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尬戏吗?_分卷阅读_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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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靠就好。背景务必查得滴水不露,小心驶得万年船。”
  穿戴整齐,陆望在落地镜前转了个身,颇为满意,对吕英吩咐道:“对了,这次的纪念日拍卖会还是你负责,荣雨棠那边沟通的时候记得给足面子,她想怎么办都尽量满足。切记不要怠慢了我的夫人。”
  夫人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听着简直爱恨交织,吕英眼角抽了抽,恭敬地应下了。
  *
  黄昏时分,夕阳虽短,却华丽异常,半边天空都呈现出光谱上各种浓淡深浅不一的红,太阳就像煎锅上的一团温暖的黄油,融进了天幕下升腾的热雾中。
  徐承渡站在斑马线前,等待长得像一个世纪的红灯过去。他的目的地是马路对面那家两层楼的、名字俗气的破旧小百货城。
  “你确定是这里?”他耳朵里塞着蓝牙,低声质疑,“这里看着真的很破!跟描述所说的什么都有的大商场相差有点远啊。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大哥,我能陪着你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已经很仁至义尽了!你居然还质疑我的业务能力!”那头的苏昆吾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键盘锤得咔咔响,“错不了!林蕙母女之前在这座城市只住过这里,附近也就这一家称得上‘大商场’的地方。”
  徐承渡哦了一声,跟着下班高峰期拥挤的人流,脚不沾地地过了斑马线。
  进了商场就直奔果蔬生鲜区。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虽然破旧人气倒是挺旺,这时候更是挤满了挑拣瓜果蔬菜的大妈大婶。
  他没进里,在商场外溜达了一圈,最终停在了那一排排默默伫立的储物柜前。
  抱着双臂深沉地观察了近一分钟,徐承渡摸下巴:“小昆昆啊,超市的储物柜都是直接扫描条形码的吗?”
  “绝大多数都是。”苏昆吾顿了一下,“怎么?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难道是我领会错误……”耳机里传来徐承渡不确定的自言自语,“13758不是数字密码,难不成是什么地球经纬度?”
  “拜托,林蕙一个初中辍学的妇女,怎么可能设计出经纬度这么有难度的暗号?”苏昆吾崩溃摔鼠标,“她是真疯了啊,就你相信她的话……”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啊小年轻。”徐承渡语重心长。
  “……”苏昆吾受教,把支离破碎的耐心重新黏回来,也不管偶像他的想法是不是很科幻,竟真的认真探讨起来,“不会是超市储物柜。超市储物柜都是临时存放,每天商场打烊都会有管理员清理所有箱子。林蕙进精神病院两年了,上一次被安慕接回家放风还是半个月前,储物柜存不了那么久。”
  “大叔,我来取之前寄存的东西。”苏昆吾刚刚发表完意见,那头就响起了徐承渡反常亲切得让人掉鸡皮疙瘩的声音。
  “那里有人工寄存点?”苏昆吾福至心灵,然而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什么时候存的?”柜台后有些上了年纪的管理员大叔扣着眼睛,眼皮也没抬地问。
  徐承渡悻悻挠头,“我也不记得了,时间有点长,一直忘了来取。”
  管理员漠然抬脸,没好脾气地哼了一声,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忘性大的年轻人,对这种理由也司空见惯,倒也没怎么怀疑,直接按部就班地问:“叫什么啊?”
  “林蕙。”
  大叔刷刷刷翻起手中澄黄色的大本子,结果没找到对应的人名儿,皱巴巴的褶子脸挤成一团,粗着嗓子吼:“没有!是不是记错了啊!”
  “大叔您再找一遍?”
  “没有就是没有,找第二遍干什么?大爷我年纪大了,眼睛还好使!”
  就是怕您眼神儿不好啊……徐承渡腹诽。
  “那您再查查苹果?”
  “诶?我说你是不是耍我?现在哪里还有人叫苹果?”管理员大叔这才正眼打量起柜台外的人,这一看,噗噗直冒的火气瞬间就没了。
  小年轻干净清爽,又笑得大方得体,令人看着就舒坦。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管理员大叔撇撇眼睛嘟囔了一句,低头找苹果。
  还真被他找到了。
  “苹果,存的时间长了,三十三天,一天五块钱,165。”
  徐承渡认命地掏出钱包,给了钱,接过管理员大叔递过来的一张便利贴,“把密码写这上面,我去给你取。”
  徐承渡拿了笔,写了13758五个数字。然后看着腿脚不太方便的老大爷从高脚凳上慢慢蹭下去,踱去了里面。
  一会儿功夫,就拿着一个文件袋出来了。
  徐承渡眼睛一亮,连声道了几个谢。
  “还真被你猜对了!我的偶像!”苏昆吾在耳机里激动地大叫,恨不得立马突破空间和距离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熊抱,“徐哥真是文韬武略见多识广一表人才才思敏捷,天地一大奇才!”
  这么不走心的奉承话差点让徐承渡脚底打了个滑,都走到门口了,他又想起来什么似得转身进了超市。
  那边苏昆吾还在滔滔不绝叽里呱啦地表达着崇拜之情,徐承渡已经在各个菜摊子之间穿梭游荡,在选胡萝卜还是白萝卜上徘徊不定。
  等他逛完一圈,苏昆吾突然安静了下来。
  “喂?挂了?”徐承渡掂了掂手里的土豆。
  “徐哥。”苏昆吾热情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你说,林蕙是不是没疯?”
  “那要看你对疯的定义是什么。”
  “她能给出这样清晰的暗号,应该是没疯的吧?”
  “或许吧。”徐承渡握着那颗坑坑洼洼一点都不美颜的土豆,眯了眯眼睛,“在我看来,现在对她而言,疯了还是没疯,没多大差异。”
  “怎么说?”
  “对于一个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母亲来说,什么事情、怎么样,都没差。”
  “你怎么知道她不想活了?”苏昆吾奇了。
  “眼神。直觉。”
  徐承渡第一眼看到林蕙的时候就知道,这人彻底死了心断了念。那种空洞到没有任何内容的眼神徐承渡并不陌生,他无数次在死刑犯的眼睛中、在饮弹自尽的末路老大的眼睛中、在倒在血泊中的濒死之人的眼睛中看到过,每一次都让人瞳孔震颤,灵魂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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