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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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一鸣的脸和手指一点点靠近,裴星撑在他肩头的手微微推拒,但眼睛却不争气地闭上。
  微凉的指腹在他脸上轻轻擦过,一道带有宠溺意味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小花猫。
  裴星睁开眼,朝人看去,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他往边上一瞥,只见对方大拇指上沾着黑色的墨水,想到刚才脸颊上的触感,顿时两腮通红,宛如一只煮熟的螃蟹。
  他还以为夫君要亲他。
  陆一鸣发出一声闷笑,见人越发低垂和羞红的脸,用食指抵着他的下巴,强迫对方与他对视。
  他的脸一点点靠近,在对方的注视下一点点吻上这张小嘴,攻城略地。
  裴星还是头一回睁开眼见夫君吻他的模样,往日里他都是紧闭着眼睛不敢看夫君,或者是在黑暗的灯光中看不清人的面部表情。
  这会儿是清楚能看见了,却非常心惊,夫君的眼眸不负平日里看他时的温柔深邃,而是带有占有与侵略的欲望,像是想将他吞入腹中,这神情令他心头一颤,却更陷其中。
  原来夫君一直都没将他当成小孩子来看待,只是藏得很深。
  柔软的唇移开,沙哑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看见了?
  裴星被吻得不知东西南北,只能靠在陆一鸣的肩头做支撑,缓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回答:嗯。
  耳边的人继续恶魔低语:那这幅画我们拿回去藏着好吗?
  裴星的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又被恶魔蛊惑,自然不会拒绝:好。
  陆一鸣趁热打铁,刚才牺牲的色相可不是单单为了一个吻:那下次和好夫郎一起实践可好?
  被美色所惑的裴星点点头,嘴角微肿,眼中的雾气还没消散,看着怪可怜的。
  得到了陆一鸣想得到的,他放过对方,起身将最后一格填完。
  而裴星这会儿也回过神,惊觉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
  作画结束的两人将画作卷起,其中一幅被小夫郎牢牢拽在怀中,唯恐被什么人瞧去。
  陆一鸣摇头,这一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爹娘见了不怀疑才怪呢。
  不过,想起自己坑蒙拐骗来的橙子,还是有些期待。
  哪天吃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魏游:我真惨,明明只是个背景板,出场不过两三章,却需要受生命威胁,蠢作者你没有心。
  (ps:本文魏游不会正面出现,只在口头,涉及非常少)
  我没真没写脖子以下,请求审核君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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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趁着年初休息的几日, 陆一鸣和裴星又酿了三坛葡萄酒,放进酒窖。
  如今悬挂的葡萄所剩无几,不过枝头已经有新的花苞, 想是不久的将来又是硕果满枝头的模样, 裴星看着这些小花苞很是惊奇。
  清闲的日子转瞬即逝,忙碌才是永恒不变的主旋律。
  初八清晨,陆一鸣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动作缓慢而轻柔, 但还是惊醒了某位睡得不安稳的人。
  他俯下身半躺在床边, 隔着被褥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像是哄小孩睡觉的模样:昨日睡得晚, 再睡一会儿, 嗯?
  夫君裴星半梦半醒之间拽着他的衣襟,不想让他走, 夫君要去镇上了?
  嗯,陆一鸣将他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放回暖被中,在他额间落下一吻,晚上回来,不用在院门口等我。
  床上的人再次睡过去,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话。
  陆一鸣看了一会儿他熟睡的脸,突然想起一句话,从此君王不早朝。
  春宵苦短,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也会这般觉得。
  ******
  与冯廷玑约定的地点是镇上靠近衙门的一处别院, 算不上大, 但五脏六腑一应俱全,包括一个练武场和射箭场。
  陆一鸣背着书箱前来赴约,开门的是之前在马场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厮, 他取下陆一鸣的书箱后,领人前往射箭场。
  巳时未到,练武场上已经有两人在对练,汗流浃背,估摸着已经练了有段时间。
  陆兄来了?
  冯廷玑放下手中的弓箭,朝陆一鸣打招呼,将一旁的另一个人介绍给他认识:这是栗元震,镇上出了名的箭道才子。
  陆一鸣伸手与人对拳:幸会,鄙人姓陆,陆一鸣。
  栗元震称呼道:陆兄。
  之前在武场的两人赶过来,这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名叫田爱文和田爱武,不似陆一鸣看着身形修长,这两人体格健硕,看着就是习武之人,两个大块头,像是两堵墙站在面前。
  冯廷玑在一旁介绍:你叫他们大田小田就行了。
  田家兄弟看着一脸凶相,实则很是憨厚,这会儿在一旁冲陆一鸣傻笑,还是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憨度翻倍。
  练一练如何?
