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偏食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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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坐在他身上,明显感到他挨了一闷棍似的身体僵一下。
  韩锐目光移到她脸上,语气平淡:“你也没有,你是为什么?”
  她体会到作茧自缚,生硬地说:“不该问的别问。”
  他像恶作剧得逞一样乐不可□□你还问。”
  盛致收起念头,不再关心,她原本也只是担心,有没有可能因为他不想结婚,和家里也闹不愉快,可转念一想,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韩锐起了别的念,开始用带着钩的眼神凝视,有所图地吻,吻得她身体软下去,一身骨头像从脚底心被抽走了,就在这时,被遗忘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盛致勉力招架一下,说“我把手机拿过来”。
  韩锐有点郁闷,好在她很快去而复返,但不幸她钻回他怀里,把腿架在他腿上,竟开始回复微信。
  他拧眉往她手机上瞟,看清是哪个仇人,奇怪得不禁发问:“海源置地那个郑昱聪?你怎么还和他有联系?”
  盛致一边输入文字一边说:“之前关心了一下他的去向,聊过几句,你说过他有能力吧,我想这朋友交着也没有坏处,偶尔吃个饭聊聊天,多了解一些信息。”
  韩锐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人家为什么愿意和你交朋友?”
  盛致微怔,掀起眼皮看他。
  他继续冷嘲热讽:“那些人不过觊觎你漂亮,看看得了,别当真。”
  盛致把手机放下,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妩媚地笑着缓缓道:“那你呢?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他拉住她的踝骨把她的腿往自己腰上搭,将她整个身子拢在身前,温柔地抚摸,耐心地亲吻,游刃有余地放大她的敏感。
  暖气充裕,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薄t恤,棉的本色。
  电影不知进行到什么进度,画面一换,一大片鲜艳的红色像霞帔把她罩住。
  他轻松把那件碍事t恤除掉,她白净皮肤的细毛孔就浸没在起伏的红色海洋里。
  她的身体宛如晒在风中的一面缎帐,一呼一吸间,她兜住风,气流鼓着她膨胀成不可思议的曲面。
  而在兜不住时,气流从四面八方流泻,势不可挡到能把泄了劲的人彻底掀翻,循环往复。
  他摸她的脸,感受风的燥热,仿佛真在沙漠中醉了酒,
  他用喃喃的呓语说了些自不量力的豪言:“你的全部我都要。”
  作者有话说:
  韩锐:甜甜恋爱的一天,今天没吵架,几乎没吵。感谢在2023-05-14 09:26:40~2023-05-15 18:30: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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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照片
  丁英廷发了什么让盛致飞快地删了?
  餐厅与户外中间隔着温室暖房, 墙用淡彩玻璃砌的。
  蝴蝶兰、仙客来和红山茶抱成团,浓郁地占据画幅,被玻璃外的新苗与黄叶反衬着, 近视野被人为地制造出繁盛的热闹。
  盛致觉得, 在这个适合太太们约下午茶的环境中约饭很不像韩锐的风格,更不可能是为了迎合丁英廷的品味。
  合理的解释是,他临时起意, 约得仓促, 在丁英廷宅邸近处按价位随便选定餐厅, 事先没来过。
  该不会是自己早上那句话吓着他了?
  她说:“你不让我做事,又不让我出门, 像不像霸道老板圈禁小员工?”
