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义叔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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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阚抓住对方扬起的手,放到口鼻边嗅了嗅,沉醉喊:“重锦。”
  今日的肖阚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肖阚,宋玉感受得到对方的力量压制,也感受得到对方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更感受得到对方言行举止中对自己万般倾斜。
  在宋玉大多时候的印象里,肖阚还是一副少年郎朗的模样,然而当他坐在对方腿上,被困在对方怀里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早已经不是两人之间那个高大的人。
  “重锦,给我诵书吧。”肖阚的语气像恳求,又像命令,他把文卷放到宋玉手里,“来。”
  肖阚眼神涣散而充满爱/欲,透着淡粉的唇片贴着他的手背,一副痴梦样的看着宋玉,而宋玉竟然不经意间被对方这模样勾住了心。
  宋玉垂下头,随意翻开一页,看了两眼就启唇念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肖阚不由自主的接了下句。
  宋玉抬头看他,两人的目光对接而上,四目间隐隐窜起什么热烈的火花。
  “嗬……”肖阚轻呼了一口短气,然后半眯上眼睛,嘴凑过去点了一下宋玉的嘴角,“继续。”
  宋玉心里狠狠晃了晃,他强迫自己回过神,盯着手中的文卷,压着随时可能颤抖的声音继续读: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肖阚似乎很满意,“再读几个。”
  “……”宋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软软的,他随手又翻开一页,正好翻到杜甫的《春夜喜雨》。
  宋玉有点犹豫,手指捻着卷沿在想要不要还是翻页。
  肖阚像是看见什么宝贝一样,“读这个。”
  “换个吧。”宋玉一手挡在那首诗上。
  肖阚把对方的手掌取开,“就要这个。”
  宋玉咬了咬下嘴唇,极其为难的低声诵读起来。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宋玉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念:“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当宋玉准备念出最后一句时,肖阚捏了捏对方的腰,然后自己轻轻念道: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明明是杜子美的章句,在肖阚嘴里念出来,却像是肖阚给宋玉说的怜爱之词一样。
  其实爱是没有什么应该既定该用的诗句,一句话听着带着情意,是你明白对方本就对你怀有情意。
  “径云。”宋玉心里一阵一阵的烘热,不由得喊出了声。
  肖阚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叫他抱对方回房的宋玉了,他一时没忍住就急促的吻住了对方。
  宋玉被突如其来的吻整得有点不知所措,手里紧紧攥着那卷文书,吃力的接受着对方的激吻。
  过了许久,肖阚才松嘴,捧着对方的脸,一副食之不饱的憧憬样:“重锦。”
  “住嘴。”宋玉别开脸,用手背擦了擦嘴。
  肖阚将对方手中的文卷抽走,丢到案桌上,捏着对方的手掌心道:“义叔,径云这两年好想你,想你想得快要疯了,有时候真想当逃兵回来见你。”
  “别说这些。”宋玉实在只有一颗心,他真怕这一天就给跳坏了。
  肖阚发觉对方其实是害羞了,于是只好转移话题:“义叔同我说些其他的吧。”
  “你想听什么。”宋玉微微垂着头,尽量避开对方的眼神。
  肖阚把玩着对方的手指,“说寨子里的事吧,径云走了那么久,寨子里如何了,少游他们呢。”
  “少游和知节一同去了外邦。”
  “他们还在做倒卖生意?”
  “嗯。”
  肖阚点了点头,“那其他人呢,寨中还有何变动?”