  人的气场是一种微妙的东西,比如栗元震,一见到陆一鸣,血液中翻滚的胜负欲一直在作祟,想同眼前人一较高下。
  一旁的田氏兄弟也有这种感觉,不过既然栗元震先他们一步开口,默契地后退一步,将场地交给两人。
  陆一鸣倒是淡定无比,他也想知道官学的人水平如何:怎么比?
  按照解试的步射来,五十米,九发看谁命中多。
  好。
  冯廷玑靠在一旁没有参与几人的争锋,他可是在马场见过陆一鸣出手的,箭法与栗元震不相上下,骑射虽没他稳,但步射绝对有过而无不及。
  至于技勇,那日的身手就能说明陆一鸣的反应很快,具体如何还不知,但与田家兄弟打个平手估计不成问题。
  唯一把握不住的,是他的策论。
  没有看不起的意味,通常来说私学的老师在策论方面确实比不上官学的那些学官,一个那自身曾经的经验讲学,而另一个紧跟朝廷的步伐,甚至不少学官是有权参与阅卷的,自然所见所闻比寻常的老师广。
  官学学子的优越性在这方面出奇一致。
  厉害!
  陆一鸣和栗元震同时拉弓射出,连续七次皆是命中,一旁的田爱武忍不住惊叹。
  第八次时栗元震失误,并未射中,最终以一箭之失输给陆一鸣。
  陆一鸣朝他拱手:承让。
  栗元震有些可惜的同时又对这个农家子刮目相看,九发九中,确实厉害,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人。
  调整心态后的栗元震比刚才多一分认真,与陆一鸣再比了两局,两人都是九发九中。
  佩服,原本栗元震还认为陆一鸣有一丝运气成分在里头,这会儿算是真正心服口服,不知陆兄明日是否有空?我们可以去马场比一比骑射。
  陆一鸣自无不可,点头同意,除了姜先生外,很久没有人能够同他势均力敌了,他很期待明日的骑射。
  冯廷玑在一旁笑着说道:那陆兄可要小心了,栗兄可是草原汉子。
  在陆一鸣的印象中,草原人的形象还是歌曲所叙套马滴汉子,威武雄壮
  这会儿见了真人,没穿马褂、没留胡须,体格还没田家兄弟粗犷,一时半会儿还真没看出来。
  刻板印象,不可取。
  行了行了,老栗,三局比完该我们了吧?
  田爱武早就按捺不住了,见栗元震拦着人还不放,忍不住出声提醒。
  冯廷玑也挺好奇陆一鸣的技勇的,这会儿在一旁和栗元震一起看好戏。
  他们没选择比举重,毕竟这个没什么看头,而是直接上练武台,比试武艺,陆一鸣选的自然是最拿手的刀,田爱武选的是短丨枪。
  经过姜先生的毒打,他现在对古代的枪已经没有原先那样一窍不通,反倒是悟出不少有针对性的招式,这次用在田爱武身上正合适。
  两人打了几个来回,不出半刻钟,胜负已定。
  这也冯廷玑后面的话没说,栗元震皱着眉头替他说完,太快了吧?
  即使是官学中的优等学子,与田爱武比试,起码也得斗个一刻钟以上,这不就是说明,陆一鸣比江州府的人更厉害吗?
  他们居水镇居然出了一个这么厉害的武生,怎么以前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不止冯廷玑怀疑人生,田爱武看着脱离自己手心的短丨枪,也怀疑人生,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在做梦呢?
  他一脸懵被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拖下去,愣愣地看着同样没坚持一刻钟的哥哥,总算回过神,不是他的问题,是陆一鸣这人有问题!
  这人真的不是京城官学来踢馆的?
  众人震惊后,思维出奇同步:这次解试有热闹看了。
  结合刚才的步射和武斗,他们略微有些幸灾乐祸,倒是想看看江州府的人被打脸时的模样,还能不能维持往日的高高在上。
  嘿,别说,还真是迫不及待,他们没有哪一次比今日更渴望解试的到来!
  几人看陆一鸣的眼神变了,开始拉着陆一鸣套近乎。
  陆兄武经七书看得如何了?
  尚可。
  可全部能背诵且默写?
  可。
  那策略及格水平应该有,他们看陆一鸣的眼神更红了!
  你这身武艺是哪位先生的教的,这般厉害?
