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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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向阳也跟着来到床边,看着李广志灰白的脸,忍不住红了眼眶,说:爸,您怎么就
  刘丽萍皱眉在一旁看着,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跟着李秀珍来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拿出手机站到了一边。
  这一切都看在傅年眼里,不禁为李广志感到可怜,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这些人的表现不说孝子,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看不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李秀珍的丈夫吴建国接通了电话,说:喂,洋洋,怎么了?
  哦,饿了啊,那就让奶奶给你做饭。
  想吃汉堡?那就让奶奶给你买,洋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奶奶不舒服?那你让你奶奶接电话。
  好好,我们这就回去。吴建国挂掉电话,看向李秀珍,说:我妈不舒服,我们得赶紧回去,你快着点。
  李秀珍的身子一僵,转头看向吴建国,说:我爸死了,死了!你刚我赶紧回去?
  吴建国不耐烦地说:人都死了,你就算再哭,人还能活过来?李秀珍,你给我赶紧的,如果我妈有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秀珍哭着说:吴建国!你说的是人话吗?他是我爸,生我养我的亲爸,我不孝,没能好好照顾他,现在他死了,难道我连哭两声都不行吗?
  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如果不是看在你生了洋洋的份上,我早就跟你离婚了。吴建国更加不耐烦,说话也没了顾忌。
  离婚?李秀珍怔在了原地。
  没错,离婚,赶紧跟我走,不然就离婚!吴建国有恃无恐地看着李秀珍。
  李秀珍两眼含泪地看着吴建国,嘴角却勾起笑意,说:好,离婚,等我处理好我爸的后事,咱们就离婚。
  吴建国惊讶地看着李秀珍,他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地她竟然会有反抗的时候,李秀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秀珍起身,眼神坚定地看着吴建国,说:知道,当然知道,我要和你离婚,我要和你这个人渣离婚!
  吴建国这才正眼看向李秀珍,说:李秀珍,你可想清楚,一旦离婚,洋洋必须跟我,房子和家产你一样也别想要。
  房子和家产我可以不要,但洋洋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没人味的畜生!李秀珍的态度坚决。
  你要洋洋?你一个没工作的家庭妇女,凭什么要孩子?你能养得起他吗,你能给他好的教育和生活么?
  好的教育?就算他跟着我吃糠咽菜,也好过跟着一个畜生。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你。在那个家里,我当牛做马的侍候你们,却从来不落好,你妈天天挑剔我、为难我,你从来不为我说一句话。就连我回趟娘家,还得看你们脸色,稍微回家晚了,你跟你妈就说我外面有人了,拿离婚来威胁我。我真后悔,后悔没早点跟你离婚,要不然我爸我爸也不会死。说到这儿,李秀珍再次放声哭了起来,她想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还有内心的愧疚说给李广志听,只可惜他已经听不到了。
  李秀珍,你想要洋洋门都没有,就算打官司,你一个没有经济来源的家庭主妇也赢不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吴建国,当初我和你结婚的时候,也是有工作的,是你和你妈逼着我做的家庭主妇。当初怪我太傻,现在我醒了,我有手有脚有文化,我也可以出去找工作养儿子。就算豁出去这条命,我也不会把儿子留给你!
  第39章 突破口
  傅年看着眼前的闹剧, 李秀珍哭着控诉自己的不幸,她的眼泪里或许有对父亲过世的伤痛,有对没能尽到赡养义务的愧疚, 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幸感到委屈。
  李向阳虽然也在看到李广志的尸体时,有那么一瞬间红了眼眶,之后就一直在看着李秀珍和吴建国争吵,却始终没有替李秀珍说过一句话。
  刘丽萍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争吵, 嘴角甚至带着明显幸灾乐祸的微笑。
  傅年再看向躺在床上失去了生机的李广志,替他感到可悲。
  你们别吵了,这里是医院, 有什么事外面去解决。护士拿了一个死亡通知书过来,说:这是李广志的死亡通知书,你们谁在上面签字。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李向阳上前一步, 接过笔说:我签。
  李向阳在死亡通知书上签了字,护士将纸笔放好,看向一旁的王军, 说:警察同志, 尸体不能总放在这儿, 我要送去停尸间,你们那边如果有法医过来, 办好手续直接去停尸间认领就可以了。
  王军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眼看着尸体被推走,李秀珍看向王军,问:警察同志, 我爸真的是被虐待致死的吗?