  韩锐知道她开玩笑, 但能开出这样的玩笑多少说明有点怨言。也忘不了丁英廷不知为何一直对见她有坚持,横亘在心里让他不太舒服。
  如果丁英廷觉得通过他约盛致无望,有可能绕开他自己去与盛致联系, 那更容易节外生枝。
  还不如由他出面大大方方组一顿饭局, 把未了的情缘了一了。
  韩锐很清楚, 盛致这样的女人, 志不在做依人小鸟,即使把她娶回家,要想独专也是不切实际的。没人能控制她,她也拒绝被控制, 她控制别人倒很有一套,只要能达到目的, 她会使用她的温柔, 并非发自本性的温柔, 而是出于智慧的温柔。
  但韩锐有时候看见她给自己挖的陷阱, 也愿意试着冒一冒险,一来刺激,二来正对她迷恋。
  他不介意盛致觉察到,他不希望别人染指她。
  盛致会不会受此感动,觉得遭遇了爱情,他希望是,但没有把握。
  韩锐坐在花团锦簇的窗边,带着刻意的职业化,给她打预防针:“丁英廷这个人,迷惑性太强,看着挺光风霁月的,但和演艺圈走太近,不会是什么纯洁的人。你也见过上次他们圈内的聚会尺度,可见一斑。”
  盛致笑问:“他哪一方面能对你构成威胁啊?”
  韩锐却没笑,很认真地分析:“他有些你可能喜欢的特质,比如不是绣花枕头,又比如是亚洲比较认可的长相类型。”
  他说的“不是绣花枕头”含金量过高了,丁英廷是名声在外的顶级学霸,读私校但理科竞赛获奖上清华,除了是富二代,也是做新生演讲那种人才。
  不过“亚洲比较认可的长相”有点让人挠头,盛致大概太另类,没喜欢过这类,看着像耽美文的受,清纯少年感,缺乏性张力。
  和这种男生交往,大概就那种——
  守活寡的智性恋?
  通过最近的实践,盛致很确定自己不喜欢纯粹的智性恋。
  但是她也不想那么轻易地让韩锐知道他赢在哪里,只是恹恹撑着脸,说:“就那样吧。”
  韩锐诧异之余,觉得她在虚张声势,毕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也没到阅人无数的地步,说话的底气像四五十岁太太选小白脸。
  彼此试探间,丁英廷来了,自然而然落座在韩锐对面的位置,韩锐也没给他太多选择,他和盛致坐一边,他还把盛致挤在靠窗,剩下一边由丁英廷任选,自由度也局限在二选一。
  丁英廷穿件黑色羽绒服,脱了外套,里面是套头的深灰色羊绒毛衣,又轻又薄,柔软地勾勒出他瘦削的轮廓。
  桃花眼,仰月唇,一张过分清秀的脸,像刚进大学的男大学生。
  还带着点清纯的笨拙,忙于寒暄眼没看桌面,收纳外套时把略高的茶壶不慎掀倒。
  水流在桌上倏忽漫开,顺边沿落到地上。
  韩锐离那滩水更近,不慌不忙地起身,招呼服务生过来收拾。
  盛致更是四平八稳,估计水流不到自己这边,坐着没动,还仰脸调笑:“又喝多了?”
  丁英廷苦着脸地扶额,一副被抓包的懊恼:“空胃被逮住灌了半斤,不喝不放我走。这过年期间我感觉就没清醒过,锐哥也是吧?”
  韩锐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他过年期间是没怎么沾过酒,能推不能推的应酬都推了,整日和盛致缠在一起,实践的是另一种类型的放纵,也没清醒过。
  “那赶紧吃点东西,”他顺势说,“我们就别闹酒了,文明一点。正好我开车来的。”
  丁英廷听到他说“我开车来的”神色微变,盛致和他一起来,他开车,也不叫司机,老板给员工开车,什么情况?
  菜已经提前点好,上得很快,由于不闹酒不敬酒,气氛松弛。
  丁英廷说:“锐哥你要是搬回‘云上雾凇院’住就好了,咱们一起在院子里听听歌吃吃烧烤,才是真正的休假。”
  韩锐说:“这地方什么都好,就是偏,环境好也不能天天吃烧烤,进城吃顿饭开车一小时,太累了。”
  丁英廷笑:“你心态年轻入世。年轻人老年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年轻人爱住滨江平层,老年人爱住郊外别墅。”
  盛致一边埋头吃菜,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闲聊。
  原来韩锐也有“云上雾凇院”的房产,按理说这边清净避世,像住森林公园,这几日假期他应该带自己回这里才对。
  不过这里与他同一层次的邻居多,被看见领着女人回来,恐怕他觉得面子挂不住。
  有意思,她不愿在公司公开,他不愿在熟人圈公开,双方潜意识都把这关系视为麻烦。
  她想不通韩锐为什么要装得那么圣贤,清心寡欲的架子摆得再好,影帝也不会让给他当。
  偷偷开了开脑洞,该不会他像宋云开传闻中那样,有个够不着的女人,装是装给意中人看的?
