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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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一脚,不偏不倚踹到恶疮上,脓血飙出来。
  从伤口来看,应该是处理不当造成的感染,再拖下去能要人老命。
  “我可以治。”他真要有个好歹,黑寡妇估计真敢将她送到阵前那啥的。
  冯致远狠狠剜了她一眼,目光吃人却痛得无法开口。
  大夫很快赶过来,说的是交趾语,叽里呱啦听不清楚,但见他神色凝重的摇头,估计是让冯致远吃好喝好,早点准备棺材。
  船上缺医少药,感染到这个地步,纯靠药物不可能治好。
  鉴于他刚才的举动,苏禾佯装幸灾乐祸,“交趾多庸医,反正你离死不远了,让我试试或许还能捡回条命。”
  两人关系恶劣,做舔狗没好下场,见他不说话,苏禾继续刺激他,“你派人绑我之前就应该调查清楚了吧?”
  不好意思,她之前那么草包,有什么好调查的。
  “我这几年苦学医术,许戈的腿就是我治好的。”提起医术,苏禾向来引以为傲,“不骗你,要不然他怎么会留我到现在,就是为了保养他的腿。”
  被骗过一次,冯致远不会再轻易相信她。
  “不会怕我趁着杀你了吧?”苏禾挺无语的,“这么多人看着我,我真要动什么手脚,还能有活路吗?这毒疮要再拖下去,运气好能熬一个月,命短撑不超过半个月。”
  冯致远诧异,大夫刚才也是这么说的,难道她真的懂医术。
  “毒疮太大,脓头生挤是挤不出来的,患处有血管跟神经,你擅自动手挖的话,非但挖不干净,伤了血管或神经,小心阎王找你喝茶。”
  这也是连换了几个大夫都不敢下刀的缘故,冯致远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更想弄死苏禾。
  想到自己的深仇大恨,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伤是在海上受的,那艘被岭南水师炸沉的船爆炸时,迸射的铁碎击中他的大腿。
  海上缺医少药,伤口反复发作始终无法断根,最终变成恶疮。
  见他顽固,苏禾不再热脸贴冷屁股,“你自己考虑,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呵,你会这么好心救我?”
  “冲着你刚才阻止了黑寡妇,我觉得你也不是没底线的人,再说谁让我欠了你的。”苏禾嘴巴也是毒,“虽然我知道当年即使没有我,皇帝也不会放过你们冯家,但谁让我成了别人的棋子,想想自己的愚蠢行为,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冯致远沉默很久,然后用交趾语跟大夫说了好一会,用眼神威慑苏禾,“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别怪我送你到阵前凌辱。”
  苏禾呵呵,“真是谢谢你哦。”
  她说了手术需要的东西,冯致远马上去准备。
  麻沸汤端上来时,冯致远皱眉,“这是什么?”
  “能麻痹你的痛觉,喝了睡一觉,醒来毒疮就剜了。”
  冯致远怕苏禾玩花样,拒绝喝。
  “里面有血管跟神经,生剜的话你不可能忍得住,稍微动一下就有可能割破它们,到时我可不负责任的。”
  冯致远仍然拒绝,他就是要防着她耍花招。
  唉,怎么每个前任都这么任性的?
  苏禾还是不忍心,于是给他施于针灸,又取来麻沸散敷在患处四周,“给你局部麻醉试试,效果肯定没有全麻好,不过也是你自找的。”
  往他嘴里塞了条毛巾,“等会再痛都得忍着。”
  怕他挣扎,又让人将他绑起来。
  准备好一切,苏禾拿起锋利的刀子,在患处割出道口子,毒血跟脓水立即涌出来……
  交趾大夫也是有眼力劲的,在旁边帮忙擦拭,方便苏禾下刀剜取腐肉脓头。
  冯致远起初没觉得很疼,可慢慢就忍不住了,牙齿紧紧咬住毛巾,豆大的汗珠渗出来,“唔……”
  “怕疼了吧?”挺着肚子半跪着做手术,但苏禾心态还挺好的,“早让你喝不喝,活该疼死你。忍痛,别动呀!”
  冯致远疼得龇牙裂目,死死盯着苏禾,偏偏她神情轻松,手术娴熟地像嗑瓜子唠家常。
  “还将军呢,哪有你这么怕疼的。”
  嘴贱成这样,冯致远恨不得打死她。
  她娘的,有种她来试试!
  两刻钟左右,苏禾开始止血包扎。
  想到这段时间受到的虐待,她将剜出来的东西往他眼前晃,“瞧仔细了,这都是从你腿上剜下来的。”
  冯致远看着想吐,胃里翻江倒海。
  恶心完他,苏禾又端了汤药过来,“这是止痛散,你爱喝不喝,硬扛也是可以的。”
  这会真扛不住了,冯致远喝完药死尸般摊在床上。
  这么娴熟的手法,没少生剜人肉吧?
  药效作用下,冯致远慢慢觉得没那么痛了,不知不觉睡死过去。
  当天晚上的,苏禾的饭菜丰盛许多。
  第三天给冯致远换药,又看到了黑寡妇,那眼神恨不得将苏禾碎尸。
  苏禾就纳闷了,这深仇大恨怎么来的?
  好在,冯致远阻止了她。
  伤口还算可以,清洗干净再上药,开了生肌止血的药材跟膳食。
  冯致远再恼,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点本事,“这么卖力救我,不会以为我会心软放过你?”
  “你能放过我最好,不能的话也不强求,权当我弥补了当年犯的错。”
  冯致远冷笑。
  刚要离开,肚子里的球突然动了下,苏禾深呼吸,“许戈真不管我死活了?”
  “不管。”
  苏禾脚步沉重,拖着笨重的身体离开。
  刚到院门口,有护卫送了封信进来。
  屏退左右,冯致远看完信后面色微讶,换好衣服去书房,“爹,他来了。”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停在府宅前。
  车帘掀起,一道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走下来。
  斗篷很大,将他的脸遮得严实,很快踏进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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