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兔相公_分卷阅读_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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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说,人果然是出去了?”月影道。
  花影则道:“可也从来没像今儿这样连个人都不带就跑出去的……到底出什么事了?”她皱眉又道:“要不,再问问鸿影?”
  月影不耐烦地挥着手道:“问她有什么用?就只知道哭!叫她一刻也不能离地跟着,偏她一错眼就把人跟丢了,竟还有脸哭……”
  顿时,她身后的门内,那原本压抑着的哭声变得更大了。月影不禁一阵暴躁,指着那门上挂着的锦帘就是一阵跺脚,“看看看看!”
  花影皱着眉,才刚要叫她少说两句,雁影挑着帘子出来了,扭头对月影道:“少说两句吧,她心里够难受的了。”又问着花影,“既然马不在,我们且想想,世子爷会去哪里吧。”
  泰山和月影立时异口同声道:“忠毅公府上?”
  花影则一阵摇头,道:“这黑灯瞎火的,我们爷往那府上去做甚?”顿了顿,又道:“若是出去倒也罢了,我就只担心我们爷还在这府里。若是找不着……”
  几人对视一眼,一时都有些紧张。
  正这时,泰山忽然打眼角处看到那边的树上似有什么不对。一扭头,却是正看到树上蹲着团黑影。
  “谁?!”泰山低喝一声,一纵身一抬腿,便往那树上的人影踢去。
  而叫他没想到的是,那人影不退反进,竟一脚点在他踢出去的腿上,然后那人影一窜,便这么窜到了廊下。反倒是泰山,被那人一脚给踩得“咚”地一声摔了个屁股墩儿。
  江苇青的几个小厮都是经过名师调-教的,都会一些防身的武艺,可他那几个丫鬟就不行了,立时吓得抱成了一团。
  四个“影”中,花影的年纪最长,便本能地伸着手臂护在月影和雁影的身前。亏得那跳到廊上的人似乎无意攻击她们。不仅如此,那穿着身紧袖短打的黑衣人还忽地拉下脸上蒙着的黑巾,冲着花影招了招手。
  花影不禁一阵眨眼。亏她记性好,却是立时就认出,眼前一身偷儿打扮的人,竟是去年的今日,世子爷曾吩咐她招待过的那位姑娘,忠毅公家的大姑娘雷寅双!
  “雷……”花影一阵犹豫,不知该不该叫破雷寅双的身份。
  见花影认出了自己,雷寅双赶紧又把那面巾拉上鼻梁,道:“你们且放心,世子现在安全着呢。不过,到底怎么回事?”
  花影见状,赶紧探头往四周一阵张望,见那大门锁得好好的,院子里没个外人,便挑起门帘,请着雷寅双入内,道:“姑娘请。”
  雷寅双点着头,一边往屋内走一边道:“你把今儿晚上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给我说一遍,一点儿细节都别漏……”
  却原来,今儿前头酒宴时,原是小厮们跟着江苇青的。后来江苇青回院子换衣裳时,老夫人那里忽然派人来请,于是江苇青便带着鸿影和月影两个去了老太太那里。只是,两个丫鬟到底不好跟进屋去,便都在房门外守着。后来有人出来传话,说是世子爷派月影回蒲园去取东西。月影不疑有他,便跟着来人一起走了,只留下鸿影一人守着。又过了一会儿,江苇青却是忽地从屋里冲了出来,任老太太在他身后叫着,他硬是谁都没理。鸿影努力想要追上去,可没练过武的她哪里追得上江苇青,只眨眼间就不知道世子爷跑哪儿去了……
  “就是说,世子在外面喝了酒后,回蒲园换了身衣裳,又喝了杯茶,然后就去了那个死老太婆那里。至于他在老太婆那里出了什么事,就谁都不知道了。可是?”
