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孙 完结+番外_分卷阅读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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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林悦说来也没啥不好,就是命太硬。出生那天就颇为艰难,他母亲张氏先是难产,折腾了一天一夜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把他生了下来,又产后大出血,差点一命呜呼。好在最后保住了性命,只是身子骨也跟着有点弱了。
  而在林悦出生一个月,他那当时本该参加会试的亲爹林忠突然摔断了腿,这腿一断会试是参加不成了,只能又等三年。而最让人郁闷的是林悦的外祖张学士,在林悦出生三个月时,起草皇帝诏令时,触犯了皇帝名讳,被贬出京了。
  张老太爷这个天子近臣一拖家带口的离京,林府上上下下开始议论纷纷,觉得好像自打林悦这个金贵的小少爷一出生,府上就各种不顺。府上众说纷纭,都在私下议论说林悦是不是命里带煞带克,天生就是扫把星。所以出生把林忠的考试扫没了,也把外祖家扫出了京城。
  林家众人一开始也不信,但在林老太爷莫名其妙差点摔断腿后,林老夫人第二天便抱着林悦前往南安寺求见惠明大师。惠明大师亲自批注,说林悦是破军之命、孤煞之辈,乃是克六亲的命格。
  惠明大师这批注一出,张氏直接就晕倒了。林老夫人本来还十分喜见这个长孙的,但因家中接二连三的出事,又听闻林悦是这克六亲的命格,越想越觉得亲家和他们家出的事都是林悦克的,便十分不待见林悦。
  但不管众人待见不待见,林悦总归还是林家的嫡长孙,不能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命格之事把人给作践了吧。于是张氏醒来后默默垂泪,抚养起了林悦。
  两年多后,张氏经过积极调养身体,终于又怀了一胎,而这一胎却是双子。在林忠会试期间,张氏产下一对龙凤胎,而紧接着林忠便中了会元。
  人人都夸赞林家这一对龙凤胎生的吉祥,是有福之人。张氏心里也有些泛嘀咕,人人都说双子不好生,她却觉得这一双儿女生的要比林悦顺利的多,几乎没让她受什么罪,而且他们来的也正是时候。
  当时林忠会试后本来有意纳妾红袖添香的。结果这龙凤胎一出生,林忠便歇了那等心思,还时常陪伴在张氏左右,细声安抚她,两人倒像是回到了当初刚成亲的时候。
  而林老太爷为了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亲自给两个孩子取了名,哥哥叫林如安,妹妹叫林如意,意味平安如意。
  这平安如意一出生,林家就更没林悦什么事了。林老夫人怕林悦克自己有福气的孙子孙女,要把这对双胎带到自己院子里养。张氏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老夫人的话她又不好反驳,默默垂泪了一夜。
  后来张氏到林老夫人的院子不知道说了什么,等张氏回来,林悦就独自搬到了林府最偏僻的西南院梧桐斋去住了。
  又因林悦出生时在娘胎里呆的久了,身子骨有些虚弱,时常会有个头疼发热的,这两年一直被张氏精心细养着。
  他搬到梧桐斋后,张氏便免了他的请安,让他每逢初一、十五前来一次就行,其余时间好好休养身体,不必拘于礼数。
  林府上下都说张氏这是心疼这个不受林府待见的嫡长子,而林悦在这西南院一住便是十四年,如今他已十七岁。
  只因身体的缘故林悦也很少出门,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性子有些冷清孤傲很是隐忍。但因头顶克六亲的名头,林悦在京城还是非常出名的。
  而今日林府举办春宴,林府的春宴是相当有名的,邀请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宴会大人除了相互结交,年龄到了的小一辈也可相看相看。林悦却在这正热闹之际掉入了后院的池塘里,林家嫡长孙莫名掉入池塘里,自然是件大事,自然是要细查的,所以就有了现在的场景。
  加上他身子骨弱,这次遇水大夫都说他怕是不行了,所以他为什么落水更是件大事了。
  听着下面婢女突然哭哭啼啼请罪的声音,屋檐上的魂魄林悦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心想,看着这林悦出气少的模样怕是醒不过来了。这头上除了命硬的名头,怕是还要挂个欺辱母亲身边婢女的名号,顺便戴一顶绿帽子离开人世了。
  不过就算他醒来,以他那隐忍憋屈的性格除了只会说此事请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明察之外,怕就没别的话可说了。
  若是他,肯定是要让这些人好看的,什么这罪名那罪名,难道不是自己活得自在才是最重要的吗?这么想着,林悦突然觉得自己头一沉,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拽着他往下扯一般,而后他眼前一黑。
  等他有意识时,只觉得胸口沉闷如有山石压着,气儿似乎都出的不顺畅。林悦缓缓睁开眼,耳边尽是一片嘈杂声。
  林悦眨了眨眼,他看着头顶上眼熟的纱帐,发现自己成了林府这个头顶克六亲名号,活得异常憋屈的林府嫡长孙林悦。
  第2章
  林悦缓缓坐起身感到头部有些昏昏沉沉的,肺部是火烧火燎的,喉咙也有些发痒,他刚坐起身就剧烈的咳嗽起来,那模样好像要把肺给咳出来。
  耳边有婢女惊喜着说大少爷醒了要去禀告主人的声音,有端茶倒水让他喝几口压压喉中寒气的声音。
  这具身体的主人身子骨向来不好,容易着凉,天气稍寒时房内就要放炭以免身体受不住,夏天也从来不用冰这些极凉之物的。现在正是春寒料峭之时,他落入水中,春水乍寒,他这病恹恹的身子骨可就不受不住发起热来了。
  惊天动地咳嗽了一番后,林悦平稳住心跳后,随手接过一旁婢女半夏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然后他把帕子给了半夏便准备下床。半夏是张氏亲自调教好送来伺候林悦的,算是这梧桐斋的大丫头,是个心灵手巧心思玲珑之人。
  平日里对林悦的衣食住行和身体状况十分上心,加上张氏送来的缘由,林悦对她要比旁人高看两眼。
  此刻半夏看到林悦的动作,忙上前扶着他温声道:“少爷,你落水身子起了热,大夫刚过来瞧过开了方子,丁香正在熬药,您得把药喝了啊。您需要什么吩咐奴婢,奴婢帮你寻。”
  林悦打量了她一眼,眸中锐利之色丝毫不掩,半夏被他瞧的心中微惊。她今年十七岁,四年前被张氏指派到梧桐斋,经过几年的相处她可以说是非常了解林悦的。林悦是清冷的也是孤傲的,但同时又是可怜的。
  他很少表达出自己的情绪,也很少主动要求什么,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羡慕自己弟弟妹妹的。他心里惦念着父亲母亲,想要那份温情,但却是最难的。他们本是血脉至亲,在这府上却也是最疏离的彼此。
  林悦的眼神从来都是孤寂的,半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桀骜不耐的样子。半夏心中各种念头飞转,面上却不露分毫,她低眉垂眼站在那里,安静美好的仿若一幅画。
  林悦懒得和一个自己命运都无法做主的小姑娘计较,他忍着头晕起床就是要去看戏的。他怕去的晚了,那个屎盆子就真的扣到自己头上了。
  半夏看林悦默不作声的收回目光,她忙上前给林悦穿戴整理衣衫,看出林悦想出门后,又从衣柜里拿了件狐领白毛披风给他披上。
  这具身体虽然虚弱还病了,但林悦并没有让半夏扶着自己,他一步一步的朝梧桐斋外走出去。梧桐斋外面的芳华亭现在正热闹,是该他出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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