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求生欲[穿书] 第2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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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落瞳孔紧缩,倏地站起身,拿起外套就追了上去。
  池尤化成灰他都认得,他敢肯定那就是池尤!
  江落快速在人海中穿梭,各种香水味儿刺鼻,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等他终于穿过人群跑出酒吧大门时,池尤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江落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道路两旁,池尤真的没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切快得就像是江落的一个错觉。
  该死的。
  江落狠狠踢了一脚墙脚,努力平复着火气。
  他真的是产生幻觉了吗?
  但江落直觉认为那就是池尤。
  如果真的是池尤,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是像江落一样来这里谈工作,还是来找江落?
  但如果是来找江落,为什么又不出面见他。
  江落闭了闭眼,掏出手机给闻人连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闻人连从酒吧里走了出来。两个人开车回去,江落一路没有说话,脸色阴云重重。闻人连好像知道他心情不好一样,没有出声打扰。
  回到房间,江落开始翻找起过年时池尤送给他的那个手机。
  那是唯一能联系到池尤的方式。
  前几天,江落担心他正忙着恢复,没有真正要紧的事情时他都没有联系池尤。但今天在酒吧看到的那个背影让江落始终觉得耿耿于怀,他想要知道池尤现在到底在哪里。
  江落找到了手机,但拨通通讯录中唯一一个号码时,他等了许久,对方都没有接通。
  一连五次都是如此。
  江落的脸色缓缓平静,但手机却忽地被他一个用力捏成了碎块。
  碎块从他指缝中落下,江落收拾了收拾了表情,若无其事地出了门,走到了葛祝的门前。
  “葛祝?”
  葛祝打开门,疑惑道:“怎么了。”
  江落道:“打个电话给葛无尘,问问他滕毕的消息查得怎么样了。”
  葛祝乖乖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
  江落自然地跟了上去,坐在葛祝身边,听着他打电话。
  葛无尘倒是接得快,他猜到葛祝想问什么,不等葛祝出声,就率先回答道:“查到了他的生辰八字,但他的死亡日期没人知道。”
  葛祝皱起了眉,看向了江落。
  江落做着口型:“池尤。”
  葛祝小心翼翼地问道:“池尤也不知道吗?”
  “我没有问他,”葛无尘道,“从主人离开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等主人回来后我会问一问。如果主人也不知道,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了。”
  江落唇角拉直,半晌后,他突然出声道:“滕毕的事尽快解决最好,你想个办法联系他。”
  “江施主也在?”葛无尘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诚挚地道,“江施主,不是我不想要联系主人,花狸和廖斯可以通过心声把想说的话传给主人听,我们用了这个办法,但主人并不给我们回应。主人不回应,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慢等了。”
  江落无声冷笑,“是吗?”
  “当然,”葛无尘反问道,“您难道是有其他什么要紧事找主人?”
  “滕毕的事就是要紧的事,”江落意兴阑珊,“既然你不知道他在哪里,那就挂了。”
  “等等。”
  葛无尘忽然道。
  江落,“你还有什么事?”
  “大昭寺成德大师想要和江施主您见一面,”葛无尘压低声音道,“一同商量对付宿命人的大计。”
  江落顷刻间就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语,“你把宿命人重伤的事情告诉佛门了?”
  葛无尘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宿命人已经是重伤的状态,还缺失了大部分的信徒。这会就是杀了他的大好时机,您和主人莫名其妙消失了半个月,主人现在又不知道去了哪,这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为了以防夜长梦多,江施主,你可以去大昭寺和成德大师聊一聊。大昭寺的大师们与人为善、悲天悯人,一定会助您一臂之力。”
  第209章
  另一边,纪鹞子经过三天的旅途,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老家。
  他站在村口,对这个地方却感觉陌生极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
  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纪鹞子只在这个村子里跟着母亲生活了三年,三岁小儿又能记得什么?
  纪鹞子一步步走进村子,目露怀念和茫然。
  四十多年的变化,他和村子对彼此都是全然的陌生。纪鹞子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小时候的砖房,甚至没找到那条溺死母亲的河。
  路旁有个挑粪的大叔路过,纪鹞子连忙拦住大叔,“大哥,你知道赵芝蓉的家在哪吗?”
  大叔将扁担放下,纳闷地挠挠头,方音浓重,“赵芝蓉?俺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纪鹞子耐心补充道:“她是本地人,只是已经死了四十多年了,大哥,你真的不记得这个名字了吗?”
  “赵芝蓉,赵芝蓉,”大叔念来念去,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俺真不记得,不然你去问问村头赵叔?”
  纪鹞子有些失望,又问道:“大哥,村里的河在哪啊?”
  “西边,东边都有河,你要找哪条河?”
