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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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在湿漉漉地面上踏踏踏的声音渐渐远去,铁门打开又关上,撞击的声音在雨夜中模糊难辨。
  秦宏淑的声音仍旧不时传来,因为隔得远,听不清具体的说辞。
  谢瑾踱着步慢慢走出去,外面的寒风吹来,她拢住胸前的衣襟。恍惚中铁门被人敲响,“磅磅磅”的透过雨幕传到她的耳中,她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夜色深沉中,门卫举着伞从屋里出来。
  铁门被打开条缝隙,一个身材高挑的人影从外面挤进来,因为隔得远,谢瑾只能看到对方穿着单薄的衣衫,因为被风吹拂,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好奇的观望。
  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看过来。似乎因她正处于光芒璀璨的地方,在远处能够看清她的面容,那人挥手推开门卫的搀扶,朝着她飞奔过来。
  等走的近了,她才看到来人是谁。
  “敏珍?”谢瑾愣住,白皙的面庞带着抹惊愕,又有种意料之中的了然。
  元敏珍全身湿漉漉的,单薄的衣衫紧紧贴着皮肤,露出玲珑的身姿。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刘海贴在额头,一张小脸冻得煞白,整个人狼狈不堪。
  谢瑾忙脱下衣衫,披到元敏珍的肩上,帮她拢住衣襟。触碰到元敏珍的肩膀时,手下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由蜷缩起来手指,微微垂下眉眼。
  手指被人抓住,谢瑾抬头,看到元敏珍紧紧攥着她的手,脸上欲言又止,似是斟酌片刻,她下定决心,“我……”
  “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别着了凉。”谢瑾阻止元敏珍继续开口,拥着她朝正厅走去,“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不急在一时。”
  被人阻止到了口边的话,似乎也被打断了刚刚鼓起来的勇气,元敏珍张了张嘴,紧紧抿住唇。
  随着靠近正厅,争吵声渐渐入耳。
  她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不由忐忑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下意识要停住脚步,抬头却看到谢瑾毫无波澜的神情,漫不经心,丝毫不在意被她听见……
  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脚已随着谢瑾踏入房间。
  屋内的人没料到突然有外人到访,谩骂的声音瞬间停止,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进来的两人身上。
  元敏珍如坐针毡。
  谢瑾毫无所觉,她高声喊着“鲁妈”。
  等鲁妈从房间出来后,她将元敏珍推过去,吩咐道,“去放热水,带元小姐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暖和的衣服。”
  “是,太太。”鲁妈上前搀住元敏珍,带着她上楼。
  元敏珍迟疑不决,看到谢瑾冲她笑着点头,才跟着鲁妈上了楼。
  等到元敏珍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屋内的氛围才渐渐好转。
  似乎是在外人面前暴露他的窘迫,魏明轩脸色有点不好,他扶了扶鼻梁的眼镜,似笑非笑道,“没想到会有客到,耽误弟妹时间了。”
  谢瑾淡淡点头,并不答话,朝秦宏淑露出笑容,“大姐累了可以早点休息,这里有三爷在,不会让您吃亏的。”
  说完看向秦宏源,带着点点埋怨开口,“这学过律学的人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三爷也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人吃亏。”
  水润润的唇微微嘟起来,两只眼睛眨巴眨巴似乎在说话,“若是这事传出去,您也不怕人笑话。”
  被黑嗔嗔的目光瞅着,秦宏源心中微动,但是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随着谢瑾的话落点头,“你说得对。”
  被人忽视和挤兑,魏明轩脸色更加阴沉,他张嘴想要掰回一局,最后还是闭嘴,反而露出淡淡笑容,似乎志在必得。
  那边秦宏淑便已连珠炮涌,“知道耽误时间了还不快滚,明天我就打电话给报社,以后你都别过来了,我们再也没关系了。”
  秦宏淑虽然刀子嘴豆腐心,但却是个极其护短的人。
