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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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渊咬了一下,弯起眼睛笑了。
  他无声地朝郁荼说道,是啊,好喜欢。
  第54章
  闵瑜在外面又说了两句, 见顾渊一直没有给反应,终于放下药包,转身走人。
  觉不觉得她很笨?顾渊轻轻咬着郁荼的耳廓边边笑着打趣, 我们家阿荼这么好看, 我怎么会选其他人。
  郁荼有些气喘, 单手笼着衣服不让顾渊继续碰他。红红肿肿的两处现在又痛又痒,本来就只摄入了不多的三分药力, 早就该散尽了。
  顾渊就偏不, 隔着衣服胸前的手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别胡闹了。郁荼另一手没什么力气地按在顾渊肩膀上把人推开一点, 不是说要去盛家。
  顾渊往下压了一点, 郁荼虽然动作没变, 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傻阿荼,顾渊非常愉快地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先不急着去盛家, 程颖刚才给我传话了。
  嘭一声,闵瑜将手上的杯子重重磕在桌上。
  那个姓顾的小子居然还真的一直没有开门, 闵瑜又在桌上锤了一下。坚硬的铁木茶几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裂开的脆响。
  闵瑜后知后觉地冷静下来。
  还是有些冲动了,她按住眉心。先是闵森怀孕, 她整个计划必须延后。
  再到容因为想要讨好她,给闵森下药。却反而导致闵森对这个男宠的厌恶, 在未来的整整十个多月里,除非有什么意外, 闵森肯定是不会再亲近容了。
  也就是说,即使她想要在容身上动些什么其他的手脚都已经没用了。这已经是一颗废棋。
  最后就是郁荼那边。
  这人的实力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闵森现在手底下招进来的散修大概在千人左右, 但其实意义不大,所谓的大比并非像是顾渊所想的那样。
  在鬼界的贵族眼里,不怎么受重视的族人其实就是消耗品, 更别说这些招募来的散修了。所以真给他们开个擂台,两个两个上去斗法是不可能的,大佬才没有这些时间浪费。
  等到了那时,会开一个废弃的秘境。所有家族的人都会被丢进去,届时整个秘境中会被投入一万枚标记,一天时间,哪个家族拿到的标记最多,谁就获胜。
  像是郁荼这样实力足够强横的,只需要躲过比她更强的对手,就能尽情收割其他家族派去的人。
  这个规则下,根本无所谓郁荼能那拿到多少标记,她只需要杀的人够多就行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闵瑜并不希望郁荼成为最抢眼的那个。
  因为闵瑜一直怀疑,闵森在用手下城池产出的怨气吊着命。
  闵森在生育方面的问题或许可以瞒过她身边的男宠,可以瞒过盛家白家,但无法瞒过闵瑜。
  闵森的脏器受过非常严重的创伤,按说根本没有可能恢复,这点不会有人比闵瑜更清楚,毕竟当初是她亲自追杀那个还不到百岁的小姑娘。
  要不是她一时大意,现在坐在闵家高位上的人就该是她。
  闵森对待怀孕的态度越谨慎,闵瑜就越确定自己的猜测。
  若她想要夺回自己的东西,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断掉闵森的怨气来源。
  闵瑜已经打算好了,先让闵家在大比上处于弱势,此时盛家联合其他几家当即就逼闵森交出流云城的控制权,那样闵森手上还掌握其他城池的事情就会败露。
  只要那个时候,闵森的神志已经因为她的咒力不再清醒。
  所以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闵瑜简直气得眼前发黑,胚胎已经开始吸收母体的养分了,连带着她留在闵森体内的咒力每时每刻都在减少。
  她刚才本想先处理郁荼那边的事情,却没想到顾渊居然是个软硬不吃的。
  她怎么会将这么大的变数放在最后
  闵瑜气闷,顾渊是金丹的修为,当初她过了一遍郁荼,明明该是元婴中期
  不行,闵瑜转身坐到冰冷的椅子中。
  只有三天时间了,就算顾渊是今天早上直接答应她的所有要求,凭着他一个男宠,也不一定能对郁荼产生什么影响。
  时间太短了。
  更何况闵森才是闵家正经的族长,这么短的时间,要郁荼转向她也不太可能
  要么把这人赶出去,要么就杀了。
  房间里一片静谧,这些年闵瑜为了谋求家主之位,全幅心神都放在了算计上面,身边没留一个人。
  不能杀,郁荼修为太高了。
  闵瑜冷静下来,在脑中思索对策。如今之计要是她能让闵森对郁荼产生怀疑和不信任,凭闵森凉薄的性子,一定不会让这人出现在大比上。
  利益,□□,亲缘用哪个好呢?
