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成了我外室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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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对阮眉道:“我看你头上的首饰有些旧了,还是几年前的,不如再打些新的。”
  阮眉倒是不在意装饰,如今她一心放在孩子上,有那闲钱不如给孩子置两身衣裳呢。
  然而李肃执意如此,趁此机会还得把库房清点一下——那里有他积年来的私藏。
  上任这些天来四处打点,加上送给蔡国公府的三千两,积蓄早就用得差不多了,少不得变卖度日。
  李肃便借口把旧首饰拿去炸一炸,私自运了一批珍宝到当铺里,请他们估量一下价值。
  可结果却令他大跌眼睛,原来那些珍珠翡翠都是假的。
  “怎么会?”李肃难以置信,莫非是嫌来路不明不肯做这趟生意?
  于是另换了间铺子,然而结果一模一样,非但如此,连库房里剩下的那些也都是仿冒的赝品,等于他这些年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着呆如木鸡的相公,阮眉安抚道:“会不会是底下人做了手脚,亦或是在临清的时候弄错了?”
  “不可能。”李肃咬牙切齿,这些都是他在临清当知州时攒些的,且并非源于一家,怎见得人人都拿假的来糊弄?
  他很确信带回来的时候仍是好的,多半被纪雨宁掉了包——她那个哥哥不就做这行生意的?只怕兄妹俩联合起来坑害他。
  阮眉皱眉,“无凭无据的,老爷还是别乱冤枉人了。纪夫人若发了财,怎的自己不肯动用,反而挨门挨户地给人做衣裳?这没道理。”
  李肃嗤道:“你哪里懂得她的脾气?她是宁可自己不要好处,也要给我狠狠一击,这女人的报复心厉害着呢。”
  幸而他发现得早,若是将那批仿冒的珠宝当成真的送给上官,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作为,除了纪雨宁还能有谁?
  阮眉也无法了,“那大人您打算怎么办呢?”
  李肃没说话,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看着纪雨宁这般逍遥自在——老天有眼,像她这种荡-妇为何不遭天谴?
  *
  石景煜又来绸缎坊串门了,这回是为他妹妹赔罪的,“景秀没有为难夫人吧?”
  纪雨宁轻轻挑眉,“若我说有,你当如何?”
  石景煜哑然,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呀,正常不都说没有吗?
  纪雨宁淡淡道:“既然石家一贯护短,那又何必再谈?既然公子不是来为我出头的,那就请回吧。”
  石景煜讪讪道:“夫人何必着恼?舍妹年轻气盛,我知她或许言语激烈了点,可绝对在您身上讨不着便宜……”
  纪雨宁失笑,“你倒乖觉。”
  果然如此,石景煜庆幸自己难得聪明一回,于是趁热打铁上前,殷勤道:“不知舍妹与您说了些什么?”
  妹妹的婚事,做哥哥的理应关心一下,不过看他与楚珏素来不对付,恐怕未必支持。
  纪雨宁便淡淡道:“没什么,不过是些家里的事。”
  石景煜唏嘘道:“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为大姐出头,这个……虽然石景煜也很怜惜德妃娘娘的遭遇,可皇帝总是要纳妃的嘛,何况纪雨宁还怀了龙种,势在必行,这个时候与她交好,肯定比交恶要强。
  至于大哥的爵位,他们两兄妹就更做不了主了。
  听到这里,纪雨宁忽然道:“原来国公府的世子还没定下来么?”
  石景煜面露愁态,“本来说好了的,不知宫中那边为何要延误,因这般,父亲和大哥正忧心呢。”
  据他说是因自己之前得罪了某个“很重要的人”,皇帝怀恨在心,纪雨宁倒觉得没这么简单,皇帝不像是这样意气用事的人。石家积重难返,又有太后做靠山,轻易动摇不得,此时立了世子,就更固若金汤了。
  她忽然问起,“你父亲上书的折子,莫非是立你大哥么?”