  “五爷仙逝了。”宋玉低叹了一口气,“你若回去了,到他墓前拜一拜。”
  肖阚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柳五爷待他如同自家孩子一般,自己曾许诺将来要和柳知节一起给柳五爷送终,却不想,如今已经是阴阳相隔。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宋玉明白肖阚对柳五爷的感情,也掂量得出对方此时必然不好受,“看开些。”
  说完,宋玉拍了拍对方的额头,这一拍,拍醒了肖阚尘封已久的回忆。
  在肖阚还是十来岁的时候,生过一场病,连着大病了几天都没好,还一直睡不好。
  于是肖潜就这样拍了拍他的额头,哄弄肖阚睡着,他还记得当时宋玉和关谣也在场。
  这件事都过去了那么久,没想到宋玉还记得,自从那一次后,再也没有人这样拍过他的额头了。
  “五爷生前就是福佬,想必归位后也是福仙,莫要太挂念,松心些。”宋玉也不太会安慰人,这时怎么说都觉得嘴笨得很。
  肖阚点了点头,搂紧了怀里的人,宋玉看对方实在伤神,也不好再说什么,就任着对方抱了许久。
  “禀侯爷——”
  刘副将的声音在阁楼楼梯转角外传来。
  “……”肖阚闷在宋玉肩上的脸忍不住由伤怀转向黑脸。
  宋玉听到刘副将的声音,立马就要挣脱下对方的大腿。
  “进来!”肖阚说着,仍旧牢牢搂着宋玉不放,不准对方下去。
  刘副将一进来就看到宋玉坐在肖阚大腿上变扭的挣扎着,而肖阚一副享受的阻止着。
  “咳——禀侯爷。”刘副将抱拳低头道,为自己不合时宜的出现感到后悔。
  宋玉见到刘副将进来了,反应更加激烈了,肖阚也不慌不忙,张口就说:“再动,我就当着刘副将的面亲您。”
  作者有话说:最近甜了吗
  第76章 自欺欺人
  刘副将真是肠子都悔青了,继续待着也不是,走也不是。
  宋玉气得发抖,只能不回头去看身后的刘副将。
  肖阚得意极了,保持着原状,背对着刘副将问:“有何事要禀报?”
  “禀侯爷,是有些事情。”
  “那就赶紧说。”
  刘副将有点犹豫不决,支吾道:“要在这里说吗……”
  “我先下去。”宋玉趁机就想赶紧逃走这尴尬的局面。
  “你是我夫人,有什么不能听的。”肖阚将对方捞回去,“坐好。”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刘副将也不想再多待一秒钟了,只想早说早走:“禀侯爷,州府司大人邀请您今夜过去赏脸吃个饭。”
  “他意为何?”肖阚压着宋玉的两只手问。
  “好像是为了马场一事,不过没有说是什么事,要您过去了才说明白。”
  肖阚点了点头,“行,我明白了,回去告诉他们的人,今晚我会过去。”
  “是,那属下先告退了。”刘副将说完,拔腿就逃离了现场。
  肖阚心里巴不得刘副将赶紧走才是,好不容易跟宋玉养起来的关系和氛围一下子留给他搅没了。
  “你去忙吧。”宋玉耳郭的绯红色还是迟迟不退,“松开。”
  肖阚意犹未尽的蹭了蹭对方的脸,“那夫人呢。”
  “你出去,为叔要休息了。”宋玉用手挡开对方的脸。
  肖阚干脆手捞起对方的腿,然后抱着对方站起来,就往榻上去,“好,那您先休息。”
  “你抱我做什么!放下来,你的脚。”宋玉扑腾着就要跳下去。
  “走这点路不碍事。”肖阚固执的把对方抱到榻前才松手。
  宋玉坐在榻沿上,扶额道:“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肖阚却觉得对方的态度忽好忽坏的,让他很是不安心,像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义叔,今晚州府司邀我吁洒到他府上吃饭,您同我一块去吧。”
  “你这是什么话,为叔既不为官,又非他所请,有什么去的理由和必要。”
  肖阚蹲到对方膝前,仰头看他说:“您现在是我夫人了,我出门自然要带着您。”
  “休得乱语,莫要再拿这个杵逆为叔。”
  “义叔是不想去,还是不想顶着这个身份去?”
  宋玉无奈极了,“都不想,莫要再来叨扰为叔。”
  “您不想去那就不去。”肖阚才蹲了一会就觉得左脚底有点扯开的疼,“不过,径云待会要离府,义叔务必好好在府上待着,莫要动什么离去之心。”
  被看透心思的宋玉也不藏着掖着了,“你是打算一直囚禁着为叔?”
  “不是囚禁,是不想让您离开我。”
  “你我虽无血缘,可本是一家人,何来离开一说,你今日要囚着我,明日为叔还要谢你不离之恩吗?”宋玉说得振振有词。
  肖阚立马急了,“义叔本就明白径云的心意,却一再而三的视若罔闻,径云能怎么办。”
  “你我心意本不相通,何必闹得如此难看。”
  “若说心意不相通,莫不是义叔自欺欺人罢了。”肖阚腾起身,“总之,义叔休想走出这个王府,倘若径云回来见不到您的人……”
  宋玉拧紧眉头,“你还能折了为叔的腿不成?”
  “那我就折了寨子的腿。”肖阚咬了咬牙,心里骂自己不是东西。
  宋玉握起拳头,顶在榻沿上,“当真是翅膀硬了。”
  “义叔若是听话些,径云就不必当这个恶人了,您明白径云的意思吧。”
  宋玉冷笑一声,“那为叔姑且陪你这恶人过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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