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我们的热恋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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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栀笑,真喝多了。
  *
  徐光霁第二天醒来,心情相当不错,在厨房哼着小曲兴致勃勃地做早餐。
  徐栀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表情揶揄地看着她老爸憨厚敦实的背影,倚着门框笑眯眯地问了句,“老爸,你昨晚——”
  徐光霁头也不回,一边点火一边说:“陈路周是不是就住在附近?你要不要叫他过来一起吃早餐。”
  “他估计还没起来。”
  徐栀醒来给他发微信,他还没回。估计还睡着。
  “a大高材生睡这么晚吗?”徐光霁谑了一句,“那以后怎么挣钱啊?”
  “也不是每天都这么晚,他在学校很努力的,爸你真忘了,你昨天干什么了?”
  徐光霁这才不耐烦,“韦阿姨都跟我说了,我给陈路周扎小辫了。”他挥挥手,“喝多了喝多了。”蓦然回头,“那小子没生气吧?”
  “不会,陈路周脾气很好的。”
  徐光霁热好牛奶,从厨房端出来,这才放心地笑笑,“确实,今天韦主任也跟我说了,说那孩子脾气性格都不错,也懂礼貌,韦主任跟他说话,他都会放下筷子,认真听,韦主任还是观察得挺仔细的。我都没注意这些。”
  徐栀从桌上拿了根油条,咬了口,笑得意味深长:“您是夸陈路周呢,还是夸韦主任呢?”
  徐光霁莫名在女儿面前臊了下,“你觉得韦主任怎么样?”
  徐栀喝了口牛奶:“挺好的,很温柔,感觉她很会照顾人。”
  徐光霁点点头,礼尚往来:“陈路周也不错,感觉这小子以后挺有出息。”
  两人都笑了,父女俩交换完意见,徐光霁准备去上班了,徐栀扎着头发,也准备出门,两人心照不宣,老徐也没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句,“早点回家,别玩太晚。”
  陈路周还没醒,徐栀进去的时候,屋内一片宁静,还是昨晚她离开的样子,厕所的垃圾桶里还丢着个打了结的套。
  手法娴熟啊,陈娇娇。
  那会儿已经快十点,陈路周难得睡这么晚,徐栀走进卧室,看见床上蒙着一道身影,又把门关上了,百无聊赖地在客厅里一边玩手机上的毛毡小狗,一边心不在焉地看了会电视,忍不住抱怨一句,她男朋友好能睡啊。
  等卧室传来响动,徐栀早已耐不住,猛一个从沙发上窜起来,冲进去,“醒了?”
  陈路周刚掀开被子下床,站在床边穿拖鞋,身上什么都没穿,穿了件内裤,露出一身紧绷的干净肌理和高耸如山的某处,吓得给他直接弹回床里去,被子掖在身上,人靠着床头醒了会儿神,极其无奈又无语地笑着仰天长叹一声,“我女朋友是只猴啊!精力这么充沛?”
  徐栀笑着走到他床边,低头不怀好意地看着被子底下,“今天出门逛逛?”
  陈路周直接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正儿八经地对着自己的眼睛:“好,我换个衣服。”
  “中午我爸不回来,我们随便吃点就出门。”
  “嗯,你先出去,我穿个裤子。”
  “陈路周!看看怎么了。”
  陈路周笑了下,索性掀开被子给她看,“这他妈很尴尬好吗?”
  徐栀评价了一句,“你这鱼死得透透的。”
  “找打?”
  “不然怎么硬邦邦的,一动不动?”
  陈路周笑着撇开头,没辙了:“……我服了。”
  徐栀不逗他了,“你快去刷牙,我给你带早餐了。”
  吃完早餐,两人又在沙发上磨蹭了会儿,有些东西压根控制不住,热恋期又是对对方身体有了极度探索欲的情侣,很难控制自己不把身体贴在一起。于是原本说好的下午出门逛逛,变成了手牵手出去买套。
  两人去便利店,徐栀拿了一大袋零食掩人耳目,本来混进去,被人就不会注意,结果陈路周就比较单刀直入,手里就两盒东西明目张胆地放在收银台上,徐栀拦都来不及拦。
  徐栀:“……”
  收银员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俩登对又极其养眼的人,“一起的?”
  “不不不,我不认识他。”
  陈路周看她笑,心说又想干坏事,又抹不开胆子,“……嗯,不认识,分开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便利店,等走到人烟稀少的巷子里,徐栀悄无声息地蹭到他身边,想牵他手,陈路周抬了下胳膊,把人拎开,低头笑着刚要调侃一句,你谁啊——
  转头在小区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便愣了一下。
  徐栀顺势牵住他的手,他没挣扎,眼神直愣愣地往另一边看,徐栀顺着他的视线好奇地看过去,“咦,那不是你妈吗?她来找你吗,我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陈路周一手牵着她,一手踹在裤兜里,目不斜视地看着连惠的背影,“应该不是来找我的,她不知道我住这里。”
  徐栀哦了声。
  下一秒,两人看见一个更熟悉的身影从楼栋里急匆匆走出来。
  靠。
  ——老徐!