  她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滕然站起身朝外走去。
  姑姑?守在外面的下属叫了一声。
  闵瑜脚下不停,容呢?
  手底下的人面色不变,族长已经让人扔回后院了,需要带过来吗
  闵瑜皱眉,让他在房间里待着。
  她看着就要去找闵森,手下却拦了一下。、
  怎么?
  手下有些迟疑,刚才盯着城门的人来报,族长找来了一个男人。
  闵瑜:什么男人?
  闵瑜脑子清楚,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哪个家族的人?是养在外面的还是别人送来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情?
  这个节骨眼还来人,难道是闵森察觉到不对,和哪个家族联手了?这个新送来的男子就是那个家族示好的礼物?
  手底下的人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小,属下也不知,只是刚才城门口有辆没入境文书的队伍,说是闵家闵森请来的。
  闵瑜:现在关在哪里?
  没关住。手底下的人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的人没拦住他,三死十六伤,现在已经进城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手下一见闵森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忙打补丁,属下已经派人在城里寻找了,估计用不了多久
  用不了多久是多久?要是那人来自白家或者余家怎么办?闵瑜阴沉地问道。
  手下不敢多言,垂头盯着地面。
  闵瑜沉思片刻,既然已经闹大到了,索性也不必掩盖。你跟着去见一趟闵森。
  手下人正要应是,闵瑜的话就从头顶上传来,只有这一次。
  冷汗涔涔地将后颈衣领浸湿一片,属下忙跟上她的脚步。
  闵瑜的住处没和闵森的差多远,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
  和平时一样,闵瑜没有行礼,径直朝大门走去,眼看就要推开门,一股无形却暴躁的鬼气猛地将她撞开。
  有事?闵森没开门,但声音却从里面传来。
  这是怎么了?
  闵瑜心下更是沉,难道她的那些设想都是对的?她和盛家的谋划已经被发现了?闵森现在是要将她彻底隔离出去?
  但这时候,面上却是不能露出半分,底下的人刚才说城门口拦到了一队人,说是您的人,但没有出行文书。
  是我的,放进来就行。
  闵瑜缓缓收紧手指,恕属下无礼,那人在刚才的拦截中,打伤不少人,现在已经跑了。是要去找,还是
  闵森没有一点耐心,仿佛根本不关注逃跑男子的动向和生命安全。
  跑了就跑了,他又不是没有腿,自己能找过来。
  如果闵瑜现在没有这么心神不能,就会发现事实上,闵森的声音里还带着些急切和慌张。
  是。闵森起身,朝紧紧闭合的门看了一眼,强压着火气转身离开。
  闵森她的计划绝不能出错。都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再让这个女人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
  你身上的药,不会是她下得吧。幽暗的房间中,突然想起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
  闵森眼中有些空茫,仰面躺在床上,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鬼族的孕期状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
  闵森从确认怀孕到现在,不过一天多的时间,肚子就已经有凡间女子五月之大。
  这是鬼界女子孕期的正常现象,毕竟几百个胚胎。但闵森这个似乎还有些不同,如果仔细看去,被撑得雪白的肚皮明显是有起伏地上下顶动。
  就好像里面的东西不停地增加减少一样。
  什么药?闵森往旁边看了眼。
  全身被黑色纱布裹住的男人鬼魂一样站在床边,下身拖得极长。
  如果顾渊在这里,就会立刻认出此人的身份,正是郁明世。
  只不过郁明世的样子和他在入梦里见到的有些不同。
  那时的魔尊也全身裹着黑纱,但他仍能行走。
  而现在,他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和郁荼一样的蛇尾。
  或者是其他东西,毕竟蛇尾是又粗转细的,像是郁荼的尾巴尖尖,就和顾渊的手指差不多粗细,捏在掌中说不出来的可爱。
  但郁明世的下半身却与腰同宽,仿佛是硬生生将他的腰拉长了一般。房间里的光线本身就暗,如此看起来,仿佛闵森的床边立着一条巨大的黑色蠕虫。
  可怖可畏。
  但闵森却不这么觉得,她微微侧身,伸手去碰郁明世的手指,我等了你好久,怎么现在才来?
