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家的丫头 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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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快的就上了折子,折子中提到诸路军中皆有宦官中使监阵,粮草军饷由宦官把持,贪墨良多,将士们进退均取决于宦官。胜则被中使冒功,败则被其凌辱,又举了曾被中使们坑害的证人无数,言道军中将领兵卒怨声载道,善钻营者想着如何冒功,不善钻营者又恐自己被人坑害,谁也不愿出力奋战,。
  不过这个折子是秘密上奏,不仅褚琮那边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连中路军中有人发现中使的问题,褚翌也没怎么理会,军中就渐渐传出大将军亲近太监中使的话。
  中使们本来追随太子,都是趾高气昂,后来太子失败,个个如同丧家之犬,战战兢兢,现在听说大将军“明理”,不处置他们,大家立即来了精神,一窝蜂的来拜访褚翌,献上各自搜刮的珍宝无数。褚翌都含笑收下,温言宽慰。
  拜随安所赐,褚翌觉得自己与人周旋能力也飙升,不耐烦了,就哭诉自己这边军费紧张,步履维艰,反倒是收了不少好处……
  随安收不到褚翌的回音,又听说了传闻,心情渐渐着急了起来。
  褚琮不会对陈刺客做什么,就只是关押,随安跟卫戌却经常去,发现这刺客一根筋之后,卫戌常拿了他比划,指导随安怎么近身搏击才能四两拨千斤,以小谋大,以弱胜强。
  陈刺客虽然哇哇大叫,但态度上总是没了那么毛刺,假如说他从前是一只炸毛的刺猬,那么现在就是一只顺毛的刺猬。
  可随安一连好几日没来,陈刺客就心里没底了。
  等卫戌再带随安来的时候,陈刺客就哇哇大叫:“我就说了,朝廷派来的什么将军肯定跟那个太子一样,是一丘之……那什么!坑害一气。”说着用眼睛去剜随安。
  褚翌的心思现在不好琢磨,但随安觉得他就是再变态,也不会说留着这些中使们给大军拖后腿,就微笑着摸了摸陈刺客的头。
  陈刺客立即爆炸:“男人的头女人的腰怎么能随便乱摸?”
  随安立即回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老古板?”
  陈刺客被她这一句话反问的有点发傻,半晌才不耻下问:“现在难道兴摸头摸腰?”
  卫戌翻了个白眼,不过看随安就是在陈刺客面前,也比在王子瑜那里要自在,心里更觉得随安跟王子瑜之间有事。
  这么说吧,随安在其他男人面前,她也是个男人,可在王子瑜面前,她就变成个女人了。
  卫戌想完一呆,呃,跟着陈刺客接触久了,自己也跟着双商下降,竟然觉得随安是个男人。
  不过随着随安王子瑜接触的越来越多,卫戌的这种看法也就越清晰明显起来。
  很显然,随安在王子瑜面前会不好意思,会手足无措,王子瑜换衣服,她就等在外头,而卫戌等其他男人即便光着膀子,随安看了也无所谓……
  饶是卫戌心性稳定而强大,也忍不住传信问卫甲:随安跟王子瑜王表少爷?
  卫乙看了,先在心里维护随安:“卫戌是不打仗闲的!”
  卫甲摸了摸下巴问卫乙:“这事儿要不要跟将军说。”
  卫乙防备的看着他:“要说你去说,我是不说。”
  卫甲犹豫:“还是算了,将军最近心情看上去还不错,我要是去说,没准他心情变坏了。”关键是将军要是揍人,他也扛不住。
  但当卫戌再次传来消息,卫甲跟卫乙就坐不住了,两个人都觉得屁股要开花。
  卫戌的信内容简单,他也写不了复杂的东西。就是将随安跟王子瑜的对话记下来。
  王子瑜说:“你现在孑然一身,想法还会一如从前么?我的想法一直没变,如果你愿意,就算给不了你正室之位,但我发誓终生只有你一人……”
  随安当时并未说话。
  可卫戌看着王子瑜脸上微微的浅笑,就觉得大概随安还是心动了。
  卫甲跟卫乙八卦:“能不心动么?换了我,我也心动?”
  卫乙问:“那你是想跟王表少爷,还是想跟随安?”
  卫甲愤怒的跳起来揍卫乙:“老子先跟你!”
  卫乙回嘴:“你想的美,你要是跟了我,你得给我赚钱养家,给我洗脚叠被,给我暖床,给我搓背……”
  两个人打闹的太投入,竟然没有发现外头的褚翌。
  第二百二十六章 踹树
  褚翌觉得自己养气的功夫还不到家。
  他怒火中烧,从头发丝到汗毛都气得竖了起来!
  褚随安!
  这个女人!
  好,好,原来她扔了他,是看上了王子瑜!
  对了,还有王子瑜!
  亏他拿他当兄弟,他竟然蹲在他家墙角等着摘红杏!
  这两个人他都不原谅,绝对不原谅!
  褚翌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看见一棵树,抬脚一踹。
  比碗口粗的大树从中咔嚓一下子断了。
  卫乙跟卫甲面面相觑,卫乙突然皱眉问:“上次去抱将军的腿的是你还是我?”
  卫甲不理卫乙,这种找死的事他是不会再干了,死就死在战场上,被将军踢死这种死法说出去也太掉面子了。
  别看褚翌胸中怒火滔天,可他平静下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有将士经过,看见树倒了,大大吃惊,过来拜见:“将军?”
