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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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玉牌的现主人自愿解除和它的关系,玉牌就能易主了——当然,这事儿得偷偷进行。
  距离婚礼还有大约五六天时,桑洱就得知,伶舟他们打听到了消息。
  沙丘城的一家地下灵石集市里,传出了一点风声,说有无主的玉牌可以售卖。消息的源头,是魔修中一个颇为有名的二道贩子组织,代号为无常门。这群魔修平日行踪诡谲,偏偏人脉又很广,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去。这次,应该也是听说了观宁宗的玉牌千金难求,才会流窜到沙丘城“摆摊”的。
  消息传来后,伶舟和师逢灯都乔装了一番。桑洱化作原形,蹲在伶舟肩上,随他与师逢灯一起去了灵石集市,找到了西南面的一座阴森森的当铺。
  无常门的人眼睛毒辣,很会识人,有些修士过来碰运气,他们连放都不会放进去。但一看到伶舟,他们就主动让开了位置。拧动墙上的机关,只听轰隆隆的几声,当铺的围墙滑开了,露出了后方的一条密道。
  密道十分昏暗,壁灯点着火。里头的空间非常大,一些房间里,似乎还放了笼子,笼中有困兽妖怪。
  桑洱忍不住蜷了蜷尾巴,朝伶舟的身边靠了靠。
  密道的尽头是一个房间,无常门的门主坐在了桌子后面等他们。他戴着面具,辨不清美丑老少,指甲涂得猩红,嗓音阴柔,却辨得出是男人的声音。
  门主打了个响指,手下就端了一个锦盒上来,里头果然放了两枚玉牌,光泽掠动,一看就是真货。
  师逢灯与伶舟交换了一个眼神,才开口问那庄家:“你想要什么?”
  “你的话,我要三千块灵石。”门主看着师逢灯,随后,转目到了伶舟的方向,长甲指向了他肩上的桑洱,嘻嘻一笑:“你的话,我要你用这只妖怪来交换。”
  什么?!
  桑洱吃了一惊。
  师逢灯奇道:“同样是买观宁宗的玉牌,为什么你开的条件不一样呢?”
  庄家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没有为什么。你换还是不换?不换就走。”
  桑洱正不知所措,就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伶舟从他的肩上捏下来了,放到了桌子上。背部被一只手指往前推去。
  伶舟漫不经心地说:“行,那就换吧。”
  听了这话,师逢灯看了伶舟一眼,似乎有些惊讶,伶舟一点犹豫也没有。
  仿佛只是舍弃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行啊,客人果然爽快!”那庄家挥了挥手。桑洱没有求饶的机会,眼前一花,就被对方抓住了,扔进了一个笼子里。
  同时,无常门的魔修将锦盒递给了伶舟。
  “走吧。”
  交易已经完成,伶舟起身,与师逢灯头也不回地离去。
  桑洱从笼子里爬了起来,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小爪子抓紧笼子,忍不住喊了他一声:“主人!”
  伶舟脚步一停,却没有回头。
  半晌,后面才传来了那小妖怪轻轻的告别:“主人,我……我就报答你到这里啦,你要保重。”
  .
  离开了灵石集市,到了没人的地方,师逢灯才扯下了帷帽,惊异地说:“伶舟,你真的就这样把小耗子给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们打起来呢。”
  “无常门不知道带了多少魔修过来。一旦打起来,场面收不住,会打草惊蛇,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你是担心观宁宗知道了,会提早防范吗?”
  伶舟似笑非笑道:“不是观宁宗,是孟睢。”
  师逢灯一凛。
  在来沙丘城的路上,他已隐约得知,这一趟,伶舟是冲着那个姓孟的新郎来的。两人似乎在很久前有点渊源,且孟睢很害怕看见伶舟。这么多年,伶舟都没有现身,这家伙大概以为伶舟已经消失了,胆子才大起来,在这次的婚礼事件里冒了头。
  如果在灵石集市打起来了,孟睢收到风声,说不定会跑掉。
  “唉,不过那门主也是挺狮子大开口的,三千块灵石,肉痛死我了。还有那小耗子,恐怕也凶多吉少喽……哎?伶舟,回客栈是走那边耶。”
  “不急。我刚才在桑桑的身上留了一簇魔气。她应该很快会被送走,既然玉牌已经到手,等天黑了,再去抢回来就行。”
  “……聪明还是你聪明啊,收拾几个人,总比在他们的老巢动手好。”师逢灯一顿:“但万一那小耗子在半路就死了呢?”
  伶舟往前走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师逢灯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死了就死了吧。
  一只小妖怪,能抢回来是她运气好。抢不回来也没办法。
  .
  另一边厢。
  桑洱被关在笼中,心里很慌,摸不着底。因为在原文里,原主根本没有跟来沙丘城,就连逃跑,都没有参考路线。
  这小笼子似乎附着了某种禁制法力。桑洱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化成人形,用暴力来撑破笼子。但试了就发现没用,在笼子里她只能维持原形。
  系统:“宿主,不必担心,你是能活下去的呢。”
  桑洱:“那你倒是给我指一条逃生的明路?”
  系统:“不急不急。”
  不多时,桑洱就感觉笼子动了。
  无常门派出了两个魔修,用黑纱裹住笼子,带着桑洱离开了灵石集市,也不知道要带她去哪里。
  桑洱焦急地趴在笼边,隔着黑纱,隐约能看见外面的街景,
  观宁宗有规定,沙丘城内不可御剑和策马狂奔。这两个魔修只能徒步离去,速度被影响了,走了很久,也没有摸到城门。
  但桑洱有种预感,如果被带出了沙丘城,她应该就没活路了。
  路过一个街口时,前头那人忽然一停,短促地说:“不好,前面是观宁宗!”
