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生与死，去与留
“花果山妖猴孙悟空，大闹天宫，冒犯了打天尊，故而贫僧将其镇压于五行山下，以示惩戒，不知大天尊以为如何？”
释迦牟尼淡淡道。
昊天深深地看了释迦牟尼一眼，眼中满是忌惮。
方才释迦牟尼与猴子交手的情形他是看在眼中的，不得不说，换做是他，他可没有把握能够这般轻描淡写的镇压那只猴子。
沉默了半响，昊天转身往凌霄殿中走去：“善。”
“传朕口谕，妖猴虽然伏法，但花果山乃妖猴大本营，令北斗星君立即遣兵剿灭花果山，不得有误。”
“诺！”
对于昊天的命令，释迦牟尼并没有干预的意思。
只要昊天不追究猴子，其他事情，他并不关心。
或者说，对于花果山那群猴子的死活，放眼洪荒，也只有两个人，或者说两只猴子会放在心上。然而，那两只猴子，一只如今被压在五行山下，而另外一只，正在金鳌岛闭关，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
五行山。
山脚下，一只蓬头垢面的猴子趴在那里，半个身子被固定在山岩中，只有一双手和头露在外面。
猴子嘴里百无聊赖的叼着一根草根，抬头望天。
如果之前老君没有骗他，那么那个老和尚绝不会把他压在这里就一走了之。
仰着头望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脖子有些酸，猴子便趴在了地上，一只手漫无目的的在地上随便划来划去。
此时的猴子，一眼看上去，绝不会让人想起那个凶焰滔天的齐天大圣，他看上去，就是一只普通的野猴子。
踢踏的脚步声在一边响起，猴子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你来干什么？”
那人没有说话。
一只穿着战靴的脚直接踩在了猴子头上。
“你就打算这么认输了吗？”
被人踩在头上，猴子却没有露出半点怒意。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猴子道：“不然呢，俺老孙又打不过那个老和尚。”
来人似乎是被猴子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
他蹲了下来，将脚从猴子头上拿开，然后伸出一只手抓着猴子的头，迫使猴子仰头看着他。
猴子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毛茸茸的面孔。
只是，相比于此时猴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来人的脸上，满是择人而噬的凶狠。
“你这个废物！”
猴子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听到猴子这么说，来人咬牙切齿的恶狠狠地盯着猴子，但是，从始至终，猴子脸上始终都是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最终，来人恶狠狠的将猴子的头摔在了地上，转身离开。
“你最好不要从这里面出来，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这个废物！”
猴子没有说话。
他静静的看着来人单手持棍远去的背影。
背后红色的披风高高扬起。
金色的战甲在斜阳下烨烨生辉。
冲天而起的两根翎羽似乎永远都不会弯倒，正如那挺直的脊梁。
“希望有那么一天。”
猴子喃喃道。
人影远去了。
猴子懒懒的趴在地上，无聊的用手指在面前画着圈。
不知过了多久，释迦牟尼终于出现在了猴子面前。
“哟，老和尚，来了？”
释迦牟尼毫无架子的在猴子旁边席地而坐：“施主可悟了？”
撇了撇嘴，猴子道：“什么悟不悟的，拳头大就是真理，俺老孙打不过你，被你压在这里是应该的。说吧，要俺老孙做什么你才能放俺老孙出去？”
轻轻摇了摇头，释迦牟尼淡淡道：“施主会从这里出去的，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贫僧来放施主。”
“那你来干什么？”
猴子嫌弃的撇了撇嘴。
见状，释迦牟尼轻笑着摇了摇头：“无事，无事。”
“神经病。”
猴子嘟哝了一声，又趴下了。
他现在不想理这个老和尚。
看着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毫无凶戾之气的猴子，释迦牟尼眼中闪过一丝叹息，身形逐渐隐去。
............
