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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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这么的关心耿乃佳, 这是对耿乃佳上心喽?
  柳柔柔的双眼就跟探照灯似的, 死死盯着苟大勇的脸部表情,想要从他的细微表情, 以及他的眼神里寻找出丝丝情意来。
  很可惜, 什么都找不到。
  苟大勇正经得不得了,一副公事公办,偶然发点善心,伸手帮助下人的模样, 还在见柳柔柔用怪异的眼神瞅着他,苟大勇就自行猜测着柳柔柔可能没有时间, 于是就贴心地主动开口让柳柔柔不用勉强, 直接介绍个医术不错,为人妥帖的医生也行, 显得很是的随性。
  柳柔柔的嘴巴微张了下, 心情有些复杂地弯下了背脊。
  看来苟大勇对耿乃佳没有其他特别的意思,只是好事做到底的心态,能帮着就帮耿乃佳一把。
  苟大勇看了,心里越发的迷糊了,不懂柳柔柔的意思,继而求助般地看向了程阳。
  程阳知道柳柔柔内心的想法, 就笑着对苟大勇解释, “你嫂子没其他意思, 就是看你年龄不小了, 而那个耿乃佳呢, 跟你年龄又相当,你好歹也救过她一命,想着你们俩人可能有这个缘分。”
  “啊!我跟她?”苟大勇下意识地连连摆手摇头,很是抗拒的样子,“算了吧,我跟她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性格软弱,遇到事情了,不说知道反击回去。
  还闹死闹活的要自杀。
  自杀也就罢了,好歹拉着伤害你的人一起死呀。
  她偏偏不,哭哭啼啼的,自己跳河去死。
  还是静悄悄的那种,深怕被人知道的那种。
  这样的姑娘,苟大勇是绝对看不上眼的。
  不仅看不上,他看了就生气,好似有团火在他的五脏六腑熊熊燃烧一样,把他给气得全身都犯疼。
  想想当年,他的妹妹没吃没喝的。
  因为吃了太多的观音土,肚子涨得跟塞了一个球一样,痛得她死去活来的,在地上满地打滚。
  这样的情况下,他妹妹也没想着闹死闹活,而是积极向上地努力求生,非常非常想活下来。
  一回想起妹妹因为被饥饿狠狠折磨的痛苦画面,苟大勇对轻易轻生的耿乃佳就越发的不喜欢,到最后好似发狠了似的,对柳柔柔说道:“小嫂子,刚才让你帮忙着给耿乃佳调理身体的话,全当我在说梦话吧。”
  这又是怎么了?
  柳柔柔深深觉得,苟大勇的心思有点太难以捉摸了。
  冷不丁的就对耿乃佳深恶痛绝了。
  柳柔柔眼神探究地盯着苟大勇,漫不经心地回应说道:“嗯,我会看着办的。”
  等苟大勇离开了,柳柔柔就迫不及待地向程阳寻求真相,“他到底是怎么了?情绪变得有点快呀。”
  程阳把苟大勇的身世跟柳柔柔说了,“……他妹妹的死是他的一个心结,也因为他妹妹的缘故,最看不惯那些轻易轻生的人。而且,耿乃佳的性情又是偏软弱的,如果她性情刚烈点,有股那种决绝的狠劲,跟命运抗争到底,大勇兴许还能把耿乃佳看在眼里。”
  “照你这么的说,他们是没有可能的了?”柳柔柔抓住了重点。
  程阳思索了下,说道:“目前是没有可能的,接下来就看耿乃佳那边的意思了,如果她对大勇是有心的,大勇也不是不会被拿下来。其实大勇这人,心肠还是很软的,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向你提出,给耿乃佳调理下身体的话了,只是我们提出撮合他和耿乃佳的事,让他想起了他妹妹的死,就没办法忘记耿乃佳曾经轻生的事。”
  柳柔柔不好意思地低头摸了摸鼻子,“我这算是好心办坏事了吧,如果我不提这事,兴许他们……”
  程阳打断了柳柔柔后面的话,言语变得有些严厉,又有些无奈,“柔柔,不要想太多了,如果他们有缘,自然而然地会走到一起,没有缘分的话,硬凑也凑不成。”伸手怜惜地把柳柔柔紧抱在怀里,“虽然你缺失了前世的记忆,不记得你前世的死因,我因此总是耿耿于怀,想要把真相给找出来,可看你现在总是为了前世的事情纠结,我就恨不得你把前世所有的记忆给清除掉,什么都想不起来,免得你总是纠结纠结的,一直在钻牛角尖。”
  柳柔柔也不知道自己,她的性格怎么变得这样了。
  没有了曾经的爽爽利利,只有别别扭扭。
  有些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在纠结的时候,对自己也讨厌的很。
  可又没有办法控制。
  不由自主地就纠结纠结,然后把自己的脑袋纠结成了一团麻花。
