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状态栏 第2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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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醉过程中,由于普遍使用肌松药剂,隶属消化系统的平滑肌也会处于活动被抑制的状态下。这种状况下,口服的三氟拉嗪就出现了使用上的困难。就算是无视麻醉风险,在麻醉之前就让唐敏提前服药,肌松药物代谢完成后消化系统再次开始工作,仍然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一直维持aqp4蛋白磷酸化,反跳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为了保持aqp4蛋白向正确的方向排出水分,高渗葡萄糖需要一直注射,这样太危险了。
  而使用饲管灌注同样也有风险,但它有一个比较大的好处——饲管可以直接经过胃部进入十二指肠,而十二指肠和后面的肠道正好是药物吸收的主要区域。饲管能够避免等待胃部重新工作再进行投药,同时还能避免提前服药所带来的吸收不可控以及麻醉风险。
  但撤出麻醉再进行饲管注入,也就意味着唐敏可能会逐渐出现饲管不耐受的情况。呕吐反射会让她试图把饲管吐出来。这也就要求布鲁恩博士和袁平安下管和投药的速度必须得快。快速完成整个药物投送的过程之后,再撤出管道。
  撤出管道后,孙立恩和影像科的医生还需要多次进行mri检查,以确定唐敏的脑水肿区域不再出现反跳。并且在药物高峰期后一两个小时进行检查,以最终核实治疗效果。
  可以说,这是一台不需要外科医生的高精度“手术”。不管是从设备的使用上,还是医生们对药物影响的监控上来说,这次的治疗难度都可以比肩一台四级手术。缺乏数据支撑、没有前人经验、人体反映各异、只有七岁的年龄……这些难点放在其他治疗上,很可能会导致医生们直接放弃这个方案,转而去寻求其他的治疗途径。但唐敏并没有其他路子可以走——她只有这么一丝希望。
  而孙立恩等人的工作就变成了硬着头皮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然后尽一切可能,让成功的可能性再大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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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那你们准备过来吧。”刘堂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如同一只打了败仗的公鸡低头丧气。电话那头,朱敏教授笑的无比放肆,而败军之将刘堂春则连翻个白眼的心情都没有。
  唐敏的样本第二次检测是朱敏教授盯着进行的,而他也知道袁平安紧张兮兮打电话来要再做检查,是为了明确唐敏的诊断。全程盯在旁边的朱敏,甚至比袁平安和孙立恩更早知道最终的检测结果。而在同协工作学习多年的经验让朱敏马上意识到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宝藏——这是一项被中国医生首先发现的,罕见的常基因序列遗传病!
  朱教授当然动了心思,但他也知道,病人在四院而诊断也是孙立恩搞出来的。同协想要把这个病例捞到手里以获得学术成绩既不现实也不道德。但这么大的发现,又是依托了同协的能力才确定的……朱教授要是不动心思,那反而是个怪事。
  好在朱教授和孙立恩以及袁平安保持着非常畅通而且方便的联系渠道。更巧的是,孙立恩确实也有引入外院专家,共同完成课题的想法。而护食的刘堂春,则被宋院长一顿乱卷给压制住了呲牙的念头。
  在这三大关键要素的共同影响下,朱教授成功的取得了带队前往宁远,组织会诊并且参与治疗的许可。同时,还得到了刘堂春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
  “这话可是你说的!”电话里,朱敏教授如同久旱逢甘霖的老农,笑的极为张扬放肆,甚至会让人有些担心,这个光头下一秒钟就得呼碱。
  刘堂春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似乎这样就能顺着电话线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在朱敏的光头上狠狠拍两下的样子,“赶紧准备出发,这边病人还等着治疗呢。”
  “小孙他们的治疗方案出来了没?”说到正事,朱教授就严肃多了,“你可以让他们先把方案发过来嘛,我人在同协的时候找人帮忙也容易一点——等我过去了之后还要来回传话,就多少有些麻烦。”
  “你要不然就把内分泌、神内还有病理这些科室的医生一起带上嘛。你朱教授千里迢迢从首都来我们宁远这种乡下地方,不多带几个专家一起来?”刘堂春反唇相讥道,“至少要带两个副高来帮忙提提行李嘛!”
