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前夫是太尉_分卷阅读_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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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稍安勿躁。”谢凝握着太后的手,温声道:“宗正寺发现我的玉牒被修改了生辰,将戊辰年十一月初一改成了己巳年正月二十六。太后,我的母亲是戊辰年四月入宫的,这日子……恐怕对不上。”
  太后闻言却更着急了:“什么人这样大胆?竟敢调换宗正寺玉牒?你确是十一月初一生的,哀家记得清清楚楚,又怎么会变成正月二十六?”
  谢凝一愣:“太后何出此言?难道……”
  “哀家当然知道。”太后道,“先帝临幸你的母亲后,是先帝吩咐彤史记载的,日子时辰都记得清清楚楚。后来你母亲被发现身怀有孕,是哀家带着太医去诊脉的,检查出的月份与先帝临幸的日子一样。后来你母亲受寒早产,也是哀家派太医院的女医去接生的。太医院呢?都死了么?立刻回去翻查旧档,将当日的存档都调出来!”
  太后自来怯懦温和,从未发过如此大的脾气,一时无人敢为难太后。毕竟对女帝还能说是君主,是直言进谏,但是对太后……一个老弱妇人,多说一句都是不敬。
  于是太医院正也被牵扯了进去,赶紧在羽林卫的陪同下去找旧档案。太后脸上怒气未消,又骂道:“你们这些朝臣,一个个吃着朝廷的俸禄,临到头了,自己的陛下遭人诬陷,你们却一个个都落井下石,良心何在!朝廷要你们来是做什么的?欺负女帝与哀家这两个妇人么?”
  她气到了极致,眼眶也红了,半侧过身气喘不已,双肩颤抖着,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
  “太后息怒!”群臣吓得全都跪下了,当庭为难女帝还好说,在紫宸殿里将太后气哭了,满天下要怎么说朝廷?百官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太后息怒。”谢凝也柔声劝道,“太后,宁秋霖摆出了玉牒与婚书为证,诸位大人一时为难,也是理所当然的,并无不妥之处。太后,公道自在人心,清者自清,您老人家且保重凤体,不必为了这等小事气坏了。”
  “这哪里是小事?帝王在朝堂上遭疑血统,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你们……你们……”太后依旧气得要骂人,只是朝臣她一个两个都不认识,便将气撒在唯一认识的大臣身上——当年谢凝大婚,新婚夫妻曾一同入宫拜见中宫。
  “陆离,你这个混账东西,为何连你都不替她说话?你是与女帝和离了不错,但终究夫妻一场,难道你也任由别人欺负你家娘子么?这是哪是男子汉所为?”
  谢凝不禁尴尬,登时后悔将太后这个救兵搬来了,这朝堂上说朝政说得好好的,怎么就转到了私情上了?
  一直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陆离却在此时一笑,道:“太后息怒,微臣并未置之不理,实际上,在宁秋霖那厮说出玉牒之事时,微臣便想法设法为陛下证明血统。太后,此刻当有个老太监在宫门外等着,求太后宣召。”
  太后这才点头道:“这还像些样子,来人,去宣那老太监!”
  太监总管禄升与羽林卫亲自去了,不多时便将一个垂垂老矣的瘦弱老头接了进来,老头一进紫宸殿便行了个叩拜之礼,道:“老奴福海,叩见皇上、太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
  他抬起头来,在场没一个不认识此人的——可不就是前任太监总管福海福公公么?
  太后问道:“福海?你来做什么?”
  “回太后的话,老奴是来呈上一件东西的。”福海已年逾六十,脸上都带着老人斑了,瘦弱得只剩常年在宫中宣召练出那一把尖细高亮的嗓子了。他将一卷黄色的布轴取出,双手奉上。
  “太后,此为三年前先帝给老奴下的最后一道圣旨。先帝说了,九公主即将去西山修道,为先帝与大梁祈福。但九公主生辰八字不好,恐怕上仙轻视,便令老奴前去宗正寺修改九公主玉牒。老奴是深夜去的,当时那冒牌的十七皇子刚好被找回来,宗正寺丞与太医院正都在宫里为那冒牌货滴血认亲,是宗正寺中丞与老奴去修改的。”
  这说法似乎荒谬至极又似乎合情合理,太后看了一遍圣旨,随手交给旁边的官员传阅。丞相高崇祎、御史江自流都看过了,玉玺确实是传国玉玺,圣旨也没有假冒,上边的日期确实是三年前那假冒的十七皇子归来的日子。只是……
  “若是先帝下旨更改的,为何不见印泥?”宗正寺丞疑惑道,“还有,是哪一位中丞?为何事后不向我禀报?”
  “印泥本该是有的,但当日恰逢宗正寺遭窃,十七皇子的玉牒匣子被夺去。那贼撞上了老奴与许中丞,将老奴身上的印泥抢了去。只为此事,老奴与许中丞都被先帝责罚,当晚,许中丞被贬官,先帝看在老奴服侍多年的份上,令老奴告老还乡。”
  福海有条不紊道,“事出仓促,当时满朝文武都盯着十七皇子之事,老奴也是糊涂了,被撵出宫后才发现,老奴身上还带着传令的圣旨。老奴不敢声张,唯恐私带圣旨出宫之事被人察觉,被先帝杀头,故而躲到城郊东山里边。”
  高崇祎问道:“那公公今日又为何将此事说出来?从哪里得到消息的呢?”
  “当然是我派人通知的。”陆离淡淡道,“骁骑营就在东山上,东山的一举一动骁骑营都要握在掌中,忽然住了个前任太监总管,骁骑营自然要监视一二。骁骑营在监视中发现这老太监经常在深夜对着一卷圣旨长吁短叹,自然要问话,难得福公公信任骁骑营,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也是上天庇护,否则今日如何能证明陛下血统呢?”
  一番话将群臣说得哑口无言,这事实在荒唐,群臣都不知如何圆这个场。太后却将这沉默当成了犹存疑问,她来回走了几步,豁出去一般道:“若要验证血统,还有一个方法,女帝,让哀家为你验身。”
  “啊?”谢凝一愣,脸不由得红了。“太后,这……”
  “女帝有所不知,皇室有一祖传胎记,本是不宣之秘,历来只有中宫与皇帝知晓,今日事态紧急,哀家不得不坏了祖宗的规矩,将这秘密说出来了。”太后抓着她的手道,“女帝,请去寝宫,哀家要验证你的胎记!”
  “这……”谢凝故作犹豫。
  “女帝还犹豫什么?”太后皱眉道,“哀家身为太后,自然要维护皇室,绝不容许有人混淆皇室血脉,更不能容许皇室血脉遭人诬陷!先帝尸骨未寒,竟有人敢对新帝无礼,哀家不得不出面做主了!”
  语罢不由分说,将谢凝拉着走了。
  第70章 胎记
  不仅是谢凝自己,连近身服侍她的人,包括从前永定侯府的丫鬟们,都知道她身上有个胎记,但是谢凝自己是看不见的,因为这个胎记就在背心的脊骨上。根据陆离的说法,这胎记像是一条盘踞的蛇,某些时候,陆离还曾不要脸地说她是蛇妖,只会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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