  柳柔柔仰着脑袋,双手揪着程阳的衣领,无助地说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可下意识地就想纠结,你说我的心理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小心翼翼地瞄了眼程阳,不是很确定地说道:“还是我那前世的死因造成的?因为某某种原因,在我的灵魂上刻印下深刻的记忆,以至于重生了,也没有办法忘怀,也让我的性格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程阳的瞳孔猛地一缩,眉宇间的褶皱深刻无比。
  他仔细对比了下今世的柔柔跟前世柔柔的细微变化。
  的确,前世的柔柔温柔归温柔,可做事向来不会拖泥带水,把自己深陷进死胡同里,她是那种乐观类型的,这也是她从小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里有关,整个人的心态是积极向上的,尽管跟他夫妻多年,多多少少会沾染上他阴郁的一面,但在他同化柔柔的时候,柔柔的开朗也在无形之中影响到了他。
  再说了,他是个冷清的人,除了自己看重的人,其他人的生死,他向来都是漠不关心的。
  所以,相互影响是有。
  但不至于把柔柔给影响得无时不刻都在纠结。
  小小的事情就忍不住纠结。
  这不是他的性格,也不是前世柔柔的性格。
  “看来,有关你前世死因的事,我们在今世务必得要彻查清楚了。”程阳双手无比温柔地搂抱着柳柔柔的腰身,可他的眼底却是透彻冰冷,涌动着让人汗毛竖立的阴戾。
  柳柔柔试图回想着前世的死因。
  然而,脑袋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这个念头一在脑海里出现,柳柔柔又有了个很大的发现。
  她新奇地对程阳说道:“我发现,我对我自己的事情,似乎就不怎么的纠结,很看得开……”
  程阳愣怔了下,随后气闷地轻敲了下柳柔柔的脑袋,“你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柳柔柔用胳膊紧紧怀抱住程阳,笑嘻嘻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你帮我兜底着,所以可以让我随心所欲,不会为自己的事情考虑太多。”微微踮起脚尖,在程阳略带凉意的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亲吻,语带眷恋地说道:“程阳,你真好!遇到你,是我上辈子和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程阳收紧搂住柳柔柔腰身的胳膊,低头重重回亲了下她,眉眼温柔地跟着说道:“遇见你,也是我的幸事。在我黑暗的人生里,给予我希望,努力生活下去的动力。”所以,不管是神也好,魔也好,谁也别想伤害他的柔柔!!
  ……
  下乡巡诊,每天早上7点从县城医院出发,然后傍晚6点钟回来。
  如果遇到有急诊的,时间就会有所拖延,等把病患的病情稳定了,留下个值班医生在乡下留守,其他则回县城休息。
  柳柔柔一直在等着何大壮主动过来纠缠她。
  结果,何大壮没等来,倒是等到了何花。
  柳柔柔坐在村子里提供的椅子上,双手抱胸,挑眉看她。
  何花一脸歉意的模样,把她带来的当地特产,放在柳柔柔身前的桌子上,伏低做小地道着歉,“昨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对你发火,也更加不应该轻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深刻透彻地认知到了自己的愚昧、无知,还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柳柔柔眼神轻飘地落在何花的脸上,冷漠地说道:“哦,你的歉意,我知道了,你把东西收回去吧。”
  “这我怎么好意思收回去?乡里乡亲的都知道我提着东西向你赔礼道歉呢,收回去了,这不是让别人说嘴,说你还是不原谅我昨天向你发火的事?反正也就是家里的东西,不值几个钱的,你就收下吧。”何花热情地把东西往柳柔柔跟前推了推。
  柳柔柔很是无奈的样子,说道:“那你就放在这里吧。”
  然后语气淡淡地又加了句,“多谢了。”
  “不谢,不谢。”何花笑眯眯地摆摆手。
  因为何大壮没有过来,柳柔柔又不喜欢重男轻女到变态程度的何花搭话,就专注地给前来看病的村民们就诊。
  何花安安静静地坐在柳柔柔的身边,不吵不闹的,有些时候还会给柳柔柔搭把手,帮个忙,可把过来看病的村民们给惊呆住了,纷纷行注目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何花看,并在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何花是在唱哪出?
