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最忌谎报物种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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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淮左手指顶右手掌心做了一个停止动作:“我要事先说明,这块石英表,是我在农贸市场买的便宜货,用久了器材磨损,产生失灵,是很可能的事。“
  宫风泉脸色像被戳爆的气球:“有没有搞错?而且你们还没证据!”
  “人证算吗?”
  “算个屁!”
  宫森洞隐微烛一般,打断二人口角:“这一现象发生,你是要上报的,时间的本质是物质的运动和能量的转移,换言之时间本就不存在,爱因斯坦认为是人大脑意识产生的错觉,介于宇宙的不可控和未知性,时间膨胀和坍塌,导致产生不同的时间流速。”
  宫风泉捕捉到有用的信息,截下刘淮石英手表,屁股着火似奔向通讯室,临到餐厅门口,刹一脚,回头:“对了,说起来,小行星带出现变故,好像也是出现了某种时空扭曲导致的恐慌。”
  “嗯?”
  宫风泉:“尤利塞斯老师也就简单提了一嘴事发原因,我没追问,后天老师就对接上来了,到时你问他吧。”
  一直垂头不语的李有礼悠悠长叹了一口气,他情绪宛如一根蛛丝,被空荡的风,吹回到了体内。
  “时间,在宇宙里,是不存在的,那根据物质守恒定律,死亡在宇宙里,是不是也是不存在的呢……”
  得知爷爷病情加重,是在通讯室里与宫梨视频通话后。
  这一天都在忙碌侦查飞船是否出现新异象,更新休眠舱旧配件,保护案发现场,人人心理压力都很大,但晚餐后宫森依旧雷打不动坐到屏幕前。
  今天母亲状态不是很好,她断药已有一段时间,药的副作用很大,医生建议,需要依靠亲友引导过渡这一阶段,随时观察患者情绪变动,最终目的是凭借自身意志力战胜心理障碍。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宫森观察到母亲嘴角牵扯的笑意僵硬如木偶。
  宫梨溃败似探口气,头发丝都委顿下去。
  “你爷爷情况恶化了,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宫森瞳孔地震:“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宫梨顿一顿,避开眼睛,“其实老人家状态不好很久了,因为想你总是忙,没到最糟糕的时候,也没让说。”
  宫森:“……”
  他理解,他也不理解。
  宫梨:“医生说,爷爷年龄太大了,旧疾病灶多年,再被雷殛,已不堪重负,现在商讨他要不要进入冷冻休眠,家里的钱,支付一百年费用还是很轻松的,等到以后医疗进步说不定能更换受损脏器,现在就是看老人家签字意愿。”
  宫森:“爷爷还没签?”
  宫梨摇头。
  宫森不解:“为什么不签?而且再过几百年,人类殖民外太空,科技医疗进步,也许可获得永生。”
  宫梨低声:“当初你奶奶也没选择了不进入冷冻休眠。”
  宫森:“……”
  ”……我状态最糟糕的时候,也拒绝了。”
  宫森提声:“为什么?”
  宫梨望向儿子的眼神柔情似水:“看不到你的成长,活再久又用什么意义?”
  宫森:“……”
  宫梨笑着摇摇头:“百年之后,全是陌生,岁月倥偬,其实了无意义。轮回枯荣,本是常态,不该强求。”
  宫森回到舱房就见床铺上鼓起一团毛绒绒,娇娇蜷缩四肢,兔头埋在胳膊弯里,蒙眼睛挡光,露出一支棱一卷曲俩粉耳朵,小肚皮规律的一起一伏。
  它身下还枕着一本书。
  宫森走向浴室一半又退回来,推扶娇娇柔软身体,小心取出书,娇娇吧唧嘴巴,宫森以为把它闹醒了,却见它翻了个身,又沉沉睡过去。
  这兔子……
  普通兔子一生都在隐忍,从不出声,除非是死前陷入极度痛苦。
  他这只兔子倒好,小嘴儿巴巴就没听过,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吃东西。
  真拿它没办法。
  宫森无奈笑着将书放到桌面,扫过摊开的书页内容,令他怔了怔。
  "死亡是不存在的。"
  “死亡不过是意识创造出来的一种幻觉。”
  “出现这种幻觉是因为人类把□□和时间混淆。”
  “假设时间是不存在的,是运动与能量的转移,那么人类意识也只是宇宙内物体形态与大小的变化。”
  “根据物体守恒定律,人身体又各种分子构成,归根究底是有限的各元素组成。人死后,其意识转换为其它物质,经过光合、呼吸再次转换。”
  “从多维宇宙出发,一个人□□消亡在所难免,意识或升降入另一维度,继而流入整个宇宙……”
  “亡者陪伴在我们身边,总有一天会与另一种方式与我们重逢……”
  一种说不出来的触动,混淆着温热浴水,充斥着宫森的身心。
  这只小兔子不管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就另一种方式开解宇宙飞船中死亡的阴霾,让他不禁有些触动。
  据他了解,外星物种与人类伴生而出的兽类,其智力与情感都比人类要低一层次。这也是他一度没有伴生兽也不屑的原因,没有趁手的武器,他可以利用科学再打造别的趁手武器。
  斜地里一声咣当的响,将宫森思绪截断。
  他第一反应就是,来了,“第四只兔子!”