  但凡她认定的,她可以骂可以摆脸色,却不允许别人像她那样对待那人。
  如若看着那人被冷嘲热讽却无动于衷,也证明她已经不在乎了。
  谢瑾怜悯的看向魏明轩,看来这位姐夫到现在还不懂得这一点。
  如果真的知晓,他就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了。
  “敏珍这个时候过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我上去看看。”结局已定,她没有了看下去的兴趣,借口有事上楼离开。
  刚走到二楼,就见鲁妈抱着元敏珍湿透的衣衫从盥洗室出来,便停下脚步。
  鲁妈翻着怀里的衣服给她看,“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鞋子都湿透了,裤腿上都是泥点,一时半会也烘不干,就找了太太没上过身的衣服鞋子送了过去。”
  谢瑾点点头,“去熬点姜汤,顺便做点简便的吃食,等会直接送到书房。”
  “是,太太。”
  盥洗室热气蒸腾。
  元敏珍拥着肩膀坐在浴盆里,等身上的冷气完全被驱散,才垂着眉起身。拿过浴巾擦拭干净,换上鲁妈准备好的衣衫,挽着头发走了出去。
  鲁妈站在外面,看到她迎上来,“元小姐,太太在书房等着您。”
  “嗯。”元敏珍点点头,低声回应。
  秦园她来了几次,称不上完全了解,但基本的作息房间还能清楚记得。
  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她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解释。
  生意往来她不懂,但是奶奶告诉她要以诚待人。
  父母的做法也是为了家好,不能算错,只是没有道义,为了自己伤害别人,她不能苟同。
  只是让她对别人说父母的不是,这对她来说有点难。
  脑袋混乱着走向书房,看着透过门缝漏出来的点点灯光,她不由停住脚步。
  事情到了这一步。
  她来都来了,怎么能够再退缩。
  这么想着,她伸出手敲敲门。
  “进来吧。”
  听到门内传来的应门声,她深吸口气,推开门走进去,打算趁着对方还没说话之前,先将事情来龙去脉一股脑的讲出来。
  只是等她推开门后,闻到饭菜浓郁的香气时,一切都像是被卡住的唱片,顿时没了任何声响。
  “先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别感冒了。”谢瑾起身,端起桌上的瓷碗递到元敏珍的面前。
  元敏珍有些呆怔,下意识伸手接过。
  手指碰触带着灼烫的瓷碗,元敏珍慢慢回神,看到谢瑾转身给她舀粥,不由紧紧抿住唇,“瑾丽,我有话想跟你说。”
  谢瑾将粥放在沙发另一侧的桌子上,听了这话慢慢转过身,“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元敏珍一愣,“那,你先说。”
  看对方错愕的表情,谢瑾笑道,“不过我还没吃饭,不如我们吃完饭再谈?”
  看到元敏珍迟疑的表情,她又道,“天已经黑了,又下着雨,我让鲁妈准备了客房,今天你就睡在这里,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促膝长谈。”
  “可是,事情紧急……”
  “不急的。”谢瑾道,“交接时间不是后天嘛,一天的时间完全足够。”
  元敏珍握着姜汤的手指轻颤,眼眸中带着几分惊慌失措,“你,你知道了。”
  “原本只是猜测,看到你后才确定。”谢瑾坐回原位,端起吃了一半的粥,随意用勺子搅拌两下,“本来那么抵触我接手,突然之间不光同意了,还急不可耐的找我过去商量。若说这其中没有问题,任谁都不会相信。”
  元敏珍垂着头,语气失落懊悔,“对不起,瑾丽。我父亲他……要不,你直接拒绝吧,毕竟是我们元家的事情,总不好老是把你牵扯进来。不管结局如何,至少奶奶不会含恨而终。”
  谢瑾心中被一股不可言说的情绪塞满,眼睛也有些酸涩,却并不觉得难受。
  能在这个时候守住本心,不同流合污,她没有认错人。
  这个朋友,可以相交。
  再也忍耐不住唇角的笑容,她抬起头冲元敏珍一笑,“别担心,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元敏珍愣了愣,抬起头看向谢瑾。
  看到谢瑾嘴角上扬的弧度,她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父母那样算计她,瑾丽不是应该生气吗?如果是她,肯定是要被气炸的,可是瑾丽怎么能笑的出来。
  而且还来安慰她。
  “你,不气吗?”元敏珍踟蹰片刻,终于问道。
  “本来是挺气的。”谢瑾道。
  “那为什么……”
  “因为你来了啊。”谢瑾放下粥碗,看着元敏珍郑重的解释,“我没想到你会来,但是你却来了,太让人意外了。”
  元敏珍:“?”
  意外吗?这么一想,也确实挺意外的,她都没想过自己能不计后果的来提醒谢瑾。
  甚至没有想过,万一谢瑾知道真相,会不会因此迁怒于她的家人。似乎打心底她就确定,对方不会这么做。
  到底是什么给了她这种印象呢?
