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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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损的面包车徐徐停住,车门打开,黑鞋踩在湿漉的柏油地面,撑着雨伞,男人下了车,天早已暗了下来,在偏僻的城市一隅,显得寂静又冷清。
  走到铁门前,那红色的铁门虚掩着,微微一推便敞了开来,穿过院子进到屋内,房门大开着,挂在门上的锁被撬得伤痕累累,映着光的碎片洒满了房间,寒冷的空气涌了进来,而那站在门旁的男人,冰冷入骨。
  “来了!”
  铁门被人按响,刚回来的妇人放下满当当的便利袋,顶着一头卷发,穿着散发着点点烟火味的衣裳,踩着石板小道来到了门前。
  铁门打开,门前的一男一女不知站在院门处说了什么,随后,那妇人走在前面,而穿着深色雨衣的男人站在后面,带上了院门。
  再次踏过青石板进了房子,房门被从内拉上,刹那,传出重物落地的声响。
  “啊——”
  杂乱一片,没过多久这声音便停了下来,莫大的房间,静到令人心脏发颤。
  红色的血液渗入地面,像条身体透红的小蛇逶迤的爬行,黑色鞋面踩过殷红的血液,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沉重的铁锤,血水从锤子的方头尖端坠落,滴了一路,像是艳丽的花朵,绽放于地面。
  木质台阶留下一个个深红的脚印,那穿着深色雨衣的男人停在了转角处,他抬起暗红的眸子,听见那从二楼发出的声音,握紧了手中的锤子。
  -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啊——”
  被重重的丢在床上,灰色的床单瞬间被染上了鲜血,沾着血的长发半遮着面,周忻妍恶狠狠的看着那消瘦的男人,憎恶至极。
  男人手脚急促的脱掉了上衣,女人反抗的目光似是激起了他的不满,他光着膀子,还没脱掉长裤,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
  “贱人,你可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讨厌我吗?宋珩能肏你为什么我就不能了?难道你觉得我比他差吗?”
  他狰狞着脸,露出被香烟熏黑的牙齿,他像是磕了药,癫狂的扼着她的脖子,看着她一点点变红的脸,笑得张狂。
  “怎么不说话?害怕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他可强奸了你,你居然还淫荡的去勾引他,为了活下来吗?你可真是个白痴!他杀过人,他就是个杀人魔!臭婊子!”
  周忻妍根本无法呼吸,她掰着他枯瘦的手掌,但那双手像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越发用力,胸前中的空气越少,掐着脖子的手越紧,她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拼命挣扎,却看不到希望。
  “那个家伙的事情我可都知道!他每天做了什么,干了什么我可都看见了!他就是个恶魔!你别期望他会来救你,那种人哪有心,他不过把你当成泄欲的工具罢了!”
  “呵!你被他压在身下干不如跟了我,你觉得我比他差吗?那个家伙丢了你再找一个杀了就是了,你跟了我,把我弄舒服了,我让你多活几天怎么样?死贱人,都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恨不得杀了你的!”
  “啊——”
  又是一巴掌,她摊在床上,脖子上没有束缚,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颊火辣辣的,身后的辱骂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攥紧手掌,感觉到那男人粗鲁的动作,她咬着唇流下了泪。
  带着湿气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脚腕,那双粗糙的手掌顺着小腿的弧度快速的上滑,它的目标显而易见,周忻妍咬紧牙关,伸手拿起床头的台灯向了对方砸区,喊道:“去死啊混蛋!”
  她不知摸到了什么,只拿到什么便向对方丢去,那肮脏的话语刺激着她的求生欲,她不甘,不甘被人欺凌和辱骂。
  可那男人却一把夺过了她手上的东西,抓住了她的手腕,在一阵激烈的殴打中,将女人摁在了身下,即便再屈辱愤怒,那双恶心的手掌都从胸前撕开了她的上衣,她尖叫,看见他熟练的用碎步将她捆绑在床。
  她颤抖着身体,绝望,窒息般的绝望笼罩着她,她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但那男人拽住头发将她丢回了床上。
  头顶的灯照在她的脸上,她看着那男人逆光的恶心模样,用着露骨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着她赤裸的身体,浓浓的屈辱感逼着她流泪。
  浓郁的烟草味熏得她嗓子发疼,她咬牙喘着气,恐惧、不安,种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白皙的手掌握紧,她摇着头,害怕的流着泪。
  “求求你……不要……”
  男人麻利的解开腰带,贪婪的模样令人作呕,那不大的性器暴露在光线下,丑陋至极。
  “不要……不要……”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两滴泪水从眼角滑入发间,粉色的唇咬得发白,她实在没了办法,像是等待死神判决的,蜷伏在床脚。
  “啊!”