  雷寅双看着几个丫鬟小厮重复道。
  便是江苇青不在,她也能猜到江苇青当时是怎么想的——这孩子,打小对人就十分警觉,似乎除了她以外,就再难有人叫他全然地去信任了。如今这一中招,便是在雷寅双看来他的几个丫鬟小厮全都没有问题,显然他当时还是起了疑,所以才直接投奔了她……
  想着他为了维持清醒,竟拿刀把自己伤成那样,雷寅双一阵心疼外,又是一阵愤怒。可难得的是,她居然压抑下了那阵怒火,拧着眉问花影:“十二姑娘是谁?”
  花影一怔,小心看看雷寅双,道:“是……程府的十二姑娘吗?”
  雷寅双一眨眼。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十二姑娘”,但她有种感觉,应该就是了。“说说。”她道。
  花影道:“论辈伦算,那位程十二姑娘该算是我们世子爷的表妹。因大爷的喜事,老夫人把十二姑娘接来府里住了些日子,如今那位姑娘就住在老太太的院子里。”
  顿时,雷寅双便肯定了,江苇青所说的那个“十二姑娘”,应该就是这位了,程老太太看中的人。
  她的眼不由眯了一眯,站起身道:“谁带我往那老太婆的院子里跑一趟。”
  便是前头的酒宴还没散,老太太的院子也没那么好闯的,何况花影几个还都不会武功。
  花影不知道雷寅双想要干什么,原想劝的,可凭她哪能劝得住。与其叫雷寅双这么硬闯,倒不如有人领着。于是她便派了泰山去给雷寅双引路。
  雷寅双来到程老夫人的院子时,离江苇青从府里逃出去已经过了约一个时辰了。此时虽然远远地还能听到前头闹酒的声音,那离老太太的院子不远处的新房里也正热闹着,老太太的院子里倒是显得很安静。
  雷寅双发现,那泰山虽然会武功,可显然那武功比她差远了,她怕他漏了她的行迹,干脆叫他在院外的暗处等着,她则一个人摸进了老太太的院子。
  这会儿老太太似乎并不在院子里,许是在新房那边,但那十二姑娘却是在的。雷寅双摸过去时,正好听到有下人说着什么给十二姑娘送宵夜,她便尾随着那两个小丫鬟摸到了老太太院子后面的一个偏院里。
  她窝在窗下,正想着便是听这十二姑娘说话也未必有用,许她应该找个地方藏起身,等半夜的时候再找机会把那死老太婆狠揍一通时,忽然就听到那屋里有个女子叹了口气,道:“还没找着人吗?”
  有个婆子的声音答着她道:“蒲园那边似也在着急着。”
  那女子叹息道:“多好的机会,竟是我没福了。”
  顿了顿,那婆子道:“其实回头想想,这竟是姑娘的福气呢。”
  “怎么说?”那女子不高兴地道。
  婆子道:“我原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的,可如今回头想想,又觉得,若是姑娘在这件事上行差踏错,得罪了世子不说,便是真能如姑娘所愿嫁了世子,这把柄却是落在老夫人手里了。将来若有个万一,您和世子……”
  那女子一阵冷笑,道:“奶娘此话差矣,没有初一哪有十五,得不到人,连个‘现在’都没有,又哪来的‘将来’。”又叹道,“没想到他竟如此警觉,早知道这样,这药就该下重一些才是。”
  那奶娘道:“事已至此,剩下的药姑娘还是赶紧处置了吧。世子这会儿应该还不知道是姑娘下的药,不管明儿这事会不会闹出来,想来世子定然是要暗中查访一番的,若是查到这药在姑娘这里就不好了。”
  顿时,雷寅双一阵怒火中烧。她原以为下药之人是老太太的,却再想不到,竟是这寡廉鲜耻的十二姑娘!