  每天都要死一个人,今天是轮到他了吗?
  爱冷就是在密室中死掉的。
  笨兔子正在睡觉,正是偷袭好机会。
  它手无缚鸡之力,偶然间捕获球形闪电属性,也只是一次性的。
  伴生兽先死,预示主人受牵连被折损。
  宫森没再多想,直接冲开门冲了出去。
  “你没事吧?”
  娇娇没事。
  它捂着额头,迷迷瞪瞪的坐在地上,一瞬间,它睁大了眼睛,比乒乓球还圆。
  逼仄单身舱房内,两人径直相对,浑身上下,一览无余。
  宫森迅猛后退,快成一道闪电。
  浴室门被重重关闭。
  还未消散的白色水雾,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半晌,娇娇伸手兜住脱臼了似的三瓣嘴,往上一合,咔的声,颞下颌关节牙酸的响。
  她的脑中一片混沌,雾逐云散后,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竟然是要不要开直播间……
  她睡前都会习惯性关闭直播间。
  谁愿意自己流口水的丑相被直众人观看呢。
  但没想到宫森来着突袭一波,要是没关直播间,就算是被发黄牌警告,遍打马赛克。
  小钱钱也是哗哗的来啊……
  不行!
  怎么能这么猥琐!
  未经当事人同意直播肖像权已经够缺德了,她怎么还想着要将利益最大化呢?!
  她穷归穷,可是不道德的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娇娇脑子里代表正义的天使将恶意满满的恶魔按倒在地狂揍的时候。
  洗浴室的门开了。
  陡然出现的宫森吓娇娇一大跳,它脑补的太入迷了,连浴室水声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
  宫森上穿恤衫、下穿短裤,肩上披着浴巾,没有吹干的头发湿漉漉往下滴水,浑身水汽,偏长刘海挡住眼睛,薄红嘴唇如雨后被打湿的花瓣一般。
  一瞬间娇娇有种被看穿的错觉:谁家养宠,会在猫啊狗啊面前,刻意装束整齐呢。
  更糟糕的是,当她慌乱的视线无处停放时,冷不丁发现手心里摩挲着祖母绿吊坠。
  是心随意动、习以为常的动作……
  被一键点开的直播间蹭蹭蹭跳弹幕池。
  “你在看什么呢?”
  宫森的声线很动听,咬字清晰,不失明快,像穿梭在古老神木林中的长风。
  “你耳朵怎么那么红?”
  娇娇捂住耳朵,呜咽道:“可能是睡热了吧,从、从床上摔下来,摔倒了耳朵、可能是……”
  “那你不回去睡觉,坐着地上做什么?”
  “哦哦,”娇娇牵线木偶一样爬起来,扒拉着小爪子,突然生出一种不想再宫森同床共枕的想法,“床太高了,我去椅子上睡。”
  突然它腋下被抱起,一阵天旋地转,宫森坐到床上,背抵墙壁,弓起双腿,把它放在大腿上。
  他手指压着它的胸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它,像一束x光,它无处可逃,原形毕露,近乎吓得瘫软。
  “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懂的样子?”
  娇娇猛地摇头,摇完它就后悔了,要真不懂,怎么懂得“懂”的含义?
  宫森狡黠的眯了眯眼缝;“你占我便宜。”
  娇娇恼得蹬直腿:“兔、兔子怎么占人的便宜?”
  宫森抱起它,它背脊柔软,抵着大腿,像棉花糖:“那你脚踩着不硌吗?”
  硌?
  娇娇依循垂头,当看到小jio尖距离某处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隆起只有一小段距离,想起被抬起来之前,它脚放在哪儿的?肚皮上,还是……
  娇娇蹬的一下绷直后背,感觉像火箭冒烟从脚板心直冲天灵盖。
  “对不起,”娇娇尴尬的恨不能抠出一套三室一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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