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和迂腐书生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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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街道上,人来人往里,周梨发现,有好些路过的行人纷纷向她投来目光。
  她的手心一紧。沈越牵着她,感受到她手心微小的力道变化,侧头看来:“怎么了?”
  周梨怪不好意思的:“我这样穿是不是很奇怪?怎么好些人都在看我?”
  沈越笑了:“不奇怪啊,他们看你是因为你好看。”
  周梨的脸颊一红。又问别的:“刚刚你那位同窗,我看他家夫人一派贵家小姐的气度,家世一定不凡吧?”
  沈越如实道:“那位夫人是府城里提辖大人家的千金。”
  周梨听后,埋下头不说话了。
  身侧女子突然安静下来,沈越不解地问:“怎么了?”
  周梨道:“我以后会不会给你丢脸?我一个村妇,还是个寡妇,家里没背景,举止不得体,也没什么才情……”
  周梨还要说,可嘴巴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捂住。
  沈越拧着眉,阳光自他身后倾泻下来:“你在说什么?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没看见这街上无数惊艳的目光吗?我都后悔带你去买这衣裳了,”
  他话音未落,周梨赶紧就把话头接过去:“可以去退的,的确太贵。”
  沈越曲指敲了她脑门儿一剂核桃:“我是说,你穿这身太引人注目,我家媳妇儿都被别人看了,我恨不得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周梨望向他,见他眼底染着笑意,眼眶竟突然润润的:“沈越。”
  沈越再度牵起她的手:“你傻不傻,我沈越要娶的是你,没见娶什么崔提辖鲁提辖的女儿,再说,我也不过是一介村夫,咱俩正得相配呢,将来若我沈越真能有点什么出息,那我的也是你的,咱们夫妻一体。”
  周梨被他最后一句逗笑了,又有些恼他这般浑说,捏起香拳砸了他一下:“你堂堂解元郎,净说瞎话。”
  沈越被她垂了一拳,心里美滋滋,嘿嘿一笑:“走啦,你看这府城,卖的东西可比咱们县城里多,咱们去好好逛逛。”
  沈越拉着她往前走。周梨收起眼底的湿意,随着他而去。
  府城里头不光有漂亮的衣服首饰,吃的玩儿的也很多,沈越对这里还算熟悉,带周梨去了好几个地方,这导致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一晃眼,就要天黑了。
  等周梨意识到时辰不早,他们已经来不及赶回甜水镇。
  “沈越,怎么办?好像回不去了。”周梨望着远处山峦,太阳已经没入一大半,担忧道。
  沈越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回不去就不回了,咱们住客栈。”
  周梨先是惊了一下,但随后想,好像也只得这样,便“哦”了一声,然后跟着沈越继续逛。
  周梨从路过的人们口里得知,今夜府城江边会有烟火秀。
  她从小到大,不是在周家村,就是在沈家村,生活的圈子十分小,还从未见过放烟花。只是听人说过,当烟花盛开时,连星空都为之失色。
  “沈越,既然咱们不回去了,干脆去江边看烟花怎么样?我还从未见过呢。”
  沈越欣然。
  沈越拉着她一路走到江边。烟火秀要到戌时才开始。但现下的江边已经挤满了人。
  将黑预黑的天幕下,不远处是冷江白链,近处便是人头攒动,哄闹闹的。
  周梨怕挤挤攘攘的把她和沈越两个挤散,干脆两只手都缠到沈越的手臂上,像一株丝瓜藤盘旋着橙子树杆。
  寻到一处还无人占的位置,他们就地坐下来。
  此时天色已晚,江风吹来,撩起周梨的鬓发,她浑身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她抱住自己,打了个寒惊。
  下一刻,一只手臂从她身后绕过,揽住她,将她往旁边一带。她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就栽倒进一个淡淡墨香的怀抱里。
  周梨抬起头来,就对上沈越硬朗的下颌。他一双眸子正看着远处的江水。
  周梨挣扎了一下:“这……大庭广众不太妥吧?”
