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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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绘奈和山治乔巴回到船上,就从索隆口中得知了一个噩耗。
  “卡雷拉公司的船工过来看过梅丽以后…说是多少钱也修不好了。”绿发的剑士神情流露出难过,轻轻地说。
  一时间他们全都愣住了。
  绘奈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等等…就是说…梅丽号不可能再航行了?”
  索隆点点头。
  乔巴和山治也难以置信:“怎么会…明明今天还在好好地航行…”
  绘奈有些呆愣地望向那个被乌索普用铁皮固定住的小小羊头。
  船上最喜欢最在乎梅丽的人乌索普当之无愧,路飞最爱呆的地方也是梅丽的头顶。在他们眼里梅丽几乎真的是一只有着生命的小羊,总是亲昵地叫着它的名字。
  她虽然没有乌索普那样深的感情,平时也只是在船上生活,对它的实感并不深。
  但是其实它就像是一个家一样,载着他们航行冒险到每一个新的地方,战斗历险结束后她知道,总会有一头小羊在默默地等待着他们。
  回来吧,回家来吧。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冒险啦。
  梅丽永远不变的嘴角柔和地上扬着,可是绘奈知道它或许早已在承受难以想象的苦痛了。
  有些事情啊,不到要分离的时候总是想不起。
  “就算我们可以找新的船来航行…”她轻轻地说,“那梅丽怎么办?”
  “那就是船长要决定的事情了。”索隆叹了口气。
  哀伤的气氛还没有从他们心头散去,娜美一个人提着一个箱子回到了船上。
  “怎么了娜美?”绘奈第一个察觉了女孩子的愤怒和慌乱,跑上去问她。
  娜美瞳孔紧缩,微微颤动,声音低哑地说:“我们去换了钱…但是…”
  “乌索普被弗兰奇一家打伤了…钱也被抢走了一大半…”
  她举起手里的箱子:“只有我的这一份还在。”
  绘奈感到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上了头!
  另外三人也马上阴了脸,索隆低声说:“他现在人在哪?”
  娜美带着他们去了乌索普晕倒的街道,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人影。
  “怎么会…他明明已经伤得动不了了…”娜美惊慌失措,“难不成有人把他带走了…”
  “不,你看这里。”绘奈蹲下来仔细检查地上的血迹,“他是自己爬起来走的。”
  “娜美。”银发少女站起身时全身散发着冷凝的杀意,“你知道弗兰奇一家在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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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美只身一人回船上看东西了,绘奈四人在弗兰奇之家的路上遇到了路飞。
  然后五个人一起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被扔在门口的乌索普。
  绘奈五指瞬间成拳,隐隐有暴怒的青筋浮现。她一句话都没说,和路飞他们一起压抑着冲天的杀意——一拳将大门打爆。
  “谁啊?!”“怎么回事!”“到底是哪个这么大胆!!”
  里面的人似乎正在庆功,被打扰后又惊又怒地看向门口,被吓得呆住了。
  “那,那是…”
  “草帽小子路飞…海贼猎人索隆和奈落…”
  “不,不用怕他们!”有个人大喊,“他们不是那个废物长鼻子的同伙吗,一定也没什么好怕的!让他们看看弗兰奇之家的厉害!”
  这样的自信在路飞打穿了他们之中最高大的铁甲男以后消失殆尽。
  弗兰奇一家此时意识到,他们似乎真的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物。
  “有…有话好说!”他们哆哆嗦嗦地说,“你们不就是想要那两亿贝利吗!但是家主弗兰奇大哥已经拿着钱去买东西了!就算你们把这里拆了也拿不回你们的钱啊!”
  绘奈横空一个劈斩,说话的人应声倒下。
  路飞压抑着怒火冷声说:“别再说话了。”
  “我们不是为了这事来的。”他一拳打飞一片船工。
  “啊啊啊啊啊快跑!!从后门!”
  山治几步飞跃,在他们离开以前拦住了他们,一个飞踢送他们上天。
  “左窗!左窗!”
  乔巴使用了角力强化,使得他们不能前进一步。
  “右边的小门!!!”
  绘奈挽了个剑花,露出阴森的笑来:“要试试从这里过去的下场吗?”