  “你爸下班了?”陈路周低头问了句。
  徐栀:“嗯,这个点差不多。”
  说完,忙不迭把手上的东西交给陈路周,火急火燎要过去,陈路周把她拉住,“我去。”
  徐栀说:“别,你过去铁定吵架,你妈找我爸肯定是说咱俩的事情。“
  陈路周自然不会放她一个人过去,徐栀被他拽着手,压根动弹不得,也不负隅顽抗了,只好说:“那就一起过去,不过你别跟你妈吵架,咱们有话好好说,不然吓到我爸,他要也不同意,咱俩就更惨。”
  陈路周嗯了声,眼神直直地看着那边。
  但等两人快走到,依稀听见那边传来的声音,才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连惠也不是来找老徐说他俩的事情,反而两人的交谈口气熟稔也陌生,甚至隐隐透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两人的脚步几乎同时停住,互相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立马躲到旁边那棵被蔡莹莹摇下一脑袋鸟屎的树后面。
  那边交谈还在继续,两人背靠着在听——
  “你能联系我,我还真挺意外的。”徐光霁说。
  “主要是现在确实遇到一点问题,除了联系你,我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好像也有快二十年了,”徐光霁说,“我没想到你今天会联系我,我也刚下班,你现在在哪工作?”
  连惠声音温和:“原先在电视台,去年辞职了,现在自己开了个广告公司,帮人做宣传。”
  徐光霁:“要不要上去坐坐,你联系我太匆忙了,家里也没有准备东西,上去喝点茶水?”
  连惠说:“不用,我等会儿还有事,我就是来跟你说下孩子的事情,他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情早晚都会知道的,明天到我公司详细说吧,尽量把对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说完,连惠就走了,高跟鞋脚步声在空旷的小区门口踩得噔噔噔直响,走得坚定,又仿佛孤注一掷。
  徐栀:“……”
  陈路周:“……”
  画面仿佛静止,树叶打着冬风的璇儿,悄无声息在他俩身后飘落,画面惨烈又直接。
  陈路周静静看着连惠离开的背影:“你有没有想过,我妈可能不是你妈,但是你爸有可能是我爸?”
  徐栀:“……”
  *
  屋内窗帘拉着,电视机响着,正在播经济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将屋内气氛平添了几分正经,灯也开着,空调外机也在孜孜不倦地嗡嗡嗡作响,什么东西都在响。
  唯独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一声不响,中间仿佛隔着一条楚河汉界,各自据着自己的阵地,眼睛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机,仿佛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大脑已经转不动了,简直像两个活化石。
  等经济新闻播完。
  徐栀叹了口气,开玩笑说:“要不,先分手?”
  陈路周脸色尤为寡淡,从大情种变成了大渣男,老神在在地靠在那儿,还在玩手机,头也不太抬地淡淡回应了句:“嗯,分吧。”
  徐栀大为震惊,拿腔拿调地转头看他一眼,“哎,情种也就这样而已,没劲。”
  陈路周还在看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好东西,还仰起头来靠在沙发背上,把手机拿得极近,放大看,嘴里风轻云淡又刻薄自己,喉结滚着:“放心,分吧,分了我肯定不找,我昭告全世界,我是个畜牲,我爱自己的妹妹。”
  徐栀扑哧笑了,嘴里还在说:“好,那先分了,我回去了。”
  刚站起来,徐栀听见身后“啪”一声响,手机就被扔到茶几上,下一秒,被一股大力给拽回去,徐栀跌进他怀里,陈路周人靠在沙发上,两腿大剌剌的敞着,两手挂在她腰上,把人圈在中间,往自己怀里摁,笑得不行,发了狠地掐她腰,“我打不死你,这有什么好分的,我们分手的理由只有一个。”
  “什么?”徐栀在他怀里躲,因为那手掐着掐着又摸上了,徐栀怕痒,四处躲,像条蛇似的在他怀里乱扭,“陈路周,别摸——痒死了。”
  他不摸了,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冷淡地垂下去,仰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她,“你不爱我了,就这一个。”
  徐栀也停下来,“那万一真这么狗血怎么办?”
  “就这么熬着呗,”他把手搁上沙发背,势不可挡的架势,表情惬意地真就丝毫不受影响,“你想结婚,我就带你出国,不结婚我给你当情人?”
  徐栀笑死,“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徐栀坐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细细观察着他英气逼人的眉眼,“我寻思你跟我爸长得也不像啊?”
  陈路周笑了下,“性格像?”
  “性格也不像,我爸这性格,跟你完全是两个样子,你俩从哪哪都不像,”徐栀站起来,搂着他的脖子,“要不我先回去旁敲侧击问下我爸?”
  “也行。”
  等临要走时,两人又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徐栀穿好鞋拿起手机要出去,陈路周个大高个靠在门框上,几乎将整个门堵住,一动不动,没让开。
  “干嘛呢?”
  他斜斜倚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的表情:“不亲一下?就这么走?昨天晚上走之前非要亲半小时撒娇那是谁?”
  徐栀凑近了些,又停下来,为难地看着他:“陈路周——”
  “嗯?”
  “我现在有点下不去嘴……”说完瞬间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
  陈路周:“…………”
  徐栀一溜小跑冲回家里,老徐正在做饭,没听见门响,没回头,兀自在厨房里忙得转转悠悠。
  徐栀回房间放下包,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口,徐光霁正要转身洗锅,余光撇见有人影,回头瞧她一眼,神色如常,“你回来了?正好,马上可以吃饭了。”
  徐栀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个橘子在剥,掩人耳目,状似无意地问了句,“对了,老爸。”
  “啊?”徐光霁开着水,洗锅洗得砰砰作响,“等会儿,我在洗锅。”
  徐栀靠在那里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才能打开话题,于是想起小时候常用的那个话题,她悄然地走进去,心里一鼓作气,在他耳边轻声、小小地问了一句,一字一顿:“爸、爸,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是你捡来的啊?”
  没想到,徐光霁也悄悄地凑在她耳边,跟她用同样的口气,回了一句,很轻声,很直白,也一字一顿:“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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