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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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风》作者:洛书啊
  文案
  三中老师程默,人送外号默爷。单论摸鱼技能,就够的上爷的标准。如果别人摸的是黄鱼,程默摸的就是条鲸。
  这一切在新老师程风就职后产生变化,两人互怼互损,爆笑不断的毒舌升级中,他们逐渐靠近,程默不为人知的过往也随之揭开
  这是一个关于希望与救赎的故事。
  我们的爱是空气,弥漫,不觉察,不可缺。
  我曾想乘风归去,但你在的地方,就是风的方向。
  你以为他们的日常是这样的:
  程默:程老师,你还在吗?
  程风:我在你后面走着呢,程老师。
  就这样,迎着风,走到老。
  其实是这样的:
  程风:程老师,需要特殊服务吗?
  程默:为人师表的,你不能道貌岸严肃正经一点呢,程老师?
  程风:我说的是按摩,你想到哪里去了?
  程默:哦,我在想生命融合及其哲学思辨。
  本文又名《论如何正确攻略前桌教师同事》
  还可以名《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不可不说二三事》
  或者名《关于南北知名高校两大高材生的迷惑性行为大赏》
  要么名《北大神和南学霸的神仙爱情》
  甚至名《走近三中之群众感言:我太难了》
  随心所欲嘴贱大神攻懒散毒舌深藏不露受(可逆,互攻)
  内容标签: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默,程风 ┃ 配角:有许多,并不重要 ┃ 其它:无
  ☆、新老师
  程默整个人懒洋洋地瘫在讲台上的座椅上,看了眼教室后墙上的挂钟,同学们,还有五分钟。
  高二15班正在进行语文随堂测试,那试卷的题目不多,难度也不大,但凡是个智商正常的高二学生,基本二十几分钟就能搞定。但程默懒惯了,生生给了学生一节课的时间。
  四月的天气很舒服,冷热适中,打开窗会漏进几阵午后习习的小风。那风带着季节过渡的暖意,暖意里又夹杂着沁凉,小风一吹,昏昏欲睡。他一瞄讲台下,同道中人果然很多学生们已经做完了题目,睡倒一大片,至于剩下的一小片,正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程默是三中的语文老师,小县城的高中名字起得很随便,按照教学水平排列,分别有一、二、三、四,四所普高,排行第三的三中着实上比不足、下比有余。诚然,很多老师刚入职时满怀一腔园丁情怀,想着以一己之力让三中跻身一流学校的梯队,但情怀这种东西毕竟不能当饭吃,混吃等死像个传染病毒,程默就深受毒害,具体表现为如果其他老师的摸鱼水平是黄鱼级别,他就能整出条鲸。
  这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三中高二段有两个教师群,一个是有领导的办公群,另一个是私下逼逼的同事群,就在那个同事群里,一下子跳出很多消息。
  今天新来的数学老师要来报道了吧?
  是啊,人家小伙子大城市调过来,应该有两把刷子。
  啧,你们的消息真闭塞。他已经去校长室安排工作了。
  按照我的推算,他十有八九会暂代于老师的工作。
  啥玩意?新老师?
  程默点进去,跟风问了一句。
  什么新老师?
  有个叫钱深的回复很快。
  嘿,默爷!
  这节课还没下课吧,你上课开小差?
  钱深是高二段的英语老师,教3班和15班两个班级,和程默一个办公室。
  程默面无表情地退出同事群。
  钱深打字的速度很快,在退出的一瞬间,消息又跳了出来。程默本来懒得理会,但瞅到其中两个字后,瞳仁一缩,抓起手机重新点开了微信,去看那句完整的句子。
  那句话是这样的。
  各位,一手消息,那老师叫陈锋?陈枫?程封?反正是这个读音吧,我在校长室外听了一耳朵。
  程默觉得手有点抖,打了两个字过去,程风?
  须臾,同事群炸了。
  别看高中教师平时为人师表的,在家长和学生心目中一个个都是挺有面儿的知识分子,至于私底下该八卦的八卦,该低级趣味的低级趣味。
  你咋认识啊,坦白从宽。
  这谁啊,程老师你朋友吗?
  我发现一个问题,他们都姓程,亲戚吧?
