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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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花辫犹豫地看着僵尸少爷:虽然他很可怜,但是,但是我们还是要阻止他
  没错!这只是电影,大家不要忘了!老孙握紧桃木剑,拔高声音,只有杀了他,我们才能离开!
  姜霁北叹了口气,从宽大的袖口中伸出手,大家这才发现,他袖子里竟然藏着一把枪!
  老孙张大嘴巴:好家伙!陈寂,你哪来的枪?
  姜霁北举起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少爷的脑袋:乱葬岗捡的。
  僵尸少爷站在原地,静静地盯着姜霁北,没有闪躲。
  这是少爷自尽用的那把枪吗?里面还有子弹吗?麻花辫紧张地问,枪没生锈吗?对僵尸有用吗?
  你话太多了,恐怖片不需要逻辑。姜霁北一扬手,反而将枪口对准了严道长,你叫什么名字?
  严道长盯着枪口,冷静地回答:我叫严鉴。
  哦?是吗?
  姜霁北笑了一声,拿枪的手突然往下一偏,砰一枪打穿了严道长的膝盖!
  第9章 活嫁鬼(8)
  啊!严道长惨叫一声,顿时跪倒在地。
  陈寂,你干什么?!麻花辫尖叫起来,你怎么对着道长开枪?!
  她想冲过去阻止姜霁北,却被小结巴一把拖住:别、别别别去!
  哎哟,这下热闹了。老孙在一旁看热闹。
  姜霁北用枪指着严道长,冷冷地问:我再问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叫严鉴,是个道士。严道长咬着牙,忍痛抬头看他。
  你撒谎。姜霁北打断他,是你吧?夏京墨的堂哥。
  你认错人了!严道长眼神蓦地变得有些躲闪,额上的冷汗更厚了一层,陈寂,你千万别被夏京墨的妖法骗了,他马上就要变成飞行夜叉了
  陈寂,你在胡说什么?一旁的麻花辫睁大眼睛,道长他救了我们,他是好人啊再说了,堂哥全家不是早就被少爷杀光了吗?我们刚才都看见了啊。
  好人?姜霁北冷笑一声,偏偏只有他这个罪魁祸首逃了出来。
  不是的!严道长摇头,陈寂,你相信我!
  陈寂,你好歹拿出点证据来嘛。老孙看了看严道长,又看了看姜霁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让我们怎么信你?
  姜霁北勾勾唇角,用枪指着严道长的另一只膝盖:那你说,你刚才迟迟没有出现,到底去干什么了?
  严道长急忙解释:那具红骷髅的出现实属意料之外,我怕它伤害你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直暗中埋伏,再伺机出手
  撒谎。姜霁北直接扣动扳机,一枪射穿了他的另一只膝盖,你是炼尸去了吧?红骷髅就是你找来的。
  严道长痛苦地惨叫起来:啊!
  见姜霁北如此心狠手辣,老孙啧啧几声,拱火道:别别别,有话好说,万一伤错人怎么办?
  炼炼炼尸?!小结巴瞪着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的严道长,那那那不是邪术吗?你你你这个不不不不正经的妖道!
  陈寂,你伤我没关系,但万不可污蔑我清白。严道长痛得脸色发白,大口大口地喘气,炼尸是禁术,我一个道士,怎么可能
  陈寂,光凭你的一面之词,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眼看局面无法控制,麻花辫急得团团转,我们要对付的是僵尸少爷,现在不是狗咬狗的时候!
  要证据?姜霁北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就是证据。
  陈寂!麻花辫快急哭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姜霁北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洞,就是宋瑜。
  你你你是宋瑜?小结巴倒抽一口冷气,可宋宋宋瑜不是早就死了吗?
  确实死了。姜霁北转过眸,望向一直沉默地立在一旁的僵尸少爷,我和夏京墨一样,是被严道长使用禁术炼尸,强行复活的。
  不!我没有!严道长矢口否认,我根本不会这种邪术!
  他复活夏京墨还说得过去,炼个飞行夜叉给自己当小弟,多牛逼啊。老孙问,但他复活你干吗?就为了听你唱戏?