  石景煜道:“当然是立嫡长。”他可没胆子跟大哥去争。
  纪雨宁笑道:“论身份,你俩都是嫡支,可在嫡长之外,还有立贤一说呢。”
  这个是有例可循的,也是昔年某个皇后娘家名门望族,又有从龙之功,三代以内不降等袭爵,可因为其长子太过不肖,在帝陵犯了官司触怒天颜,被贬为庶民,结果只好由次子承袭——那次子还是个庶出呢。
  纪雨宁讲这个案子,自然是为了给石景煜些许启发,若能兄弟阋墙再好不过,然而石景煜却只是苦恼地摆手,“不行不行,我太笨了,就算再学十年,也肯定不是大哥对手。”
  纪雨宁:……看出来了,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
  因笑道:“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改天陛下过来,我帮忙劝劝好了。”
  石景煜惊喜不已,“果真么?”
  纪雨宁颔首,“自然。”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既然这爵位迟早要给,不如成全了石家,说不定石家得意之余还能露出马脚来,那对皇帝也有益处。
  当然这种深层次的考量,就不必告诉石景煜了。
  石二公子这会子可谓喜上眉梢,正要趁机再套几句近乎,岂知斜刺里却有一只胳膊伸来,狠狠将他摔在柜台上。
  石景煜吃痛,“哪个混账敢动小爷……”
  李肃满面阴云地看着他,“原来是你,这么说,那孩子也是你干的好事?”
  千算万算却没算得石家,以为帮他升了官就了不起了——其实那国子监祭酒的职位本就势在必得,凭自己也能办到——哪晓得石家会在背地里插他两刀,要钱不算,还怂恿这个风流纨绔勾引他的夫人,莫不是以为拿住了纪雨宁,日后就可要挟他了?
  兴许那批珍宝也少不了石家手笔。
  石景煜简直莫名其妙,他只觉得眼前这人有点面熟,却不晓得是何来路,实在是国公府的面子太大,每日不知有多少人踏破门槛,他岂能个个都牢记?
  看模样倒有些官架子,石景煜只能忍着气道:“你是哪位?”
  李肃懒得理这种不学无术之辈,只皱眉望着纪雨宁,“你究竟有几个情人?”
  先前一个姓楚的,这会子又来一个姓石的,再等几天,只怕连李家门口的石狮子都变绿了。
  纪雨宁:……还是头一遭看到有人主动戴绿帽子的,也是罕事。
  第45章 . 做脸  她还未进宫,就已经大获全胜了。……
  见她不语, 李肃愈发恼火,正要说话,脸上忽挨了重重一拳。
  却是石景煜狠狠报复回来, “谁许你来纪夫人门前闹事的?”
  李肃捂着红涨脸颊, 却在发蒙, 为官多年,这还是他头一遭被打——不对, 第二次,上回是被林辉那个蠢货。
  纪雨宁究竟从哪儿笼络些这些人手, 一个个为她肝脑涂地?
  待要反击,无奈身后的小厮轻轻摇头——得罪一个石景煜事小, 若得罪国公府麻烦可就大了。
  纪雨宁无心与他歪缠,只冷冷道:“大人若非来买东西的,就请快些走罢,我这里不欢迎闲杂人等。”
  说罢,就让玉珠儿倒了点药酒来,给石景煜擦拭手背——他到底不是练家子, 那一拳挥出去, 李肃固然受伤,可他虎口处也隐隐作痛。
  李肃看在眼里, 万般憋屈加恼火,这两人如此亲密情状,可知是有私情无疑了。纪雨宁将他视若无物, 却对一个奸夫这样体贴,到底有没有将廉耻放在心上?
  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当然不肯作罢,反而上前一步, “纪雨宁,你老实告诉我,孩子究竟是谁的?”
  纪雨宁嗤道;“与你何干?又不需你养。”
  忽而妧媚一笑,“不过也说不定,大人心里的怀疑名单,恐怕多如过江之鲫,怎么就不往自己身上想想呢?”
  李肃脸色阵红阵白,再想不到纪雨宁会连他也拉扯进来,他自然不能承认自己这些年都未与她行过周公之礼——说出来不止纪雨宁丢脸,他也丢脸,哪个正常男人会不碰自己的妻房的?
