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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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若华眸光一凛,脸上似笑非笑。
  “老太太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老太太紧张地咽下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
  裴若华神色微敛,淡声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老太太悚然一惊,纸当然包不住火,可那也得有火才行。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就连最亲近的二太太贾氏都没有说过,难道,裴若华会读心术不成?
  自己在裴若华面前无所遁形,这让老太太觉得十分可怕。
  她做了临安候夫人这么多年,伤人害命的事情也是做过的,只不过最近这些年,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这才收敛了些。
  裴若华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滚出去!你们通通给我滚出去!”
  老太太不愿再面对裴若华,歇斯底里地说道。
  裴若华抬手掖了掖床榻上的蚕丝被。
  “老太太消消气,母亲,三婶和我都是来伺疾的,我们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你呢?”
  她的声音轻飘飘,却像是重锤落在老太太的心里。
  “我不想见到你们,我不需要你们照顾。”
  裴若华叹了口气。
  “老太太的意思咱们自然要遵从的,否则,您的心里不快活,影响了身体,就都是咱们的过错了。母亲,三婶,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太太和三太太不知道裴若华对老太太说了些什么,但见到老太太脸色大变,心下狐疑,听到裴若华的话,都不由得点点头,老太太这臭脾气,谁愿意在她跟前受气呢?
  “是这个道理。”
  “横竖,老太太这里丫鬟婆子一大堆,一定能够得到精心的照料的。母亲,三婶,府里的事务繁忙,二婶和大姐姐那里也需要人照料,不如咱们就此告退吧。”
  大太太眼角的余光瞥了老太太一眼。
  “可是老太太这里……”
  老太太此时巴不得她们赶紧走,抬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了几下,呼喝道:“滚,快滚!”
  三太太立刻应声音,似乎害怕老太太反悔。
  “是,媳妇告退。”
  说完,一手扯着裴若华,一手扯着大太太,飞快地退了出去。
  出了屋,三太太扬手招来一个小丫鬟,对她吩咐道:“去二太太和大姑娘那里说一声,让丫鬟婆子们精心伺候着,若是需要什么,只管去我那里取。”
  小丫鬟应了一声,走了。
  直到离开了文寿阁,三太太这才轻吁了一口气。
  “若华,这一回,可多亏了你。”
  否则,她和大太太还指不定怎样受折磨呢。
  裴若华微微一笑。
  “三婶说笑了,我也没做什么。老太太受了伤,脾气阴晴不定,母亲和三婶委屈了。”
  裴若华的话让三太太暖心不已。
  “不管怎么说,今儿能稍微的轻松些了。”
  “三弟妹,慎言。”
  这话,心里想想就算了,要是被多口的人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又是一桩麻烦事。
  三太太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
  正说着话,迎面走过来几个婆子,一见大太太和三太太,连忙福了福身,面上都是如释重负的模样。
  “大太太,三太太,请您二位到前厅去吧,办事的人都在等着领对牌。”
  没有对牌,就没办法支银子,没有银子,就无法去办事。
  大太太和三太太对视一眼,齐齐苦笑,偌大的裴府,每天府里庶务采买,府外应酬,多则两百件,少则一百来件,为了伺候老太太,倒是将许多的事情都耽搁了。
  大太太转头,朝裴若华说道:“若华,你先回去吧,我和你三婶到前厅去一趟。”
  裴若华知道她们忙,便笑道:“我知道了。”
  却说这一边厢,三老爷带着几个小厮,面前是一堆横七竖八的马车零件,开始了对这一次意外的查证。
  他平日里虽然漫不经心,但是真办起事来,还是挺认真的。
  昨日得了老太爷的命令,他便派了几个人,到大街上出意外的地点,将散了架的马车全都运回了府里。
  他一一安排道:“你们两个,负责这边,你们两个负责那边。发现了异样,第一时间来回报。”
  他身后的几人齐声应道:“是,三老爷。”
  这几个小厮是三老爷从求总管手里要来的,有的擅长木工,有的擅长驾车,查证这事再适合不过了。
  安排好了之后,他走到廊下,那里摆着一张竹椅,一张竹台,他一撩衣摆坐在竹椅上,拿起茶盏喝起来。
  天气清凉,他一时又没什么事儿,趟得舒服了,睡意也就上来了。
  “三老爷,三老爷。”
  一个声音在他耳旁叫唤。
  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面前时一个小厮。
  “什么事儿?”
  真真是扰人清梦。
  那小厮说道:“回三老爷的话,那边,又发现。”
  三老爷一个激灵,整个人像是弹簧一样弹起身来。
  “你说什么?又发现?”
  那小厮道:“是的。”
  三老爷抹了一把脸,本来还以为有的查,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发现了。
  “快,带路。”
  三老爷跟着那小厮走到零散的马车前。
  “就是这儿?”他蹲下身,四处看看,“在那儿呢?”
  小厮指着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圆柱形木条,对三老爷说道:“三老爷你请看,这是一条支撑车轮的木轴,意外之所以会发生,就是因为马车在行驶的过程中,木轴断了,车轮松脱,以至于整个车厢翻倒。”
  三老爷点点头。
  “继续说。”
  小厮道:“这木轴上,有锯子锯过的痕迹。奴才推测,是有人刻意将木轴锯开,只留下一点的连接,所以马车初初启动的时候,并没有异样,但行驶的时间久了,木轴难以支撑,便断了。”
  “还有别的原因么?”
  三老爷沉声问道。
  那小厮摇了摇头。
  “我们反复查验,只找到了这一处。这个地方很隐蔽,但是破坏性也是巨大的。”
  三老爷眸色沉沉,他略一思忖,便道:“把当天驾车的马车夫给我带过来,还有,安排此次出行的外院李管事,也一并给我带过来。”
  夜。
  天色黑沉,犹如被墨水浸染着,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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