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六娘发家日常 第3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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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牙白了,是人变黑了。姜留转头看哥哥,发现他也黑了些。江凌垂眸看着妹妹,用眼神询问她想说什么。姜留还未开口,就忍不住笑了,“哥,爹没有没有抱怨你晒黑了?”
  江凌点头,“父亲见到我,见面第一句话就问,‘怎么晒成这样?’”
  想到爹爹当时的表情和语气,姜留笑得十分欢快,笑了一会儿她才发现哥哥颇为委屈地盯着他,便憋住笑,安慰道,“哥哥是男子汉大丈夫,黑点儿才好看。”
  他才不是因为这个,江凌腾出一只手,给妹妹整了整披风,笑道,“天凉,咱们回府再说。”
  姜小树立刻抱紧江凌的脖子,“我骑马。”
  “好,骑马。”五郎自小就黏着他,江凌已经习惯了,把他放在马背上让他抓紧马鞍子,才翻身上马,用披风将他一裹,只露出两个大眼睛和头顶的帽子,简直不要太可爱。
  小悦儿见五哥被哥哥抱上了马,也不肯让姐姐抱了,冲着二哥张开小短胳膊,“抱。”
  弟弟还小,姜慕燕不敢让他骑马,抱紧了哄道,“乖,回府骑木马也是一样的。”
  已满周岁的小悦儿话少,心眼可不少。他小嘴儿一撇,泪汪汪地望着鸦隐。
  鸦隐一下就受不了了,冲过来道,“三姑娘,就让六少爷跟着二少爷骑马吧,某牵着马走,绝对摔不着六少爷。”
  小悦儿立刻又冲着鸦隐张开胳膊,“马。”
  街上人来人往,若小悦儿哭闹起来也不好看,姜慕燕只得把他交给二哥,姜慕筝也跟着叮嘱,“二弟抱好六弟,莫摔着他。”
  “好。”二郎翻身上马后,才从鸦隐手里接过六弟,把他稳稳揽在身前。还不等姜二郎说话,小悦儿便用短短的小手指头往前一指,“走。”
  见慢性子弟弟急了,众人笑出了声,该上马的上马,该回车上的回车上,起身回城。回府之后,姜二郎与江凌先去北院拜见长辈,才各自回房收拾、梳洗。
  小悦儿和母亲被祖母留在北院,姜慕燕带着妹妹回到西院后,垂眸不说话。姜留掰着小手指头算道,“白城、柴林棐、康月良和杜长阳都说明日来找哥哥一同回营,看来他们在营中处得不错。只是不知道杜长阳是一个人来,还是带着秦成碧一起来。”
  姜慕燕抬眸道,“不管他们多少人来,明日咱们都不要露面,让父亲送凌弟。”
  “好。”姜留应下,又与姐姐商量道,“姐,我想去哥哥那边,跟他坐会儿。”
  “去吧。”姜慕燕不拦着妹妹,“母亲已命厨房准备他爱吃的菜,父亲回府后你们就过来吃饭,莫等着派人去叫。”
  “好!”
  姜留跳下凳子欢快地跑到任府北院,见哥哥正在房中与裘叔说话,他刚洗过的墨发湿漉漉地披着。哥哥连头发也顾不得擦,应该是在跟裘叔商量很重要的事情吧?他们议事不关门,就是在等着自己呢,姜留紧走几步进入房中。
  姜留进房门还没说话,江凌便把布巾递到了她的手中。姜留自然而然地接过来,爬上椅子站好,卷起袖子给哥哥擦头发。
  跟着进来的书秋非常有勇气地上前道,“姑娘,让奴婢给少爷擦吧?”
  姜留摇头,“你取关上门,把哥哥那件紫色的锦袍拿出来在火边烤一烤。”
  “是。”书秋只得应了,进里屋去找衣裳。
  江凌翘起嘴角,继续道,“他们并非一开始便与我如此亲近,是父亲入宫后才开始的。”
  裘叔抚须道,“杜长阳如此,应是得了杜阁老的叮嘱。”
  江凌又道,“在营中时,杜长阳与秦成碧也没有之前亲近,秦成碧的性子也比之前收敛多了。”
  姜留道,“想必他也得了他祖父的叮嘱,哥,你没跟秦成碧交手吧?”
  “打了两次,他不是我的对手。他们七人,只有白城在我之上。”
  少爷这语气,十分像讨糖吃的小孩儿,裘叔知道接下来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安安生生地抓起炒南瓜子开始嗑瓜子。
  姜留惊讶道,“哥哥连黄大哥也打败了?”