  你上次见过的,姜润山姜先生。
  陆一鸣按照顺序回答他们的问题,说到这儿的时候还奇怪地看了一眼冯廷玑,这人不是见过吗?
  后者摸摸鼻子,早就忘记了,毕竟那位先生存在感低得很:那他还收弟子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明日见着先生帮你问一问。陆一鸣其实觉得姜润山不会再收徒,但耐不住这几人的纠缠,还是决定帮人问一问。
  他们问陆一鸣的同时,也透露不少消息给他。
  在场的除了陆一鸣外,都是江州府官学的学生,从冯廷玑口中了解到,居水镇上官学的也就他们四个,正好缺一个,才会询问陆一鸣是否愿意加入他们。
  按照这个数量计算,加上马场结识那些同他一样是私学的武科考生,统计也不足十个人。
  武科考的人是真的少,远远比不上文科考的报名人数,怪不得取消下面两试,这就算举办了也没几个人参加,到时候一个人都未通过,不知道是该打谁的脸。
  数据更为直观,据大荆国的三百年历史记载,武科考取进士人数平均为二十五人,而文科则有一百人,同样是三年一招,武科举仅是文科举的四分之一。
  而每年的武进士大多是擅长骑射的北方草原人,自知比不过对方,在南方自然对武科的重视程度没有文科高。
  江州府的官学年后为开学吗?照理来说三月份就是科考,官学不可能放任这群武生,该是加强训练的时候。
  冯廷玑撇撇嘴,有些不悦,但不是对陆一鸣:居水镇本就不算是富裕的地方,我们各县大多数人在官学时成绩算不上好,江州府官学的人自然对我们要求低,允许我们回到户籍地报了名再去,最迟二月初即可。
  田爱武一拍桌面,愤怒道:欺人太甚,原本我们无需回来,直接在官学凑足了人将名单呈上去便万事大吉,结果江州府的学子联合一起,打压我们各县的人,阻挠我们拼凑人员,偏偏那些学官和教谕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事,实则我们心里门清,这是在偏颇那群江州本地学子的伎俩罢了!
  田爱文看着憨厚,心思却十分细腻,他低声呵斥自己的同胞弟弟:慎言!
  切,田爱武重新坐回位置,面上却不以为意,实话实说而已。
  还说?田爱文皱着眉看着自己的蠢弟弟,这嘴巴,要是改不掉这坏毛病,迟早出事。
  冯廷玑出面打圆场:哎,让陆兄见笑了。
  无事,陆一鸣帮忙转移话题,不知几位何时出发去江州府?
  我们等元宵过后再走,原定正月十七出发,陆兄是否觉得不妥?
  这事四人早前没邀请陆一鸣时便已经定下,现在如若陆一鸣要同他们一起,倒是需要询问一番他的时间安排。
  元宵佳节热闹非凡,可以说是第二个乞巧节,家中安排了事儿,他们无法推脱,便把时间定在元宵过后。
  虽说最迟能在二月初回去,但在自家府上确实更容易懈怠,他们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定在正月十七,既能再陪一陪家中的亲眷,也能赶上官学的考前集训。
  正月十七可以。
  陆一鸣原本打算正月二十前去,不过若是提前几天也不碍事,无非是多了几日住食费,倒是可以带着夫郎逛一逛繁华的江州府,他也仅在电视剧和历史书画中见过,还没亲历过,有些好奇。
  况且人多的话路上也有个照应,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他倒是不怕,但夫郎也在,要是遇到什么事,他怕吓着对方。
  原身好歹还出过居水镇,对小星来说却是第一次出远门,可不能让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他还想带着人周游大荆呢。
  好,那便定下正月十七,冯廷玑停顿一下,考虑到五河村的距离,思索一番拟定具体时辰,到时候在此地集合,巳时出发。
  今日的见面五人都觉得对方不错,当得起他们的同保人,填完结保书后,将之交给冯廷玑保管,等正月十六呈给县里,统一交给江州府。
  至于浮票,也就是现代的准考证,等交完结保证明后,需要本人亲自到衙门进行领取盖章,以防替考。
  这是?冯廷玑拿着手里的一小壶酒,晃了晃。
  陆一鸣带了四个小瓶装的,每人一壶:农家自酿葡萄酒,有助眠和活血功效,度数低,适合女子和哥儿,老人也合适。
  原本他们以为是带了白酒,哥儿几个不醉不归,这会儿是听出陆一鸣的言外之意,这是在推销自家的酒?
  陆兄要做酒生意?
  对,做一门营生的生意,如若信得过我,可以试一试酒效,不过暂时还未在镇上开店铺,这事儿得等我科考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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