  元敏珍思索着,目光落在谢瑾的身上。一身裁剪合身的盘扣衣衫,袖口的位置特意被做的宽大,随着她的动作露出带着碧色手镯的白皙手腕。
  她身姿端正的坐在那里,表情庄凝,郑重,让人不得不信服她所说的话。
  元敏珍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终于露出这几天以来从未露出的轻松笑容。
  她没说话,仰头将手里的姜汤喝下,然后将瓷碗放回桌上,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凑过去,小声的问道,“瑾丽,刚刚你说还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谢瑾,“暂时还没有,不过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先吃饭,吃完饭你将你知道的跟我说一遍,看看能不能有好的办法。”
  元敏珍有些失望,不过看到谢瑾平静的面容,她打起精神点点头,“好。”
  吃完饭,谢瑾喊鲁妈收拾碗筷,带着元敏珍到了客房坐下。
  元敏珍便将自己所见所闻都细细说了一遍,“我爹也是从跟他私交甚好的朋友口中听说的,然后慢慢查探,最终确定所言非虚,他这才开始慌张。”
  “为了把我们家摘出来,竟然拉你下水。这件事他们做的不对,如果事情了了,看在我通风报信的份上,你能不能……”说着,她低下头,眼中闪过愧疚之色,半晌,终于再次开口诚挚道歉,“瑾丽,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为难了。你放心,等这件事情了了,我一定会说服他们,绝对不会再染指商会任何利益和决定。”
  谢瑾心中微动,面上却丝毫不变,一如既往的安抚她,“别想太多,还不到那个地步。”
  这是场交易。
  在同意接手时便已经想到了会有风险。
  她既然肯点头答应,自然做好了承受风险的准备,自古便没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
  元家对她隐瞒,也不过是怕她知道缘由后不肯接手。她理解,所以并未记恨。
  现在元敏珍能来提醒她,实在让她触动。
  “我们总得想个办法,不能任由那些洋人摆布。”元敏珍打起精神,举起握紧的拳头挥舞两下,“最好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谢瑾刚要说话,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周围顿时一片寂静,只余外面的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在静谧中尤其明显。
  元敏珍瞬间站起身,脸色变得煞白,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又转向谢瑾,“瑾丽,是不是我爹……”
  “不是。”谢瑾斩钉截铁的否定她的猜测,“上楼前下面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怕是……”
  元敏珍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看到谢瑾同样担忧的神色,不由懊悔自己刚刚的反应。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推着谢瑾出门,“你快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闹出人命。”
  虽然知道秦宏源不会出事,谢瑾心中仍旧焦急不安。听了元敏珍的催促也不客套,“等会儿我让鲁妈上来陪你。”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房。
  快速跑到楼下,空气中满是硝烟的味道。
  谢瑾转头去看,正好看到秦宏源把手里的枪交给林舟。他的身后是脸色苍白的秦宏淑,似乎是用尽了力气,跌坐在沙发上表情也是呆呆愣愣的。
  站在他们对面的,是捂着胳膊,疼的满头是汗的魏明轩。他剧烈的喘息着,不可置信的盯着秦宏淑,眼眸中还带着一丝丝恐惧。
  她来不及思考,匆匆走到秦宏源身边,扯着他的衣袖翻看,低声询问,“你没事吧?”
  秦宏源摇摇头,侧头看了看他身后的秦宏淑,眼睛幽深冷冽,“你看着大姐。”
  谢瑾点点头,走到秦宏淑旁边,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秦宏淑手掌微凉,手心全是湿漉漉的汗渍,仔细看去,她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似乎觉察到温暖,她抬起头,受到惊吓的双眼左右漂移,最后才落到谢瑾的身上。
  “是,是你啊。”她嘴唇翕动吐出一句,手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狠狠抓住了谢瑾的胳膊。
  疼痛让谢瑾皱紧眉头,但她没有挣脱,而是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揽住秦宏淑的双肩,将她抱住,缓缓拍打她的背部安抚,“没事了,大姐,没事了。我们都在,放轻松,一切有我们……”
  过了大约三五分钟,秦宏淑的颤抖才慢慢停止,微微松开抓着谢瑾胳膊的手指,整个人慢慢平静下来。
  不过她仍是背着身坐在沙发上,不肯看她身后的魏明轩一眼。
  谢瑾却是抬头,将一切尽收眼底。
  秦宏源脚步沉稳的走向魏明轩面前站定,看着因为疼痛佝偻起腰而矮了自己一截的人,面上平静不起波澜。
  “姐夫。”他喊道。
  魏明轩听到这声称呼,不停抖动的身子顿了顿,才慢慢抬起头。
  因为流汗的缘故,有两绺被打湿的头发垂在他的额头,让他看起来带着几丝狼狈。他盯着秦宏源看了两眼,猛然嗤笑出声,“没想到,你现在还肯喊我一声姐夫。”
  “是,在大姐还没有正式跟你离婚之前,你仍然是我的姐夫。”秦宏源淡淡开口,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察觉不出对方的嘲讽。
  “呵。”魏明轩冷笑。
  秦宏源不理会对方的笑,接着道,“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魏明轩冷冷盯着秦宏源,眼神仿若毒蛇一般,阴狠而又歹毒。
  秦宏源轻笑,转头看向秦宏淑的方向,略微提高声音,却喊着林舟的名字,“去打电话给报社!”
