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厂花男友_分卷阅读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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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太后像是算准了她会这么说,挑着唇角阴沉沉地笑道:“自己做下的事,居然还来问哀家,方才你在偏厅候见时都做了些什么,还要别人一五一十当众说出来么?”
  “偏厅里……”
  高暧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声,猛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千小心万小心,却还是在这件事上被捏住了把柄,当下正色道:“母后息怒,云和到偏厅时,恰巧遇见平远侯也在那里候见,他以礼相让,云和自觉不妥,便与平远侯一处等候,期间并未说什么话,更未有逾礼之行,母后不可妄听人言。”
  “妄听人言?”顾太后冷笑一声:“你自己若行的端做得正,旁人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你么?那平远侯乃是哀家亲侄,承袭先帝御赐爵位,兼辅国将军,当年殿试名列一甲探花,向来才学出众,知书识礼,你却不知羞耻,趁机引诱于他,还敢不承认!”
  高暧只觉这话可笑之极,不值一驳:“母后说云和行止不端,有何人为证?便叫她出来,再与云和、平远侯三面对质,便知究竟了。”
  顾太后竖着眉,仍旧冷笑道:“如此见不得光的肮脏事,别人都避之犹恐不及,你却还想当面对质,果然是不知羞耻。呵,只可惜平远侯面嫩,此刻早已走了,才不会与你再见。也罢,既然抵死不认,非要将丑事说出来,那哀家也不必再替你遮掩了,秋云!”
  “奴婢在。”
  一名宫女撩帘而入,趋步来到近前。
  “你将方才所见之事再说一遍与她听,不用避讳。”顾太后气哼哼的伸手一指,随即抓起几上的茶盏拂了起来,盛怒之下自然加了几分力道,只将那盏儿刮得锵锵作响。
  “是,太后。”
  那宫女蹲身行了一礼,便转向高暧,面带嘲讽,毫无谦卑的直面着她道:“奴婢方才奉懿旨去请平远侯过来见驾,刚到偏厅外,就听公主与平远侯叙话,说的尽是些清修如何寂寞的事。奴婢觉得奇怪,便在门前瞧了瞧,见公主嘤嘤泣泣,尽做些媚态,平远侯起身欲走,却被拉着不放。哦,对了,公主好像还邀平远侯同去游览东都白马寺呢。”
  高暧见她说话时目光闪烁,但这些无中生有的污蔑之词从口中说出来竟是平顺无比,就好像真的亲眼见到了似的,根本不容置疑。
  她心中像憋了口气,怎么也压不住,双目冷冷地直视着对方:“你敢对天发誓,所言句句是真么?”
  那宫女脸上一滞,旋即有些不自然的抽了抽唇角,挺着脖子道:“公主是千斤之体,怎敢冒犯?奴婢只是照太后吩咐据实而言,又不曾有什么过错,为何不敢对天发誓?”
  她说着,瞥眼望了望顾太后,便举手过头道:“苍天在上,奴婢方才所言若有半句不实,便教……教我终身受苦,不得好报。”
  高暧轻轻一笑,双手合十道:“招果为因,克获为果,因果循环,诚不所欺,但愿你记住今日的话,待到受苦时,莫要悲叹。”
  那宫女尚未答话,便听“砰”的一声,顾太后猛地将手中茶盏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半盏茶水溅出来,顷刻间打湿了高暧的裙摆。
  “放肆!你这番指桑骂槐的言语,当哀家听不出么?明明有人证在此,却还嘴硬不认,果然性子做派都像慕妃那贱人,一般的阴险妖媚,不知半点廉耻!”
  高暧听她疾言厉色,竟辱及生母,饶是清修了十几年,早已定了心性,此刻也忍不住忿怒,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中,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定了定神,咬唇道:“太后母仪天下,怎可用这等污言秽语辱及云和的母妃?我虽说并未长在宫中,但也知礼义廉耻,所谓引诱平远侯一事纯属污蔑,还请太后明鉴,还云和一个公道。”
  顾太后那张脸早已胀得铁青,听了这话不禁更怒,厉声喝道:“好个云和!你行止不端在先,如今还敢出言顶撞哀家,全无半点人子模样,我朝向来以孝义为先,怎么宫中竟出了你这等不肖之人,来啊,给哀家掌她的嘴!”