  朱敏教授冷笑两声,“我带人过去干啥?带过去让你挖着玩儿?我告诉你刘堂春,少来这套!我就一个人过去,你来给我拎行李!”说完,朱敏那边就挂了电话。只留下一个瞪着眼睛准备骂人,但却因为电话挂了而没能骂出口的刘堂春。
  第758章 网络会诊
  刘院长一败涂地的事情并没有流传出来,毕竟老刘同志在一般情况下还是比较要面子的。而朱敏那边的接待工作,则被交给了袁平安负责——这对有些日子没见过的师徒再见面,说话什么的也都比较方便。
  而孙立恩则被刘堂春叫到办公室里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等被训完了之后,孙立恩才在办公室门口回过味来……老刘虽然训了自己,但是……好像最后也没说为啥要批评。
  毕竟就连“动用了手术室里的储备粮但是没写检讨”这种由头都扯出来了,要说刘堂春真的发现了什么必须要批评的事情……好像也不至于。
  工作了两年,孙立恩在很多方面都取得了进步。而在琢磨刘堂春心思这一点上,他的进步尤为明显。综合考虑自己上交的会诊请求,以及袁平安被指派出去接待朱敏来访,傻子才猜不到刘堂春这是在撒气。
  不过,孙立恩倒也没什么不好的感觉。他早就预料到了自己这么搞一下恐怕要被老师吊,起来打,但……孙立恩也很明白,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做的没错。
  早日完成论文和研究,就能早日让整个医学研究领域和临床的医生们意识到这种罕见疾病的存在。而引入外院专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对唐敏治疗的成功概率。救一人且能救百人的举动,代价如果只是让刘堂春骂一顿,那他完全可以接受。倒不如说孙立恩甚至希望刘堂春能多朝自己发几次火。
  朱敏的飞机要到晚上九点多才能抵达宁远,袁平安负责接送,孙立恩也就不打算再去添乱了——很久没有见过面的师徒重逢,也许他们也有很多话想说一说。而孙立恩则决定再去找一趟帕斯卡尔博士,跟他聊聊诊断的进展。如果有可能,他也许还能跟陶德见见面——听别人说,陶德现在在学校里是瞩目度最高的那个小男孩,其他熊孩子都管他叫威震天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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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朱教授就出现在了第四中心医院的周秀芳诊断中心里。而朱教授来到诊断中心的第一件事,却是先到诊断中心楼外的周秀芳铜像面前,放下一束鲜花
  “朱教授和周老师认识?”孙立恩站在旁边,低声对一旁的袁平安问道,“以前没听说过啊……”
  “为啥献花就一定得认识呢?”袁平安大概昨天晚上和自己的老师聊的太开心了些,今天看上去有些睡眠不足的样子。他一边掩着嘴打哈欠,一边反问道,“你看周老师铜像周围的那些花,难道送花的人都是认识周老师的?”
  这倒说在了点子上。自从周秀芳综合诊断中心开放以来,周秀芳的铜像周围鲜花基本上就没有断过。四院里每天都有些抱着鲜花的人通过安检进入医院,而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并不会直接走进住院部,而是抱着花来到了铜像面前,然后献花鞠躬,之后再转身离开医院。
  如果说这些人都认识周老师……那她可真是有不少熟人。
  献花结束后,朱教授拎着自己的包走进了诊断中心。他一边走着,一边四下打量着这栋年轻的建筑物,随后发出一声感慨,“这楼啊,还得是新建的才好。”
  “没办法,同协的楼都成了保护建筑了,想拆也没法拆。首都里寸土寸金,周边想找个地方也难。”袁平安在旁边凑趣道,“不过新楼也有些不好的地方。”
  “比如楼梯实在是太多。”孙立恩插嘴道,“到处都是楼梯,而且位置都太方便,如果要和别人在不同楼层碰面,那就一定得提前说好是在哪个楼梯——太麻烦了。”
  凡尔赛文学的杀伤力对任何年龄层都同样可怕。朱教授翻了个白眼,然后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光头,“你们这边有无线网吧?”