  为首的男人仿佛看到了他们悲惨的未来。
  他们五人没有一招留情,就连路飞也说出了“我要让你们尸骨无存”的话来。绘奈将满腔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剑招中,很快这里就被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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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归于沉寂以后,乔巴马上跑去为乌索普疗伤。
  路飞站在高高的废墟上面,一声不吭地望着大海。
  “先回去吧。”山治点燃一根烟,“钱的事只能等着那个叫弗兰奇的男人回来才有办法了。”
  “路飞?”绘奈叫着笔直站立在那里的黑发男孩。
  路飞没有回头。
  绘奈心头忽然涌上一点难过来。她望着他并不宽厚的身影,从那里品出了几分孤独的意味。
  “关于船的事情。”他轻轻开口,“我决定了。”
  她心头一跳。
  那句话听上去云淡风轻,可是包含了太多令人心酸的东西。
  即使平日里再白痴脱线,面对海贼团的命运时,他是那个做最终决策的人。
  不管怎么玩闹,他也是他们的船长。
  可是船长的责任又何止是责任呢。
  那是一个少年肩膀上扛起的沉重的成长,在面对不得不做出的告别时,他需要比任何人都坚决。
  绘奈叹了一口气,突然希望乌索普暂时,不要醒过来好了。
  她不敢想象他醒来时面对这样的结局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索隆也已经明白了路飞的意思,沉声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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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回到船上以后,山治忽然低声说:“罗宾姐还是没有回来。”
  夕阳将海面染成暗色的金红,草帽海贼团从未有过这么低气压的时刻。
  一个同伴不见了,一个同伴重伤在床,他们的小船即将和他们分离,巨额的钱款也不翼而飞。
  绘奈很不喜欢这种氛围。
  她只要一想到乌索普醒来以后可能会因为梅丽的事所作出的反应,就浑身上下不舒服。
  她很难忍受身边的同伴因为任何事而陷入负能量。
  于是她率先咧开嘴角:“稍微打起精神来啊大家!罗宾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办,乔巴也说乌索普没有危险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要是看见我们这一片愁容还以为我们怎么了呢!这样可不行啊!”
  她转向娜美:“钱的话不用担心!如果弗兰奇没有花掉的话我们就打他一顿抢回来,花掉了就逼他还!就算这也不行,我挣钱的能力很厉害的,很快就能把钱补回来!”
  娜美感激地对着她笑了一下。
  绘奈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在安慰她,但她想说她是真的能把她剩下来那一亿贝利翻倍。
  不过她没有说,只是回以一个微笑。
  这种打圆场和调节气氛的事一般都是乌索普在做的,绘奈通常负责的领域是吐槽和怼人。
  但是这一次她做起来效果显然不错。路飞欢快地扶上帽子:“没错,山治你去做一点吃的来吧,我肚子饿了,而且等乌索普醒过来的时候也可以吃点东西。”
  山治挽起衬衫:“好嘞,乌索普醒过来的话绘奈你要记得叫我。”
  “放心吧。”
  一时间大家又忙活起来,好像真的把烦恼抛在了脑后。
  绘奈舒坦了一点,可是心里更加沉重了。
  罗宾身上背负着很黑暗的东西。这条船上没有人知道,他们只是觉得罗宾的身世很曲折。
  其实讲道理她失了忆,也是不知道的。
  但是她的潜意识里在告诉她,罗宾的过去远比她说出来的要晦涩。
  而且自从遇到青雉以后,她自己心里也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远比表露出来的轻松要艰难。她对于海军的过度了解,以及对着海军总部大将冒出的熟悉感都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她是不是曾经做过海军。
  但是这又不合道理。按照艾斯和她说过的,她是两年前和他分开以前才说了自己要做海军的事,在这以前她一直在做海贼猎人。
  她哪来的时间线去做海军?还和海军大将相熟?
  她的身世一切都是凌乱的,几乎快要超出常理。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甚至想出了什么乱力怪神的解释,比如平行空间之类的。
  这种事不能想太多,不然容易把人逼疯。
  “乌索普醒了!”乔巴高兴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她赶紧跑向厨房去叫山治。
  等他们跑进房间里时,乌索普已经缠着绷带坐在床上了。
  “乌索普!你怎么样?”绘奈笑着问他。
  “绘奈!我没事…”乌索普看见她也高兴了一秒,但是很快恢复了表情:“所以说路飞…一亿贝利的话能修好吗?是不是不太够啊?”
  绘奈抿住了唇。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只有乌索普还在无知无觉地计算:“梅丽号的船体也需要修一修了…还有甲板…果然还是要花很大一笔钱的吧?”