  程默很后悔,可很显然,就算现在撤回消息也挡不住一连串的问题。平心而论,他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实在是这个名字让他印象深刻。
  =======
  大二的时候,程默挂了一门文学赏析课,原因无它,翘课太多。该课老师是个年过半百的严厉老头,缺课三次就算不及格。
  这就很尴尬了,这门课的学分对评优很重要,程默为了奖学金,打起了期刊发表论文加学分的算盘,查了下工具书,洋洋洒洒写了篇高中段古代诗歌教学研究,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结果竟被打了回来论文重复。
  带着满腹疑问,他找到了那篇和他重复的论文,那人的论述风格与他不同,程默的文风犀利,切中肯綮,那人却是在框架边缘试探的随性,大胆张扬,但论点基本一致,乍看之下还真有种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感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候看到的话。
  他扫了眼作者的名字,程风。
  此外,他还发现了神奇到让人呕出一口凌霄血的骚操作在这个作者的已发表文献里,居然涉及文学、数学、物理、哲学等多个领域。
  这人是吃饱了撑着吗?见过炫技的,但情节这么恶劣的,还是第一次!
  ====
  收回思绪,程风从工具书里抽出一张答案纸,语文课是连上的,上完一节还剩一节,所以这节课他准备讲解学生刚做完的测验,同学们,先看前面五题基础知识,ACDCD。
  程默继续对着打印纸干巴巴地报答案,这些题大家有问题吗?有问题的同学举手。
  这是个固定却无意义的客套环节学生肯定有问题,但肯定表现的没问题。
  该走的流程还得走,程默看都没看讲台下,打算往下讲,没问题的话
  老师我有问题!
  程默错愕地往下一看,坐在中间几排的班长孙语微高高举着手。
  他叹了口气,也就这个女班长一直认真在听他乏善可陈的课,什么问题?
  程老师,要不下课我再说?孙语微的目光躲闪。
  程默道,你现在说吧。
  她支支吾吾地开口,老师你的答案报错了。!!!
  程默顿时打了个激灵,他仔细看了遍题目,又对比了下答案
  卧槽!拿错答案了!
  台下传来窸窸窣窣压抑地笑声,他不用抬头也知道,孙雨微这句话就像在一潭死水里丢进了个小石子,让这些梦会周公或者和手机相见欢的学生有了精神。
  程默压抑着恼羞成怒的火气,默念了几句为人师表注意形象,淡淡岔开话题,很官方地发言,嗯,孙雨微同学听得非常认真,其他同学也要向她学习,上课认真听讲,多向老师提问,成绩才能往上提
  ====
  这节课是上午最后一节,上完就吃午饭。学校把高中三个段的午餐时间分开,从十一点半到十一点四十五分,采用轮流制,隔五分钟去一个段。正巧,这周轮到高二段是最后一批,程默百无聊赖地盯着学生们同样百无聊赖地等了十五分钟,到点铃声一响,小崽子们垂死病中惊坐起,撒开脚丫子向食堂冲去。
  啧啧,平时运动会有这个速度,这班也不会被称为弱鸡班了。
  不过如果吃饭都不积极,还能对什么事情上心?
  但是到了这个时间点,教师食堂的好菜也剩不下来。程默收拾了留在教室的教案,准备先放东西,然后去外面买点吃的。
  推门进入办公室,钱深还没走,转椅从工位上一直滑到他身边,扬着一张漂亮的娃娃脸笑嘻嘻地道,一起吃饭?
  程默含糊道,我有事要出去。
  钱深撇嘴,哎你说你每天中午到底要去干个啥?跟007似的偷偷摸摸脱离广大群众?
  在三中里,如果说到和程默关系铁,非钱深莫属。他是整个办公室消息最灵通的人,临走前他还想叨逼叨几句,群里消息你没回啊,那个叫程风的,是你的谁啊?
  没谁,不认识,瞎猜的。程默瞟了他一眼,好狗不挡道。
  你怎么每次嘴都那么欠?钱深没好气。
  程默很无奈,我真有正事儿!