  “有的。”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孙立恩等人和朱教授一起走了进去。各自找了地方坐下后,孙立恩迫不及待的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同协的其他专家什么时候来?”
  朱敏本人是国内急救领域的顶尖专家,对相关内容也有极深造诣。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个急诊医生。在疑难杂症上,尤其是这种遗传病的鉴别诊断,朱敏可算不上靠谱。
  “什么其他专家?来的就我一个。”朱敏坐在座位上,然后弯腰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摸了出来,“你们无线网的密码是多少?”
  “就您一个?”孙立恩有些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边这句话,然后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可是……这个病例很复杂啊,没有会诊的话……”
  “会诊当然是要会诊的。”朱敏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孙立恩,“同协那么多病人,每天也无压力也很大的。我要是一口气把顶梁柱全都拉过来了,医院还开不开?”
  朱教授一边嫌弃着孙立恩,一边把笔记本电脑接上了无线网络。然后用从包里又摸出了一个造型挺奇怪的摄像头,然后把这玩意放在了自己脑袋上。
  “网络会诊嘛,他们可以在同协里通过遥控摄像头看到画面——来,跟四院的医生们打个招呼。”朱教授晃了晃自己脑袋上那个仿佛倒置的感叹号一样的摄像头,然后头顶上传来了一阵怒骂,“别晃,看着头晕!”
  同协的网络会诊中心里,几个医生正头戴vr眼镜,然后东倒西歪的扶着自己所坐凳子的扶手。朱教授头上的摄像头带有两个镜头和图像感应器,这些感应器可以把拍摄到的图像传输到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同协会诊中心,并且通过vr眼镜,呈现出具有景深的画面。
  在网络会诊过程中,带有景深的画面其实相当有用。而且这种拍摄方式还能让参与会诊的专家们注意到很多普通摄像头无法捕捉到的细节。
  “我才不会蠢到带其他专家来你们四院呢。”朱教授一手捧着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则拍了拍自己头上的摄像头——这又引来了一阵抗议声,“把他们都拉过来,万一被他刘堂春挖走了,我们院长那不得哭晕在厕所里?”
  第759章 瞎猫
  同协的专家们积极参与到了会诊中。他们提出了很多很多问题,而这些问题几乎全部都得到了四院综合诊断中心的医生们的解答。
  虽然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自觉,但孙立恩在诊断组的医生们眼中,地位基本上和“引航灯塔”没有什么区别。而对于唐敏的病情,孙立恩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关心和重视程度。这也引得其他医生们对唐敏的病情格外上心。
  一次又一次的全科会诊所得到的效果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哪怕是同协的专家,在诊断、治疗和疾病机制方面也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倒不如说,这场孙立恩个人期盼已久的会诊,反而变得像是一场……远程进行的现场教学。只不过作为老师的,是周秀芳诊断中心的医生们,而学生则是远在首都的同协各科专家。
  这个感觉……它真不是一般的奇怪。孙立恩总觉着自己喉咙里像是卡了块浓痰,但却怎么都咳不出来似的难受。在他的设想中,同协的专家应该是能够轻描淡写的指出他们诊疗过程中的一大堆问题的。就算因为这是个全新的疾病所以诊断过程没什么问题可挑……但治疗上呢?用精氨酸加压素到底行不行啊?用量多少?复合手术室内治疗的这个设想可不可行?这些问题……为什么同协的专家都没问呢?