  是不是要等法医出具的验尸报告。王军扫了一眼四人,问:你爸家的保姆是谁雇的?她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李秀珍看了看李向阳,李向阳又看向刘丽萍,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丽萍身上。
  刘丽萍见状没好气地说:保姆是我请的,可那是花钱让她来照顾老爷子的,谁曾想会有这么一出。你们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她搞虐待,要抓也抓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军耐着性子说:那她的联系方式你总该有吧。
  有。刘丽萍拿出手机,找到保姆的手机号,说:就是这个。
  王军打开手机相机拍了下来,又拨了过去,可是电话没接通,而是被人挂了,再打就提示关机。
  这个王美娟是你在什么地方招来的,你那里有没有她的详细资料?
  刘丽萍想了想说:是我们楼下的家政公司,她刚刚来的时候,我要了一份身份证的复印件,不过已经两年了,早就不知道放哪儿了。
  她是本地人么?
  不是,好像是南方的,具体什么地方我忘了。刘丽萍反应过来,说:你们可以找家政公司啊,他们那儿肯定有她的资料。
  几人正说话,一阵警笛声响起,没过一会儿,就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王耀。
  傅年见状连忙醒了过去,说:王队,您怎么来了?
  王耀看了看王军的方向,说:王军给我打了电话,说了具体情况,刚好那边的案子也遇到了瓶颈,我就顺便过来看看。
  傅年拉着王耀走到一边,小声说:王队,我们之前询问过李广志的邻居,李广志瘫痪的时间,跟我爷爷去世的时间是同一年,只是具体时间我们还不清楚,我怀疑李广志变成这样是人为的。
  王耀的眉头微皱,说:你是怀疑有人想杀李广志灭口,结果让他捡回了一条命,瘫痪至今?
  傅年点点头,说:王队,我今天了解了许多事,尤其是有关我父母的事,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就找个地方聊聊。
  王耀看了看急诊室外的人,说:好,你等我一下,我交代一声。
  王耀走向王军,说:王军,法医科的同事都到了,你带着他们走个程序,我还有事,这里就交给你了。
  王军点点头,说:成,这个简单,你忙你的就成。
  刘丽萍走向王耀,问:警察同志,你应该是领导吧,我们家老爷子被保姆虐待,我们是不是可以向家政公司索赔?
  王耀看了看刘丽萍,说:你是李广志的家属?
  刘丽萍点点头,说:是,我是他儿媳妇。
  你们请来的保姆长期虐待老人,你们一点都不清楚?
  刘丽萍的脸色一僵,说:我们又不住一块,这怎么可能知道。
  你们是不是以为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搪塞过去,把责任都推到保姆身上?你们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也应该体会过为人父母的辛苦,怎么就忍心让抚育你们长大的老父亲,落得一个被虐待致死的下场,你们跟那个保姆又有什么区别?
  不是,又不是我们虐待的他,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怪在我们头上?我要是不孝顺,怎么可能给他请保姆?管吃、管住,加上保姆的工资,一个月五千块呢。
  据我所知,李广志每个月的退休金就不止五千块,你所谓的管吃管住和请保姆,都是花的他自己的钱。
  刘丽萍一噎,脸上有些挂不住,转头看向李向阳,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走,家里就只有儿子一个人,你不担心啊。
  李向阳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和刘丽萍争辩的意思,朝着王耀笑了笑,跟在刘丽萍走了出去。
  吴建国见状看向李秀珍,说:李秀珍,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跟我回家,我就当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
  李秀珍脸上有一瞬间的犹豫,说:吴建国,我告诉你,我不仅要跟你离婚,洋洋的抚养权我也要定了。我不会再错下去,更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你这个人渣手里。
  吴建国的脸色异常难看,说:李秀珍,有你来求我的那一天。
  李秀珍挺直腰板和他对视,说:你做梦!
  吴建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医院。李秀珍挺直的腰板佝偻了下来,她看向王军,问:警察同志,我能回我爸家吗?
