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贵妇守则_分卷阅读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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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廷瑾蹙眉,“你又是打哪里听见了什么?府里何人敢嚼舌根?”
  孔凤娴今儿过来看门口小厮的态度,就知有变,奴才下人还不是看主子脸色行事,见风使舵,跟红顶白。
  孔凤娴咽下酸涩,“廷瑾我只想问你,你许我的可还作数?”
  卫廷瑾走到她身边,状似无辜,执起她的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不是不知道,莫听信外人挑唆。”
  孔凤娴咋听已信作八分,及至见到卫廷瑾被他几句好话一哄,去疑,倒是自己误信了傅书言,离间她二人。
  傅书言没出阁时,名声不雅,风言风语卫廷瑾略有耳闻,将信将疑,傅书言行为不检做下的荒唐事,只有她这个远房表姐最清楚,她在卫廷瑾面前摆弄是非,致使傅书言夫妻反目,
  孔凤娴已经是卫廷瑾的人了,福昌县主下嫁,她处境微妙尴尬,妾不是妾,通房不是通房。
  卫廷瑾怀里搂着软玉温香,自是舍不得放手,思忖等县主进门,纳孔凤娴为妾,区区一个妾室,县主多半不会拦着。
  二人宽衣解带,做了两回,
  上房,孔凤娴走后,傅书言朝门外喊,“来人。”
  白芷送孔表姑娘回转,听见里间夫人喊人,走进去,
  “我寿数已尽,你去请老夫人,我给老夫人叩个头,全了婆媳情。”
  傅书言请的当然不是卫廷瑾的生母,那个地位卑贱的小妾,请的是老侯爷夫人,卫廷瑾的嫡母魏老夫人,她自知已时日无多,考虑良久,侯府里能救自己的唯有老侯爷夫人。
  白芷犹豫要不要通报侯爷一声,看她已似弥留之际,生出恻隐之心,径直走去老侯爷夫人屋里。
  盏茶功夫,白芷回来,“老夫人身边的素云姐说,老夫人身子不自在,迷瞪着,等得空回。”
  傅书言暗叹,身子原主对人刻薄寡恩,见她大势已去,府里的主子奴才都躲得远远的。
  不久,傅书言听见窗外隐约传来程婆子责骂白芷,“小蹄子,谁让你自作主张,侯爷怪罪下来,你不想活了?”
  白芷小声分辨,嘀嘀咕咕,傅书言听不清说什么。
  黄昏时分,正房院外,一个雍容娴雅的中年妇人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进了院子,院子里丫鬟看见,一叠声,“老夫人来看夫人。”
  程婆子正在西厢房里倒头想眯一会,这半日累了,听见院子里丫鬟喊声,忙提上绣鞋,出外迎,“奴婢给老夫人请安。”
  白芷打起堂屋撒花门帘,“你家夫人怎么样了?”老侯爷夫人边往里间屋走,边问。
  程婆子觑了一眼里间屋紧闭的格子门,“回老夫人,夫人刚吃了药,睡下了。”
  魏老夫人停住步子,犹豫便要回去,“既然你家夫人睡了,不便打扰,等夫人醒了,就说我改日……..”
  老侯爷夫人做个样子,婆媳感情淡漠,这个媳妇对她这个嫡母不亲近,更谈不上孝心,婆婆跟前,不过应景而已。
  傅书言一阵发昏,隐约听见门口似乎有熟悉的说话声,她支开发沉的眼皮,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她拼劲全身力气喊了声,“母亲。”
  魏老夫人回头刚走了两步,听见儿媳在屋里叫声,声音微弱还是听见了,她收住步子,不好就走,转身朝里间走去,程婆子想拦阻,又不敢,赔笑道;“夫人有病,看病气过给老夫人。”
  魏老夫人脚步一顿。
  ☆、第3章
  傅书言隔着帘子说了声,“媳妇有话跟母亲说。”
  丫鬟挑起帘子,魏老夫人进里间,傅书言吃力地欠起身,头叩在枕上,“媳妇…….媳妇……不能尽孝……”
  魏老夫人离床榻前两三步远,虚扶着一把,不肯靠近,怕病气过到身上,“媳妇,你病着,快躺下,咱们娘们不是外人,不用虚礼。”
  魏老夫人看见曾面若娇花的女子,如今病容镐枯,形容憔悴,病体支离,生出些许怜悯之心,叹口气,“你命也苦,好好的福没享,竟病成这样,你还年轻,别说丧气话,那就没了。”
  傅书言舔舔干涸的唇,“媳妇身后事交代母亲,媳妇好走的安心。”朝大丫鬟白芷道;“烧水沏茶。”
  看那程婆子瞪眼听着,道;“程妈妈,去跟二姑娘要,我就想吃她院子里的那棵树枣树上结的枣子。”
  程婆子看魏老夫人在,不敢违拗,口中答应,脚下没挪窝,魏老夫人道;“你去吧!这里有我看着,不会有事。”
  程婆子只好去了。
  傅书言朝魏老夫人左右扫了一眼,魏老夫人通晓宅门里弯弯绕绕,即刻明白,朝左右道;“你们出去门口等着,我们娘们说几句体己话。”
  魏老夫人跟来的人出去,魏老夫人低声道;“媳妇,你有什么话说吧!”