  纪鹞子道:“找那条溺死过人的河。”
  大叔吓了一跳,有些生气地道:“你这个外乡人,怎么能胡说!俺们村里的河从来没溺死过人,你别咒俺们村!”
  说完,大叔不再搭理纪鹞子,怒气冲冲地背着扁担走了。
  纪鹞子忡愣在原地。
  不对啊,怎么可能没溺死过人?
  纪鹞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某些细微的违和感冒出了头。纪鹞子往前走了一段路,又拦下了一个村里人,这次他专门拦住了一个老人。
  但这老人同样没有听说过赵芝蓉的名字,同样说自己村里的河没淹死过人。
  纪鹞子连问了七八个人都是一样的答案,他内心的空茫越来越大。没有淹死人的河,没有赵芝蓉,甚至是纪鹞子的本名赵真都没有人知道。
  这怎么可能?当年纪鹞子还叫赵真的时候,可是被七八个邻居一起送到县里的!
  那些邻居呢?
  现实和记忆产生了出入,纪鹞子恍恍惚惚,出了一头的汗。他失神落魄地走到河边,看着潺潺流动的河水,纪鹞子却控制不住自己手指越来越大的颤抖,他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脚底而生,直窜进他的天灵盖。
  他的记忆是假的吗?他的母亲其实不存在吗?
  那他是谁?
  他和宿命人……真的是父子关系吗?
  纪鹞子头顶着暖阳,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
  日照当空。
  江落不想陷入胡思乱想的焦躁状态,不想浪费时间空等池尤回来,就竭尽全力地找事情做,让自己每天都忙碌起来。
  次日,他就带着同伴们一起来到了大昭寺。
  时隔多年,知道葛无尘当年叛佛真相的葛祝再次见到成德大师时,就忍不住红了眼睛。
  成德大师看到他这个样子,同样也是眼中一酸。
  但到底是素来稳重的人,成德大师呼吸之间将泪意压下,“请跟老僧来。”
  这是江落第二次来大昭寺了。
  上一次来还是银装素裹的冬天,积雪一层又一层。这会已经是春暖花开,处处青葱,生机勃勃,仿佛是三月婴孩,透着悠闲自然之美。
  成德大师带着他们去见住持师父,他们到了禅房时,住持师父已经准备好了茶水等着他们。
  茶水袅袅,沁人心脾,但住持师父只准备了四杯茶。
  听到脚步声,住持师父睁开眼睛,炯炯有神的双目侧头看来,“江施主,塞施主,请进吧。”
  江落勾唇,带着蒙圈的塞廖尔往禅房里走,一脚刚跨过门槛,突然回头压低声音道:“大昭寺有几处新建的寺庙没有使用,你们去帮我挑选出一个风水最好的寺庙来。”
  卓仲秋几人面面相觑,挑选寺庙干什么?
  不过江落都说了,他们就干脆利落地点点头。
  房门被成德大师缓缓关上。
  灿阳从门缝中一寸寸被赶出,最后“咯吱”一声,屋里只留了四个人。
  住持师父笑眯眯地看着江落和塞廖尔,眼中时不时闪过烁烁精光。塞廖尔被看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往江落身边挤去。
  江落举止得体,他气定神闲地坐着,端起茶慢慢品味茶叶的味道,夸道:“大昭寺的茶总是这么香,入口略苦,回味甘甜,让人尝了一口还想尝下一口。”
  “这都是叫不上什么名字的小野茶,咱们自己在山上种的,在山上采的,”住持师父和善地道,“你们要是喜欢,就拿一些回家泡着喝,这茶清目清肺,对身体好。”
  江落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道了谢。
  塞廖尔也小声跟着道了谢,他学着江落的样子喝了口茶,顿时被苦得皱起了五官。
  江落问道:“两位大师为什么偏偏请我和塞廖尔喝茶?”
  “当然是因为你们两个最不一样,”住持师父苍老的声音缓缓而道,“但老僧眼拙,还瞧不出你们的来历。”
  江落也猜是这个原因。
  他现在是活死人,属于邪祟里不那么邪的一脉,永远也成不了神。但他身体内有供奉的力量,这种力量差不多是伪神级别,而塞廖尔更是板上钉钉的白无常,这两个大师看不透他们,但能看出他们的不同。
  江落笑了笑,不在意地继续问道:“那两位大师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吗?”
  他明明知道住持两人想说什么,但就是当做不知道。成德大师笑着摇摇头,坦然地道:“我们想和你说的正是对付宿命人的事。”
  江落佯装诧异,“大昭寺也跟宿命人有仇?”
  住持师父转动着手里的佛珠,淡淡道:“如果不是宿命人擅自改了预言内容来骗人,我们佛门也不必死了三个长老,三个小辈,葛无尘不必背负骂名逃走,他也不必烧了整个藏经阁,要说谁和宿命人有仇,我大昭寺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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