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挥情剑_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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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性子,怎地那么怕烦扰他人?”
  池深手指一僵,正想找话应付,向天游已靠了过来,说道:“别蹭着伤,我来帮你。实则这天底下我只在意三人怎么看待,一是师尊,二来就是你父母,只消他们认可,天神元尊也挡不住我们在一块儿。”
  这话甜如蜜糖,池深心里美滋滋,配合着转身褪去外衫,难得调笑一句:“那你不如我,就算师尊和父母不答应,我也绝不同你分开。”
  向天游呼吸一窒,一把将人搂个满怀,亲住那张惹人的嘴细细罚了一通,待到池深唇红腰软方才松开,喘着气道:“趁我现在不好把办你就来惹人,等好了之后,看我怎么治你。”
  池深比向天游要矮上大半头,只觉小腹间抵了个热源,简直有把丹田点燃的趋势,想着自己好歹是个现代人,难不成次次被压的心慌意乱,便鼓气作死道:“只是伤了一边手,总有别的花样好玩。”
  向天游眼海一翻,胸口起伏加剧,好不容易才抑制下去,某一处却硬的发疼,咬牙道:“在万府还是消停点好,再者不论你说的是什么花样,我敢保证就算你全须全尾都好好儿的,也不定承受的住!”
  池深耳根一麻,颇有些后悔自己嘴硬,再不敢惹他,往后仰了仰道:“困的受不住,早些歇了罢。”向天游也怕再多说酿出火来,松开手应了。
  一夜好眠,次日四人再度凑齐,罗千问道:“云深,你的伤还要养几日?”
  池深一想便答道:“你这是想走了?”
  罗千痛快点头,嗯一声,挤眉道:“我想了一夜,飞弧关那边已成定局,天天耗着查不出个结果,人魔两方迟早各自退去。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岂有躲在他人屋檐下避难的道理,从前怎么过往后当然还是照旧,若被繁杂琐事迷了眼岂不糟糕。再说万府内也很不太平,万见贤两兄弟被万晴风打发去了戍边苦寒之地,万静闲被关在祠堂后的惩戒所禁足思过,三日才给一顿饭,令她苦修。”
  池深肩一动,叹道:“她也还未辟谷,三日一顿也够难捱了。”
  罗千哼道:“只说不给饭,元石又不限,她若是肯沉下性子潜心修炼,却是一场因祸得福的幸事,倒是万见贤两个要吃苦头了,万晴风一点不顾情面,为此和陈家闹得很不友善,不过和我当时所受苦难一比,我还嫌罚的不够重呢!”
  池深满腹疑问:“不是说拿了芝兰玉树,从前的事暂且压下,万晴风怎么还罚起自己儿女来了?他竟一点也不护内?”
  向天游好笑道:“万晴风自然是无利不起早,这些你也不必无想,高门大院里的肮脏事深了去了。”
  吴云一摸眉心鼓出的小硬块,接过话口:“再说炎毒残留之症,还须找个清静地方闭关修炼一番,早日进阶悟能境才是正经。”
  池深觉得有理,想到自身也是诸多感叹:“我此番炼制丹药,也是险中求胜,多亏一个运字,不论是修为境界还是医道经验都欠缺良多,也是时候专心攻克一番。”
  向天游集三人所言,长眉一挑,拍板决定道:“不如一同回蒹葭去,门内有处修炼圣地,正好方便我们闭关,再说掌门与地母援手之情,也该亲自去郑重道谢。”
  第95章 辞别
  “今日就要走?”万复归蹙眉,见罗千一脸决意,轻叹一声,“你直接找到我来,看样子是不想同你母亲说一声了?”
  罗千眉眼一低,轻笑道:“来时不请而来,去时不告而别,也算有始有终。”
  “随你,”万复归倒也爽快,挥手道:“我让马厩管事挑四匹万技马,你们骑到飞绝阁,可用马换一叶灵舟去下一个城中转,就当我送一程的心意。”
  罗千也不拒绝,道一声好,转身去了,四人走至东门,果然见到四匹高头大马,毛色灰亮,神骏非常,俱是万里挑一。四人翻身而上,打马从偏门而出,城内不准纵马,向天游几个只催马小跑,没等行出三里地,就听后边马蹄滚滚,来势颇急。
  池深好奇回头,见到人后不由与向天游对了一眼,罗千双肩一耸,缰绳轻勒,令马儿缓下步伐,调转前身侧首回望,就见宁倩影鞭马追来,怀中还抱了个粉雕玉琢的男童,大约是被马背颠的难受,漆黑浓眉微微皱着。宁千影身侧紧紧跟着万虚川,他三人身后,则尽是神色慌张的随从下属。
  见罗千停步,宁千影焦急神色稍缓,在离四人两个马身外逐渐慢下,美目含怒质问道:“你要走,连招呼也不肯和我打一个么?你就厌恶我至斯?”