  行吧行吧。钱深开恩般的挥挥手,跪安吧。
  程默不由翻了个白眼,这傻叉八成又在追什么八点档的狗血宫斗剧,还跪安,跪他大爷。
  ======
  程默为了图近,想往后门出学校。可不出意外,后门在大多时候都关着。因为出了后门是一条小吃街,用一个个防风棚子搭起来的小商贩,有红有蓝甚至还有绿色,完全没有不统一性。有些考究些的,会在上面做个大字招牌,像炸鸡柳、烤串儿、烤鹌鹑、菜干饼、春饼、烤饼等等,有些不考究的,直接摆了个摊埋头做吃的。
  这条街在三中老师心目中是垃圾街,原因之一在于这里的路边摊很多都没有营业执照,不健康不卫生;之二是因为小吃琳琅满目,不少学生在晚自习翻墙出来打牙祭,严重违反校纪校规不说还使学生消极怠学。
  老教师视为洪水猛兽的垃圾街倒深受年轻老师的喜爱,比如钱深,最爱这些路边摊,每次还拉着程默点评哪家的菜干饼正宗。
  程默直接翻墙而出,在一家卖主食的路边摊前站定,两份烤年糕和羊骨头汤。
  正翘着二郎腿抽烟的老板一看是他,接了一句,其中一份还是年糕不加葱,汤不加香菜?
  他点头。
  好咧。老板从一旁一直加热的羊骨头汤里舀了几勺,打包装好。又着手开始烤年糕。等炒锅里的年糕块炒出焦酥的外皮,打入一小碗鸡蛋液,翻炒了几遍后,年糕表面就覆盖上了一层鸡蛋,撒上酱料和调料粉,搅拌几下,香味一下子迸发出来。
  程默看着老板打包,突然开口,上个月你看上的那家店,租金凑齐了吗?
  老板一愣,很快又笑呵呵地,本来还差个两三千,我就想搓麻将赢过来,没想到输了,真特么晦气!什么手气,哎随缘吧,最近城管查得也不严。
  程默没说话。
  好了。老板替过装好塑料袋的外卖盒,目光暧昧,每次你都买两份,透个底儿,是不是谈女朋友啊?
  不是。他言简意赅地接过,又朝老板挥挥手,走了!
  哎老板,照他这样的给我来一份!迎面而来一个骑着摩托车、一身正装的年轻人,那车速风风火火的,根本没有在小吃街要减速慢行的自觉,就在差几公分要撞到程默的时候,他一个刹车急停,下车的姿势居然还有点小拉风。
  从西装裤看这人的腿很长且直,等摘了头盔,程默又看了一眼,还挺帅,高冷气质型的那种,如果开个劳斯莱斯,探一探头,像极了霸道总裁。只可惜他骑摩托车,动作又跳脱,破坏了这份总裁气质。
  那人并没有看到他,一心扑在年糕和羊骨头汤上。
  徒有其表啊。程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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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走到公交站,坐上车,2路,五站。
  程默下车的地方有个水果店,他想了想,又去店里买了串香蕉。
  他要去的小区或许称不上是个小区,因为没有具体的名称,只能用什么街道什么门牌来称呼。从一条竖向深入的街巷进去,里面有两排楼房,左手边的一排簇新,雪白的外砖,齐整的绿化,干净又美观。右边的一排却很老旧,外墙已经泛黄,绿化带也很久没有维护,显得有些邋遢。
  明明是同一个地方,中间的一条道就像楚河汉界,革出了两个世界。
  程默目不斜视的往老旧的一边走去,熟门熟路的找到中间段最靠里的一幢楼,这里没装防盗门,他直接走了上去,深吸了口气,在其中一户门口按了门铃。
  按了三下后,传来年轻女人中气十足的怒骂声,隔了门依然很清晰,按你妈的按,急什么急,火烧屁股了吗?等着!
  ☆、阁下何不乘风起
  三四分钟后,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三十上下的女人,烫着大波浪,长得也好看忽略暗沉的肤色和身下轮椅的话。
  她腿上盖了块轻薄毛毯,竖着眉看着进来的程默,你怎么才回来?几点了?下午一点了!你给我送晚饭啊?我看你干脆再迟些来,明天早饭直接送来得了。
  程默看了一眼表,12:31。他什么都没说,把东西放在桌上。
  你怎么不说话?看我不顺眼是吧?冲我发脾气呢?觉得照顾我这个残疾委屈你了?她吭哧吭哧喘着气,那你别回来啊,把我饿死了少个累赘,你不就做梦也能笑醒了?
  她越说越不像话,程默皱眉打断她,再不吃冷了!
  你还给我甩脸色吗?大波□□人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你行,你厉害,不过这是我家!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滚出去!
  程默默不作声地收拾地上的果皮、碎屑,甚至沙发拐角还丢了个女人的胸罩。整个屋子是两室一厅的小套,不过六十几平方,他很快就收拾好了,爸今天晚上回来吗?
  呵。女人鄙夷地笑了声,有些刻薄的味道,老头子死在外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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