  “乌索普。”路飞打断了他,用一种很轻松的口吻说,“我决定换一艘船航行了。”
  绘奈扭过了头。
  “什么…”乌索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路飞的话,呆呆地看着他。
  路飞甚至是带着笑说出来的:“梅丽号确实陪了我们很久,也帮了很大的忙…我已经看过了,一亿贝利的话能在冰山大叔那里买到不错的二手船…”
  “等等等,等一下!”乌索普伸出双手挥舞着,“拜托路飞…你这玩笑开得也太过分了吧,喂喂娜美,你还不快点说说他?船长这么胡说八道可不行…”
  娜美难过地撇过了眼。
  乔巴伸出小蹄子往下拉了拉帽檐,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全部缩进帽子里。
  乌索普的眼神里已经开始浮现出绝望,他看了一圈,抓救命稻草一样看向绘奈:“绘奈你也说点什么…”
  她心脏好疼。
  绘奈面对再可怕的敌人时都不会发抖或者惧怕,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好想逃。
  乌索普忽然被迫地,认清了一个事实。
  路飞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于是激动地站起来:“所以是为什么?果然是因为我把钱弄丢了,所以才修不好的吧?是不是这样?路飞!”
  “这跟那种事没有关系!”路飞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生气地吼了出来。
  “那是为什么?!”乌索普双眼充血,愤怒地大吼,“你是在照顾我的感受吗?如果不是的话就说出理由来听听啊!路飞!”
  “等一下,你们两个!”索隆看不下去,出声制止,“吵架有什么用?冷静一下好好谈啊!”
  “船长那么云淡风轻地说要换船,你让我怎么冷静?!”乌索普大吼。
  “乌索普你不能这么激动…你伤还没好,需要静养…”乔巴挥着小手着急地说。
  “我才不管身体什么的!”乌索普一巴掌把路飞手里的船只价目表打落,“到底是为什么路飞!不给我一个理由的话我是不会接受的!!”
  路飞咬紧了牙,终于喊出了那个理由。
  乌索普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梅丽号修不好了,再怎么样也修不好了。”路飞的尾音带上了颤抖,“不然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一时寂静。
  “你被那些刚认识一天的修船工说服了,然后就这样回来了吗。”乌索普低着头浑身发抖,“这艘船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存在吗?你就对着一起冒险一起同生共死的伙伴见死不救吗!”
  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向着门口爬去:“不用听那些人的话了…我来修好梅丽号,没关系的,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大家也来帮帮我啊,对了,木材也不够…”
  “乌索普你是修船工吗!”路飞怒声说,“你能够判断吗!梅丽号已经撑不到下一个岛了!”
  “路飞,别说了…”娜美挥手。
  “你们宁可相信那些修船工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梅丽号的坚固…”乌索普愤怒地站起来揪住路飞的领子,“摆着船长的架子在这里说什么!我真是看错你了路飞!”
  饶是绘奈再心疼乌索普,此时也不能接受他的行为了。
  “乌索普,路飞他也…”
  “别说话绘奈!”路飞一挥手,“这是我的决定!不管说什么我都一定会换船!”
  两个人互不相让,已经到了一个白热化的程度。
  “如果让我放弃受伤的同伴,我就不会继续航海!路飞你根本已经在因为新船而兴奋了吧!这样的你还谈什么在乎梅丽号!”
  “如果你不满意我的决定,就给我从这条船上——”
  一声巨响。
  山治忍无可忍地一脚过去,将路飞说了一半的话踢进了地里。
  “混蛋…”金发厨师气得微喘,带着怒意说,“给我好好冷静下来再说啊!你刚刚想说什么胡话!”
  路飞从碎裂的地板上坐起身,声音疲惫地扶起草帽:“对不起…刚刚不小心就…”
  “没关系路飞,那才是你的真心话吧。”乌索普忽然变得无比平静,缓缓坐直了身子。
  “你说什么!”路飞怒目而视。
  绘奈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的直觉能迟钝一点。
  她几乎想要上前拉住乌索普的手了。
  她预测了他要说什么。
  不要…不要说出来…乌索普…
  可是长鼻子男孩带着浓厚的悲伤和决绝站起身:“路飞,你是要做海贼王的男人…可是我没有那么远大的目标。”
  他低着头:“每次战斗的时候我都很弱小…我没有娜美和乔巴无可替代的能力,也没有绘奈索隆山治的强大…”
  “我只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路飞你,不需要弱小的同伴吧。”
  他静静地推开门。
  “如果你要抛弃梅丽号,就将我一起抛弃吧。”
  “我决定…退出你们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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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我写着真的好难过
  每次看到这都觉得尾田真的好绝一老师
  自己当作者的最大快乐恐怕就是
  当我想看更新了:
  啊,我自己就是作者
  好,我去写出来
  耶!又有的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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