东海。
北斗星君率领着十万天军，看着拦在前方的战舰，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奉命率军剿灭花果山，然而刚至东海，便被东海水军拦下，被告知东海水军正在进行军事演习，东海上方禁止通行。
这让北斗星君不禁有些想骂人。
上次巨灵神率军进攻花果山，结果被东海水军责令停舰接受检查，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一次他率军来，东海水军更是干脆有什么军事演习，禁止通行。
怎么倒霉的事都被天军摊上了？
只是，虽然明知有问题，但是北斗星君却偏偏还不能发作。
这可是东海水军，青华帝宫麾下人数最多，也是最富有的军团，他这十万天兵，拿什么和人家摆谱？
所以，北斗星君虽然明知道这中间有猫腻，但是还是只能黑着脸派人去询问演习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东海龙宫，打发走了北斗星君派来的使者后，东海龙王敖广叹了一口气，道：“丫头，十天，这是父王能给你争取的最大期限了。”
敖水蓝从大殿后面走出，默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上次她和猴子赌气说回金鳌岛闭关，但是，最终她还是放心不下，只是，她没有想到，刚一回来，就听到了猴子大闹天宫被西方如来佛祖镇压，天宫派遣天兵剿灭花果山的消息。
急切之间，她只能先想办法让东海水军拦一下北斗星君，然后再想办法去让花果山的猴儿们撤离。
看着敖水蓝低沉的神色，敖广叹了口气：“丫头，不是父王不想帮你更多，只是你要明白，我龙族向来都是唯帝君马首是瞻。这乃是我龙族在洪荒上立足的根本。这一次，那猴头大闹天宫，乃是被西方如来佛祖镇压，那如来佛祖是何人？那可是曾经的截教二弟子，多宝道人，帝君的师弟。而且，这一次那如来佛祖镇压猴子，帝君并没有阻拦，所以，在不明白帝君想法的情况下，为父实在是没法帮你太多。”
“女儿明白。”
敖水蓝没有让敖广继续说下去：“父王肯帮水蓝拖延十天时间，水蓝已经很感激了。水蓝会想办法在十天之内让那些猴儿离开花果山的。”
轻轻叹了一口气，敖广道：“你明白就好。”
敖水蓝离开了龙宫，目标是花果山。
与此同时，北斗星君也收到了回复，十天之后，东海水军的军事演习方会结束。
对于这个结果，北斗星君虽然不满，但是还能够接受。
十天的时间，他还是等得起的。
花果山。
花果山的猴儿们是认识敖水蓝的。
因此，敖水蓝一来到花果山，就被猴儿们迎进了水帘洞中。
“四公主，四公主，你是来找大王的吗？”
“四公主，四公主，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四公主，四公主，给你桃子吃，可甜了！”
“四公主，四公主，大王他前些日子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吵吵嚷嚷，丝毫不知大祸临头的猴儿们，敖水蓝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你们二大王呢？”
曾经，袁洪是大大王，猴子是大王。
后来，混世魔王来了，就变成了二大王。
听到敖水蓝要找混世魔王，一边早有猴儿连忙道：“公主，二大王在山洞里呢。”
与此同时，一边更有小妖直接跑进了山洞中：“二大王，二大王，公主殿下找你！”
很快，敖水蓝就看到混世魔王从水帘洞里面迎了出来。
看到敖水蓝，混世魔王连忙行了一礼：“四公主，你找俺？猴哥前些日子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点了点头，敖水蓝道：“我知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闻言，混世魔王会意，挥了挥手，混世魔王大声道：“散了散了，都散了，本大王和四公主有正事要谈，该干嘛干嘛去。”
见状，猴儿们还有小妖们就纷纷散了。
“四公主里面请。”
进了洞里，分主客落座完毕，混世魔王方才开口道：“不知四公主有什么事要和俺谈的？”
沉吟了一会儿，敖水蓝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闻言，混世魔王大惊失色：“什么？猴哥被镇压了？还有十万天兵已经在路上了？”
点了点头，敖水蓝道：“嗯。十天。十天之后，北斗星君麾下十万天军就会抵达花果山。”
“这...这...这...”