  “嗯。”江凌翘起嘴角,“他重伤半载,现在已不是我的对手。”
  姜留欢喜道,“哥好厉害!”
  被妹妹夸奖,江凌像是吃了糖,心里都是甜的,又继续道,“我还打败了营中八位副将,跟白旸将军马上对战,我能在他面前走五个来回。”
  “太厉害了!”姜留忍不住搂住哥哥的脖子,开心得直蹦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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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2章 巧与拙
  用罢晚饭后,姜家西院暖融融的书房内,一家六口围着书桌坐成一个圈,平日不爱说话的江凌今日却滔滔不绝地讲着他在羽林卫大营里这半月做了什么:早上几点起床,晚上几点睡觉,一日三餐吃什么,怎么操练,跟谁比武了,怎么输的,怎么赢的……
  一家四口听得津津有味,小悦儿啃“磨牙棒”也啃得津津有味。姜二爷嫌弃小儿子吸溜吸溜的声音太烦人,把被他啃得湿乎乎的小手指头抽出来擦净,握在手里捏啊捏。
  小悦儿抽不出自己的小手,委屈巴巴抬头看母亲,希望她帮自己把爹爹打走。结果母亲正看着哥哥,不理他;他又转头看两个姐姐,姐姐们也看着哥哥,不理他。被忽略的小悦儿直冲要害,“哥。”
  江凌停住,耐心问道,“悦儿,怎么了?”
  家人的目光终于都落在自己身上了,小悦儿低下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被爹爹握住的小手,“爹。”
  爹爹怎么弟弟了?个矮的姜留跳下椅子绕到爹爹身边,发现他正揉弟弟的小胖手,姜留忽有种自己终于逃出魔爪的解脱感。看爹爹揉得起劲儿,姜留又忍不住想变身恶魔,“爹,弟弟的手好捏么?”
  姜二爷抬抬下巴,“那不是还有一只。”
  见六姐的魔爪向自己伸了过来,小悦儿立刻道,“娘。”
  姜二爷挑眉笑了,“这小子话不多,心眼不少。”
  “悦儿下牙床白了两处,又要出牙了。”雅正给儿子擦了擦小嘴儿边上的口水,把他的小手从丈夫手中解救出来,吩咐奶娘带他去喂奶,哄他睡觉。
  姜二爷没了小手揉手心发痒,留儿长大了他也揉不得,干脆仗着有桌子当着,拉过妻子的手指揉着。
  虽说有衣袖遮掩着,孩子们看不到丈夫的动作,但雅正的脸还是有些发红,可即便如此,她也舍不得把手拿回来。
  江凌也手痒,他看了看三姐,硬忍住了。
  姜二爷握着妻子的手,赞成儿子的做法,“你这样就对了,有人挑衅,你就跟他们打。打输了正常,打赢了就是你的本事。你赢的越多,名声就越大,等你的名声传回左武卫,你再回肃州做事就会顺畅许多。”
  江凌应道,“儿也是这么想的。”
  姜慕燕向父亲请教,“父亲,凌弟在军营表现如此优异,可否被封为六七品的校尉或副尉?”
  大周武将由从九品陪戎副尉到从一品骠骑大将军,共分为三十一等,其中从五品以下为尉官,从五品以上位将官。姜慕燕觉得,若江凌有了官职在身,回肃州做事时会方便许多。
  江凌不欲让父亲为难,主动解释道,“三姐,只有丁男入伍服役立下军功才能被封武官。”
  “丁男”是指应承担徭役的男子,按大周规制,丁男二十岁为“丁”,六十岁为“老”,江凌今年十三,离着二十还差得远呢。
  姜二爷道,“蒋锦宗战功赫赫,被封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是禁军十卫统帅中最高的。凌儿刚入军营,便是表现再亮眼,封的武官也超不过他去。”
  雅正道,“燕儿是觉得凌儿被封官后行事能方便些吧?但凌儿的官职若比蒋锦宗低许多的官职,行事反而不如不封官便宜。”
  姜慕燕惭愧,“是女儿浅薄了。”
  姜留笑着拉住姐姐的手,“我也浅薄了。既然封官不合适,咱们就不动这个心思了。”
  “你们错了,是封武官不合适,而不是不封官。”姜二爷得意目光在妻子和儿女身上一一扫过。
  最上道儿的姜留立刻眼睛亮晶晶地追问,“不封武将还能封什么官?爹爹你快说!”