  郁明世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屈伸将自己放到床上,低头看着闵森。
  她的肚子不会比现在还大了。
  当年郁明世在鬼界边境救了身受重伤的闵家家主,没有什么意外,他当时还是天道下的主角,闵森只是他后宫的一员。
  而现在,闵森分给他的,属于鬼族的强悍生育能力,却成了他制造军队的唯一指望。而闵森手上掌握的人间二十多座城池,也成了军队的必须来源。
  时间,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郁明世一想起这件事情,身周的魔气就止不住地躁动。
  他万万没有想到,白岚的儿子和一个天剑阁的杂种居然能将他逼到现在这个地步。
  大比什么时候开始?郁明世问道。
  闵森迟疑地算了下,几天后吧。
  明天就开始。郁明世不容置喙,我只能在万魔界外行动三天。
  闵森根本懒得管这些事情,摆了摆手,都行,反正那些家族也急得很。
  郁明世阴鸷的目光在闵森的脸上扫过,这女人被天道选中作为他后宫的一员,容貌自然不差。
  这么多年,身居高位,即使有闵瑜的咒术日夜侵蚀,也只是在那张美艳的脸庞上添了点戾气,倒是不折损。
  但自己呢?
  郁明世的手指缓缓掐住手心,指腹清晰地感觉到了其下的菱形硬物。他现在全身都是这样,像一头畸形的蜥蜴,或者因为灰鳞病而掉光了头发的恶心病人。
  为什么他们都能好好的
  顾渊
  郁荼
  不,他突然反应过来。
  要忍。
  这天下迟早是我的。
  要忍
  郁明世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闵森隆起的腹部。
  九婴原本是妖,和人族结合以后勉强能算是人妖混血。但九婴镇守西北三千小世界,属于天道那里挂了命的上古凶兽。
  所以他制造出的蛇怪居然硬生生被隔绝在六界正统之外。
  要不是郁明世还有闵森这条路子,那些蛇怪就是最低等的爬虫。
  所以闵森不能出事。
  怨气的来源不能断
  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有人和他作对!为什么这些人不能死绝!
  闵森,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郁明世说道。
  闵森:刚才说从城门跑走的那个?
  是他
  是他,是他最得意也是最憎恨的儿子。
  另一边,顾渊捻着一颗糖渍青果送到了郁荼唇边。
  大美人表情是疏离冷淡的,他这样长期处于上位的人,总会带上些让人心生畏惧的冰寒。但这些,在现在的郁荼身上都当然无存。
  他的目光在那枚青果上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乖顺地凑上去用前齿叼住,咬进嘴里。
  然后被酸的一激灵。
  顾渊手指一顿,这么酸?
  郁荼脸侧微微鼓起来了一点,按照他平时的作风,现在就该一摇头,或者冷淡地说一句没事将此事带过去。
  但他停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下头,慢吞吞的开口,酸。
  说完以后,他抬眼看顾渊睫毛轻轻动了一下。
  就,莫名乖巧可爱。
  顾渊知道这是为什么。
  其实从他醒来开始,郁荼心里就一直压着不安,这份不安无非来自他当年做过的破事。
  但今天,他们两人似乎都默认了那些都是假的。
  虽然顾渊这边是有理有据的怀疑,还没下定论。但郁荼就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一样。
  仿佛是被扔掉的猫猫压着绝望怨恨回家,凶狠地冲主人哈气。不愿意离开,却也不甘心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独占、疯狂、不讨人喜欢。
  但有一天,猫猫突然发现主人从来都没有想要扔掉它,只是无意中遗失而已。
  然后猫猫就会变本加厉的软软撒娇,想要将以前那段时间错过的宠爱都补上。
  郁荼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他一下子就放下了很多。
  那种变化是足够清晰的,如果现在没有事情必须要去办,顾渊怀疑他家大美人甚至会找个没人的洞府,就这么抱着他蹭蹭贴贴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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