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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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囊。”
  他目光看向她腰间挂的香囊,丁香紫,小小的一个,绣线不算整齐,倒是角落几株绿色小草倒显得生动可爱。
  江蓠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
  七夕乞巧,女子若对男子有益,便可赠罗帕,赠香囊;男子若对女子有意,也可赠发簪,赠书信。
  她将腰间的香囊拿了下来,莲翀接过,伸手就将之前腰间挂着的扯了下来,将这挂上去——
  他今日正好穿了一身月白,这浅紫香兰挂上去极显眼,与他那张脸一衬就更觉秀丽和突出。
  莲翀抚了抚,很有些珍惜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见有人绣小草在香囊上。”
  “我自小便喜欢草甚过花。”
  “倒是稀奇。”
  一边说着,两人相携下了楼梯,在店小二的恭维中,出了明月楼。
  顺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再往前便是真正的灯市。
  人越发多了。
  人群挤挤挨挨,几乎下不去脚,只能顺着人流往前。
  不过江蓠发现,莲翀始终若有似无地将她往里侧隔着,并未让其他人碰到她。
  路两旁的灯笼越来越多了,各种各样,莲花灯,美人灯,走马灯……等,令人目不暇给。
  江蓠还看到了一只兔子灯。
  和汴京城里许多华丽精致的兔子灯不同,那盏兔子灯和她幼时记忆里的一模一样,黄宣纸糊的,兔子眼睛用红漆笔描了两个圆,放到现在看,简直简陋得不值一提——
  可她看着,却挪不动脚。
  莲翀郡王也看到了这盏兔子灯,他一笑:“喜欢?”
  江蓠点头:“喜欢。”
  梦似的口吻。
  莲翀就将这盏兔子灯买下送她。
  江蓠一路提着兔子灯,嘴角时不时弯起来,抿出一个笑涡。
  她笑时常也是小小的,于是,这小小的一个笑涡就已经能让人觉察出她的愉悦来了。
  莲翀似也感觉愉悦,手中折扇晃啊晃。
  两人行到一个弯处,那是个三岔路口,此处朝东的一头摆了个巨大的灯笼山,无数盏灯笼挂在那山上,远远看去,像座宝塔,蔚为壮观。
  不过,吸引住他们的,却是那宝塔山顶挂着的一枚铜钱——
  确切地说,是铜钱下那一对碧玉坠儿。
  江蓠送了莲翀香囊,莲翀可还没回礼。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策,回礼当是去首饰铺子,当场买上一样首饰。
  而此时,这宝塔山的出现,却比他们想的要更好。
  众目睽睽,意气风发之下,莲翀为她赢来这一对碧玉坠——
  场面完全够了,若再宣扬一番,堪称佳话。
  而这时,江蓠身披幂篱,虽看不清脸,可那通身的气质也叫人觉察出必是一貌美佳人;莲翀一身月白袍,腰间羊脂珏、紫香囊,一张俊脸,任谁看,都是一对璧人。
  周围的人目光也若有似无地扫来。
  莲翀过去:“掌柜的,若我要那碧玉坠,规则为何?”
  掌柜的神色一凛:“一百文十支箭,箭支射中铜钱的圆孔,这碧玉坠便可送他。”
  “这也太难了。”
  掌柜的话才完,就有人抗议起来。
  “对啊,也太难了,这宝塔山如此之高,几乎有两层楼,铜钱那么小,还被风吹得一晃一晃,谁能射得中?”
  掌柜捋捋胡子:“所以说,心意难得嘛。”
  “我这碧玉坠,可是请苦田大师开过光的,”他朝远处拱了拱手,“谁若得了这碧玉坠,将来必定会白首一生。”
  一群人这才不再说。
  而这时,莲翀已经将一两银子拍在桌上:“拿箭来。”
  掌柜的乐呵呵,忙叫人拿来弓和箭支。
  莲翀取来箭支,搭在弦上,弯弓射箭。
  第一箭落空。
  周围人一片嘘声。
  莲翀却丝毫未受影响,右腿后移,左手搭弓,右手拉弦。
  手上动作很稳,姿势标准。
  下一秒,“咻——”
  箭支破空而出。
  刚才还嘘他的人停了下来 ,所有人屏息起来,看着那箭支越来越近——
  他们莫名有种感觉,这支箭会中。
  而就在这时,另一支箭突然出现,它后发而先至,迅速超过前面那支箭,在那箭即将触到铜钱之前,狠狠惯了进去!
  中了!
  全场安静了。
  旋即,“轰——”
  爆出一阵更猛烈的叫声。
  “中了!中了!”
  “神箭啊!”
  江蓠看着随着铜钱一同摇晃的箭支,心底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来。
  是…他吗。
  沈朝玉。
  她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人,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自手腕传来,江蓠只感觉自己被人拉着,在人群中飞跑。
  她穿过人群,穿过刺目的灯笼,和浮躁的喧哗,最后,到了一处极静的暗巷里。
  往前百米,就是灯市,那人间极热闹与繁华之处。往后百米,就是这小小的破落的暗巷。
  她就被按在这暗巷的墙上,那从来光风霁月的男子双手抓着她的肩膀,那漆黑的眼睛里是暗涌的似乎能让整个世界都风云飓变的东西。
  “你干什么?”她压低声,“沈朝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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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风沙
  沈朝玉没有答她。
  他微微喘息着, 胸膛一起一伏,好像某种东西再压不住,涌动着要冲出来。
  江蓠几不敢与他对视, 他盯着她的眼神让能让所有跟他对视的人都感到心悸。
  突然间,他凑过脸来,似乎要吻她,江蓠别过头,他停住了。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变得静默。
  江蓠能感觉到他的唇就停留在她脖颈上方, 再往前就能碰到她的脖颈,那温热的鼻息落到她颈间的肌肤, 让她几乎要战栗起来。
  “沈朝玉,你逾矩了。”
  “江蓠,别和他在一起。”
  两人话音几乎同时响起, 江蓠一愣, 抬头, 唇恰好擦过对方。
  沈朝玉似乎也愣住了, 黑暗中, 他那张玉白的脸在这一刻像起了一层火,被薄红染遍。
  “你……”
  “你放开!”江蓠挣扎,他却没放开, 两人纠缠间都有些气喘吁吁起来,暗夜里,突然听到一声“啪”,那声音极清脆极响亮——
  两人都愣住了。
  江蓠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伸出的手, 以及沈朝玉那苍白脸上一个极为明显的巴掌印。
  不远处巷道里传来孩童提着灯笼欢快叫着阿爹阿娘的声音, 商贩们的叫卖声, 行人们的叫好声一切都喧哗而热闹。而巷道深处, 却鸦雀无声,静得好像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沈朝玉…”
  江蓠举着的手还未落下,他就已经将头轻轻磕到她的肩膀,带了丝妥协和泄气:“别怕我,江蓠。”
  “我爱你。”
  “这些日子,我看书时想你,喝酒时想你,看到风看到云甚至是路边的小草都想你…”
  “我问我自己,我明明与你毫无交集,为何如此,”他用低声的调道,“我想不通,我翻了许多天的书,喝了许多晚的酒,我去酒楼听曲,去天桥看戏,可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原来人的情感如此毫无缘由。”
  江蓠惊讶地看着他:“沈朝玉…”
  沈朝玉抬头,那双被世人称为绝美的眼睛含了热切与惶惧,像经历过无数夜的挣扎与诘问:“江蓠,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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