  事实上,孙立恩确实是有些想多了。同协的专家们今天的心态非常端正——他们就是来开眼界的。在一开始通过密不透风的问题确认了四院的诊断之后,同协的专家们就从审核的角色转为了学生。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学习一种全新被发现的遗传病的。
  在宁远市第四中心医院,一个在同协住院超过15天还未被确诊的患者在入院三天后被确诊出了一种全新的疾病。而且人家还同时拿出了一套至少在原理和逻辑上都非常可信的治疗方案。这种成就真不是一般医院能做到的。同协的专家们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在医院里复制出孙立恩的奇迹。
  是的,他们更愿意把孙立恩发现的这种“孙立恩综合征”理解为一个奇迹。尤其是在得知孙立恩还只是规培生,目前只是独立执业第二年的时候,他们的震惊就变成了“了然”。这当然是个奇迹,这也只能是个奇迹。这是一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奇迹,虽然在整个过程中,保持敏锐和低姿态的瞎猫也很重要,但这仍然不妨碍同协的专家们认定这是个奇迹。
  孙立恩仍然觉着胸口有老痰一块,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当成了瞎猫。而几次询问后,同协的专家们仍然没有提出什么特别重要的建议或者质疑。过了好一阵,孙立恩才只能无奈的宣布会诊结束,然后重新带着头上有感叹号的朱敏华教授回到了会议室里。
  “朱教授,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孙立恩给朱敏华递了一杯热茶,然后皱着眉头道,“您……对这次的治疗还有什么建议么?”
  客套大概已经不管用了,所以孙立恩说的比较直接。他冒着被刘堂春吊起来剥皮实草的风险,并不是为了来听人家的“我没有别的意见了”的。好歹是首都来的专家,你总得提点不一样的东西吧?
  “我没有别的意见了。”不想听什么朱敏华还真就说什么。他摊了摊手,“从我的专业角度,孙医生你们的治疗和处置方案没有任何可以改进的地方——至少我现在是想不出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继续道,“用药你们都找了不同科室的医生来负责,而且顺序上也已经尽全力避免了可能的风险……除非还有其他的治疗方案,否则现在这套方案可优化的空间基本上已经没有了。”
  孙立恩点了点头,既然人家也这么说了……看来自己这顿骂挨的是有点冤。“那……我们明天开始治疗,朱教授你也一起参加吧?”
  “那是肯定的。”朱敏华高兴的点了点头,“治疗过程我可以录像吧?”
  “可以。”孙立恩和张智甫教授低声交流了一下之后说道,“规则您也明白,涉及到病人的具体影像在公布的时候需要脱敏处理。只要做到了这一点,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朱敏华一边点头一边笑道,“治疗过程订在明天可有一个特别大的好处——刘堂春今天晚上要灌我酒,我可有接口拒绝了!”他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对孙立恩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今天能在你们科里参观一下么?”
  朱敏华这次过来也是有着自己的特殊任务的。武田制药投资的综合诊断中心正式投入运营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但四院已经依靠着这个平台完成了不少文章的发表。而且,整个综合诊断中心也逐渐开始在行业内部打响了名头。更重要的是,武田制药的这个模式在四院手里确实发挥出了相当不错的作用。朱敏华这次来宁远,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考察综合诊断中心的实际运作情况。
  同协内部逐渐有声音在呼吁,至少应该在首都选定一块区域,为同协建造属于自己的综合诊断中心。和周秀芳综合诊断中心一样,以疑难杂症的治疗和处理为主要工作方向。
  “当然可以。”这次孙立恩还没说话,张智甫教授就答应了下来。“欢迎朱教授莅临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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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参观,实际上朱敏华本人最感兴趣的,还是病例记录。这大概也是同协出身的医生们共同的习惯。病例记录虽然看上去枯燥,但这是最快了解一个病人从症状到治疗的细节的渠道。
  袁平安当仁不让的成为了朱敏华参观的向导,而其他医生们都去忙活自己手头的工作了。孙立恩则不得不离开综合诊断中心,重新回到了急诊科的岗位上——今天他有急诊门诊的工作。
  刚刚坐下没有两分钟,孙立恩就在第九诊室内接诊了自己今天的第一名患者。
  然后整个急诊室里就响起了孙立恩的喊声,“推抢救床,做气管切开!”
