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狗鼻子
贺一然其实不太想打这个电话，因为他本来就是不想让闫子宋再跑一趟，不过想想年婳的说法确实也有道理，所以还是打了。
闫子宋听完贺一然的话，果然神色变得凝重，而且心里说不出的愤懑和憋屈。
他早上才跟叶婉说了那些话，她中午就偷偷把饭菜倒掉，这不是绝世抗议吗？
关键她现在这个身体，绝食是真的等于找死！
她就那么想死？
生命对她来说，就只剩这点可怜的回忆了吗？
就算她这些年过的不好没什么可留恋的，那贺一然呢？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一个人抚养了四年多的孩子，难道也不值得留恋吗？
“爸爸？”
贺一然疑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闫子宋才猛然回神道：“嗯，我知道了。我很快就过来，你把电话给年阿姨，我跟她说两句。”
贺一然乖乖道好，然后把手机递给旁边的年婳。
年婳接起来，歉意说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过来的，公司事情太多了。”
闫子宋摇头：“不怪你，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跟她之间的问题。”
年婳叹了口气。
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没想到看似已经放下了闫子宋的叶婉，在失忆之后会变得这么执着，这么不可理喻。
“手术知情书麻烦你签一下吧，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我很快就会过来。”
年婳点点头：“好。”
挂了电话后，年婳立刻在那张单子上签了字。
……
这次手术的时间并没有很长。
大概两个多小时，医生就打开门走了出来。看了门口的年婳和闫子宋一眼，摇摇头：“她再这么折腾下去，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虽然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性，可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一个一心寻死的人。
闫子宋闻言抿紧了嘴：“您放心，我知道了。”
他刚才来之前，特意去找护士调过病房里的监控，已经看出来，除了中午那顿饭，是叶婉刻意倒掉的之外，连晚上错过晚饭，也是她故意装睡的。
因为在监控镜头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紧皱着眉，面色痛苦，很明显是在忍痛。
直到忍到九点多，彻底忍不了了，她才假装被痛醒。
叶婉手术麻醉还没过，这会儿还没醒来，贺一然看着闫子宋和年婳，懂事地说道：“爸爸，年阿姨，要不你们先回家吧，这边我跟沈阿姨守着就行了”
闫子宋道：“我不回了。”他说完对年婳道：“小婳，今晚辛苦你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年婳点点头。
她确实还有很多工作，今天过来本来也是受闫子宋之托，想劝劝叶婉，哪想到一来情况就已经是这样了。
“那我先回去了，有需要帮忙的话再找我。”
年婳今天过来没自己开车，是打车过来的。这会儿正打算在路边拦个车回去，不料却见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自己面前。
车窗摇下，年婳看着那张许久未见，却又分外熟悉的脸，心头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狠狠触动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率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云宸视线凝在她脸上，近乎贪婪地看着她，因为他不知道，今晚见过之后，又要过多少天，才能再看她一眼。
“阿宋最近挺忙的，本来说想过来看看他，不过看到你也在，就没上前。”
年婳一愣：“所以你一直在车里等我？”
“也不是。”傅云宸道：“我就坐在走廊另外那边，看到叶婉没事。就跟在你后面，坐了另外一个电梯下来。”
傅云宸至今都还记得，年婳说看到他就觉得厌恶的神情，所以他连出现在她面前都不敢，知道看到她在路边打车，担心她这么晚打车不安全，才鼓起勇气将车停在路边。
“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傅云宸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没想到的是，年婳迟疑了一下之后，竟然什么都没说，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而且还是坐在副座！
傅云宸的心一瞬间颤抖起来。