  傅书言喘息,提上一口气,“母亲,您不觉得大伯和媳妇的病很蹊跷吗?”
  傅书韫口中说的大伯,乃魏老夫人嫡子,未曾娶妻,便生病殁了,魏老夫人嫁入侯府,仅生下一个嫡子,靖安候庶子庶女倒是有几个,几个庶子中卫廷瑾年纪最长,侍奉嫡母魏夫人至孝,与庆国公府嫡女定亲,先帝感念老靖安候中年丧子,又有卫廷瑾岳家出力,恩准靖安候庶长子卫廷瑾为世子,在老靖安候死后,袭爵位。
  她直接切入重点,没有力气耗,她没有十分把握魏老夫人相信,如果弄不好,魏老夫人反倒疑心她挑拨嫡母和庶子的关系。
  果然,魏夫人狐疑地眼神看着她,微微一笑,“老身看你是病糊涂了,我儿是病重而死,宫里的御医亲手开的方子,怎么会有错。”
  老夫人对这个儿媳一向讨厌,她的话显然听不进去。
  卫廷瑾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兄友弟恭,侍奉嫡母至孝,晨昏定省,魏夫人根本不相信素有贤德之名庶子狼子野心,丧尽天良谋害兄长。
  傅书言唇角边淡出笑,几不可闻的声儿,“媳妇没病,是身中剧毒。”
  魏老夫人面色一变,瞬间又恢复常态,“媳妇多心了,廷瑾为媳妇的病请医问药,侯府账上的银子钱花销不少。”
  傅书言徐徐伸出些微麻木的手,手指往头上轻轻一抓,一把秀发连根脱落,魏老夫人看见不由心惊。
  傅书言手一松,青丝飘落在榻前,手臂无力垂下,“母亲可记得大伯屋里的腊月丫头,现住溯州,母亲派人一打听便知。”
  傅书言听房里的婆子说腊月放出府,家人在溯州置田买宅,开有店铺,一个丫头那有那么大的脸面,主家打发出去,多说给几两盘缠,腊月在世子房中是否动手脚,她不得而知,她可以肯定的是丫鬟腊月是卫廷瑾的人,她曾经看见腊月来找过卫廷瑾。
  魏老夫人凝神,亲生儿子当初也是小病,竟至一病不起,命丧黄泉,白发人送黑发人,以至她守着庶子过活,终究不像自己亲生。
  傅书言话说多了,伏在枕上大口喘息,魏老夫人不动声色,露在袖口外的指尖轻颤,暴露出内心波澜起伏,显然,她这番话,往心里去了。
  魏老夫人站起身,“老身老了,管不了许多了,活一日算一天,媳妇你好好养病。”
  魏老夫人走出两步,屋里极静,听见来自身后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大伯死时,是这腊月丫头在跟前服侍,那晚房中有叫声。”
  当年,魏老夫人得信,赶到儿子房中,人已断气,她当即便昏过去了,世子身后事都是庶子卫廷瑾一手操办,事后无人敢在老侯爷和夫人面前提起其中细节,傅书言只是偶然听世子房中的丫鬟说了一嘴,世子最后神志不清,叫了两声,有的话,不同场合说出来,赋予了不同的含义。
  魏老夫人走出几步,回身,“如你所说,你希望我怎样,杀了你丈夫?”
  傅书言徐徐摇头,“母亲帮我逃出去,其它的事,媳妇来做,傅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魏老夫人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傅书言在枕头上叩头,“儿媳送母亲。”
  傅书言看她脚步徐缓,沉重,丧夫丧子,对依靠男人的内宅妇人打击可想而知。
  脚步声渐远,傅书言像是抽干了气力,她已成功地把一根刺放进了魏老夫人心里。
  卫廷瑾谋害兄长,单凭这几点疑窦,还不能妄下定论,卫廷瑾阴险狡猾,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必定瞒下所有人,她没有确凿的证据断定世子的死跟卫廷瑾有关,但这个世子的贴身丫鬟得了好处放出府,倒是真的,还有另一种可能,事实上卫廷瑾并没有害兄长,卫廷瑾心狠手辣,对嫡妻都能下去狠手,何况一个丫鬟,事后为防止阴谋泄露,定然斩草除根,杀人灭口,也许他只是把这丫鬟收买,安插在世子身边,打探消息罢了,不过真相如何不打紧,只要魏老夫人相信,怀疑就成,魏夫人素性多疑,她知道很清楚。
  魏老夫人扶着丫鬟蹒跚往上院走,当初儿子年轻轻没了,她万念俱灰,什么心思都没有,根本没留意这些细节,傅书言跟庶子卫廷瑾是夫妻,许是听见点风声,她突然停住脚步,掉头道;“去侯爷书房看看。”
  魏老夫人带着一干丫鬟婆子朝前院走去,经过中门,魏老夫人影影绰绰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同着一个丫鬟,从西侧院走出来,朝府门走去,显然是从侯爷的书房刚出来,魏老夫人对身边丫鬟道:“这是府里哪位姑娘?背影有点眼熟。”
  贴身大丫鬟道:“那不是夫人娘家的孔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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