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我心者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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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缠着你。”虞峄靠近她,趁她不注意,飞速亲了亲她白净的耳朵,“让你怎么烦我都没用。”
  栗珵净的耳朵一红,转过脸来看他,表情有些害羞。
  没一会儿,徐或栩姿态优雅地走过来,微笑着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递给栗珵净一袋咖啡豆,绅士地说:“看你刚才挺喜欢这豆子的,就拿一些来送给你。”
  栗珵净放下碗,接过咖啡豆,赶紧说谢谢。
  虞峄慢条斯理地吃着烤肉,顺便看看徐或栩,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时候和我太太这么熟了?”
  “漂亮又温柔的女人,谁不欣赏?”徐或栩奇怪地看向虞峄,“怎么,她正常交朋友也要经过你的同意?”
  “去,你少看她。”虞峄顺手抓起脚边的一个纸巾盒丢去他手上,嘲笑一句,“几岁的人了?胳膊脏了都不知道擦一擦。”
  徐或栩抬臂看一眼,手臂上确实沾上了咖啡液,他无所谓,又把纸巾盒丢回去,冷嘲道:“留给你自己吧,一身臭汗,已经熏到我了。”
  “谁和你一样,三分钟喷一回香水。”虞峄笑他,“我怀疑你究竟是想引起谁的注意,你以为现在除了你老婆,谁还会多看你一眼?”
  俩人逗了一会儿嘴,期间栗珵净利落地找出旅行包里的一只不锈钢餐盒,将各种烧烤品种都往餐盒里放了一些,然后递给徐或栩,让他拿过去和太太一起吃。
  徐或栩走后,栗珵净又拿纸巾给老公擦了擦脸和脖子上的汗,然后依偎在他肩膀上,悠闲地看远处连绵的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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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夏至啦,亲们,后面几天休息一下去存稿,下一章在本周日更新。
  第33章
  夜晚降临,栗珵净和虞峄就坐在篝火边,喝咖啡看夜色。
  白天玩得很累,傍晚一吃好饭,他们就去淋浴间冲澡了,现在穿着面料轻盈的衣服,迎着舒缓的夜风,只觉得这个瞬间是十足的惬意,时间仿佛都停止了。
  远处的山脉在夜色里绵延着温柔的曲线,像是一只温驯的兽趴着打瞌睡时的背脊。
  一弯弦月挂在山谷的天空,盈盈的、清亮的一汪清波。
  所谓春听鸟声,夏听蝉声,山中听松风声,在这个山谷的夜晚,蝉声迭起,林涛间的细风簌簌,闭眼静心去听,似乎可以听到大自然里一切细微的动静。
  俩人就坐在这大自然里,被月光和蝉声笼罩,消除了大半的疲惫。
  栗珵净不免想,时间过得真快啊,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人,面对生活里的一堆糟心事,现在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她也不用再费心于现实生活的问题,没有了经济的负担,她甚至可以坐在这里,静静地欣赏月色。
  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一切好像不属于她,是她偶尔得到的,也许之后会在手指缝间溜走。
  人一旦很幸福了,就会有这样的担心:此刻的幸福能有多久呢。
  她看向虞峄,只见他也在安静地看远处的山脉,面容呈现出难得的寡言和平静。
  其实随着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了,她慢慢发现他并不是一个浮躁的人,他喜欢热闹,喜欢五光十色的浮华世界,但他也喜欢安静地停歇在一个站点,喝一口咖啡,慢慢想一些自己的事情。
  她好奇他在想什么。
  她便问了。
  虞峄转过脸,目光温柔地看老婆,直说:“没想什么,就是把自己放空了。”
  栗珵净笑了,想想也对,面对此时此刻的美景,还需要想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栗珵净犯困了,虞峄说我们回帐篷吧,便把枝条上的火熄灭了。
  栗珵净第一回 睡帐篷,还不是躺在睡袋里,而是一张舒适的大床。她躺上去后,左看右看,皆是新鲜,忽然间睡意又没了。
  没多久,她拿出包里带的书,在小灯下随意翻看着。
  虞峄来到她身边,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看了看她看的书,说:“你读给我听。”
  栗珵净便读给虞峄听——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她一连读了好几首,等回头一看,老公正闭着眼睛,便轻轻问:“你睡了?”
  虞峄忽地睁开眼睛,眼眸明如星,映入她单纯好奇的模样,回答她:“没有。”
  栗珵净笑着放下书,转过身来,依偎到他怀里,闭眼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嗯,睡了。”虞峄拿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栗珵净依偎在他宽阔的怀里,姿态简直像是一只小动物依偎在自己冬眠的窝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忧虑,沉浸于积雪一般的睡眠里。
  没多久后,虞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也闭上了眼睛。
  次日起来便迎接暖阳。
  空气新鲜,晨风舒爽,他们和徐或栩、霍择玉一同用了早餐,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才分别开车回去。
  告别之前,霍择玉大大方方地对栗珵净说:“要是有好消息,我通知你啊。”
  栗珵净说好,心里也希望她备孕顺利。
  回去的路上,虞峄问了她一句:“我们也要个孩子怎么样?”