  她正想翻窗进去把那个贱人给狠揍一顿时,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外禀道:“程娘子来了。”
  屋内之人一阵慌乱,显然没料到这时候会有人来。一阵细微响动后,雷寅双头顶上方的窗户忽然开了一道细缝,一个黑乎乎的小包被人从窗缝间推出来落在窗台上,眨眼间,那窗户又合严实了。
  雷寅双想都没想,立时伸手从窗台上捡起那小包。往手心里一捏,她便知道,显然这就是那位十二姑娘给江苇青下的药了。
  这时,外面的人已经进了屋。听着她们彼此的称呼,雷寅双才反应过来,这程娘子竟是江大的亲生母亲,镇远侯的那个妾。
  ——难道,她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雷寅双一猫腰,重又缩回窗下。
  那程娘子进来后,却是跟那位十二姑娘一阵东拉西扯地闲话,竟似没个正题一般。一番闲扯后,程娘子客客气气地请着十二姑娘安歇,然后便退了出去。
  程娘子一走,十二姑娘就问着她奶娘:“她来做什么?”
  奶娘也答不上来,只劝着十二姑娘道:“这件事是不成了,姑娘且安歇吧,只当这事没发生的。”
  十二姑娘道:“先把药处置了。”说着,便推开窗,去找被她藏在窗台上的那包药。只是,哪里还能找得到……
  至于雷寅双,虽没听出那位程娘子过来到底是干嘛的,她多少疑心着这件事跟这位有什么关系,便暂时按捺下狠揍那程十二的打算,改而跑去跟踪程娘子了。
  那位程娘子身边只带了一个婆子,婆子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灯笼的光芒就只照到了程娘子脚前的一段地方而已,因此,便是雷寅双大咧咧地跟在她们身后,二人竟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那婆子一边给程娘子照着路,一边叹息道:“委屈娘子了,今儿原该娘子在那边看着的,偏连这院门也出不去。”——虽说这程娘子是大公子的亲生母亲,可她到底只是个上不得台盘的妾,哪又能去新房那边给新人招晦气去。
  程娘子的脚下略顿了顿,却是长叹一声,道:“只要大爷好,这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二人沉默着走了几步后,婆子又道:“您说,世子能藏到哪里去了呢?老太太悄悄命人在府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竟白瞎了这等好机会。”
  程娘子冷笑道:“他逃于不逃都没什么相干,这屎盆子他是扣定了。你去外院找一下福伯,便是那丫头这里没得手,这件事照样可以叫人宣开,只要改个说法,说他酒后无德,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调戏自家亲戚,后来自觉丢脸才躲起来的。哼,便是宫里那个老不死的护着他,一个无德的名声,倒要看他这世子之位还能坐得多久。”又道:“回头你再去大爷那里看看,那位大奶奶……唉,偏老太太行事荒唐,竟连我都瞒了,倒苦了我儿了,最后竟娶了这么一位……”说着,又叹了口气,从那婆子手里接过灯笼,道:“你去吧。”
  婆子答应着走了。雷寅双看看那落了单的程娘子,却是一阵咬牙切齿。她有心想要先快意恩仇地把这程娘子给打一顿,可又怕那婆子真把话带出去,叫小兔吃了大亏。她跟着那婆子,看着婆子的背影一阵犹豫。要说她抓过兔子逮过鸟,死在她手下的飞禽走兽不知凡几,那杀人的事她可从没干过……
  她正着急着不知该拿这婆子怎么办时,却不想忽然从暗处窜出来一个黑影。
  黑影猛地扑向那婆子,一把牢牢扣住了那婆子的脖颈。
  雷寅双吓了一跳,赶紧将身形隐于暗处。
  就听得黑影低声问着婆子,“你家大爷在哪里?”
  雷寅双不禁一阵惊奇,今儿夜闯侯府的人,居然不止她一个!
  被捂了嘴的婆子“呜呜”地哼了两声,似乎并不情愿回答的模样。那黑影手一番,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立时在婆子身上划了道血口。那婆子吃惊地闷哼一声,却是再不敢倔着了,赶紧指着一个方向连连挥手。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了句“多谢”,却是一刀就□□了那婆子的胸口。
  雷寅双猛地捂住嘴。便是她常跟人打架,可最多不过见血而已,这要人命的事,竟还是她头一回亲眼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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