  姜二爷这才缓缓地道:“钦——差。”
  啊,哈?雅正和姜家三小只都愣了。江凌回过神来,连忙道,“父亲不要为儿冒险,万一惹怒万岁就……”
  “爹知道。”姜二爷打断儿子的话,“爹又不傻,当然不会傻呵呵跑去直接请万岁封你做钦差,爹自有法子徐徐图之。”
  雅正看着自信无比的丈夫,骄傲又担心,心儿忍不住砰砰地跳。姜慕燕皱紧柳叶眉,她觉得父亲这个决定太冒险了,大伯知道他的打算么,大伯怎么说?
  姜留则两眼亮晶晶地握紧小拳头,“钦差这个身份太合适我哥了,爹爹您真是太厉害了,女儿怎么就没想到呢!!!”
  想到哥哥到了肃州,紧要关头甩出圣旨糊对方一脸的架势,姜留就激动的小脸通红,太帅了!
  姜二爷傲娇地抬起下巴,“这主意你只你想不到,全康安也只有你爹我才能想到,也只有我才能办到!”
  “嗯,爹爹太厉害了!”姜留激动地握紧小拳头,“爹,如果我哥当了钦差,万岁会派侍卫保护我哥吗?”
  “这个……可以有。”姜二爷把小闺女这一条记在心里,想着以后要在万岁面前见机行事,他又叮嘱家人道,“此事我连大哥都没告诉,就咱们五个知道,你们不要说出去,否则就办不成了。”
  大伯果然不知道,姜慕燕忧心忡忡,深深觉得不能由着父亲的性子胡来。她看向母亲,在母亲脸上看到了与她同样的忧虑。
  雅正劝道,“二爷若能为凌儿谋到圣旨自是最好不过,不过就算谋不到万岁降旨,二爷能让万岁知晓凌儿有忠军报国之心,也不算白忙一场。”
  姜慕燕连忙点头,学着母亲说话的方式,接着母亲的话劝道,“母亲说得对,以父亲您的聪明才智和对万岁脾性的了解,定不会弄巧成拙的。”
  姜留对父亲有着十足的信心,“爹爹不会的。”
  “当然不会!你们不必担心,我自会见机行事。”姜二爷说罢,又叮嘱儿子,“这件事为父去办,你只管安安心心地在营中历练。”
  “是。”江凌应下,也跟着劝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您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便看天意就好。”
  “这个道理为父明白。”姜二爷有些不耐烦了,拉着妻子站起身,“天色不早了,今晚都早些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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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3章 小妾生的
  姜家人睡下后,风华楼后院书房内的邓还亮着。
  刘君堂饮了一口白开水,借着灯光研读恩师给他的,本科春闱三位考官写给万岁的各种奏章。
  小书童推门走进来,风随之而入,吹得灯芯乱晃灯影摇摇,不过这丝毫不能影响全神贯注的刘君堂。
  “少爷,姓赖的又来了。”
  公主府的赖鑫第一次找上他,刘君堂隐隐不安;第二次找上他,刘君堂惴惴不安;第三次找上他,刘君堂诚惶诚恐。但经过恩师开导后,赖鑫再来找他,刘君堂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就说我病重刚用了药睡下,让他滚。以后他再来,你们照此打发,别打扰我读书。”
  “是。”小书童轻快应下,看了一眼摆在窗台上的沙漏,提醒道,“已近亥正,少爷该歇了。”
  这么快就亥正了?刘君堂恋恋不舍地把奏章合上,端端正正地摆放好,起身回房歇息。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没有拜师以前,刘君堂也是读书读到抬不起眼皮才肯睡,否则便觉得荒废了时日。但拜师之后,他便按着康安百姓口口相传的恩师的养生之道作息,到亥正便卧床安睡。
  照此作息还不足十日,他便觉得精神多了。不愧是恩师,处处值得他学习。
  风华楼外,得知刘君堂病重的来赖鑫假意说了几句关怀的话,待刘家下人回去后,便倒背双手哼着小曲,一步三摇地走了。
  子时,乐阳公主府副将赖鑫再到风华楼寻刘君堂的消息,被送入邑江侯府西侧的刘续府中。
  管事的盛婆子弯腰在刘溪耳边道,“刘公子虽天纵奇才,但他毕竟是没见过世面的商贾之子,被吓得重病卧床也在情理之中。姑娘,再这么下去,他就登不上金銮殿了。”
  赖鑫逼刘君堂入公主府,满朝文武都袖手旁观看热闹。若刘君堂能撑过去,才是能入他们眼的人物,撑不过去便只能是个笑话。
  时机已成熟,自己该去为他指点迷津,令他重新振作,以魁首之姿登天子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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