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觉醒后(双重生)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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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因摇头,见许氏目光疑惑看她,她握着茶盏轻啜一口茶,方才看着许氏的眼睛笑说,“是我们的人,我给你分红,日后无论铺子每年收益如何,你都能有三分利。”
  许氏沉默看她。
  片刻后,她从怀中掏出一本古籍以及五张票额为一千两的银票。
  这下倒是轮到兰因呆住了,“你这是……”
  “我不白要你的分红。”
  “你并未……”兰因放下茶盏,话还没说完,许氏便开了口,“顾兰因,我没那么傻,我家这套绣法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东西,你有心想找,多的是人供你挑选。”
  “我知道你是帮我。”
  兰因想了想,说,“不算帮,只不过我与你相熟,相处起来也方便。”
  许氏一顿。
  半晌没好气地瞥她一眼,“你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许氏嘴里说着讨厌,眼中却慢慢盈起笑容,她把面前的两样东西往人面前一推,“这钱是少了点,却是我的全部家当,给出去后,我心里也能踏实点。”
  她有了决断,兰因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收东西的时候笑着问她,“不怕赔了?”
  “不怕。”许氏心事已了,便有心情抱着茶盏慢慢品尝兰因给她的好茶,听到这话也只是老神在在道一句,“你顾兰因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不成功的。”
  看着兰因略有些怔忡的面孔,又扯唇道:“便是真的赔了,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兰因见许氏比她还相信自己,不由有些失笑,她唤停云进来,把手中东西交给她后又让人拟了一张契约,按下自己的私章后交给许氏,等她收下又问,“要不要留在家里用饭?”
  “不了,夷安还在家里。”
  许氏放心不下,而且也怕萧业起疑,正准备起身离开又被兰因喊住,“你先等下。”
  兰因让停云把早些准备好的册子递给许氏,“上回听莲心说如今是你在管家,我先前走得急也没与你交待,这里是家中各个管事的情况,你回头拿回家后好好看看,管家说不易也简单,把每个人的情况摸清楚后让他们为你所用就是。”
  许氏看着兰因手中的册子,没有立刻伸手,她只是掀起眼帘去看端坐在对面的兰因,看着那张恬静温柔的脸,她忽然垂下眼帘,轻轻笑了笑,那低垂的眼中有着释然。
  “顾兰因。”她抬头。
  “嗯?”兰因看她。
  “我若是个男人,一定娶你。”许氏看着她说。
  她忽然的谬语不仅让停云呆住了,就连兰因也怔了好一会,回过神后又笑起来,“你若真娶了我,只怕也就后悔今日的话了,我做朋友或许不错,做妻子却不一定好。”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脾性。
  年少的经历让她很难把心交付出去,尤其如今还有了这样的经历,更是难上青天。不过她也没想过再成婚就是了,眼见许氏皱眉,似乎不喜她这样说自己,兰因却不在乎,起身后与她笑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她率先往外走,许氏只好跟了出去。
  出去路上,她与兰因提起一事,“昨日徐管家派人去庄子里给母亲传话了,不过我听来回话的人说母亲和父亲早些日子出去游玩,至今还未回来。”
  她说完又叮嘱一句,“你小心点,我看萧明川……”许氏目光复杂,“怕是不会轻易了断。”
  兰因听到这话也沉默了。
  不过她也没在这会多说,正想送人上马车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循声一看,原是齐豫白散值回来了。
  “顾小姐!”