混世魔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走动着，一连说了三个“这”字，也没这出下文来。
看着混世魔王焦躁不安的样子，敖水蓝沉声道：“当务之急，乃是在天军到来之前，想办法把你们转移走。”
“走？”混世魔王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重建的花果山，就这么不要了？”
点了点头，敖水蓝道：“花果山毁了，还可以重建，但是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混世魔王没有说话。
良久，他闷声道：“这个俺做不了主。他们不一定听俺的。”
“不听你的，谁？”
“那些猴儿。”
混世魔王道：“除了猴哥，没人能让那些猴儿听话。而且，想让他们离开花果山，俺看难。”
敖水蓝沉默了，良久，方才道：“你去试试。”
混世魔王点了点头，出去了。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看着混世魔王难看的脸色，敖水蓝心底一沉：“怎么样？”
“他们不肯走，说要等猴哥回来。”
“你没和他们说明情况吗？”
“说了。猴哥被镇压的事情，天军就在路上的事情，俺都说了。”
“那他们为什么还不肯走？”
混世魔王道：“他们不信猴哥会被镇压，他们说猴哥一定会回来的。”
敖水蓝沉默了。
“跟我出去看看。”
混世魔王跟在敖水蓝后面走了出去。
一出门，敖水蓝就看到无数猴儿都在看着自己。
一时之间，敖水蓝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大家，为什么不肯离开呢？”
敖水蓝道。
“猴子暂时回不来了，天军就在路上。水蓝不想等猴子回来之后看不到大家，所以，拜托了，大家，跟我一起离开吧。”
说完，敖水蓝对着一众猴儿深深的鞠了一躬。
见状，周围的猴儿们一阵骚动，但是很快又陷入了沉寂。
良久，终于有一只老猿率先打破了沉寂：“四公主，您走吧。我们知道您是好心，只是，这里是花果山，是大王的家，离开这里，我们又能去哪呢？如果等大王回来，发现花果山没了，我们该怎么向大王交代呢？而且，我们相信，大王一定会回来的。四公主，我们不能和你走。”
敖水蓝抬头，四下望去，发现每一只猴儿，即使是最年幼的小猴，眼中都没有恐惧。
有的，只有坚定，以及，坚信。
恍然间，她明白了。
他是齐天大圣。
他是美猴王孙悟空。
他是他们的王。
在他们眼中，他们的王是无所不能的。
他们坚信他们的王一定会归来。
即使这份相信，需要以生命为赌注，他们也不会动摇。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离开。
敖水蓝低下了头，红了眼眶。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
只是，将来，她该如何面对猴子？
抬起头，敖水蓝看向了一边的混世魔王：“你呢？”
混世魔王摸了摸头，憨厚的笑了：“猴哥没回来，俺作为花果山的二大王，自然要保护好他们，所以，四公主，谢谢您的好意，只是......”
“我明白了。”
她又看向了混世魔王身后的那些小妖：“你们呢？”
“我们都听大王的！”
敖水蓝看到，明明有小妖在害怕的发抖，但是，却没有一个小妖发出不同的声音。
她自嘲的笑了笑，走出了水帘洞。
“四公主！”
敖水蓝脚步一顿，那是混世魔王的声音。
“如果俺见不到猴哥了，以后您见到猴哥，告诉他，俺尽力了。”
敖水蓝没有回头，只是道：“我会告诉他的。”
缓缓的走出花果山，不知为什么，敖水蓝有些想哭。
他们都可以豁出一切，为了守护他的花果山。
可她不能。
她背后是龙族，她是东海的四公主。
她代表了龙族。
释迦牟尼淡淡道。
昊天深深地看了释迦牟尼一眼，眼中满是忌惮。
方才释迦牟尼与猴子交手的情形他是看在眼中的，不得不说，换做是他，他可没有把握能够这般轻描淡写的镇压那只猴子。
沉默了半响，昊天转身往凌霄殿中走去：“善。”
“传朕口谕，妖猴虽然伏法，但花果山乃妖猴大本营，令北斗星君立即遣兵剿灭花果山，不得有误。”
“诺！”
对于昊天的命令，释迦牟尼并没有干预的意思。
只要昊天不追究猴子，其他事情，他并不关心。
或者说，对于花果山那群猴子的死活，放眼洪荒，也只有两个人，或者说两只猴子会放在心上。然而，那两只猴子，一只如今被压在五行山下，而另外一只，正在金鳌岛闭关，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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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山。
山脚下，一只蓬头垢面的猴子趴在那里，半个身子被固定在山岩中，只有一双手和头露在外面。
猴子嘴里百无聊赖的叼着一根草根，抬头望天。
如果之前老君没有骗他，那么那个老和尚绝不会把他压在这里就一走了之。
仰着头望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脖子有些酸，猴子便趴在了地上，一只手漫无目的的在地上随便划来划去。
此时的猴子，一眼看上去，绝不会让人想起那个凶焰滔天的齐天大圣，他看上去，就是一只普通的野猴子。
踢踏的脚步声在一边响起，猴子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你来干什么？”
那人没有说话。
一只穿着战靴的脚直接踩在了猴子头上。
“你就打算这么认输了吗？”
被人踩在头上，猴子却没有露出半点怒意。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猴子道：“不然呢，俺老孙又打不过那个老和尚。”
来人似乎是被猴子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
他蹲了下来，将脚从猴子头上拿开，然后伸出一只手抓着猴子的头，迫使猴子仰头看着他。
猴子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毛茸茸的面孔。
只是，相比于此时猴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来人的脸上，满是择人而噬的凶狠。