  沈越当然不会再放开他,眸子垂下来,笑道:“这里是府城,没人认得咱们,无需害怕,再说,你看看这四周。”
  周梨有些不解,抬头巡望一圈,借着远处江岸边的灯火,她隐隐看见,他们的前后左右,近处远处,几乎都是鸳鸯成对,并蒂成双,且每一对都举止亲昵暧昧。
  她被烫了眼,旋即收回目光,视线无意间划过沈越身侧,就见那处正有两只鸳鸯,女子仰卧在男子怀中,男子低着头,二人正忘我地亲吻着,由于隔得太近,时不时会有几声娇滴滴的轻哼声传来,引人遐思。
  周梨的双眼像是被针戳了一般,赶忙移开视线。
  正此时,江面上映出一道光点,那光点宛若一只发光的鹰,倏地从地表冲到半空,紧接着,只听“嘭”一声巨响,烟火绽放,两岸登时亮如白昼,平静的江水映着烟花雨,立时变作一条宽阔的人间银河。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周梨也兴奋地伸手指着江对岸:“沈越,你看,你看,开始了。”
  第一束刚隐没下去,紧接着,第二束烟花腾飞,再次炸开。
  周梨大约是太兴奋了,双手下意识抓住沈越的一只腿,不住地摇:“沈越沈越,好好看啊!”语气就像是从来没吃过糖的小孩子,突然有一天吃到了糖那样兴奋。
  沈越微笑着转过头来看她,女子娇美的脸庞,映着明灭的烟火,显得格外兴奋,透着几分纯真。他轻声回应道:
  “是很好看。”
  周梨的目光一直被烟花吸引,全然没注意身旁人说了什么。
  也不知那烟花盛开了几茬,蓦然,她的下巴被捏住,一个力道促使她转头。
  周梨怔了一下,沈越的脸已经慢慢靠过来。绚烂的烟火在他幽深的眸光里绽放,他直直地盯着她,一瞬不移,一如他平日里看书时那样认真,独属于他的似墨似竹的气息不断靠近。
  周梨突然有些紧张,双手的指节下意识弯曲抠紧,却忘了她抓住的是沈越的腿,大约是有些用力过猛,沈越突然哼了一声,皱了皱眉。
  一时间,又一束烟花升空,嘭——盛放。
  然后气氛一下子变了,沈越退了回去。周梨也才察觉自己捏疼了对方,默默地转去看半空的烟花雨。
  只是两人的眼珠会时不时向对这边转来,牵引着,勾连着,就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未完成的事,只差一个待续的时机。
  两人似被猫爪刺藤缠在一起,那藤蔓上密密麻麻的小刺,时时磨着他们,带来一种隐忍的痒意。
  烟花秀大约小半个时辰后结束,江边的人们逐渐散去,沈越牵起周梨,向繁华街市走,去找住的地方。
  沈越想着周梨逛了一天,也该乏了,因此看见第一间客栈时便走了进去。
  沈越冲掌柜道:“两间房。”
  掌柜一笑,“不好意思客官,咱们这儿只剩一间了,”说着,眼光在周梨和沈越身上扫过,“二位可要住下?”
  周梨低下头去,便听沈越干脆地回答道:“住。”
  她闻声,蓦然抬头看了沈越一眼。
  登记好,便有小二来领着他们上楼,到了房间门口,小二便退下了。
  周梨先进门,沈越后一步进来,顺带反手把门扣上。周梨听到落闩声,转过身来,面对沈越。
  房间里立着两只柱灯,床头一只,门口一只,遥相呼应,暧昧不明。
  两人对望着,这一次,谁也没有躲开眼,缠连着他们的藤蔓从江岸烟火蔓延至此刻,藤枝收拢,二人同时向对方走近一步。
  沈越伸手,拉过跟前女子,拥进怀里,埋头吻下。
  唇与唇相触,濡湿黏腻又缠绵悱恻,门口的柱灯将二人的影子投到窗棂上,难分难舍。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灯芯燃过寸余时,蓦然,沈越觉得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正一点一点,从周梨的腰肢,一路下滑到她圆润的玉桃上。
  一种奇怪的触感叫周梨身子一颤,还是头一回有男子摸到那里,她有些羞,又有些期待。
  只是脑海里突然想到什么,推开沈越:“这样子你会不会很难受?”