  天青照常和她打招呼。
  兰因也笑着和他点了点头。
  许氏并未多想,只当是兰因近日认识的,正要与兰因话别登上马车就看到马车里走出来的那个人……那人一身绯色官袍,凤眼长眉,神情清贵自矜,正是不久前她在东郊碰到的那一位。
  第23章 同行  兰因无需快步,齐豫白自会将就她……
  看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男人, 许氏神色微滞,显然是愣住了。
  她没想到当初在山道上让她只看了一眼便心生慌张的男人会在这出现,尤其这个男人的仆从还一副和兰因相熟的模样……看男人这番打扮,许氏心下一动, 她不动声色地朝位于身后的隔壁府宅看了一眼, 待瞧见门匾上的“齐府”两字, 心里便清楚这位年轻却穿着四品官员服饰的男人是谁了。
  大理寺少卿齐豫白。
  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他, 更没想到他会住在兰因隔壁。
  许氏有些惊讶,心情也觉得有些微妙。
  兰因正和齐豫白打完招呼, 回头一看,瞧见许氏怔忡的面容,便低声询问, “怎么了?”
  她问许氏。
  许氏摇头,“……没事。”
  想来是巧合吧。
  她心里如此想着,倒也没跟兰因说什么,眼见那位大人神色淡淡朝自家府邸走去,从始至终,除了在兰因与他打招呼的时候,男人顿足颌首了下, 便再无多余的表现了,比起他那位热情的侍从,他冷淡的仿佛根本没有瞧见兰因, 就如传说中所言, 这位齐大人不近女色、不近人情, 实在是不负那句高岭之花的美称。
  如高山之玉,可敬可慕却不可亲。
  但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许氏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也不知是何缘故, 每次瞧见这位大人,明明人家什么都没做,她却总是忍不住提着一颗心。
  那种与生俱来的威压是她在萧业身上都不曾体会过的。
  又见身边兰因似乎脸色也有些不大寻常,以为她也被那位大人的气势震住,许氏惊讶之余又觉得自己这般也不算丢人,毕竟就连一向无惧的兰因也被这位大人骇到,她有这样的表现也实属正常。
  “我走了。”
  她和兰因打了声招呼便由莲心扶着坐上马车,走之前她还特地扶着车帘叮嘱兰因,“世子那边,你注意着些,若有事……”许氏说到这,忽然顿住,她人微言轻,除了给兰因递点微不足道的消息也实在不知道能做什么了,余光在瞥见不远处那片绯色衣袍的时候忽然顿住,她心下一动,声音也跟着压低了一些,“我听人说,这位齐大人虽然看着冷清,但却是个实打实的好官,你如今与他相邻而住,若萧明川真要对你做什么,你倒是可以去找这位大人。”
  兰因看着她脸上不曾掩饰的担心,从看见齐豫白的情绪中走出来,笑着同她应了好。
  又与人话别几句,她目送马车离开,本想就此回府,目光却瞧见齐府门前的那道红色身影,他站在檐下,背着身,不知身边天青与他说了什么,他侧目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男人身姿挺拔,站在那边,恍如庭中永远不败不屈的芝兰一般。
  风扬起他的衣袍,兰因却觉得他仍是那般的沉静,他静得就像是寺中的松木,高山上的寒松。
  他什么都没说。
  可兰因与他四目相对,在看到他那双漆黑如幽潭一般的眼眸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有些心慌的想别过头,可她还是忍住了。
  按捺着激烈的心跳。
  她垂下眼帘,没有再与他对视,步子却是朝他那边迈了过去。
  虽然齐豫白没开口,但她心中就是觉得他有话要与她说,她便这样垂着眼帘一路走到齐豫白的面前,从始至终,她的目光都只是落在齐豫白官袍上的云雁上,仿佛不看他的眼睛,她心里的紧张便能少一些。
  “齐大人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她问齐豫白。
  “嗯。”
  男人声音还是淡淡的,就如他此时露于人前的表情。
  可只有熟知他性子和秘密的天青知道他此时按着佛珠的手有多用力,青筋在手背流动,按着佛珠的长指已经发红,他的力道太大了,仿佛不那么用力,他心中那些磅礴的情意便要掩藏不住了。
  “祖母很喜欢你。”
  齐豫白垂着眼帘看着顾兰因,如此说道,他似乎想起自己是来拜托人的,微微蹙眉后稍稍放缓了一点嗓音,他语速本就不快,又习惯了言简意赅,可此时面对兰因,他还是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与兰因说,“若是顾小姐有时间的话,不知可否劳烦你日后多来府中陪陪祖母?”