“你这个废物！”
猴子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听到猴子这么说，来人咬牙切齿的恶狠狠地盯着猴子，但是，从始至终，猴子脸上始终都是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最终，来人恶狠狠的将猴子的头摔在了地上，转身离开。
“你最好不要从这里面出来，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这个废物！”
猴子没有说话。
他静静的看着来人单手持棍远去的背影。
背后红色的披风高高扬起。
金色的战甲在斜阳下烨烨生辉。
冲天而起的两根翎羽似乎永远都不会弯倒，正如那挺直的脊梁。
“希望有那么一天。”
猴子喃喃道。
人影远去了。
猴子懒懒的趴在地上，无聊的用手指在面前画着圈。
不知过了多久，释迦牟尼终于出现在了猴子面前。
“哟，老和尚，来了？”
释迦牟尼毫无架子的在猴子旁边席地而坐：“施主可悟了？”
撇了撇嘴，猴子道：“什么悟不悟的，拳头大就是真理，俺老孙打不过你，被你压在这里是应该的。说吧，要俺老孙做什么你才能放俺老孙出去？”
轻轻摇了摇头，释迦牟尼淡淡道：“施主会从这里出去的，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贫僧来放施主。”
“那你来干什么？”
猴子嫌弃的撇了撇嘴。
见状，释迦牟尼轻笑着摇了摇头：“无事，无事。”
“神经病。”
猴子嘟哝了一声，又趴下了。
他现在不想理这个老和尚。
看着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毫无凶戾之气的猴子，释迦牟尼眼中闪过一丝叹息，身形逐渐隐去。
............
东海。
北斗星君率领着十万天军，看着拦在前方的战舰，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奉命率军剿灭花果山，然而刚至东海，便被东海水军拦下，被告知东海水军正在进行军事演习，东海上方禁止通行。
这让北斗星君不禁有些想骂人。
上次巨灵神率军进攻花果山，结果被东海水军责令停舰接受检查，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一次他率军来，东海水军更是干脆有什么军事演习，禁止通行。
怎么倒霉的事都被天军摊上了？
只是，虽然明知有问题，但是北斗星君却偏偏还不能发作。
这可是东海水军，青华帝宫麾下人数最多，也是最富有的军团，他这十万天兵，拿什么和人家摆谱？
所以，北斗星君虽然明知道这中间有猫腻，但是还是只能黑着脸派人去询问演习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东海龙宫，打发走了北斗星君派来的使者后，东海龙王敖广叹了一口气，道：“丫头，十天，这是父王能给你争取的最大期限了。”
敖水蓝从大殿后面走出，默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上次她和猴子赌气说回金鳌岛闭关，但是，最终她还是放心不下，只是，她没有想到，刚一回来，就听到了猴子大闹天宫被西方如来佛祖镇压，天宫派遣天兵剿灭花果山的消息。
急切之间，她只能先想办法让东海水军拦一下北斗星君，然后再想办法去让花果山的猴儿们撤离。
看着敖水蓝低沉的神色，敖广叹了口气：“丫头，不是父王不想帮你更多，只是你要明白，我龙族向来都是唯帝君马首是瞻。这乃是我龙族在洪荒上立足的根本。这一次，那猴头大闹天宫，乃是被西方如来佛祖镇压，那如来佛祖是何人？那可是曾经的截教二弟子，多宝道人，帝君的师弟。而且，这一次那如来佛祖镇压猴子，帝君并没有阻拦，所以，在不明白帝君想法的情况下，为父实在是没法帮你太多。”
“女儿明白。”
敖水蓝没有让敖广继续说下去：“父王肯帮水蓝拖延十天时间，水蓝已经很感激了。水蓝会想办法在十天之内让那些猴儿离开花果山的。”
轻轻叹了一口气，敖广道：“你明白就好。”
敖水蓝离开了龙宫，目标是花果山。
与此同时，北斗星君也收到了回复，十天之后，东海水军的军事演习方会结束。
对于这个结果，北斗星君虽然不满，但是还能够接受。
十天的时间，他还是等得起的。
花果山。
花果山的猴儿们是认识敖水蓝的。
因此，敖水蓝一来到花果山，就被猴儿们迎进了水帘洞中。
“四公主，四公主，你是来找大王的吗？”
“四公主，四公主，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四公主，四公主，给你桃子吃，可甜了！”
“四公主，四公主，大王他前些日子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吵吵嚷嚷，丝毫不知大祸临头的猴儿们，敖水蓝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你们二大王呢？”
曾经，袁洪是大大王，猴子是大王。
后来，混世魔王来了，就变成了二大王。
听到敖水蓝要找混世魔王，一边早有猴儿连忙道：“公主，二大王在山洞里呢。”
与此同时，一边更有小妖直接跑进了山洞中：“二大王，二大王，公主殿下找你！”
很快，敖水蓝就看到混世魔王从水帘洞里面迎了出来。
看到敖水蓝，混世魔王连忙行了一礼：“四公主，你找俺？猴哥前些日子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点了点头，敖水蓝道：“我知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闻言，混世魔王会意，挥了挥手，混世魔王大声道：“散了散了，都散了，本大王和四公主有正事要谈，该干嘛干嘛去。”
见状，猴儿们还有小妖们就纷纷散了。
“四公主里面请。”
进了洞里，分主客落座完毕，混世魔王方才开口道：“不知四公主有什么事要和俺谈的？”
沉吟了一会儿，敖水蓝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闻言，混世魔王大惊失色：“什么？猴哥被镇压了？还有十万天兵已经在路上了？”
点了点头，敖水蓝道：“嗯。十天。十天之后，北斗星君麾下十万天军就会抵达花果山。”
“这...这...这...”