  林舟还没应声,秦宏淑“腾”地站了起来。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魏明轩的眼中升起些许希望,捂着胳膊,慢慢挺起脊梁,唇边的弧度慢慢变大。
  没等他的笑容完全绽放,就听秦宏淑坚定决绝的话响起来,“我自己打。”
  魏明轩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笑容很快皲裂开,他愤怒的瞪着秦宏淑,眼中的怒火炙热,“你别后悔!”
  秦宏淑哼笑出声,表情复杂难辨,觉得可悲又可笑。
  她为了这个人委屈求全,受尽刁难,仍然尽心尽力兢兢业业的替他照看生意,维持家庭所需,本以为真心就会换来真爱,没想到最终却是笑话一场。
  付出了那么多,她仍然什么都不是。
  “我早就后悔了。”秦宏淑扯扯嘴角,“上次不说,是想着我们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没有爱情也该有亲情,看来是我错了。沈玉筠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们心知肚明,你想把她的死赖在我的头上,那你就去告吧。大不了余生就待在牢里,总也比日日对着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舒服得多。”
  魏明轩目眦俱裂,“这可是你说的,真要到了那一步,可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
  秦宏淑伸手拿过桌上的电话,闻言看了魏明轩一眼,脸上平静无波。魏明轩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谁知她什么都没有说,低下头开始拨号。
  魏明轩咬牙切齿,狠狠瞪了秦宏淑一眼,抬脚转身就走。屋内的人没有拦着他,只不过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秦宏源突然出声:
  “姐夫。”
  魏明轩停下脚,转头看过来,“你还想说什么?”
  秦宏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微笑,缓慢却清晰的道,“如果姐夫真想告发大姐,建议先去警署查下沈玉筠的验尸报告。”
  魏明轩脸色一变,“你做了什么?”
  秦宏源只是微笑,不再多说一句。见再也打听不出来具体的缘由,魏明轩恨恨瞪了秦宏源一眼,转身就走。
  林舟挑挑眉暗自偷笑,伸长脖子冲着魏明轩离开的背影高声喊,“魏先生,天黑路滑,小心撞鬼,魏家可就您一根独苗。”
  说完哈哈大笑。
  谢瑾看着魏明轩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目光从林舟的身上扫过,落在秦宏源的脸上,眼睛带着一丝审视,似乎在问,你做了什么。
  秦宏源察觉到目光,转过头,冲着谢瑾眨眨眼,无辜的挑眉眨眼:我什么也没做。
  谢瑾,“……”
  她才不信。
  第二天,她才从报纸上看到了消息,警署人员在街上抓到了一群打架斗殴违法乱纪的流氓团伙,经过调查发现,这些人就是前几天在城里到处贩卖假烟土的骗子。他们声称,自己也是受人蛊惑,才会上当受骗,因为气不过,所以便去找那人报复寻仇。
  而寻仇的对象,就是他们街上殴打的人员。
  然后报纸上附带一张被打的人的照片,虽然那人鼻青脸肿,但是谢瑾仍然能够从中辨别出那人的身份——魏明轩。
  然后照片下面还写着,胳膊和腹部中枪,右腿骨折,已被送到圣约翰医院治疗。
  这是连秦宏淑开枪的事都给掩盖了。
  放下报纸,谢瑾默默看向旁边坐着的秦宏源,见他正靠在沙发背上,一手端着红茶,一手握着报纸,看得聚精会神。察觉到目光,他放下报纸看过来,见到谢瑾手中的报纸,微微一笑,“看到了?”
  谢瑾点点头。
  秦宏源,“有什么感想?”
  谢瑾,“……”论黑还是你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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