  原来是这事。
  兰因心里松了口气。
  即使今日齐豫白不说,她也是这么打算的,又想到昨晚停云来回话,说起他跟齐祖母相处时的情形,想着他人前人后两副模样,兰因也不知为何,只是心里无端放松了一些,她唇边悄悄扬起一抹笑,不明媚却有着独属于她那一份的恬静。
  她仍低着头,轻轻应好。
  齐豫白本就要比兰因高一个头,此时又是站在比她高两阶的长阶上,他垂眸,入目便是兰因那因为低头而露出来的那一段白皙柔软的脖颈,像上好的丝缎,让人情不自禁便想伸手……齐豫白长指用力,按捺住自己的动作,喉结也隐忍地滑动了下,他轻轻嗯了一声,出口时才发觉声音竟然已经有些哑了。
  有些哑然,也有些好笑。
  多年的清修并未让他的欲望减退,平日看着禁欲克制,不过是因为人不在他的身前。齐豫白思考,他们日日这样相处下去,他真能等到他的月亮为他奔来吗?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他就要把她吓坏了。
  可齐豫白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兰因,原本压抑在心中的恶劣因子倒真的不由自主冒出一些,他……有些想欺负她了。
  倘若这会兰因或是停云抬头,一定能瞧见他上扬的唇角弧度。
  只是主仆俩都不曾抬头。
  至于齐家的奴仆全都站在齐豫白的身后,自然是瞧不见这样画面的。
  “多谢。”
  齐豫白压下单薄的眼帘,把原本藏于心中的那些恶劣的心思又全都压回到了心底,他在无人注意到的时候又恢复成那副冷清且薄情的模样,朝人道下这么一句便想转身离开,未想身后却传来兰因的声音。
  “大人等等。”
  齐豫白驻足,似是有些惊讶兰因会喊住他,他侧眸看向兰因,指尖按捺着停在佛珠上,指腹却在光滑的佛珠表面不动声色地流连,他没有说话,等着兰因开口。
  而兰因因为先前那一声喊话,原本垂下的眼帘也跟着抬了起来,再次四目相对,或许是因为先前那一番对话,她此时面对齐豫白,心里因亏欠而产生的那份紧张竟少了一些。
  “不知大人喜欢什么?”她问齐豫白。
  看到男人明显有些怔住的目光,就连转动佛珠的手也停住了,兰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番话委实有狭义,她红了些、脸颊,不敢再与他对视,垂下眼帘与人补充道:“齐祖母邀我来家中吃饭,我也无甚好给的,只有家中几个厨娘还算不错。”
  “大人为官劳心,若不介意,日后夜里吃食这块便由我来负责,这样……我也好心安一些。”
  或许是因为紧张,她就连说话声音也不自觉加快了一些,等说完,她微喘着气,却不敢与齐豫白对视,她不知道齐豫白会怎么想,心中却是盼着他能收下,这样她对他的愧疚也能稍稍弥补一些。
  可她又想,按照齐豫白的性子想必是不会答应的。
  想到这。
  兰因忽然有些气馁。
  如果他真的不肯答应,她就只能想其他法子了。
  只是她能给齐豫白什么呢?论地位,他是官场权臣、天子亲信,而她不过是一个才和离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纵使父亲是长信侯,但鞭长莫及,她也靠不了顾家的地位。
  难不成又要像前世那样给人钱?
  可无缘无故给人钱,只怕齐豫白都该以为她疯了。
  就在兰因不住想着弥补法子的时候,却听齐豫白说,“如此,便有劳顾小姐了。”
  出乎她的预料,齐豫白答应了。
  因为不敢置信,她猛地抬起头,带着惊讶的杏目再次与齐豫白那双沉静的凤目撞上,或许是太过惊讶,她这次竟然没有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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