  丁英廷坐对面看她发呆想心事,以为她被晾得烦了,把她叫回来谈业务。
  想让她给意见挑投放目标的事,韩锐上午刚和她简单提过,没有给她准备时间。
  盛致说:“综艺影视我平时看得少,更没有调研,给不了专业意见,你非要问我,我只能按通常的广告效果泛泛而谈,上半年两个喜剧综艺投哪个都不会错。要是想追求更好的短期效果,时下流行投热播剧,随着演员的知名度上升绑定商务,这种投放合同在剧播前签,在主演身价水涨船高前敲定,赌得好就能事半功倍。”
  丁英廷笑:“为什么只能赌?”
  盛致说:“一个剧能不能热播,在开机前谁也说不准。平台给剧定的级别,指的是招商金额标的的级别,要招到极高的广告目标,按常规就要定些预判商业价值匹配的主演、一些保证制作质量的优质班底。但拍摄过程中能创造爆款,还是流水线产物,成片播出有没有观众买单,结果达不到预期的概率太高了。”
  凡要投放广告,总是这么说的,丁英廷不是第一次听这些话,更多次是再投放之后收效不佳时听到。
  他放下筷子,划动手机,把一连串pdf文件转发过来:“我就是请你帮个小忙,替我赌一把,这些项目书你看一看,挑一个,两个也行。”
  盛致并不打算现在边吃饭边看材料做决定,但微信里文件容易遗忘而失效,像丁英廷这样的身份,到时因文件失效求他再发一遍就不礼貌了。
  于是她顺次先把文件挨个儿点开。
  盛致留着指甲,触及手机会发出“哒哒”的脆响,这脆响一直有固定节律。
  韩锐专心吃菜,只是稍带用耳朵收音,中间那节律突然急促了起来,等他转头去看,手机屏幕上还是只有一串pdf文件,欲盖弥彰就有问题了,丁英廷发了什么让盛致飞快地删了?
  盛致删了一张照片,身上燥出一背热汗,惊惶地掀起眼帘往丁英廷看去。
  丁英廷饶有兴趣地微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先前不确定,终于确定是她了。
  他混在文件中故意发过来的是张盛致高中时和女同学的合照,穿着朴素的校服运动装,齐刘海,比着v字手。
  盛致高中读女校,外界戏称“尼姑庵”。
  但即使是尼姑庵,其中格外漂亮优秀的,也会名声在外,被外校的惦记。
  惦记盛致的不是丁英廷,是他高中时最好的哥们,似乎在一次竞赛考场上碰见了,特意去打听到学校年级名字,从此成了挂嘴边的单相思。
  盛致比丁英廷小两届,像这样从别人同学圈里偷偷保存的合照被逼看了不少,后来回竞赛队做分享也留意过本人,承认她确实是个小美女,可他对小妹妹不太感冒。
  丁英廷一心读书,上大学后才有闲暇跟随父母参与些应酬,得知了盛安雅的来头,还特地发邮件去劝海外深造的兄弟断了念头,有过这么一段捎带戏剧性的故事。
  丁英廷记忆力本来就强,盛致又不是过目即忘的大众脸。
  那次做她节目一见面就疑心是同一个人,但喝了酒脑袋转得不快,自己并不能确定。
  事后几次想找机会进一步交谈,她又避之不及。
  向她的同事打听,得知的家庭情况又是另一个人,丁英廷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长得这么像的人,其中必有蹊跷。
  好不容易找到见面机会,发她这张照片,当面观察她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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