混世魔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走动着，一连说了三个“这”字，也没这出下文来。
看着混世魔王焦躁不安的样子，敖水蓝沉声道：“当务之急，乃是在天军到来之前，想办法把你们转移走。”
“走？”混世魔王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重建的花果山，就这么不要了？”
点了点头，敖水蓝道：“花果山毁了，还可以重建，但是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混世魔王没有说话。
良久，他闷声道：“这个俺做不了主。他们不一定听俺的。”
“不听你的，谁？”
“那些猴儿。”
混世魔王道：“除了猴哥，没人能让那些猴儿听话。而且，想让他们离开花果山，俺看难。”
敖水蓝沉默了，良久，方才道：“你去试试。”
混世魔王点了点头，出去了。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看着混世魔王难看的脸色，敖水蓝心底一沉：“怎么样？”
“他们不肯走，说要等猴哥回来。”
“你没和他们说明情况吗？”
“说了。猴哥被镇压的事情，天军就在路上的事情，俺都说了。”
“那他们为什么还不肯走？”
混世魔王道：“他们不信猴哥会被镇压，他们说猴哥一定会回来的。”
敖水蓝沉默了。
“跟我出去看看。”
混世魔王跟在敖水蓝后面走了出去。
一出门，敖水蓝就看到无数猴儿都在看着自己。
一时之间，敖水蓝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大家，为什么不肯离开呢？”
敖水蓝道。
“猴子暂时回不来了，天军就在路上。水蓝不想等猴子回来之后看不到大家，所以，拜托了，大家，跟我一起离开吧。”
说完，敖水蓝对着一众猴儿深深的鞠了一躬。
见状，周围的猴儿们一阵骚动，但是很快又陷入了沉寂。
良久，终于有一只老猿率先打破了沉寂：“四公主，您走吧。我们知道您是好心，只是，这里是花果山，是大王的家，离开这里，我们又能去哪呢？如果等大王回来，发现花果山没了，我们该怎么向大王交代呢？而且，我们相信，大王一定会回来的。四公主，我们不能和你走。”
敖水蓝抬头，四下望去，发现每一只猴儿，即使是最年幼的小猴，眼中都没有恐惧。
有的，只有坚定，以及，坚信。
恍然间，她明白了。
他是齐天大圣。
他是美猴王孙悟空。
他是他们的王。
在他们眼中，他们的王是无所不能的。
他们坚信他们的王一定会归来。
即使这份相信，需要以生命为赌注，他们也不会动摇。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离开。
敖水蓝低下了头，红了眼眶。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
只是，将来，她该如何面对猴子？
抬起头，敖水蓝看向了一边的混世魔王：“你呢？”
混世魔王摸了摸头，憨厚的笑了：“猴哥没回来，俺作为花果山的二大王，自然要保护好他们，所以，四公主，谢谢您的好意，只是......”
“我明白了。”
她又看向了混世魔王身后的那些小妖：“你们呢？”
“我们都听大王的！”
敖水蓝看到，明明有小妖在害怕的发抖，但是，却没有一个小妖发出不同的声音。
她自嘲的笑了笑，走出了水帘洞。
“四公主！”
敖水蓝脚步一顿，那是混世魔王的声音。
“如果俺见不到猴哥了，以后您见到猴哥，告诉他，俺尽力了。”
敖水蓝没有回头，只是道：“我会告诉他的。”
缓缓的走出花果山，不知为什么，敖水蓝有些想哭。
他们都可以豁出一切，为了守护他的花果山。
可她不能。
她背后是龙族，她是东海的四公主。
她代表了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