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通房要逆袭_分卷阅读_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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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熙重孝道,她日后尊荣是可以想象的。哪怕与新君面和心不合,只要她是太后一日,新君就必须敬着她,更何况未来的皇后还是她的侄女。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太子并两位丞相从内殿步了出来,神情肃穆。
  郑海全哑着嗓子道:“宣皇后娘娘——”
  萧皇后站直起身,眼帘半垂,面上充满着无尽哀恸,却又自持身份隐忍着,不若其他人哭得形象全无。她缓走了两步,踉跄了一下,终于按捺不下内心的悲伤,奔入内殿。
  这一幕都进入骆璟与两位丞相眼底,骆璟面色平静无波,两位丞相则是目露异色。
  “陛下……”
  萧皇后伏在龙榻旁,泣不成声。
  “敏儿,你嫁给朕多久了?”
  “至、至今四十余载。”
  熙帝露出一抹恍惚的笑容,干瘪苍白的唇似乎咛喃了几句什么,因为声音太小,萧皇后并不能听清。他抬抬手,萧皇后勉力直起身在榻沿坐下。
  “敏儿,你嫁给朕,可有后悔过?”
  萧皇后一愣,“不曾。”
  “朕……也没有后悔过娶你。你、是朕的太子妃,也、是朕的元后,更是朕唯一的、皇后。”
  萧皇后脸上似悲又似喜,眼泪再度滚落出来。
  “陛下……”
  “如今朕要走了,你可有不舍?”
  “臣妾自是悲痛万分……”
  熙帝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内殿中静得落针可闻,熙帝轻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朕给你两个选择,陪朕一起走,活着,但没有太后的位置……”
  萧皇后径自沉浸在悲痛之中,直到熙帝的话完全说完,才反应过来。
  “陛下?”
  望着萧皇后极其诧异又夹杂着委屈的脸,熙帝枯槁的脸毫无情绪波动,帝王的无情在这一刻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
  直到此时萧皇后才明白,哪怕这个人病得动弹不得,只要他没死,他仍是大熙的皇,是她的天。
  只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给她这种选择?
  她是理所应当日后的圣母皇太后,为什么……
  一向睿智,谋算不差于男子的萧皇后,此时的心律完全乱了,甚至没办法抽丝剥茧的去思考熙帝为什么会如此。
  熙帝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再次响起,眼中是萧皇后从未见过的冷酷。
  “……你和太子做过的事,朕既往不咎。现在——给朕你的选择……”
  这句话才真正击溃了萧皇后全部的心理防线,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这个是他丈夫的人。此时她脸上的悲恸难过伤心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完全的震惊与恐惧。
  “陛下——”
  熙帝疲累的阖上眼,仿佛精气神一下子没有了。
  “……遗诏朕已经交给两位丞相大人了,如果你跟着朕一起走,你还是朕唯一的皇后。如若不走,太子也会给你个太妃的位置,让你安享晚年……”
  “陛下,你怎么能如此对臣妾呢,臣妾与你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郑海全走了过来,把有些歇斯底里萧皇后搀扶至一旁。
  躺在龙榻上的熙帝,嘴唇动着,声音极其微小,只有贴近了才能分辩些许。
  “……不要怨朕自私……大熙不允许……有个萧家的皇太后,再来一个萧家的皇后……”
  ……
  内殿响起震耳哭声,众人匆忙步入进去。
  只见熙帝面色平和阖目躺在龙榻之上,郑海全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萧皇后趴伏在不远处哭着,也不知是在哭熙帝,还是在哭自己。
  一直到最后,她都没有选择第一项。死亡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却又很难……
  ……
  熙元三十五年十一月,离三十六年还有十日不到,大熙朝第三任君主熙帝崩于紫宸殿,与之一起的还有许贵妃。许贵妃忠孝仁义,不忍大行皇帝独自西去,愿陪侍左右……
  ***
  办完先皇的丧事,挂白还未取下,便是嗣皇帝登基典礼了。
  因身处丧期,嗣皇帝命一切从简。
  登基仪式罢,便是拟定大行皇帝的谥号,经过与礼部不停的商讨,最终大行皇帝被新君景帝追为‘高宗敬天体道纯诚至德钦文昭武孝纯皇帝’。
  同时,关于追封先贵妃与册封萧皇后的事情也提上了章程。
  先贵妃追孝纯皇帝而去,人人感召她生死相随的贞烈。可追封皇后的封号、以皇后的身份下葬,与先帝同葬就有些有违伦常了。更何况一旁还有个处境尴尬的前萧皇后,更是让文武百官王公贵族颇为觉得棘手。
  无奈这是先皇留下的遗诏,包括不封萧皇后为圣母皇太后也是先帝遗诏中决定的。鉴于先帝威严,大家虽是觉得有违伦常,还是没有提出任何驳论。
  毕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换到事主就没那么好了,此事一出,靖国公府全员震惊,彻夜商讨,暗里动作了起来。
  次日便有大臣上书,以伦常纲理为命题,洒洒洋洋说了一大篇,只差明说先皇年老糊涂,尔等还要听之任之?!
  这是骆璟作为一个新君,听政以来碰到的第一道难题。当日先帝临行之前留下这个遗诏,他就知道这事日后定会有异议,果不其然。
  先帝为什么会如此,骆璟懂,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终归究底,先帝是在给他扫路,也是为了大熙的将来。
  这名大臣的上书就像在油锅里泼了水,朝堂上顿时炸锅了。有些大臣本就心中有异议,有人带头跳出来,自然不会放过。
  下面吵成了一团糟,各有各的理论。作为文官领头的两位丞相,此时却是龟缩了起来,抱着玉笏站在一旁闷声不吭。
  骆璟端坐在殿座龙椅上,看着下方,面色无波。
  这种情况骆璟不是没遇见过,当年在封地,经常也有长史司的官员在承运殿吵起来。当然情况绝对没有此时激烈,也没有此时规模宏大,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下方官员们各种辩驳,说得口沫横飞甚是激动,其实眼角余光还在留意上处新君的表情,包括两位丞相不说话,何尝不是也有试探的心态。
  试探新君的处事风格为人秉性,这也有利于日后在朝堂上各自的发挥。上位者拿捏下属的心思,下位者又何尝不是时时刻刻揣摩上位者的秉性。
  所以借着这次册封前萧皇后之事,新君和众大臣第一次过招。
  朝堂之上也有了解景帝脾气的,自是没有参与其中,而是缩在一旁看起好戏来。
  这人就是关铮,他倒不是有多么的了解景帝,而是他知道景帝的耐心比任何人都好,这是他用了三年血泪的经历证明的。
  果不其然,下面吵得口干舌燥,上面那人姿势动都未动,眼见近午时了,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免就有大臣心中暗急。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直未动的景帝终于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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