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吃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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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并肩走着,微风轻吹她的头发,长明秀丽的脸庞时隐时现,她一边走一边和严长律讨论还要买点什么、有没有缺什么,就只是这样笑着说话,她欣喜又期待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光彩夺目,长律眼神一直追随着她,暗暗想把她样貌所有细节记在脑中。
  「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长明也察觉到了他时不时的就在看着自己,却是往其它地方想了,自己出门前已考虑一番,还有哪里不妥吗?
  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是去年昏倒时穿着的衣服,也就是还在宋家时的穿着,比现在住在李家更习惯穿的粗布衣精细上很多。她出门前仔细想过,要是直接就这么去了,严长律肯定一见面就生疑,她究竟是飞升回天上做神仙,还是被抓去深山当苦力,但她可不想浪费法术变一套衣服出来,也没钱去买!
  「你好像,是晒黑了些?」严长律不想说出自己心思,想把她容貌好好记住什么的,只好顺着她的话随意问道。
  「欸?」长明闻言伸手摸了摸自己脸,失算!还是逃不过被怀疑到底是去哪里做了什么吗!
  「看起来很有元气,我很喜欢。」在长明打算要开始胡说八道前,严长律自然的接了一句讚美,这意想不到的话让长明脑袋一空,一时竟忘了自己原本试图辩解的话。
  严长律看着愣住的长明,轻笑出声。
  他知道她有事情瞒着他,但他无意让她察觉自己起疑,不希望她做更多行动掩饰,此刻看着她也不是因为想追问这一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时光如此的有限,他想尽可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你今天……是不是和平常不太一样?」长明看着严长律,眼神带着探究。
  「有吗?」
  「绝对有。」否则为什么她的心脏一直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严长律没有具体回答,迈开了步伐带路往他家走去。
  以往严长律住在军营的宿舍通舖,和所有人挤在一起,这一年因为他有功又升了几阶,于是在丰城有了自己的宅子,本来他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领着她回去踏入院门的一瞬间,心里突然满溢着幸福。
  想都没有想过,能有机会和她一起在这里洗衣煮饭,过日常生活。
  进门后一入眼是个小庭院,前面是客厅,左边有一排房间,厨房在左厢尽头,而院子的角落还种着一棵树,一切看起来很简洁,物品不多放置有序,就像严长律一贯给人的印象。
  「我先把东西拿去厨房放下,再砍点柴,你随意走走看看吧。」
  「这房子很棒吶。」长明很快的在庭院转了一圈,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阳光正好屋子每个房间都能照到,也修缮维持的不错ーー不像李家,他们过的清苦屋子坏了什么东西,总是自己先试着修修补补,勉强能用就好。
  「你喜欢吗?」严长律很开心,他已经放好食材,拎着一捆木柴出来准备砍柴。
  「嗯!」长明看完以后,走到严长律身边,开始打量他砍柴架势,不是她在说,这个可真真切切是她擅长的阿。
  啪!严长律挥动了斧头,木柴瞬间裂开成两半。
  「还是我来?」长明看了看劈开的木柴,不甚满意,忍不住道。
  严长律顿觉晴天霹靂,他没有想过人生有一天,竟然在劈柴这事上被女子嫌弃了!
  「你可不许使诈。」严长律交出了斧头还不忘说两句。
  「就劈个柴,用得着我使诈吗!」长明大笑,况且她现在可是十分爱惜羽毛的,用法术劈柴也太浪费了。
  长明接过斧头后,三两下俐落的把木柴劈成薄片,真好适合煮饭,长律看了也只能自叹不如,看了几下后,他自愿认输去井边提水了。「木柴交给你,我先去打水吧。」
  「长律呀,我费了这么多力气帮你劈柴,我可要吃上三大碗饭!」长明朝着他背影大喊。
  「那有什么问题,十碗也行。」
  「那就十碗!」长明立刻开心的应下,看来回去能省点银钱下来了,但随后又有些不安的问:「你挣的多不多呀,会不会被我吃垮了?」
  「除了寄回家的银子,我每个月会留一两银子在身边,也不知道这样算多不多?」长律没有对她要吃十碗饭惊讶,如实的报上家底。
  「够我吃十碗饭了!」长明喊道,和自己一个月存下二百文钱相比,长律是个有钱人呢。
  这一天对严长律来说像梦一样美好,不,就算做梦他也不敢想会发生这样的好事。他们一起买菜、做饭、吃饭,饭后又一起收拾,趁着天还没有全暗下来,随意的在附近走走,像寻常夫妻那样过日子。
  「天黑你该休息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你还会来吗?」
  「当然,我抽空就来。」其实是存钱。
  「是不是又要等上一年。」长律声音有些沉闷。
  「别苦着脸啦,之前那是特殊情况,我一定隔三差五的就来看你好吗。」长明一边保证、一边又心想到奇怪长律是这么黏人的吗?
  严长律恢復了正常的表情,他也不想让她留下自己苦丧着脸的印象,仔细的又看了看她,然后提出一个请求。「你能把头上的木簪子留给我吗?」
  长明伸手去头上摸了摸,毫不犹豫的就把簪子抽了出来,黑发瞬间散落如瀑,她没在意,很率性的把簪子递给严长律:「给。」
  严长律缓缓伸手接过,此情此景他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住。两人的手指轻轻触碰短暂一瞬,长明却在那片刻心跳陡升,感觉自己的心慌意乱,手上的簪子不再是簪子,彷彿是烫人的铁块让指间发热。
  忽然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给别人簪子是不是、会不会有那么一点……曖昧?
  结合整天下来的相处,长律若有似无的暗示,她的脸颊悄然变得通红,来不及想清一切也不知怎么问出口,她又一次落荒而逃。
  「我走啦。」话音未落,人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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