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星辰大海_分卷阅读_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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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晰的静寂中,隐隐一大团在床上滚来滚去,被子和床单接触发出不轻不重的摩擦声。
  楚珣第二次开灯,起身,一边关飘窗一边背对着她,问:“你还好吗?被风吹凉到了?”
  尽管他的嗓音清冷,带着一贯的皑皑白雪感,尽管没看到他的脸就能想象出他的面无表情……不知怎么的,霍星叶听着听着,莫名其妙就热了眼眶,瘪着嘴觉得自己难受又委屈:“我肚子疼。”
  楚珣插着裤兜走到她床边,白净的指节把床帘夹高一点,望着她没什么血色的小脸,蹙了眉头:“西瓜吃太多?我下去给你拿药?”
  “不用,”霍星叶发声细若蚊蝇,闪烁着纤长的眼睫避开他的注视,“是姨妈疼。”
  以往她妆容精致,眼波流光溢彩不胜风情,楚珣瞧着没觉得有太大意思。可现在,看她白着小脸,眼睛红红,无辜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他反而停住想放床帘的手:“需要我做什么吗?”
  止痛片吃多了会有瘾,你又不能代替我疼。霍星叶捋了一下额前垂落的卷发,苍白着小脸认真娇弱:“要不然……你抱我一下?”
  楚珣面无表情。
  霍星叶眼睛转了转,继续试探:“亲我一下?”
  楚珣作势就要放下床帘。
  “别别我真疼,”霍星叶急了,赶紧朝里面挪了挪,拍着身旁的位置对他说,“你上来和我一起睡我可能会好点?”
  楚珣唇角抽搐一瞬,随即板脸:“说人话。”
  “我是认真的,”霍星叶收起唇边没控制住的弧度,配合着小动物般的小眼神牵了牵他衣摆,“女孩子来那个真的疼,热水袋红糖水都没有,那只能委屈你上来帮我揉揉,你不想揉肚子的话,”她把被子朝下拉了拉,一脸真诚,“摸胸也可以,我很有料——”
  回答她的,是被放下的床帘。
  霍星叶错愕一秒,随后慢慢收回眼神,抖着指尖把手收回被子里,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又弯身把腿朝肚子贴,整个人缩成一团……
  就知道,他会走。
  五分钟后,她迷迷糊糊间,看到头顶伸来一只拎着热水袋的手。
  霍星叶揉了揉眼睛,掐一把脸,痛感到了才伸手去取热水袋,顺便轻车熟路地摸了一把那手背,质感光洁,热水袋的暖意混着男人的体温让她元气恢复不少:“谢谢全世界最帅的阿拉丁神灯……我可以再许一杯红糖水么?”
  “不可能。”那手想避她的魔爪没避开,在她取下热水袋之后飞快缩离。
  凌晨六点,鸡鸣鸟啼。楚珣起床,给坐在轮椅上打太极的杨叔以及厨房的杨姨问好,三人说说笑笑,杨姨把碗橱里的东西拿给楚珣。
  上午九点,霍星叶第二觉睡到自然醒,才睁开眼,注意力就被男人正在搅拌的罐子吸引了去:“你在盛什么啊……我闻着味道有点熟。”
  “哦,”楚珣回头看她一眼,淡淡道,“红糖水。”
  霍星叶已经好了不少,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掀开被子就下床,去了趟洗手间后很自觉地过来端一碗:“谢谢你这么早下去专门给我熬了还端上来。”
  楚珣“呵”一声:“我有说是给你熬的?”
  霍星叶端碗的手顿在半空:“难不成你要喝?”
  “红糖水功效很多,散瘀活血又温补,”楚珣一本正经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喝?”
  “可你拿上来了两个碗啊,你喝一碗我喝一碗又不矛盾。”
  “喝吧喝吧,看你可怜巴巴的。”楚珣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把凳子让给她,又把手中的勺子放到她碗里,见她看自己,还故意皱了一下眉……
  霍星叶瞧着他皱眉时唇角没压住的弧度,倏一下,心里软得不行,也不顾上喝红糖水了,蹭蹭蹭跑到床头抱起手机。
  楚珣也没问她做什么,摸出手机正准备和助教核对行程,“滴答”,一条陌生号码短信跳进通知栏。
  ——教授,我以后叫你楚楚好不好?
  楚珣修长的指节在屏幕上敲到第三下,偏头瞥了某人一眼,轻嘲:“凌晨被吵醒,关了窗没风热得睡不着,熬个水还要分一半给你……好像确实很可怜?”
  “不是,”霍星叶把号码备注从罗马字母“I”改成“II”,扔下手机蹦跶桌边,一边捧着碗啜微烫得恰到好处的红糖水,一边用被糖水涤过般的细软声线,不疾不徐地对他说,“因为你……很动人。”
  楚珣低头,正好撞上她仰面朝自己眉眼弯弯地笑,未施粉黛的漂亮脸蛋上一双氤氲在热气里眼眸清澈如水,水波盈盈漾开,一圈一圈,经久不散……
  ————
  “你们是生在大城市,从小玩洋家什(东西),我们山里没啥高科技,就只有摆弄这些了。”
  楚珣昨晚没睡好,吃过午饭就上楼补觉去了。霍星叶画已经差不多完成。加上身体不适,也没出去。因着两个孩子都是明天走,杨姨去地里给他们挖了点野人参野山七带给长辈,顺手从外面树上摘了几个早熟的桔子教她做小桔灯。
  作者有话要说:  楚珣:高冷人设拒绝楚楚。:)
  草爷:听说我有心想事成技能~
  第13章灯盏桔
  冰心女士一篇《小桔灯》写得温暖动人。
  霍星叶小时候看课文图片觉得简单,真动起手来,才发现不容易——光是切掉桔子底部三分之一,把果肉挖出来这个动作,她就做了不下三次——不是手不够巧,而是早熟的桔子皮紧,在弄碎果皮和弄碎果肉间,她秉承了良好的吃货主义。
  杨姨在旁边筛芝麻,时不时偏头过来看她一眼,笑说:“应该早点去摘几个桔子做小桔灯挂树上,晚上一团一团萤火虫飞来飞去,你取个夜景画下来,那才叫好看。”
  霍星叶握着刀子小心翼翼在橘子底部转,收尾力道没控制好,多划下一块。她望着那个缺口托腮思考:“可我取的景已经是最好看了,不能更好看。”
  “给我看看?”杨姨就着挂墙上的毛巾擦了擦手。
  霍星叶笑着应好,蹭蹭蹭转身上楼。
  十年前,美院罗忠诚教授靠着一幅《川西组图》闻名遐迩,作为他关门弟子的霍星叶,无论画工还是构图都尽得真传。
  缥缈大气的山脉群景,一角平台,一个男人,席地而坐,周身的淡泊气场好似要与这空旷天地无边绿意融为一体。
  杨姨不懂所谓的美学鉴赏,“最好看”的重点倒是抓到了,对着霍星叶眼睛笑得和围裙上的月牙一样弯:“你来之前不是说只画风景么?”
  “他在我眼里就是风景啊。”霍星叶埋头顺着缺口把桔子皮撕得歪歪扭扭,一本正经刚答完,余光瞟见从楼梯间走来的某人,条件反射般伸手捂画,“不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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