  栗珵净还没有回答,虞峄又说:“忘了,这事是由你决定的。”
  栗珵净懒懒地笑了,转头看窗外,思考后说:“至少明年吧,今年我觉得太仓促了。”
  “为什么?”虞峄问。
  “我们应该再多了解彼此一些,毕竟结婚没多久。”栗珵净如实说。
  徐或栩和霍择玉,他们恋爱一年,结婚三年,才决定有一个孩子。相比他们,栗珵净觉得自己和虞峄太仓促了。
  虞峄笑了:“你是不是想多和我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直说不就行了。”
  栗珵净说:“这样说也可以啊,我确实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
  “既然我说过这件事由你决定,我不会反悔。”虞峄姿态轻松地表示,“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生。”
  栗珵净说好,又若有所思道:“我觉得他们感情真好,三年了都没有淡。”
  她说的是徐或栩和霍择玉。
  “不过是三年,能淡到哪里去?”虞峄说,“再说了,他们挺会自己找乐子的,一会儿自驾游,一会儿去唱歌跳舞,都是喜欢享受的人,怎么都不甘于寂寞,俩人在一起的乐趣多了,感情也保持得新鲜。”
  栗珵净听了后自有一番考量,而后问虞峄:“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趣了?”
  她工作忙,说真的也不太有时间陪他出去玩。
  “不会。”虞峄看了身边人一眼,忽然说,“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很踏实。”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栗珵净的意料,她微微发愣。
  “你能给我一种安全感。”虞峄笑着说,看向前方的目光明锐,“真的,我是说实话。”
  栗珵净不由地笑了,心里有些甜意。
  原来不仅是她一个人在这段关系里得到了安全感。
  “等下次,有时间的话我们再去露营。”栗珵净真心对虞峄提议,“到时候你喊上你的朋友,大家聚在一起,更热闹开心些。”
  虞峄说:“好,听你的。”
  事实证明,在身心放松后,人的工作效率会变得特别高。
  栗珵净周一的工作表现很积极,效率也高,还得到了两个病人家属的表扬。
  只不过,等吃了中饭,栗珵净接到妈妈楚荟菱的电话,心情没有那么舒畅了,她在电话里得知栗成铂得了急性肺炎的事。
  趁中午的休息时间,栗珵净很快赶向康复医院。
  中风后的栗成铂免疫力持续下降,一点小感冒就会迅速延伸为一场飓风般的炎症。庆幸是,在用药后他的情况恢复了稳定,温度也退了下去。
  身心憔悴的楚荟菱地告诉栗珵净,栗成铂是两天前发烧的,她为了不让女儿过度操心,就没有通知她。
  栗珵净认真地说:“妈,你应该告诉我的。”
  楚荟菱却说:“你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了,你爸的事情,有我在能不麻烦你就不尽量麻烦了。”
  “这怎么能说是麻烦呢?他也是我爸。”栗珵净忧心地说。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如果一直分心来这里照顾老栗,等时间长了,你老公也是要有意见的。”楚荟菱分析说。
  “虞峄他不是这样的人。”栗珵净立刻否定说。
  楚荟菱蹙眉,抿着唇不说话了,面色倒还有几分倔强。
  栗珵净见状也不多说什么了,走去医生办公室咨询了栗成铂的病情,之后便走去护士台结一下治疗费和药费。
  “栗成铂?哦,你是他女儿吧,你妈妈昨天已经结过了。”护士礼貌地说,“包括这一段时间的所有费用,她都结过了。”
  栗珵净回去找楚荟菱一问,确实是如此,她不由狐疑,直接问妈妈:“妈,你手头还有钱吗?”
  楚荟菱看着已经熟睡的栗成铂,支支吾吾一阵后才说出来:“就上回,你和虞峄一起来家里吃饺子的那回,在你下楼倒垃圾的时候,他问我要了银行卡的卡号,没多久就转给我了一笔钱。”
  栗珵净震惊,半晌后才问:“多少钱?”
  楚荟菱又是支支吾吾,然后移开目光,慢吞吞地说出了数字,又赶忙解释:“虞峄说这是补贴给我们家的钱,我也没有乱花。”
  栗珵净有些恼怒,忍不住情绪说:“妈,你怎么能收虞峄这么多钱?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他已经帮我们还了债务,你还要额外拿这些钱做什么?”
  楚荟菱赶紧澄清:“我没有主动问他要钱,是他非要给我的,说是给老栗治病,给我买营养品的钱,我实在拒绝不了,才答应收下的。净净,你现在这个态度,是在怪我贪心吗?如果这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把钱还给他就是了。”
  栗珵净一时间没有话可说。
  “他让我别告诉你,我才没说的。”楚荟菱小声补充一句。
  栗珵净转过脸,轻轻叹气,调整好情绪后才说:“妈,以后如果他再给你钱,你必须告诉我。我们不能得陇望蜀,表现得这么没尊严。”
  “你们虽然是夫妻,但钱的问题确实还是要算一算的,我也懂这个道理,这不他一定要给我,我没办法嘛……所以这次你爸感冒发烧,我就没有通知你。”楚荟菱试着通情达理地对女儿解释,“既然他出钱了,我就出力好了。你爸这里,以后我会多来看他,照顾他的,尽量多让你省心点,让你可以一门心思地照顾好你自己的家庭。”
  栗珵净不知怎么回应妈妈这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话,一时间像是噎住一样。
  她忽然觉得心情有几分凝重。
  栗珵净回医院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慢慢找出了原因——她不想自己的婚姻变得和一笔交易似的,尤其是随着她和虞峄相处得越来越好,她越来越喜欢和信任他之后,她潜意识一度让自己忘记当初是为什么会答应和他结婚的。
  但没法完全忘记,因为现实情况就摆在眼前。
  是因为虞峄,她才有了如今宽松自如、甚至是舒适惬意的生活,以至于她想做到在感情里和他保持平等就变得比较难。
  她确实是欠了他的,这是她再努力撇开,不刻意衡量,却怎么也撇不开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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