  可能有恋尸癖吧。姜霁北冷冷地直视严道长,既然你不承认,那就由我来替你进行自我介绍。
  霎时间,一道狂风卷着纸钱和沙尘落叶袭来,胡乱地拍打着众人的脸和身体。
  他们不由得闭紧双眼,聆听姜霁北温和却字字铿锵的声音
  严鉴,你和你爹随着夏家南下康城,在军阀里混了个一官半职,整日狐假虎威。后来你爹觊觎司令的位置,策划了谋反,把夏京墨的父母都杀了。好在他们早有预感,提前把夏京墨送到国外,夏京墨才逃过一劫。
  至于你,你也喜欢宋瑜,但宋瑜早就跟夏京墨私订了终身。宋瑜到死都不肯从了你,你为此一直怀恨在心。误杀宋瑜后,你为了解气,又找人给他配了阴亲,只为羞辱他的尸体。
  在姜霁北的叙述中,狂风渐停。
  睁开眼时,大家发现,他们再次回到了十五年前。
  这一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宋瑜。
  准确来说,应该是正在被堂哥强行配阴亲的,死去多时的宋瑜。
  宋瑜一身红色嫁衣,露出来的皮肤浮着大片尸斑,尸体软得像被抽掉了骨头,只能被人用木棍穿过衣袖架着,强行维持平衡。
  他的脑袋歪垂在胸前,从头发下露出一只写满不甘的眼睛,喉咙上还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那是堂哥一枪戳出的致命伤,扑了多少粉也遮不住。
  和宋瑜配亲的那位,是个被堂哥随便抓来的普通人。他浑身发抖地跪在宋瑜的尸体旁边,吓得热腾腾黄澄澄的尿洒了一地。
  堂哥觉得心烦,让人按头逼他们拜完天地后,挥手让手下把人拖出去杀了。
  他托着腮,愣愣地盯着宋瑜了无生气的脸看了半天。然而宋瑜就是死了,也不愿意看他一眼。
  最后,堂哥让人把宋瑜的尸体和戏服塞进猪笼里,拖去沉塘。
  至此,除了他,再也无人知晓宋瑜沉塘的具体位置。
  夏京墨在跟包的小姑娘那里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决定回去报仇。
  嫁来的新娘是无辜的,因此他手下留情,提前在酒水中下了药,等新娘在婚床上昏睡过去,才开始了漫长的屠杀。
  碰巧的是,那晚堂哥喝多了酒,中途出去上了趟茅厕,回来正巧听到凄厉的哭喊声。
  夜里的冷风把血腥味往脸上一吹,他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立刻转身就逃,侥幸躲过了一劫。
  而新娘在黎明醒来,发现新郎不在,外面又安静得诡异。
  她忍不住揭了红盖头,出门一看,却见满地横尸。
  新娘终于也发了疯,穿着嫁衣投河自尽,最终化作红衣水鬼。
  这一幕刚好被躲在附近的堂哥看到,他暗中记下了她投河的位置。
  直到十五年后,新娘的骸骨被堂哥打捞上来,用炼尸禁术唤醒。
  它带着满腔怨气,向宋瑜和夏京墨复仇,阻止他们举办冥婚。
  少爷自裁后,尸体吸收了乱葬岗方圆百里的怨气,变成了不化骨。你因为害怕一直不敢回家,装作自己死在了屠杀里。
  姜霁北盯着严道长,声音里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你这种烂人真是太好运了,你遇到了一个云游四海的老道士,并欺骗了他。你把他带到乱葬岗,借他的手封印了少爷,又拜他为师,顺利离开了康城。
  说到这里,姜霁北情不自禁地冷笑一声:可惜你师父直到被你杀死前一刻才知道,自己救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胡说!严道长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涨得通红,我怎么可能杀了我师父?!我师父明明是在封印夏京墨时被他所杀!
  你少嫁祸别人。你偷学炼尸禁术,想炼化夏京墨为你所用,结果被你师父发现了。姜霁北拆穿了他的谎言,语气讥讽,所以你索性杀了你师父,不仅用他的喉头血喂养夏京墨,还囚住了他的鬼魂,利用他为你缠住夏京墨。
  我操,道长,你也太丧心病狂了吧?老孙一脸嫌弃地看着严道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连自己的爹都杀!
  就就就是!小结巴大声说,你你你这种人生儿子没**!不!你你你没屁屁**!
  严道长双目赤红地瞪着姜霁北,死死咬着牙关,用力到脖子上暴起一条条青筋。
  面对他仇恨的目光,姜霁北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望向众人:你们还记不记得我跟你们说过,我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一具女尸,她胸口被剑刺穿,脖子上还有被啃咬的痕迹?