  王军看向王耀,王耀开口说:我们的人已经去取证,应该很快就能完成,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去了。
  李秀珍感激地笑了笑,说:谢谢。警察同志,我爸就交给你们了,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说,我知道这么说你们一定觉得很可笑,但还是希望你们能还他一个公道。
  放心吧,我们会的。
  谢谢警察同志,那我先走了。
  傅年看着李秀珍离开,小声说:张哥,你说爱情真的能让人变得这么卑微么?
  张岩笑了笑,说:分人。不过如果真的动了心,在感情里总会有一个付出比较多的。但即便再深爱,也不能失去自我,不然只会和她一样。
  傅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张哥,你结婚了么?
  结了,女儿都已经三岁了。
  傅年笑着说:都有孩子了啊,还是个女孩,真好!
  给你看看她的照片。张岩拿出手机,调出相册中的照片,递给傅年看。
  照片里的女孩扎在两个小揪揪,拿着一个棒棒糖,穿着一身绿色恐龙装,笑的格外甜,看的傅年忍不住也跟着扬起嘴角,说:好可爱!张哥,你家在哪儿,多大号的麻袋能装得下,我想把她拐走。
  王耀也凑过来看了看,玩笑地说:傅年,当着警察的面说这话,你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哎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傅年笑了笑,长出一口气,将心里的负面情绪吐出去,说:王队,张哥,我们走吧。
  一行三人出了医院,和马武汇合后,在周围找了个茶馆,鉴于他们谈话的内容,傅年肉疼的要了个包厢。张岩和马武习惯性的在包厢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情况后,这才坐了下来。
  他们的行动无遮无拦,就在王耀的眼皮子底下,身为老刑警不可能猜不到两人的身份,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问。
  服务员上了茶,傅年分别给他们倒了茶,肉疼地说:咱们今天就奢侈一回,尝尝这两百多一壶的茶是什么味道。
  四人分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马武皱着眉头说:这跟张哥一百块半斤的龙井也没什么区别。
  说实话我也喝不出区别。傅年笑了笑,放下茶杯,看向王耀,说:王队,今天我们去找我妈生前的好朋友了解情况,据她说,我妈在出事之前一周,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本来约好周日去爬山,他们却提前一天开车前往宁山。她问过我妈发生了什么事,我妈欲言又止,只说工作上遇到了点麻烦。后来我妈出事,因为她是知名人物,所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是现在我再去搜索当年那场车祸,却只有寥寥几条内容,这很反常。
  所以你怀疑当年那场车祸的起因,是因为你妈所说的工作上遇到的麻烦?
  王耀调查过傅年的身世,大致了解他的过往,傅年也猜到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提蒋卿之前在沈氏工作。
  是,我推测应该是我妈发现了什么秘密,以致于她那些天神思恍惚,那场车祸十有八九就是有人蓄意谋杀。还有李广志。傅年顿了顿,接着说:据他的邻居说,李广志平常基本不喝酒,那天却因为醉酒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这有些违背常理,很可能也是有人在杀人灭口。
  你是怀疑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都与沈氏有关?
  没错。王队,你不觉得这样串联起来,整件事就清晰起来了么?
  你的猜测有一定道理,但这都只是建立在你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的基础上,而我们没有丝毫证据证明这一点。
  我知道案子已经过去十几年,很多线索都无法考证,想要案件重启很难,而且你们的警力有限,最近又发生两起命案,很难调出人手调查。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查,查到的线索我会及时通知王队整合。
  你想怎么查?傅年,我希望你不要触及法律的底线。
  王队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做违法的事。傅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其实我很想帮忙,只是警队有规定,不能向外人透露有关案情的信息,我也无能为力。
  王耀听得一阵好笑,说:你这是想以退为进么?
  不是,王队,我是真的想帮忙,前提是你得相信我。
  王耀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吟了一会儿,说:你想知道什么?
  傅年的眼睛一亮,说:王队,听说上面派来了调查组,为的就是沈氏,这是真的吗?
  这件事在某种程度来说并不是秘密,傅年是容溪的助理,而嘉华与沈氏之前又是合作关系,他能知道这件事倒是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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