  褚翌点点头:“无事,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力道。”
  这句话传出去之后,军中开始流行一种踹树游戏,以褚翌为榜样,倒是不少人开始苦练武艺,就是苦了这附近的大树小树。
  后世一个传说,褚将军所到之处,树木都不想被踹,因而连夜挪走了。甚至有个人硬说他们家祖宗的墓碑也挪了二三里地……坟头还在,墓碑跑别的地方躲起来了!
  为彼时的褚大将军的传记上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随安跟卫戌说话。
  “你发现了没有?”她伸出手指偷偷指了指跟褚琮说话的魏中使。
  卫戌看了一眼,点头道:“嗯,长胖了得有十斤!”
  随安慢慢的转过头,呆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才钦佩的道:“你说的对。”
  卫戌问:“那你发现了什么?”
  “我觉得他的气势比以前强了不少,以前对了褚将军都是低头哈腰,现在你看他,抬头挺胸,跟褚将军是他的下属似得。”
  魏中使一会儿走了,随安就跟卫戌过去,问褚琮:“将军,中使大人过来有什么事么?”
  褚琮叹了口气:“让我尽快处置了那个刺客。”
  随安:“他这是心虚了!”
  卫戌心道魏中使还是有脑子的,知道刺客的话绝对会对他不利,刺客死了,那是死无对证,刺客活着,那就是人证。
  随安又问:“您打算怎么办?”
  褚琮道:“中军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会不会是你漏下了?”
  随安摇头:“最近一封信也没有。”一封信都不来,她想漏下也没机会啊。
  褚琮看了看她,突然道:“兹事体大,现在也顾不得别的了,要不你亲自去一趟?”
  随安瞪眼,指了自己:“我?”
  褚琮犹豫,看向卫戌:“要不让卫戌去?”
  卫戌:“我不去。”
  随安再看向褚琮,目光带着一种“大人,你这个将军当得好窝囊”的悲哀。
  褚琮叹了口气:“我不能自己离开军中,要不去问问王中尉去不去吧?”
  随安闭上嘴。
  写信是她的底线了,让她去见褚翌,还不如让她想办法干掉魏中使呢。
  褚翌自是没等来随安。
  王子瑜来见他,他很心平气和的招待了。
  王子瑜问褚翌,“那名刺客如何处置?何时押解进京?还有中使们,你是如何打算的,总不能真叫他们瞎指挥一气吧?”
  褚翌笑得淡如山水,躺在靠椅里头,双脚搭在跟靠椅齐平的脚踏上,直起腰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咱们兄弟好不容易相聚,暂且不说这些烦心事。”
  王子瑜有点着急,这是随安的心事,他也觉得军中存在中使之事,就如附骨之疽,不除不快。
  褚翌虽然面上极为从容,但心里十分恼火。尤其是看到王子瑜的烦心样。
  说起来,王子瑜也才无辜——谁特么的跟他说过褚翌和随安的事了?没人。所以他一直以为是褚翌看不上随安。
  哎!要是王子瑜知道实情说不定心情还会好点。他总是比褚翌这个被睡了的还被扔到一旁的人强。
  幸福啊,都是比较出来的。
  褚翌看了王子瑜,笑道:“你跑去西路军作甚么?既然来了,就留在中路军帮我。”
  王子瑜有点犹豫:“我在这边能帮你作甚么?”虽然是亲表兄弟,但他跟褚琮在一起,褚琮待他都是特客气,因此王子瑜就比较喜欢褚琮,虽然没血缘关系,但有亲戚关系啊,何况那边还有亲切随和的随安。
  褚翌道:“肃州兵精将广,可也不是没有弱点,常年用兵,农业荒废,耕地荒芜,老弱出逃者不在少数,只是这群人并不知道朝廷优容之策,我正想找个人负责这些事情,你来了,可不正好,当年你在华州后方,也做的拿手。”
  王子瑜张大了嘴:“你是想瓦解肃州民心?”
  褚翌笑:“我瓦解那个做什么?我又不是造反,你得晓得,天下既然是皇上的,民心自然也是向着皇上,我这叫拨乱反正。”
  他的声音平和清澈,微微滚动的喉结以及被风沙吹晒的变得硬朗的肌肤,无不向王子瑜展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样子。
  王子瑜突然胸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走过很多路,看了山山水水,然而内心深处却觉得漫无目的,或许他心里一直期待的,其实是像褚翌一样建立一番功业,毕竟,男儿当如是!
  他目光变得明亮起来,笑着道:“好,我听你的。你想叫我怎么做?”
  褚翌神情不变,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将脚从脚踏上放了下来,从一旁的纸堆里头略找了找,翻出一本账册给了他:“这是此地附近空置的荒地位置以及数目,我打算就在——”他又翻出一份堪舆,指了其中一处道:“就在这里,先安置了那些从肃州跑出来的农户,给地,给种子,让他们种地去。”
  王子瑜一边看账本,一看堪舆问:“现在有多少户流离失所?”
  “不多,五百户左右,整天收容这些人也是浪费粮食,他们要是能打仗还好些,不过要是真能打,也轮不到我收留他们了,李程樟也不会放过,想来以后,逃出来的人还会更多,所以你得把这件事做好,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出来,大家有了奔头,总是比活活饿死的强。”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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