  黏腻的手掌摸上了她的大腿,将她的大腿强行掰开,红肿的花穴暴露无遗,那黏糊的手掌向下体伸去,就在周忻妍绝望之时,房门被一脚踹开。
  寒冷的空气汹涌进房,一霎,屋内混乱无比,两个男人打作一团,玻璃制品落地,家具摇摇欲坠,悬在头顶的灯泡摇晃,少顷,男人应声倒地,一股温热的液体洒在了她的膝盖。
  安静,极为的安静,湿润的睫毛在冰冷的空气中颤了颤,她抽噎着,感觉到捆绑着手的碎布被人解开,抱着冀望,在安静的环境下,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灯照亮的房间,床尾处站着个身披雨衣的男人,她咬紧下唇说不出话,无尽的委屈瞬然爆发,她一下扑入了男人的怀抱,抱着他的脖子,她哭着,歇斯底里的哭着,整个人都在颤抖的哭着。
  她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湮灭似的绝望令她喘不过气,无尽的委屈瞬间爆发,她紧紧的抱着男人,如同跳入水中的鱼儿,要将自己整个融入他的身体。
  鼻腔的烟味被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替代,黄豆大的泪珠浸湿了男人的肩膀,她只抱着男人的脖子,恐惧的哭泣,山崩似的哭泣。
  “别怕。”
  一只温暖的手掌落在了她的后背,她害怕到了极点,轻轻的在他的肩上摇晃着头,整个人埋在他的怀中,颤抖的抬不起头。
  -
  她不知何时被男人带回了那栋囚禁她数日的房子,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沙发,单膝跪地,用温厚的目光看着她的伤势。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乌黑长发渗入棉麻短袖,白皙的皮肤上是格外刺眼的红,就像是一颗虚无的红色玛瑙,透着死亡气息。
  女人的眼角发红,低着头害怕的攥着他的衣角,她穿着他的短袖,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泛着红光,或大或小的伤痕将那白脂般的肌肤弄得伤痕累累。
  她本就病弱的模样,如今更为凄惨。
  他拿出了医药箱,撩开她的长发企图找到伤口,但她的伤口很多,特别是脑袋上的血窟窿和脖子上的勒痕,简单处理好后,他卷着绷带,一圈圈的缠绕在她的头部。
  空荡的窗户吹着冷风,倾斜的雨跟着落在角落,他不停颤抖的女人,拉下了阁楼的楼梯。
  阁楼是个不大的房间,房间很暗,唯一的正方格子窗户被用黑胶带重重迭迭的粘住,书桌上摆放着几本深绿色封皮的书,屋内过分整洁,也过分清静。
  他将女人放在了靠窗的床上,她被吓得不轻,皱着张俏丽的脸,用沁着水的明眸怯怯的望着他。
  “别、别走。”
  宋珩眸子暗了暗,蹲下身体,手指勾住她黏在脸侧的发丝,动作轻柔的将它别在了女人的耳后,没对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阁楼。
  周忻妍看着房间陷入黑暗,她双手交迭的握在一起,听见楼下传来的动静,她连忙移动身子靠近窗户,从胶带与玻璃的缝隙看向院子。
  雨水隔绝她的视线,但她依旧能看见他的身影,他穿着那件她印象深刻的雨衣,步子平稳且迅速的离开了这里,她瘫坐在床上,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什么,双手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六神无主的喘息。
  是害怕吗?
  她闭上眼,双唇微张,再睁开眼,想。
  一定是害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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