  有那胆子较大的,用那调侃的口吻把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何花,你这是打算偷师学医?”
  何花正殷勤地给柳柔柔倒水解渴。
  听到这人的问话,何花笑着说道:“偷什么师,学什么医呀,我都已经老大不小了,哪里还有这个精力学这些?”
  “那你是……”村民们不明白何花在搞什么名堂了。
  熟知她性格的人都知道,如果让她吃亏了,她会一找到机会就反击回去的。
  昨天,何花算是在大家面前,大大地出了丑的。
  按理她应该想尽办法地向柳柔柔找茬,把丢失的面子给找回来的。
  可现在她却跟小丫鬟似的,在柳柔柔的身前身后忙碌着,着实让人看不懂。
  何花帮柳柔柔倒完水,拉了把椅子,亲昵地在柳柔柔的身边坐下。
  看柳柔柔没有排斥她,何花嘴角带笑地指着刚才她拿过来的土特产,对心中有疑问的村民们,有些得意地解释说道:“我跟柔柔呀,算是不打不相识,昨天是闹得不怎么的愉快。可谁曾想,这一闹呀,倒是让我们跟失散了多年的姐妹一样,一下子变得热络了起来,不管什么话都可以放心地跟对方说,彼此呢,也懂得对方说得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她这么的辛苦,每天都要雷打不动地过来乡下巡诊,我寻摸着,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陪陪她,看着能不能给她帮上点忙,毕竟我们是好姐妹嘛,好姐妹就应该互帮互助的。”
  这话音刚落下来,围在柳柔柔和何花旁边的村民们是面面相觑。
  他们的眼神在柳柔柔和何花之间来回地看,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柳柔柔会跟何花成为好姐妹。
  有些人欲言又止,看起来有话要跟柳柔柔说,但碍于何花在这里,最终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一个字也没蹦出来,又有些人呢,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接看向了柳柔柔,向她求证问道:“你们真成了好姐妹?”察觉到何花因为她的这个问话,眼神不善地向她射了过来,这人聪明地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话,“你们的年龄相差大概有八九岁吧,这不是说三岁一个代沟嘛,你们相当于是三个代沟了,这样都能够聊得来,那还真的是异姓真姐妹了。”
  “那可不是!”何花的下巴微微抬起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尤其见柳柔柔一直闷不吭声,默认了她所说的话,何花的下巴就仰得越发高了。
  果然呀,这城里人的姑娘还真的跟唐红说得那样,高高在上惯了,轻易抹不开面子,只要用几句话把她们捧得高高的,她们心里再怎么的不高兴,不情愿,也不会当众反驳什么的。
  然而,正当何花自以为达到了目的,暗自高兴着呢,耳边却传来了柳柔柔清冷的说话声。
  她双眼淡漠地注视着荷花,语调不轻不重地徐徐说道:“我家算是杏林之家,祖辈到小辈都会黄岐之术,但我们家向来不吝啬把祖传的杏林之术传授给外人,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好姐妹,而我这个莫名被当了你好姐妹的,不拿点诚意来,似乎有点对不住你对我的看中。不如这样吧,趁我这段时间在乡下巡诊,你也别为我忙前忙后了,跟着我学点杏林之术吧。”
  何花听得晕晕乎乎的。
  什么杏林不杏林的,还有什么黄芪?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如果只看字面的话,她懂得什么是杏林,就是杏子林,种了一大片的杏子的林子。
  至于黄芪的话,貌似是一种中药吧。
  想到这里,何花的眼眸里不由染上了一抹浓重的鄙夷意味。
  切,她还以为这个叫柳柔柔的,家里有着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呢,原来跟她家一样,祖辈都是背朝天,脸朝地,在田地里辛苦刨食的普通农民呀!呵呵,就这样的,拿不出手的家传,有啥脸面在她眼前说嘴的?还口口声声说,让她跟着她学呢,她才不要学!
  何花就笑着婉拒了,“不,不用了,虽然我知道你的好意,可种种杏子、黄芪啥的,我从小就会,毕竟我打小就被我爸妈扔在田地里干活了,说不准呀……”嘴角一直往两边裂开,都快裂到了耳后根去,说话声音又尖又厉,充斥着满满的高高在上,“说不准呀,我这个祖传的下地干活的本事,比你家还高呢!”
