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不是我没给过你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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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还真是小看了被饿急了的这群人,他们今天的收获,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他们居然用这一张歪歪扭扭的渔网,抓了二十几斤的鱼。
  这些女人似乎已经认命,她们把男人们抓上来的鱼开膛破肚,然后就用藤蔓串着,挂了起来晾在树上。
  那些男人们拉着那张渔网,从海里走了上来,他们谈笑风生,说的无非是今天终于有肉吃了,而且还能管饱。不过每一个人,都无视了我的存在。
  我在心里冷笑,跟着他们回到了棚子里。
  今天没人采摘冬果,因此今晚只能吃鱼,可是我知道这种进食方式,是非常不健康的,在极饿的状态之下暴饮暴食,大量摄入蛋白质,又没有剩下余粮的打算,估计一旦发生了什么事,这群人得够呛,但那不关我的事。
  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好七八个人已经流鼻涕咳嗽的了,这在现代社会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在这个地方,小病往往也能置人于死地。
  我们回到棚子里了以后,王坤就催促着我生火,我应了一声,就再次拿过钻木取火的那套工具,亲自向他们示范起来。他们与之前不同了,一声不吭地看着我的双手。很快,火绒就燃起了,棚子也亮堂起来。
  王坤安排这些了无生气的七个女人烤鱼,而十三个男人,都挤在了棚子之中,看着我一遍又一遍地示范着,如何才能利用摩擦生热,将火种燃起。
  并且他们也有样学样,用我的匕首削了好几套钻木取火的家伙,在一旁认真地尝试。还有人不信邪,夺过了我的那套家伙。
  他们也破天荒地对我客气得不得了,递水递鱼,让我好好地饱餐一顿。
  从下午六点多到晚上十一点,好些个人的双手,都磨起了水泡,虽然谩骂声连天,但却坚持了下来。正当他们垂头丧气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欣喜的惊叫。
  “点着了!我点着了!”
  这一声叫喊,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视。
  那是一名年轻人,他捧着一块火绒,小心翼翼地凑到嘴边,吹了好几下。浓烟越来越大,继而一簇小火苗燃了起来。
  “好!”
  “哈哈哈,终于有人会生火了!”
  “很好!大家尽快把这个方法给学会,以后再也不用求别人了!”
  “是啊是啊,这种天气没有火,迟早都会冷死人!”
  他们热烈地欢呼叫喊着,连带王坤,也露出了笑容。
  陡然我肋骨一痛,继而转头一看,才记起在我身后,坐着七个女人。
  我不知道是谁捏了我一下,但我看她们面无表情,我就明白到了,我好像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这些女人的受气筒。
  咧了咧嘴,我装作无视地回过头,可是在下一秒,我的后脑勺,就被扇了两下。
  我却也懒得管了,反正她们这个打法,对我来说是不痒不痛。
  直至后来,她们开始用脚踹。
  那些男人也发觉到了,不过却当作没看到似地,继续兴高采烈的,向那个年轻人讨教生火的诀窍。
  我既然已经恢复,也不可能任由这些女人欺负,所以我回过了头,说:“女士们,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得罪你们的地方,这么做好像不太好吧。”
  “我就看你不顺眼,饭剑,就该打,怎么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少妇,对我怒目相向。
  她可能忘了,昨天晚上所受到的经历,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她的精神变得有些异常,比如说凶戾乖张。
  “我认为......我们应该学会互相尊重,这样吧,如果你向我道歉,那么我就原谅你们的行为,怎么样?”我看着她们说。
  “我艹!就你这个废人,还值得让我们尊重?”
  陡然一声喝声响起,接着我就感到胸口被人用脚狠狠地踹了一下,由于我没有使力,也就踹趴在了地上。
  我轻笑了笑,然后爬了起来,看着踹我的中年人说:“其实我就想不明白,如果不是我,你们早就饿死了,难道就不懂得感恩?所以今晚我就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感恩?我呸!你以为你帮我们很多?你倒是说说,你帮了什么!”中年人呸了我一口,居高临下嫌恶地说道:“钻木取火?还是教我们爬树?”
  我点了点头,继而看了所有人一眼,说:“这么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了?”
  王坤这时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殷雄,今晚你的话有些多,按你这么说,我们都是一些忘恩负义的人了。”
  “你救了我们,你以为自己就是圣人?我们都是文明社会的人,所以都知道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无缘无故会对你好,你这么做,难道就没有别的目的?”