  沈越眸色深迷,声音染了几分欲,有些低哑:“还好。”
  “那……那还是别了。”免得待会儿又伤了他自尊。
  说着,周梨就预走开。
  沈越眼看怀里要落空,不禁脱口而出:“其实……那个不一定要用那个。”
  “啊?”周梨一时间没听明白。
  第58章 、夜宿
  周梨不解道:“哪个?哪个的哪个?”一双眼映着灯光, 显出三五分纯,偏生这屋子里还残留着两人亲吻交缠的气息,为她这份纯上, 晕染出七八分欲来。
  沈越只觉口干舌燥, 吞了口唾沫, 喉头滚动一下,他想,他这辈子再不可能对其他人说这么露骨的话了, 面对阿梨,以往的修养通通幻灭, 理智倾塌, 来自一个男人最原始的本能, 在他身上蠢蠢欲动, 怎么也克制不住。
  他一时间竟回答不出来。
  周梨见他沉默不说话,一双深眸似要将她吃掉一般, 赶紧羞垂着头,挣脱他, 往房间里的桌子走去。她有些口渴, 先喝杯水吧。
  沈越怀里一空,下意识跟随她走过去,从背后拦住她的腰。
  将头埋进她颈窝,气息粗重黏湿:“前面你看的那本《玉桃春色》, 可还记得, 那里面, 和尚与那小姐,有一次在寺庙的假山后……小姐说,春日的樱桃熟了, 可堪摘折,请和尚品鉴,有道是,鬓斜钗落咬春樱……”随着沈越的话语,有温湿的气息打在周梨光洁的脖颈与耳畔,激起一正陌生的痒意。
  “你……你说什么?我……我不是太明白。”周梨的小腹处升腾起一股暖流,慢慢浸透四肢百骸,身子渐渐升温。
  她其实不太懂那句诗,只是现下从沈越口里念出来,沾染着暧昧的语气,让她领悟到了一点。这句诗和那个有关。
  不过,樱桃是什么?她不甚明白。她虽然嫁过人,但其实那方面的经验可以约等于没有,更别提那些充满情味的姿态,或者术语。
  “樱桃指的什么?”她不禁问出来。
  沈越并没回答,他张口轻咬住她的耳垂,舌尖忍不住去触碰。周梨身子一颤,漫漫情丝牵连,她禁不住那酥入骨的痒意,无意识嘤哼了一声。这样的声音,像是触到了男人什么奇怪的敏锐地带,他口里力道一变,周梨耳垂上,登时传来清晰的咬感。不知怎的,她像是失重一般,身子一软,整个都瘫倒在沈越怀里。像个没了骨头的人,又像是化作了一滩水,软得一塌糊涂。
  紧接着,忽然天地一转,脚下一空,沈越将她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手里的瓷杯掉落到地上,发成“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粉幔轻纱垂下,将一双人影笼在其间。
  她被轻缓地放在床上,平躺,沈越慢慢俯下身,滚烫的唇瓣落在杏儿眸,落在玉鼻尖,落在粉桃腮……
  今日新买的月白牡丹衣衫,逐渐凌乱。
  周梨望着帐顶,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自己三四日没洗澡了,脏兮兮的,要是被沈越触及,脏了他多不好,脱口而出:
  “等等。”
  沈越顿住,抬眸,眸色染着一层夜的朦胧:“怎么了?”
  “我们……还没有成亲。”周梨支支吾吾道。
  沈越一愣,旋即意识到什么,翻身坐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唐突你了。”
  说着,忙去整理自己已不知何时解开的衣襟。
  周梨也缓缓坐了起来,理着月白牡丹衣:“其实我对那些……需求……不强,所以你……不必勉强自己的。”
  虽然刚刚沈越没有回答他那个不用那个,还能用哪个,但现在她已然懂了。
  他的手与口。太过炙热,还未探入,就已经险些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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