  纪雨宁无疑拿捏准他的脾气,因而有恃无恐。
  李肃深吸口气,看来这贱人打死也不肯承认奸夫是谁了,罢了,此事他姑且不论,可是另一桩——
  他阴郁地望向对面,有意放低音量,“我存在库房里的那些私货,是不是被你偷龙转凤?”
  纪雨宁答得坦然,“不是。”
  李肃若有证据,只管去告好了,她就不信他有胆子——本就是来路不明的贿赂,当贼的倒喊捉贼,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李肃双目如刀瞪了她片刻,也不见她有丝毫异样,心里不由得疑疑惑惑起来,那些珍宝若真落到纪雨宁手中,她为何自己不用,反而含辛茹苦四处奔波?
  难道真如眉娘所说,是自己误会她了?
  百思不得其解间,石景煜已是放下袖管,再度走了过来,这回面色相当不善,“你还不走?是不是要本公子叫人来请你?”
  作为京中雄霸一方的小霸王,石景煜认识的狐朋狗友还真不少,虽然他是个白身,可仗着老子的官威,对待区区国子监祭酒还真不带怕的。
  其实以石老爷的脾气,未必会偏帮儿子,说不定还会叫人请家法来,可李肃哪里晓得这些?
  眼看石景煜要把这事闹大,他心里先存了三分惧意,面上虽是仍旧,却不敢继续逗留,带上小厮含恨离去。
  这厢石景煜方揉着手肘,龇牙咧嘴起来——多年没动过拳脚,当一回打手还真不容易呢。
  纪雨宁展颜而笑,“辛苦你了。”
  “无妨,无妨。”石景煜只觉飘飘然,多年来他都是要家里收拾烂摊子的那个,没想到终有一日能帮上别人的忙,他觉得自己离成佛不远了。
  眼巴巴地望着纪雨宁道:“夫人为何不告诉陛下呢?”
  有陛下出面,或斥责,或褫夺这李成甫的官职,他必然不敢再嚣张。
  纪雨宁轻轻摇头,“这是我的事,我不想陛下劳心。”
  当初她与楚珩结识,本来也不是为了要报复李肃,如今知晓他是皇帝,就更不想借他的势来打击前夫——倒显得自己动机不纯似的。
  她只想收获一份纯粹的感情,至于李肃,那根本已是过去的事了,纪雨宁也不想再有任何瓜葛——你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要再咬回去吗?那无异于自贬身价。
  况且,私德归私德,能力归能力。李肃纵使人品不怎么好,可他的才学与为官的本事都是拔尖的,若因一己私怨让朝廷失去一位栋梁,纪雨宁想太后也不会高兴——嫔妃是不宜置喙朝政的,更不能影响朝政。
  石景煜听得懵懵懂懂,虽然他不能理解纪雨宁的大局观,却很欣赏她这份心胸,遂殷殷道:“有一事忘说了,过几天是我祖母的寿辰,您可一定要来啊。”
  纪雨宁微微诧异,“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府上的意思?”
  石景煜笑道:“当然是爹娘的意思,过几天还会有帖子送来府上呢。”
  看来国公府有意与自己交好,纪雨宁略一沉吟便答应下来,“好。”
  石景煜这下可真高兴得不知所以了,他不但帮了纪夫人的忙,纪夫人还赏脸来参加家中宴会——这在他有限的人生简直是不可多得的成就。
  够他吹嘘个好几年了。
  *
  回到家中,没看到皇帝,倒看到满头大汗的郭胜,纪雨宁不禁皱眉,“怎么累成这样?”
  郭胜怎好说自己一直在暗中随行,还得提前赶回,免得主仆二人发现异样,只讪讪道:“陛下让奴才传递口信,说是这几天事忙,就不再过来了。”
  事实是皇帝正在着人整修宫殿,还特意交代按照婚房的模样布置,好给纪夫人一个惊喜——说出来当然就不灵了。
  玉珠儿撇着嘴,“陛下不来,你为什么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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