连带着手心都紧张地几乎要冒汗。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叶婉还好吧？”
年婳抿了抿唇：“不太好，可也没办法。”
那是她自己的人生，她如果自己不振作起来。别人又能怎么帮她呢？如果她始终沉迷在过去，不肯面对现实，终究没人能把她拉出来。
傅云宸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疼：“别人的事情，适当帮帮就行了，你自己都这么辛苦。”
年婳摇头：“还好，公司已经步入正轨，倒是没那么忙了。”
“那就好。”
年婳没有接话，车厢里就沉默了下来，气氛一点点变得尴尬。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傅云宸只好没话找话：“要不要听听歌？”
“算了，”年婳摇头：“脑仁有点涨，就想安静吹吹风。”
“好。”
傅云宸帮她把车窗往下调了一点，看着她专注望着窗外，忍不住又说了句：“小心着凉了头疼。”
年婳转头朝他笑了下：“你什么时候见我那么金贵了？”
傅云宸被她如星海一般璀璨的笑差点晃花了眼。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年婳这样开心地笑……而且是对自己笑。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年桥安说的话，竟然真的有些道理。
或许，那时候他跟年婳是真的走到了死胡同里。
只有放开了，重新来过，才可能再有机会吧。
傅云宸很想说，她在他一向很金贵，不，不只是金贵，是比世上万物都更重要的珍贵，可他不敢说。
他怕一说出口。他们之间连这样简单轻松地聊天，都没有办法再继续了。
所以他只能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然后装作许久没有谋面的老朋友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聊聊自己最近的生活。还有最近公司的情况。
“对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公司打算在旧金山开家份公司，方便拓展更多海外业务，这事爸跟你说过没？”
年婳点点头：“大概知道一点。”
傅云宸点点头：“那边分公司刚刚开，有许多业务都是刚刚起步，所以可能我要去那边待一段时间。”
年婳哦了声。
过了会儿。才又问：“待多久？”
“两周左右。”
两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毕竟在国内，只要他想，还是能见到年婳，去国外之后，就算想见也难了。
年婳沉默了下：“那你自己小心，照顾好自己。”
傅云宸点点头：“我会的。”说完顿了顿又道：“对了，前两天还听妈说，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要是去美国了，你有时间的话，带七七去看看她好吗？”
池娇心里下意识地犹豫了下。
当初她跟傅云宸离婚，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言潇潇，那时候言潇潇精神明显不对劲，后来从澳洲回来，据说是好了，可年婳却总还觉得她想害自己跟傅七夕。
但跟傅云宸离婚之后，言潇潇倒像是真的变回了从前的样子，安安分分。没再找过年婳。
傅云宸带傅七夕回过傅家几次，傅七夕也说奶奶似乎变好了。
年婳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毕竟傅云宸这个请求，确实不算过分。就算她跟傅云宸离婚了，傅七夕仍旧是傅家的血脉，而且言潇潇曾经那么多年对年婳和傅七夕的好，也是真真实实的。
……
傅云宸恨不得这条路能再长一点，让他跟年婳单独相处的时间能再长一点。
可就算再长的路，终究也都有尽头。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年家老宅门口，年婳解开安全带，刚要打开车门，就听傅云宸叫住她：“小婳。”
年婳回头：“嗯？还有事吗？”
傅云宸抿紧了唇，视线紧锁在她的脸上，过了大概有半分钟，才轻声说了句：“照顾好自己。”
年婳笑了笑：“好。”
“那……”傅云宸深吸了口气，双手握紧又松开：“晚安。”
“晚安。”
年婳说完便下了车。
傅云宸凝视着她的背影，心脏某个地方一阵阵的闷痛，可是一想到她刚才在车上回头笑的那一下，这痛好像又变得多了点甜甜的味道。
他并没有立刻开车离开，而是将车窗摇下来，点了根烟。
一根烟燃尽，看到年家的灯已经全灭了，他才发动车子准备离开。临走时，本想顺手将烟蒂扔掉，可转瞬想起来，年婳好像不太喜欢烟味，于是捏在手里，一直等车开出了两个路口，才找了个垃圾桶扔掉。
……
第二天，年婳送傅七夕上学。
走到门口，傅七夕突然问年婳：“妈咪，爹地昨晚是不是来过？”
年婳一愣：“你怎么知道？”
傅七夕吸了吸小鼻子：“我闻到了爸爸的气息。”
年婳：“？？？”
她也学着傅七夕的样子嗅了嗅，可除了早上清新的空气，哪有什么其他气息？
