,别在手舞足蹈地跳大神了。”
  陆和“嗬”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捂住喉咙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
  “那东西留下的妖气太重,他扛不住,”步蕨挥挥手,冬无衣将陆和送出去,“给他喝两口热茶,驱除妖气,否则明天会发烧。”
  发烧是轻的,寻常人被太过阴邪的妖气入体,严重的神智受损,这辈子得在神经内科办个VIP尊享用户体验卡了。
  冬无衣红唇抿了同情的弯度,烟杆轻飘飘拍拍陆和的脸:“小可怜,走吧。”
  陆和被滚烫的烟管烫得一哆嗦,脑子里的水声却褪去了少许,浑浑噩噩的像只温顺的大金毛,被冬无衣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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