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只真·凤凰男_分卷阅读_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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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顿晚饭自然是没吃成了。顾晓棠来之前,叶清峦就在焖排骨,他先是引了尾巴上的火将那排骨烤得外焦里嫩,后又将排骨装盘,撒上葱花、姜片、酱油等调料上了蒸笼,可惜后来顾晓棠来了,说要请方易白去家里吃完饭,他就只得把火关了,想着自己随便吃点什么就好了。
  可没想到,后来两人又翻滚到了沙发上,又不知怎地,从沙发上到了二楼的房间里。
  一场欢愉结束后,夜已深沉。方易白低头吻上叶清峦汗湿的额角,用鼻尖蹭了蹭他白皙透着绯红的面颊。
  “累么?”方易白笑了笑,“我们去洗个澡?”
  叶清峦脸一热,把半张脸藏进被子里,点了点头。然后他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自己整个人被方易白打横抱了起来。
  方易白抱着他去了浴室,方易白给他洗了澡,方易白拿毛巾擦干了他的身子,方先生把睡衣套在了他的身上,方先生又把他抱回了床上……
  叶清峦羞得成了一只鸵鸟,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方易白的怀中。
  他从没受过这种待遇,他感觉自己依稀成了方先生捧在手里的一只小鸟,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懒懒地躺在方先生的怀中就好。
  叶清峦为自己的这种堕落想法感到羞耻。只是他尚未把他的想法表达出来,就听到方易白那令他百听不厌的低醇嗓音从头顶传来。
  “清峦,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很了解你。其实,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在关注着你,了解着你。”
  叶清峦想起那个在他文下鼓励了他两年的“凤入我怀”,他心里蓦地一酸。
  那个时候,他很少回复凤入我怀的留言,可是那会儿,方先生又是怎样的心情呢?得不到自己的回复,方先生,凤入我怀会不会很落寞?
  叶清峦忍不住地,又把唇凑到了方易白的下巴上,印下轻轻一吻。
  方易白笑着低下了头,回吻了过去,只这么吻着,下腹便又涌起一阵热流,他忙压下心中的欲火,不敢再折腾了。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唇,低笑道:“清峦,你也该多了解我一些。”
  “我想让你彻底走进我的生活,我的家庭。”他认真地看着叶清峦的眼睛,道:“我想把你正式地介绍给我的母亲。”
  第63章 诗与远方
  叶清峦从前只知道方易白是华林出版社的总编, 只知道他是最支持自己的读者, 是他爱恋的人,却从未探寻过方易白的过去。
  他不知道,原来方易白和他一样,有一个并不能算得上幸福快乐的童年。
  方易白的父亲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意外过世了,独留下他的母亲涂荟秋带着小小的方易白艰难生活。
  好在涂荟秋家庭优渥, 母子两人的物质生活并不缺乏保障。方易白在母亲一人的养育下, 能够得到最好的教育,完成了从学前到小学的学业。
  可惜物质生活的雍容并不能填补精神的空虚。
  涂荟秋与叶清峦类似, 也是个作家, 与之不同的则是, 叶清峦仅在网络上撰写小说,是新文学的代表, 而涂荟秋则在传统文学一块有着显赫的声名。
  诗、散文与一颗游弋漂泊的心灵, 就是她的整个人格。
  曾经这样的漂泊心灵因为方易白的父亲而略微停驻, 可惜斯人已逝,旧情俱灭, 作家的那颗空洞无依的心灵又无穷无止地漂泊起来。
  直到方易白小学的时候, 涂荟秋遇到了一个同样的漂泊者——那是一个长着深褐色头发,有着深蓝色眼睛的意大利人。
  意大利男人的英俊、绅士和一颗充满诗意的心与作家的漂泊灵魂一触即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不过短短三个月时间,涂荟秋便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她要带上两三件行李, 五六本诗集, 七八半七零八落的心, 跟他一起去追寻远方。
  那个时候,家族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同意涂荟秋的冒失做法,可涂荟秋根本就不在意。她但凡认定了一件事,就算是摔成粉身碎骨都要继续下去。
  诗人的心就是这样,有时候柔若春水,有时候坚如磐石。
  为了追寻她的远方,她连方易白都顾不上了。匆匆出走前,她倒是问过方易白一句,问他是否愿意与母亲一起到国外去,到希腊去看爱琴海,到荷兰看郁金香,到法国走遍香榭里。
  还在上小学的方易白摇了摇头,懵懂而又排斥地拒绝了与那个陌生男人同行。
  于是,涂荟秋轻装上阵,像是一只绞断了线的风筝,自由高飞。
  讲到这里,方易白忍不住笑了笑,他噗嗤一声,自嘲地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明白,母亲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好好地,为什么要去国外?为什么要看那太过于遥远的爱琴海?我们国家不是也有海吗?为什么不能像平常暑假一样,带我去海南,去三亚看海?”
  他说着,低头看向叶清峦,叶清峦正认真地倾听着,两只黑眼珠就像是温润的黑珍珠一般,蒙上卧室暖黄色的灯光,漂亮得令人看不够。
  他情不自禁地在那眼睑上轻啄了下,压低了嗓音:“现在我知道了。因为,我也想跟清峦去希腊看爱琴海,到荷兰看郁金香,到法国走遍香榭里。以后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好么。”
  这一句,说得叶清峦脸上又弥漫上一层旖旎色彩,他点了点头,勾起唇角,说了一个“好”字。
  诗与远方,都要和另一颗炽热的心相携体验,没了它,诗也无情,远方也无味,有了它,咫尺方寸,便都是诗情画意。
  涂荟秋寻到了她的诗与远方,至于方易白,便只能寄养在妹妹涂荟娟的家里了。
  每年,涂荟秋都会给涂荟娟和方易白寄来一笔数目不菲的钱,一为抚养方易白的费用,二为报答这抚养之情的酬劳。
  偶然地,涂荟秋也会回国来看看他,带上她在国外的新画作新诗作,留给方易白做个念想。
  小时候的方易白不理会来自一位诗人的好意,只一心埋怨着他的母亲,埋怨他为什么不能像顾晓棠的母亲一样,永远留在自己孩子的身边,害得他要过早地成熟,过早地长大,过早地学会当一个哥哥,当一个榜样,当一个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乖孩子。
  这样埋怨着,于是,他把那些画作诗作全都堆弃在了房间里的一角,压了箱底。
  可到了现在,他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房子,反倒想念起那些画作诗作来,捧着它们,细细回望着,仿佛就像看到了母亲过往的那般决然似火的故事。浪漫,梦幻,虚假,不像凡尘,像是童话。
  此刻,叶清峦房间里挂的那幅油画就是他十八岁时,收到的来自母亲的礼物。
  叶清峦静静听着,时而蹙眉,时而眉宇间流露出沉思。他看到方易白沉溺在往事里的侧颜,不知怎的,感到一种落寞,于是他撑起手臂,伸手慢慢抚摸着方易白的脸颊。
  就像方易白经常抚摸他那样。
  “你的母亲内心里一定也是很牵挂你的,只是她难以兼顾罢了。不要伤心,以后我来陪你。”叶清峦说这话时,那张小脸溢上一种略不符合他性格的坚韧,嘴唇绷得紧紧的,显得神情尤为郑重。
  看得方易白又感动又欢喜。他不由莞尔一笑,揉了把叶清峦的脑袋,道:“是啊。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再回首以前,我已经没法再责备母亲了。母亲她是个诗人,是个画家,诗人又有哪一个是可以心思成熟到兼顾一切的?她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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