  第760章 急性会厌炎
  孙立恩在进入第九诊室之前也没想到,自己今天的工作会这么……刺激。他一开始还以为,今天的急诊门诊工作大概也和以前差不多,主要负责一些“我觉得我的病很急”的患者而已。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今天的第一位患者就是个急性会厌炎,而且状态栏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过敏”提示,这让孙立恩的血压一下子飙到了180。
  会厌是舌根后方软骨和黏膜共同构成的片状组织,平时的生理作用主要是防止吞咽时食物或者液体进入气管。这个结构部分如果因为感染或者过敏而红肿,就可以被称为“会厌炎”或者“声门上喉炎”。
  这个部位的炎症本身并不怎么特殊,就和其他上呼吸道的炎症反应一样,激素和抗生素都可以在对抗炎症的时候发挥出相当不错的效果。但覆盖在气管上方的会厌位置却太重要了。人不吃饭可以活三周,不喝水可以活三天,但是不能呼吸的话……大概活不过六分钟。
  急性会厌炎会导致会厌部分红肿膨胀,而一旦膨胀的组织达到一定程度,患者的呼吸道就会被彻底阻塞。然后……能够留给医生们的时间就很短了。
  孙立恩请这位名叫梁天的青年男性坐在了座位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开始检查了起来——他用带着手套的手触摸了一下梁天的喉结上方,并且问道,“嗓子疼?”
  梁天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孙立恩,正准备点点头然后说点什么,没想到孙立恩一按他的咽喉,就直接诱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吃了什么药了没有?”孙立恩眼见着带着“窒息”两个字的状态栏快速出现在了梁天状态栏的后方,一时间难以判断究竟是过敏进一步发展,还是症状恶化。虽然不管是哪个,进行了气管切开术后都能够有效缓解危险,但由于过敏可能还会诱发其他反应,因此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就刚才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你有没有吃什么平时从来没吃过的东西?”
  梁天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铁盒然后放在了地上。他的面色已经变得通红,并且双手开始挠着自己的脖子,一副窒息的痛苦模样。孙立恩迈步就朝着门外冲去,同时自己的余光看到了地上的那个小铁盒——那是一盒市面上还比较常见的润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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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立恩的喊声很快就吸引来了护士和抢救室内医生们的注意。保安梁哥和一名护士推着床赶到了第九诊室,并且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所有正在围观的病患,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梁天搬上了床。孙立恩则跟着两人一起朝着抢救室跑去。
  “什么情况?”守在抢救室里的周军出来迎人,他非常流畅的完成了从原地站立到跟跑推床的一系列操作,同时还有余力向孙立恩发问,“这是你的病人?”
  “对,刚进我的诊室人就不行了。”孙立恩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患者自述有喉痛,刺激喉结上方会引发剧烈咳嗽,而且他窒息前一个小时内吃过枇杷止咳的喉糖——这玩意他以前从来没有吃过。我怀疑可能除了急性会厌炎以外,他还有过敏。”
  “拿切开包,肾上腺素1mg静脉注射,然后走20ml盐水!”周军一边跑着,一边下达了抢救命令。而抢救室里大部分医生都还在自己的岗位上进行着工作,只有被确定为应急抢救组的三名医生冲了过来——两人手上已经拿上了需要的工具,而第三位医生手里则端着一个刚刚从抢救车上抢来的消毒弯盘和钳子。
  一边跑步一边用钳子夹浸泡了碘伏的棉球进行消毒似乎是四院的正牌急诊科医生必备技能,而一边跑步一边完成切开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肾上腺素静脉注射也一样难以在运动的过程中完成。因此,等满脸通红甚至嘴唇开始发紫的梁天被搬上了抢救室的病床时,应急抢救组的医生也只是刚刚完成了气管切开前的消毒工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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