  我楞了一下,说:“这个我承认的确是有目的,但是与救了你们的命相比,我觉得卓卓有余了。”
  “呵呵,那只是你认为。”中年人这时失笑地摇摇头,讽刺地看着我说道:“我们在渡轮上,好几十个人劫后余生,不知所措,你就像从天而降一样,对我们颐指气使,然后在这片丛林里,我们求了你多久,才求得了那么一两只冬果?”
  “其实我们真正看你不顺眼的,就是你那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也多得了你,我们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现世报。你看看你现在,就连一只狗都不如。”
  我叹了口气,说:“当初我让你们跟着,可是你们不跟,接着又太过依赖我,我就想你们明白,想在这地方生存,依赖别人是不行的,凡事都要靠自己。”
  “可是你们把这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也否认了我的付出,说真的,你们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呵呵呵,合适?什么合适不合适,老子就是忘恩负义怎么了?我艹你妈!”中年人恼羞成怒,一脚就踢中了我的胸口,接着他就狠命地踹了起来。
  而其他人也纷纷加入,都骂骂咧咧地朝我身上不停招呼。
  “够了!都停手吧!”陡然一声大喝传来,让所有人都顿了顿。
  我顺着方向看去,发现王坤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很难看,而他的视线一接触到我了以后,他躲躲闪闪的看向了别的地方。
  见此情况,我愣了愣,随即就想起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像王坤这种人老成精的人,看到了我今晚这么反常,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他走到了我的身边,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我的肩膀,而另一只手则是搭在了我的手腕。他的脸色,再次变了数变。
  “呵呵......呵呵......殷雄,兄弟,你先起来再说。”
  王坤面白如纸,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震惊和不敢置信,还有隐藏得极好的惊恐。
  “没事,我皮粗肉厚,挨几下没什么事。”我咧了咧嘴,看着王坤笑道。
  “我......我错了!”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王坤陡然跪倒在地,脸色铁青。
  “王坤!你她妈傻了还是疯了,居然跪这个废物?!”王坤不解地大喝道。
  我又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王坤的肩膀,说:“王坤,这几天我很倒霉,但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一切多得了你。”
  “殷雄兄弟......啊......我请求你,原谅我!”王坤浑身一颤,忍不住就痛吟起来。
  “在你们面前,难道我的所作所为,就换来这个下场?”我呵呵一笑,又说:“王坤,你也别骗我,当你发现我没有被淹死,就有把我杀了的打算吧?所以你今晚才如此紧迫地从我身上学到钻木取火的技巧吧?”
  “我教会了你们爬树,教会了你们生火,这真的是没什么大不了吗?如果没有这两样,你们要么饿死,要么冷死了。”
  我笑着就站起了身,而我的手,依旧抓着王坤的肩膀,在我的牵引之下,王坤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身。
  这下,他们才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
  “废物,你想干什么?”中年人又是大喝一声,然后他的眼角抽了抽:“你身上的伤好了?”
  我点点头,笑着说道:“是的,好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就慌乱了起来,中年人盯着我冷笑一下,就大声说道:“大家别慌,他只有一个人,我们难道还怕他?”
  “嗯......好像也是这个理......”
  “对啊,我们怕他干嘛?”
  “没错没错!”
  “可是你们不要忘了,他是个怪物......”
  “把他大卸八块不就得了,都慌什么,我们一块一块地把他埋了,老子就不信他还能再活过来......”
  他们经过了开始的恐慌以后,都冷静了下来,而他们此时的眼里,都闪着凶戾的光芒。
  我暗暗叹了口气。
  我无条件地帮助他们,最后反而会成为了他们杀之而后快的仇人,其实什么都不用说,忘恩负义这四个字,已经能完全概括这一切。
  但这毕竟是二十来条人命......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有谁在这个时候跟我道歉,那么我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当然......你除外。”我对王坤就是一笑,其后继续说道:“你先在一边呆着,但是千万别想着逃,因为你一旦有这个打算,那么我敢保证,你一定是死得最难看那个。”
  我放开了王坤的肩膀,其后就环顾了他们一眼,笑着说道:“别怪我,不是我没给你们机会,是你们不珍惜,希望在五分钟以后,你们能再这么理直气壮。”
  “妈的,给我弄死这个废柴!”中年人赤红着脖子,大吼了一声。
  可见,他已经是气得七窍生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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