  桑洱精神一振,鼻子顶着黑纱,睁大眼睛,发现前面果然有几道身影拦路。
  因为最近混入城中的陌生人太多了,观宁宗派了不少弟子在路上巡查。似乎是觉得这两个魔修的形迹有些可疑,他们就拦路询问了。
  作为无常门的魔修,这两个家伙的身上带了不少绝不能被搜查出来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转身跑。一看这情形,观宁宗的修士就知道不对劲了,喝道:“站住!”
  桑洱抓着笼子的竹枝,被颠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观宁宗的人包抄上来了。双方拔剑,打了起来。剑光隔着黑纱不住闪烁,符咒在空中不断爆开。
  一开始,那魔修还死死抱着她所在的小笼。后渐渐寡不敌众,被围攻得撑不住了,笼子猛地脱手,砸到了地上。
  桑洱:“!!!”
  难道说,这就是系统口中的逃跑好机会?
  桑洱爬起来,用力地撞了一下笼门,却推不开。因冲力过大,这侧放的笼子,竟如仓鼠滚轮一样,被她带动着,往前滚了几圈。
  桑洱一愣。这似乎也是一个逃命的好办法!
  系统:“宿主,你等一下……”
  生死攸关之际,桑洱没空理会系统,拼尽全力地撒腿跑了起来,带着笼子咕噜噜地往前滚。
  两帮人打得不可开交,都没发现有个笼子长了腿儿,逃离了现场。
  桑洱埋头逃跑,都不知道自己滚到了什么地方,忽然,笼子撞上了什么东西。桑洱“啪叽”一声,被震了个四脚朝天。挣扎着翻了过来,一抬头,桑洱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惊呼:“小、小道长?!”
  眼前的少年,一袭蓝衣,马尾高束,不是江折容又是谁?
  这儿似乎是一座私宅,环境颇为安静。江折容孤身一人站在门外,身旁并无随从。低头瞧见她,他似乎也有点儿难以置信:“……怎么是你?”
  桑洱抓着笼子,仰头急道:“小道长救我,我被几个坏人捉了!”
  江折容迟疑了一下,听见道路的另一端传来了几个陌生修士的说话声,最终,还是蹲了下来,将笼子揣到了袖子里:“别做声。”
  第88章
  江折容的袖中泛着轻微的降香气,薄薄的衣料遮蔽了光线。道路尽头的修士越走越近,桑洱大气都不敢出。忽然,笼子微微一晃,桑洱朝下看去,只看到垂在江折容衣带下的玉佩。
  跨过漆红的门槛,石路不断后退。江折容转身,带她进入了这座古朴沉郁的宅邸。
  对了,江家是观宁宗的座上宾。这里,也许就是观宁宗给他们安排的落脚处吧。
  步上走廊,桑洱时不时就会听见江家修士一边谈笑,一边迎面行来。见了江折容,他们纷纷唤他为“二公子”。
  桑洱:“……”
  她这是自己撞进道士窝里了?
  江折容平生第一次做藏匿妖邪的事,笼着袖子,故作平静地应了一声,没有停步,径直回了房。
  锁上房门,江折容将笼子放在桌上,扯下了缠在笼子下方的一小块黑纱。这笼子的竹枝上,似乎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妖异黑气,应该是被魔修布下了禁咒一类的东西。
  笼中的小妖怪黄毛凌乱,耳尾耷拉,看起来无精打采,可怜兮兮的。
  跟上回见面相比,她整体长大了不少,还圆了一圈,变化颇大。
  不过,她的声音,江折容是不会认错的。
  少年蹙起好看的眉,问:“你怎么会在沙丘城,还被人关在了笼子里?”
  桑洱抬头。这是一个装潢华美、富丽堂皇的房间,家具崭新,没有多少生活痕迹。墙上悬着一把银剑,桌子上还压着一叠写到一半的符咒,毫无疑问,就是江折容的房间。
  伶舟要进入观宁宗,肯定不是为了祝贺,十成十要闹事。
  江折容是观宁宗请来的客人,和伶舟立场对立,肯定不能对他实话实说。
  但一时之间,借口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桑洱捂着肚子,支吾了一下:“我,我是……你能不能先放我出来再说呀?”
  见状,江折容目光一冷,显然是想起了这只小妖怪上次装可怜暗算他的事,他的态度也变得有点严厉:“如果你是在想怎么拖延时间,撒谎骗我,就别指望我放你出来。”
  “没有没有!”桑洱急忙保证:“小道长,你这次救了我,我不会再暗算你了。”
  看到江折容脸色稍缓,桑洱顿了顿,忍不住小声鸣冤:“而且,上次的事,也不能全怪我呀。你一出来就用剑杀我,我对你没有敌意才怪呢。隔了那么久,你肯定已经抓到血洗裁缝铺的真凶了吧,这不就证明我真的是无辜的吗?你冤枉我在先,我暗算你在后,大家扯平了。”
  “……”
  “这次,我也是因为太丢人了,才不想说实话的。”
  江折容看着她:“发生了什么事?”
  “你听过魔修里的无常门吗?”桑洱一说完,看见江折容神色微变,就知道他肯定听说过这个组织,续道:“我其实有一个主人。前段时间,主人和无常门交易。无常门说要我做报酬,主人就把我送给了无常门。我被他们关在笼子里,带到了这附近。有一帮巡逻的修士想盘查他们,双方打了起来,我就趁乱逃了。”
  桑洱用了点技巧,故意模糊了时间。细究起来,她这段话里,没有一句是假的。但听上去,却会让人误会她的主人是在其它城池和无常门做交易的,她之所以会在沙丘城出现,也是被无常门带进来的,从而撇开了伶舟和观宁宗这次婚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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