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这打击就年青来说,不可谓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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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秀越往下看,就渐渐的带出敬重,从珍珠玉瓶、药石人参、箱笼皮毛里看到这门亲事的分量。
  难怪祖父不劝她,只是把聘礼单子送来。
  他知道元秀必然能在这份单子里看到想要的东西,比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逑,不是指一男一女先你情你爱的,爱的不能自拔,可以惊天地泣鬼神,听见他们事迹的人纷纷泪眼汪汪感动到不吃不喝,这种才叫好逑。
  逑,配偶的意思。
  好逑,郑重认真的迎娶。
  那一点“京里风流公子可以一个带出另一个”的芥蒂没这么容易下去,这点疑心不安焦虑忧惧甚至鄙视轻蔑包括恼怒,还在元秀心里,但是对方没有见色心喜,她总不能说还不明白。
  元秀的神情里也开始肃穆,发自内心的敬重提亲的这家府第。
  聘礼单子能和书比厚,今天晚上看不完,洗漱过睡下来,元秀回想甄氏又带来祖父的另一句话:“据汪学士说,向秀姐你的聘礼时价十万,另外那两件首饰是大长公主的嫁妆,价值不可估量。”
  元秀呼一口气出去,以后的婆婆是公主,这份聘礼单子里到底还有几件是贡品?
  是燕燕聘礼的五倍,哦,加上贡品,不止五倍。如果护国公世子是个贪色的人物,那他肯定糊涂。
  元秀自问,一个元秀不值这么多的聘礼。
  再反复的回想,从脑海里把那天的身影扒拉出来,他力压南阳侯世子向燕燕定亲,整个新集镇上都有所谈论,但凡是世故明白的人,都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
  那么他并不糊涂。
  为什么要下这么大的本钱呢?
  元秀不明白。
  她也还是没有想到未来的夫婿个头不高,容貌不好。
  南阳侯世子下跪、世叔尤认的下跪,让云展无形中添上莫大的光彩。精气神其实算容貌英俊的一个重要因素,有人五官夺目,气质萎顿,在别人的眼里容貌也会大打折扣。
  再说个头不高?
  拿谁相比?
  南阳侯世子和尤认的下跪,让没有人敢站在云展旁边,这就无比相比,而最近的两个人跪的只有半截身高,这么一突出的话,说不好围观者的眼里,云展还成高个的那个。
  元秀在今天晚上还是没弄明白夫婿的外表,被盘旋脑海的蜜蜡、金刚钻、红宝蓝宝绿宝黄宝、橄榄石、石榴石......再到手炉脚炉冬虫夏草给占据。
  她应该有胆怯,毕竟门第悬殊太大,但她丛生团涌着的浓浓疑惑,像山林大雨的白雾,若隐若现的起伏着,从来就没有下去过。
  一边儿是新添加的敬重,一边儿是想不通,元秀在夹攻里入睡,一夜无梦,起来料理家务,定亲已有,出嫁还能远吗?又有汪学士做客,从元老太爷到甄氏再到奶娘,都期望元秀展露妇德,比如厨艺。
  元秀下厨房去了,捧出的粥饭她没沾手的,也算她的辛劳,汪学士自然要夸几句,于是全家皆大欢喜。
  只有元慧不喜欢,慧姐一个人上学,觉得好没意思。
  到学里直奔课堂,叫一声“郑害人,你今天又比我来得早呀”,郑留根躲躲闪闪的陪笑:“你来得正好,是我来得太早。”
  看吧,郑害人也变得没有意思了,上学这种事儿,愈发的没劲。
  在郑害人面前,慧姐几时弱过?中午放学,元慧理也不要理他,一抬小腿,蹬蹬的走了,奶娘和丫头背着书包跟在后面,都说大姑娘定亲,小姑娘这就懂事,看看以前经常催着也不愿意回家,想尽办法在集市上多磨蹭多花钱多吃零嘴,现在是自己回家,不用催促。
  舒泽拖着脚步向他帮工的饭馆走去,这是他的远亲的邻居的朋友所开,所以同意管舒泽一顿午饭,舒泽则利用中午刷洗碗筷。
  刚好和元慧有一段同路,奶娘的话飞入有心人的耳中,瞬间放大撑得满满,让舒泽成为不堪重负的老牛,扛不起他的满腔忧愁。
  秀姐定亲?
  秀姐定亲!
  秀姐定亲了?!
  这是老天向自己的群雷轰鸣吗?它为什么不让自己即刻就死,还反复的受着世间折磨。秀姐定亲了,还过什么日子念什么书?还呼的什么出气进的什么气息。
  中举又能怎么样?没有秀姐,这世上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茫茫然里,熟悉的饭馆出现,从后门进去,有人带笑招呼着他,问声放学?舒泽下意识的回着,由本能支配身体找到两碗饭菜,愈发的迷乎了。
  这貌似是吃的?
  他味同嚼蜡的往嘴里塞,又凭身体本能蹲到一大盆碗筷前面,机械伸出双手刷完,擦干手,茫然的向着学里走去,哦,他还要上学呢,可是上学有何意义,常年学里第一拥有的自信,只为娶秀姐娶秀姐,什么祁越贺宁的,从没有放在眼里。
  还要上学吗?
  但是耳边有人朗朗的念起书来,大家都跟着念,那就跟着念吧,旁人提笔,那就写吧。
  “放学了,宁哥,还打不打架?你脸上皮肉伤,好的真是快,我没钱的这个月日子还长着呢。反正没钱,咱们多打几架。”貌似说话的这个人叫祁越。
  旁边的那个貌似叫贺宁,他哈哈的笑:“我想明白了,你是羡慕嫉妒眼红我,不打哈哈,我定亲了,哈哈,我看着你发狂发躁发暴怒,我一旁轻轻的笑不好吗?”
  定亲!
  不能听不能听,有刀子扎入胸膛捅着自己的心,好痛好痛,离开这里。
  有人出现,带着关心:“舒泽,你还好吗?”
  “你是谁?”舒泽沙哑着嗓子问。
  “我是财姑啊,我看你不大对劲儿,舒泽,表姐定亲了,你很难过是吗?可是表姐已经定亲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元财姑说的心惊胆战,生怕哪句话不对,就会害自己失去舒泽。
  下一刻,她的手被舒泽紧紧攥住,失神的眼睛大发异光:“你是秀姐表妹,我要见她,帮帮我,让我见到她,我要见秀姐!”
  郁积的情绪有所松动,虽不算得到纾解,也缓缓发泄,泪水瞬间填满舒泽的眼眶,让他泪眼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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