  旁边那宫女像是也没想到,愣了一下才慌忙应了声,一步步走向高暧,但目光却垂着,不敢看过来。
  高暧浑身颤抖,手脚冰冷僵硬。
  她不想挨打,只觉若是那巴掌抽在脸上,就好像连带着死去的母妃也一起受辱,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可她反抗不了,这里也没有任何人能帮她,到头来只会让痛苦更甚。
  眼见那宫女已经来到近旁,手也开始向上抬,正不知如何是好,帘外却突然有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叫道:“启禀太后,司礼监秉笔徐公公求见。”
  高暧闻言一呆,身子像突然舒缓了,竟不由自主的恢复了些生气。
  他来了?
  顾太后正挑着唇角准备看场好戏,却突然被人打断,忍不住皱眉:“先让他候着,回头再传。”
  外头内侍的声音却又道:“回太后,徐秉笔说有要事急着面驾,片刻也耽误不得。”
  “什么要紧事,这般急不可耐?”顾太后口中嘀咕了一句,狠狠瞪了高暧几眼,才有些意兴索然的不悦道:“罢了,罢了,让他进来吧。”
  那内侍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听到了那熟悉而清越的脚步声。
  珠帘撩起,白色蟒纹曳撒的身影飘然而入,背后还多了一件墨色披风,宛如穿花蝴蝶般,轻盈俊逸,优雅到了极致。
  也不知怎的,瞧见他的那一刻,高暧只觉胸中的闷气瞬间消散了大半,竟不如何难过了。
  他还是没去瞧她,披风一甩,拱手道:“臣徐少卿,拜见太后。”
  “免礼,这么急着见哀家,究竟有何事?”顾太后的脸色仍旧不豫。
  徐少卿躬身道:“回太后,晋王殿下入京朝见,先头人等已到城内,臣奉陛下旨意,特来向太后禀报。”
  顾太后张口一讶,猛地弹起身来,原本那张铁青的脸瞬间布满了喜色,颤声问:“昶儿,昶儿来了?”
  “千真万确,晋王殿下的车驾距京城已不足百里,臣估摸着明日晚间便该到了。”
  “好,好,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唉,自从他出京就藩,哀家已五年未见了,如今真是……徐少卿,你多派些人手护着,好让车驾早一些入京,哀家也好早一刻见到昶儿。”
  顾太后说着便急急地站起身来,对身旁的宫女道:“快走,快走,哀家要挑套鲜亮的衣裳,明日好穿。”
  第9章 花盈路
  顾太后带着众宫女急匆匆而去,仿佛一霎间便将其他所有的东西全都抛诸脑后了。
  高暧轻舒了口气,转过头望着徐少卿,感激的点了点头。
  “公主只顾看什么,莫非还不愿走?”
  他直起身,眉眼瞥向珠帘,抬步便朝外走。
  高暧一怔,这才跟了上去。
  出寝殿,过回廊,徐少卿昂然挺立,阔步而行,所经之处,那些宫人内侍纷纷躬身行礼,神色恭敬到了极点,似乎比在太后面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不禁暗自讶然,心中却也微感快意,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侧后,默默不语的走着。
  须臾间,两人便出了清宁宫,正门的石阶下早停好了一顶黄缎红缘的轿子,七八个着松绿色补服,带三山帽的内监随侍在旁,瞧着应是司礼监的服色。
  高暧颦了颦眉:“我不惯坐轿,相烦厂臣遣个人引我回去。”
  徐少卿微一沉吟,便回首朗声道:“你们都先去吧,叫人知会北五所一声,公主稍时便还驾回宫,及早预备着。”
  众内监唯唯听命,抬着轿子径自走了。
  “厂臣你为何……”
  她哑然望着他,却见那白玉般的俊脸迤迤地转回来,那双狭长的狐眸闪烁着别样的神采。
  “公主可还记得午间和臣说好同去走走,不想却各自被旨意宣了去,实是扫兴得紧。现而今既然公主不愿坐轿,不如便由臣相陪好了,正好也补上早前之约。”
  这话便如烈酒撞头一般,高暧只觉两颊火热,脸儿霎时间便红了。
  “咱们身份有别,厂臣……厂臣怎可这般说?”
  他勾勾唇角,旋即拱手正色道:“公主莫要误会,臣只是见公主心绪沉郁,对宫中情形也尚未了然,所以想随侍左右,以便开解罢了,再说……公主午间不也已答应了么?”
  她听在耳中,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心头一阵火烫烫的,手心也沁了汗,滑腻得难受,莫名其妙有种被他设计了的感觉,但瞧着那言之凿凿,理直气壮的样子,却反倒是自己屈了理,心虚得不行。
  “如此,便有劳厂臣了。”她答应着,声音小得可怜。
  “公主请。”
  徐少卿将手抬过去,高暧慢慢的搭上去,手僵着,还有些抖,两人几乎同时抬步,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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