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护卫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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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将领亦面带肃容紧步跟随。
  府君识相的没跟过去,只招来属官迅速嘱咐几句,就让他去领着禹王等人前往议事厅里去。
  而他则跟诸位府衙里的各部主官,目送着禹王等人离去,直待那寒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方长长松了口气。
  “府君,可是此战并不顺利……”
  如何瞧禹王爷与几位将领的面色如斯肃穆,不见任何得胜归来的喜意。
  “此事莫要议论。”
  府君看着面色惴惴的官员们,道:“当务之急,是诸位协助本官抓紧时间处理战后各项事务。旁的话本官不多说,只需请诸位在起了懈怠念头时,想三分头顶这位主的行事手段,如此便能警醒己身,以免自误。”
  边城处在天高皇帝远的边境之地,官员们在此任职时间久了,难免就对朝廷失了些敬畏之心,办起公来也多有松懈怠慢。
  若在旁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现在处在他们地界的可不是手腕温和的主,这位王爷在朝中的赫赫威名,连皇亲国戚都惧怕三分。听说收国债时,这位王爷可是六亲不认,手段狠辣,逼得老臣当朝痛哭,还逼得一大臣走投无路下,饮恨自戕。为此,圣上还当殿痛斥其太过苛刻,最后还从内帑里专程拨了笔埋身银给那大臣家属。
  想至此,府君面色一紧,严厉的对他们再次警告道:“别怪本官没提醒你们,禹王爷行事严谨,眼里最容不得沙子,所以还望诸位谨慎做事,莫要懈怠。若有那不听劝非要行事张狂,不懂收敛,那乌纱帽不保只怕都是其次了。望诸位谨记,莫要等到身家性命堪忧之时,再来怪罪本官不曾提醒于你。”
  众官员心中皆肃。
  议事厅的会议,直至华灯初上方歇。
  简单用过饭后,他们就打厅堂内出来,拜别之后就各自散去。或是领命去军营,或是去府衙里那给他们特意准备的院子安置。
  府君深谙官场之道,特意在每个院子都安置了一位妙龄舞姬,以供诸将战后纾解来用。禹王的院子,亦包括其内。
  “送回去。”
  禹王踏进屋子时,目不斜视的吩咐。
  鲁泽遂招来护卫,让他将檐下盈盈而立的女子重新送回府君那里。
  屋内早已备好了放好热水的浴桶,禹王伸展双臂由下人给他解了血渍浓厚的铠甲战衣,而后抬腿跨进了浴桶中。
  下人们随即拿着香胰毛巾过来给他擦洗。
  他僵硬的肌肉在温热的水中慢慢松缓下来。
  仰头靠在桶壁上,他微阖了目,平静思索着与蒙兀的这场鏖战。
  蒙兀兵确是强悍,比他之前预估的还要强上几分。只有亲眼见了,才能真正了解蒙兀兵的凶悍,各个弓马娴熟悍不惧死,堪比大魏的精兵强将。
  此番苦战就是例子。不过也有大魏兵初战轻敌的缘故,相信日后汲取教训,定能严阵以待避免再战成这般狼狈模样。
  说来,蒙兀兵强悍归强悍,却也弊端诸多。譬如纪律不严,组织混乱,将士各自为战等等,随意拎出一点,都是军中大忌。他几乎能预见,最后大魏兵将旌旗插遍蒙兀王庭的结果。
  他舒展了双臂搭在壁沿,渐渐放松了身体。
  温热的水流荡起轻微的涟漪,流连在他坚硬的胸腹间,带起似有如无的细痒。
  “鲁泽。”
  鲁泽遂忙推门而入。
  “主子爷。”
  禹王由人穿戴好中衣,挥手令他们收拾东西退下。
  几步至桌案前拿过温水慢慢喝过一口后,他抬目朝门外的方向看了眼,淡声问:“她人呢?不在这院里?”
  “回主子爷的话,在的,在西边上的厢房里待着。”
  禹王放下手里杯子,抬手微微扯了下襟口。
  “去将她带过来。”
  离开了严寒与血腥交织的战场,此刻松缓下来,他倒有几分想念她那灿阳般的模样了。
  鲁泽领了命就毫不迟疑的去执行。
  去最边上那小厢房的时候,他还特意叫上了个婆子一道前去,唯恐她故技重施,再给他闭门羹吃。
  可令他没料到的是,这回他传话的声刚落,对方倒也不曾墨迹的从里面开了门。
  鲁泽吃惊的看着她这副消瘦的模样,差点没认出来。
  面前这瘦了一圈、眼睛红肿、精神恍惚的人,真的是从前那个叽叽喳喳爱说爱笑那人?
  鲁泽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有几分冲动想问问,她顶着这般丧气模样,真的不是故意去扫主子爷兴的吗?
  时文修默默的随他往正屋的方向走,每走一步,她的双腿就更沉一分。待到了那透了晕黄灯光的正屋前,她抬了眸看向半掩的屋门内,想着近些时日的煎熬,酸涩就再次漫上了眼底。
  这些时日,也终于让她想明白了,她归根究底最在意的是什么。她最在意,最难受的,就是这般对她的人,是他。
  若是换个人,她或许也不会这般在意,甚至在经过这些时日的拼命洗脑,或许还真想开了。但是,他不同啊,他……他是她曾那么小心藏在心里的那个人。
  端坐在床榻等人进来的禹王,在见到进来的人,满目噙泪,失魂落魄,又堪比黄花瘦的堪怜模样,确是有瞬息的生怒。
  “过来。”
  他黑漆漆的眸挟着锋锐,裹着被无端扫了兴致的暗火。
  时文修眸光如蒙了层灰,低头看着脚尖沉默过去,停在他跟前几步远处站着。
  “主子爷。”
  她声如蚊蚋,低不可闻。
  他冷目扫向她:“伺候本王委屈你了?”