  我记记记记得。小结巴连连点头。
  这就是严鉴炼尸的证据。他把活人骗到夏家祠堂,杀死他们,然后用他们的喉头血来喂养僵尸。
  说完,姜霁北又看向严道长,语气倏地变得严厉。
  如果我没猜错,只要在特定阵法内喂够一定时间,炼尸仪式就能大功告成。恰好十五年期限也到了,只要封印解除,变成飞行夜叉的夏京墨必定对你唯命是从。
  可你没想到的是,有人碰掉了你师父十五年前贴在夏京墨头上的镇尸符,夏京墨提前苏醒了,还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你没有办法,只能跟我们演戏,企图利用我们帮你制服他。
  这一回,严道长没有否认。
  他一瘸一拐地站起身,面色阴沉地盯着姜霁北。
  这是默认了?老孙惊叹一声,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踹翻了严道长用来镇压老道士鬼魂的白饭,无意中把它放了出来。那个坐在轿子里的替身纸人就是老道士给我的。姜霁北瞥了严道长一眼,你真是够狠的,怕别人认出你师父,把他的脸都打烂了。
  严道长也不再装了,他仰头大笑起来:不愧是宋瑜!还有呢?
  我可以接着说。姜霁北挑了下眉,你一直阻止我跟夏京墨冥婚,是因为你知道,死人刚复活的时候是无法立刻想起生前事的。一旦我跟他订下婚契,就会触发生前回忆,想起你所做的那些龌龊事。
  你偷偷给我法器,让我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杀了夏京墨,一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二是万一事态超出你的控制,你还能借我的手除掉他,一举两得。
  确实如此。严道长恶狠狠地剜了僵尸少爷一眼,脸色阴晴不定,夏京墨到底有什么好?活着你不肯跟我,死了你也要嫁给他。
  你也配跟他比?姜霁北没忍住,嘁了一声。
  严道长被彻底激怒: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谁也没来得及看清,麻花辫是什么时候拿出一面招魂幡的。*
  她趁着姜霁北揭穿严道长的阴谋,突然出现在姜霁北身后,挥舞着招魂幡,用力朝他身上甩去!
  小心!
  一道人影突然扑了过来,用身体替姜霁北挡住了这一击。
  与此同时,麻花辫也遭到了她的攻击,因闪躲不及而摔到一旁,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姜霁北被猛地一撞,手里的枪没拿稳,瞬间飞出去老远。
  他没有急着去捡枪,而是看向麻花辫手里那面招魂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猜到一定会有人被严道长收买,却没想到竟然是你。
  你少废话麻花辫趴在地上,气若游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僵尸少爷是一伙的
  一把刀从她的胸口穿到后背,把她扎了个透。
  你到死都没有变聪明一点。姜霁北走到她跟前,同情地叹了口气,活该被人利用。
  麻花辫又哇地吐出一口血,大概是被气的。
  姜霁北没再管她,直接抬起腿从她身上跨了过去,走到另一个人面前。
  瑜瑜哥
  独眼女人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像濒死的鱼一样无济于事地挣了几下。
  那不是普通的招魂幡,上面用朱砂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咒语像无数把锋利的刀片,将她割得遍体鳞伤。
  如果不是她,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姜霁北了。
  姜霁北蹲下身,单膝跪地,将独眼女人抱了起来,低声唤她:小跟包,这几天你一直偷偷跟着我们?
  那天你穿的衣服独眼女人用仅剩的一只眼盯着姜霁北,浑浊的泪慢慢地淌了下来,是我,是我亲手给你做的
  话音未落,冷绿色的火焰倏地从她身上细密的伤口里蹿了出来。
  独眼女人强忍着痛楚,费力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姜霁北头上的凤冠,断断续续地说:我好恨好恨没有为你报仇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凤冠上的排子穗时,她的手突然垂落在地,人断了气。
  随后,独眼女人的尸体瞬间被绿色冷焰吞噬,在姜霁北怀里焚成一具焦黑的骸骨。
  而那边趴在地上的麻花辫也没了气息。
  姜霁北把小跟包的骸骨平放在地,低声说:你没有错,是我害了你。
  他脱下云肩,盖在骸骨上,又摘下了凤冠,郑重地摆在了骸骨旁边,头也不抬:夏京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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