这丫头是狗变的吧，隔了一晚上的味道还能闻出来！
闫子宋听完贺一然的话，果然神色变得凝重，而且心里说不出的愤懑和憋屈。
他早上才跟叶婉说了那些话，她中午就偷偷把饭菜倒掉，这不是绝世抗议吗？
关键她现在这个身体，绝食是真的等于找死！
她就那么想死？
生命对她来说，就只剩这点可怜的回忆了吗？
就算她这些年过的不好没什么可留恋的，那贺一然呢？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一个人抚养了四年多的孩子，难道也不值得留恋吗？
“爸爸？”
贺一然疑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闫子宋才猛然回神道：“嗯，我知道了。我很快就过来，你把电话给年阿姨，我跟她说两句。”
贺一然乖乖道好，然后把手机递给旁边的年婳。
年婳接起来，歉意说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过来的，公司事情太多了。”
闫子宋摇头：“不怪你，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跟她之间的问题。”
年婳叹了口气。
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没想到看似已经放下了闫子宋的叶婉，在失忆之后会变得这么执着，这么不可理喻。
“手术知情书麻烦你签一下吧，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我很快就会过来。”
年婳点点头：“好。”
挂了电话后，年婳立刻在那张单子上签了字。
……
这次手术的时间并没有很长。
大概两个多小时，医生就打开门走了出来。看了门口的年婳和闫子宋一眼，摇摇头：“她再这么折腾下去，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虽然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性，可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一个一心寻死的人。
闫子宋闻言抿紧了嘴：“您放心，我知道了。”
他刚才来之前，特意去找护士调过病房里的监控，已经看出来，除了中午那顿饭，是叶婉刻意倒掉的之外，连晚上错过晚饭，也是她故意装睡的。
因为在监控镜头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紧皱着眉，面色痛苦，很明显是在忍痛。
直到忍到九点多，彻底忍不了了，她才假装被痛醒。
叶婉手术麻醉还没过，这会儿还没醒来，贺一然看着闫子宋和年婳，懂事地说道：“爸爸，年阿姨，要不你们先回家吧，这边我跟沈阿姨守着就行了”
闫子宋道：“我不回了。”他说完对年婳道：“小婳，今晚辛苦你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年婳点点头。
她确实还有很多工作，今天过来本来也是受闫子宋之托，想劝劝叶婉，哪想到一来情况就已经是这样了。
“那我先回去了，有需要帮忙的话再找我。”
年婳今天过来没自己开车，是打车过来的。这会儿正打算在路边拦个车回去，不料却见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自己面前。
车窗摇下，年婳看着那张许久未见，却又分外熟悉的脸，心头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狠狠触动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率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云宸视线凝在她脸上，近乎贪婪地看着她，因为他不知道，今晚见过之后，又要过多少天，才能再看她一眼。
“阿宋最近挺忙的，本来说想过来看看他，不过看到你也在，就没上前。”
年婳一愣：“所以你一直在车里等我？”
“也不是。”傅云宸道：“我就坐在走廊另外那边，看到叶婉没事。就跟在你后面，坐了另外一个电梯下来。”
傅云宸至今都还记得，年婳说看到他就觉得厌恶的神情，所以他连出现在她面前都不敢，知道看到她在路边打车，担心她这么晚打车不安全，才鼓起勇气将车停在路边。
“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傅云宸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没想到的是，年婳迟疑了一下之后，竟然什么都没说，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而且还是坐在副座！
傅云宸的心一瞬间颤抖起来。
连带着手心都紧张地几乎要冒汗。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叶婉还好吧？”