  “没。”
  “声大些。”
  “没有,没有委屈。”
  他蹙紧了眉,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她过来站的挺乖,回答的也挺乖,可却似被抽走魂魄的木偶般,言行举止由人提着线来动。他甚至毫不怀疑,若他说让她侍寝,下一刻她就能听话的直接脱衣躺上榻去。
  他闭了闭眼,强压了心头火与那无名的不适。
  确是不适,他寻她是过来纾解放松的,而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她这死气沉沉的模样,倒还真衬的他如恶霸了。
  有几瞬他真想成全她,让她即刻从这滚出去,彻底撂开了手不再去管她死活。她大概还不知,她能囫囵至今是为什么。若没他的庇护,她今夜被赶出了这间屋,不等天亮就能让人撕了粉碎。
  他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身上,话在喉里几度转过数圈,却终究没有吐出口。
  看着她如今整个人如蒙了层灰般,连双眸都黯淡下来的模样,他就忍不住的想到她仰着脸眉眼弯弯笑着,如灿阳般明亮的样子,便就下不了这狠心了。
  抬手捏了捏眉心缓过一阵,他沉声令道:“去将桌上的药酒拿来,给本王按揉肩背。”顿了瞬,方道:“若按的好,今日就放过你。”
  时文修闻言蓦的抬了眸,刹那的不可思议后,暗淡的双瞳渐渐重新焕发了明亮的光泽。
  “真的吗……主子爷?”
  不等他说话,她又抢先道:“谢谢主子爷!”
  说着就忙转身,拧着她那瘦到可怜的腰身,忙不迭的去桌案上拿那药酒去了。
  禹王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中浮现的,是刚她转身那刹,乌瞳沁出的泪花,以及那弯唇莞尔一笑,格外的动人。
  注视片刻后,他狠捏了两下眉心,闭眸长吐口气。
  罢了,他又不缺暖床的人,强逼她倒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日后且留她在身旁,说说笑笑,权当逗个趣罢。
  这般想来,胸臆间那股暗火倒也消散了大半。
  第34章 清朗
  禹王伸臂动了动筋骨,就伸手解了袍带,露出衣袍下强劲有力的躯体。掀眸往她局促不安的面上看过一眼,他将扯掉的衣袍随手扔至一旁,就背对着她的方向侧过身,露出肌理分明的脊背。
  “开始罢。”
  听得他淡声吩咐,时文修遂倒了药酒,小心合在手心来回搓热,而后屏着呼吸将含着药酒的手心,覆上了他宽厚的肩膀。
  几乎是刹那,她就明显感到他的躯体发紧了瞬,惊得她有些不敢再乱动。
  瞬息缄默后,他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会不会按?”
  “会!”她脱口而出,当即手上用力,毫不迟疑的按揉了起来。
  大概是常年锻炼的缘故,他肩膀肌肉很硬,这就使得她按压起来很吃力。所以每按过一会,她就不得不卸了力道,让那酸痛的手指缓缓,待酸痛劲过去,再继续吃力按压。
  禹王闭了眸,感受着肩上传来的这忽轻忽重的力道,还有拂在他脖颈间的那似有若无的清浅气息,只觉得先前渐熄的性致,在她这撩拨下似有复燃之态。
  兀自忍耐了会后,他睁开眼,到底出声制止了她。
  “你若不会按就算了。”
  “我会。”
  她急切说道,手指愈发用力攥紧他的肩膀。
  他喉结猛一滚动,微变了脸色。
  “松手,肩膀不必按了,倒药酒推背。”
  他沉了几分声音令道,声音略带低哑。
  她遂忙收回手。回身从身后高几上拿过药瓶,倒了药酒搓热后,就拿掌心覆上了他那挺拔结实的后背。
  禹王呼吸发沉。后背那绵软触感以及磨人的力道,几欲令他不堪忍受。
  若不是说出的话不好后悔,此刻他定扯她至跟前,让她彻底撩拨个够。
  “行了,可以了。”
  没等她覆着双手在他后背上下推过几回,他就直接开口止住。等她一收回了手,他就转过身来,眸光沉暗的看向她。
  此刻他上身未着寸缕,背对着她时,她倒还能勉强镇定,可一旦他转身面对着她,男性躯体带来的压迫感顿时笼罩住她,让她忍不住朝后退了稍许,拉开些距离。
  刚开始她还佯作收拾药酒瓶,一副忙碌的模样。可过了会后,大概是他的沉默让她不安了,她就忍不住的偷偷拿余光往他的方向看,几番欲言又止,似乎在酝酿着要如何开口告退。
  他的目光往她那瘦了一大圈的模样上扫过,想着这段时日她定是日夜受着煎熬,便就稍软了心肠。
  “日后再来见本王时,莫再做这丧气模样。”
  他淡声说着,冲她招招手:“近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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