  罗千不正眼瞧她,淡淡道:“只是觉得无话可说。”
  “你好绝情……”宁千影一时语塞,除了流泪,竟不知该怎么接那话,坐于他身前的男童却忽然一扯宁千影藕色衣袖,语气虽沉稳,却未脱奶声,字正腔圆道:“母亲,是大哥,我瞧见大哥了!”
  池深早将孩子打量了个仔细,心道,这必定是万宁安没错,瞧这眉眼,竟与罗千有六分相似形似之处,皆有宁夫人的影子。
  罗千闻声心头一跳,忍不住转身去看,正巧与万宁安眼神相对,等看清他面貌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脱口问道:“你认得我?”
  万宁安点头答道:“母亲房中有大哥画像,安儿日日都见。”
  罗千怔忪半晌,眼眶微湿:“她早点把我忘了就好。”
  万宁安毕竟年幼,对此话半分不解,又听头顶呜咽咽哭起来,两只嫩手握住宁千影安慰道:“母亲这是怎么了,从前你说大哥贪玩,离家不回,常常对画哭泣,如今大哥既已回来,为何还不开怀?”
  罗千闻言心神剧震,原来宁千影虽又生了孩子,却从未对万宁安说他已死,这份心思,纵然是百炼钢也要化为绕指柔,更何况罗千的心也不过是肉做的。
  宁千影哭道:“何苦来问娘,这话你该问问你大哥。”
  几双眼睛一齐看来,罗千长叹一声,终是服软道:“还不是懒得看你哭哭啼啼,仿佛我没一日叫你开心过。罢了,终究是我的错,没做个孝顺孩儿,宁安,你替我照顾好娘,大哥要走了。”
  “大哥,你才回来没几日,又要到哪去?”宁千影跟着万宁安后头问道:“你还是不肯留下?”就连万虚川也出言挽留,言辞恳切:“不管万府其他人如何,咱们这个小家始终都认你是一份子。”
  “我并非还心存积怨,从前是我不懂事,这几年长大不少,合该本多出去闯荡,更可况如今要事缠身,不得不走,想要回家随时都可。只消母亲多多保重,你安好,我就放心,至于说我么,吴云在外会护我平安。”罗千神情淡然,心口相应,宁千影感受的出,渐渐止了哭声。
  “爹、娘,好弟弟,你们放心我,回去罢。”
  罗千自十岁进万府,五年里就连万虚川名字也鲜少叫,更遑论认他做爹,可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今日他这一言,前尘往事尽数揭过,人在外,心系家。既如此,宁千影也没什么不好放下的了,含泪点头道:“好,好,你什么时候要回家了,提前捎个话回来,给你备下好吃的。”
  罗千情知要宁千影先回头绝无可能,只能自己狠心先走,腿肚一夹万技马道别:“就送到这罢,走了!”说罢当先跃出,绝尘而去,吴云“驾”一声随后跟上,向天游与池深缀在后头,身影渐行渐远……
  山路湿滑狭窄,女弟子白衣胜雪,健步如飞,来至石府外层,上报道:“不动峰大弟子携友求见掌门。”
  此女声音低婉,石府内却立刻传出人言:“请进来罢。”
  “掌门千寿,飞弧关仗义相助,向天游在此谢过。”向天游打头,池深三个随后一揖,真诚写过。
  此间池深与罗千吴云都是第一次见蒹葭掌门真容,方妙生有一对如剑斜眉,一袭玄衣,上无花纹,头发高高竖起盘了个简单发髻,用一根凡尘青木挽住,英姿飒然,更胜男子三分。
  “客套话不必说,向天游,本座观察你时日良多,对你性情略晓三分,若只是单纯感谢,你不会特意面见我,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向天游不卑不亢,淡笑道:“我原也不打算绕弯子,地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们四个不论去哪儿都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一点儿私隐也没了,归根结底还是修为太弱挺不直腰的缘故。左思右想,还得像掌门讨个清净地苦修几年。”
  方妙微感讶异,不解道:“主峰深渊确实是个提升修为的好地方,但蒹葭的规矩,向来只有掌门及长老能入内,给你和云深大开方便之门,难保令人心动摇,叫其他弟子生出不满。更何况这儿还有两个外人,其中厉害你应该知晓。”
  “掌门智者千虑,也有失察之时。”向天游摇头轻叹,“主峰再好,我也不能越了规矩,今日所求,乃是借定海珠一用,去鸱吻之巢一趟。”
  方妙笑意陡沉,眼中两道精光如电闪过,气势一抬道:“那倒不如在主峰修炼了,好歹我为蒹葭掌门,给首席大弟子开个方便之门也不是不可,但定海珠事关重大,倘若你们在鸱吻之巢出了岔子,要我如何向门内上下众人交代?”
  向天游早料到她一番心思,决心不改:“弟子冒犯,敢问掌门是否已炼化定海珠为己用?”
  方妙单眉一挑,也不隐藏:“定海珠在圣元器中也算佼佼,至今仍在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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