年婳抿了抿唇：“不太好，可也没办法。”
那是她自己的人生，她如果自己不振作起来。别人又能怎么帮她呢？如果她始终沉迷在过去，不肯面对现实，终究没人能把她拉出来。
傅云宸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疼：“别人的事情，适当帮帮就行了，你自己都这么辛苦。”
年婳摇头：“还好，公司已经步入正轨，倒是没那么忙了。”
“那就好。”
年婳没有接话，车厢里就沉默了下来，气氛一点点变得尴尬。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傅云宸只好没话找话：“要不要听听歌？”
“算了，”年婳摇头：“脑仁有点涨，就想安静吹吹风。”
“好。”
傅云宸帮她把车窗往下调了一点，看着她专注望着窗外，忍不住又说了句：“小心着凉了头疼。”
年婳转头朝他笑了下：“你什么时候见我那么金贵了？”
傅云宸被她如星海一般璀璨的笑差点晃花了眼。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年婳这样开心地笑……而且是对自己笑。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年桥安说的话，竟然真的有些道理。
或许，那时候他跟年婳是真的走到了死胡同里。
只有放开了，重新来过，才可能再有机会吧。
傅云宸很想说，她在他一向很金贵，不，不只是金贵，是比世上万物都更重要的珍贵，可他不敢说。
他怕一说出口。他们之间连这样简单轻松地聊天，都没有办法再继续了。
所以他只能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然后装作许久没有谋面的老朋友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聊聊自己最近的生活。还有最近公司的情况。
“对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公司打算在旧金山开家份公司，方便拓展更多海外业务，这事爸跟你说过没？”
年婳点点头：“大概知道一点。”
傅云宸点点头：“那边分公司刚刚开，有许多业务都是刚刚起步，所以可能我要去那边待一段时间。”
年婳哦了声。
过了会儿。才又问：“待多久？”
“两周左右。”
两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毕竟在国内，只要他想，还是能见到年婳，去国外之后，就算想见也难了。
年婳沉默了下：“那你自己小心，照顾好自己。”
傅云宸点点头：“我会的。”说完顿了顿又道：“对了，前两天还听妈说，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要是去美国了，你有时间的话，带七七去看看她好吗？”
池娇心里下意识地犹豫了下。
当初她跟傅云宸离婚，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言潇潇，那时候言潇潇精神明显不对劲，后来从澳洲回来，据说是好了，可年婳却总还觉得她想害自己跟傅七夕。
但跟傅云宸离婚之后，言潇潇倒像是真的变回了从前的样子，安安分分。没再找过年婳。
傅云宸带傅七夕回过傅家几次，傅七夕也说奶奶似乎变好了。
年婳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毕竟傅云宸这个请求，确实不算过分。就算她跟傅云宸离婚了，傅七夕仍旧是傅家的血脉，而且言潇潇曾经那么多年对年婳和傅七夕的好，也是真真实实的。
……
傅云宸恨不得这条路能再长一点，让他跟年婳单独相处的时间能再长一点。
可就算再长的路，终究也都有尽头。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年家老宅门口，年婳解开安全带，刚要打开车门，就听傅云宸叫住她：“小婳。”
年婳回头：“嗯？还有事吗？”
傅云宸抿紧了唇，视线紧锁在她的脸上，过了大概有半分钟，才轻声说了句：“照顾好自己。”
年婳笑了笑：“好。”
“那……”傅云宸深吸了口气，双手握紧又松开：“晚安。”
“晚安。”
年婳说完便下了车。
傅云宸凝视着她的背影，心脏某个地方一阵阵的闷痛，可是一想到她刚才在车上回头笑的那一下，这痛好像又变得多了点甜甜的味道。
他并没有立刻开车离开，而是将车窗摇下来，点了根烟。
一根烟燃尽，看到年家的灯已经全灭了，他才发动车子准备离开。临走时，本想顺手将烟蒂扔掉，可转瞬想起来，年婳好像不太喜欢烟味，于是捏在手里，一直等车开出了两个路口，才找了个垃圾桶扔掉。
……
第二天，年婳送傅七夕上学。
走到门口，傅七夕突然问年婳：“妈咪，爹地昨晚是不是来过？”
年婳一愣：“你怎么知道？”
傅七夕吸了吸小鼻子：“我闻到了爸爸的气息。”
年婳：“？？？”
她也学着傅七夕的样子嗅了嗅，可除了早上清新的空气，哪有什么其他气息？
这丫头是狗变的吧，隔了一晚上的味道还能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