  说完这些话,何花还忍不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得她肚子都隐隐犯疼了。
  只得用双手捧住大大的肚子,免得这个大肚子因为她的大声发笑而在不断抖动。
  柳柔柔面无表情。
  眼神冷寂地看着兀自笑得开心的何花。
  旁边围观的村民们,大部分也不懂柳柔柔刚才说得话,但他们没有像何花这样的自以为是,认为杏林就真的是杏子林,黄岐是黄芪,尤其是见柳柔柔脸上的表情,在何花的笑声之下,变得越来越冷肃,村民们的心里更加明白,何花是闹了个大乌龙了。
  有那胆子大的,又有跟何花有过结怨的,逮着这个机会,赶忙装着求知欲很旺盛的模样,向柳柔柔询问道:“我啥都不懂,但我也不敢不懂就装懂,担心最后闹了笑话,白白地丢了人。所以,你刚才说的,杏林之术,黄岐之术,到底说得是啥意思的?应该不是说杏子林,或者说是黄芪吧。”
  柳柔柔的脸上总算有了那么点的笑意。
  她温柔地回应说道:“当然不是,这杏林、黄岐指得是医学,它们都是医学的代称。”又很详细耐心地解释了由杏林、岐黄代称医学的由来,“古传在三国时期,有位名叫董奉的大夫,他替别人问诊看病的时候,从来都是不收诊金的,只要求病人在痊愈的时候,在他家的周围种下几棵杏树,这长年累月的,杏树越种越多就成了杏子林,然后人们每次看到杏子树的时候,总会想到这位医术高超,又很有医德的董大夫,就把这有关医学的称为了杏林,借此来赞誉、传颂董大夫的医德,或者是用来夸赞某位大夫的医德,像董大夫这样的高尚。”
  解释完杏林的意思,柳柔柔故意停顿了下,端起刚才何花替她倒好的茶,慢悠悠地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又用余光仔细观察了何花此时此刻的脸上表情,看她气恼得脸都变青紫了,柳柔柔好心情的嘴角微翘。
  “原来杏林是这个意思呀!”不等柳柔柔解释,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追问着柳柔柔,“那黄岐又是什么意思的?”
  柳柔柔把手中的搪瓷杯放在桌面上,仍旧是不徐不疾的口吻,向围观的村民们解释了起来黄岐的意思,“这俩个字更加的简单了,黄指得是黄帝,炎黄子孙的黄,而岐呢,就是在黄帝下面,有位姓岐的大臣,他们君臣俩人常常在私底下谈医论道,然后有人就把他们的对话撰写成了《黄帝内经》,成了我们国家现存最早的医学典籍。因为这本《黄帝内经》的书籍,对于我们国家的医学有着很大的影响,所以这黄岐之术也成了我们医学界的一个代称。”
  “哦,原来是这样呀!”不嫌事大的一脸看戏模样望着面色不虞的何花,“幸亏我有自知之明问了,不然现在闹笑话的就是我了。”
  围观的群众们各个闷笑着。
  还有人故意对何花说,“刚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跟人家柳医生是很好的姐妹吗?还说什么,柳医生说得话,你都听得懂,俩人是没有任何沟通问题的好姐妹,比亲姐妹好亲,怎么现在连杏林、黄岐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哈哈哈,刚才她还说,杏林、黄岐是田地里的农作物呢,还大笑着,要教人家柳医生怎么下地种这些呢,真是笑死人了!”
  “这个笑话可以让我笑好几年了!”
  “什么好几年?我都可以笑一辈子了!”
  何花怒瞪着个眼珠子,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冲着笑话她的村民们大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脾气火爆的,抬手又要掀桌子。
  柳柔柔把刚才何花带来给她的土特产忙放在了桌子上,赶在何花把桌子掀翻之前,对村民们说道:“这是何花刚才拿来的,说是家家户户都会种的干货,不值几个钱,但可以当零食吃,解解馋。你们这么多人过来排队就诊,站着也是无聊的,吃点小东西打发下时间吧。”完全不提,这些东西是何花拿过来,权当向柳柔柔赔礼道歉的。
  这样的话,听到大家的耳朵里,只当是何花难为的大方一回,分享给大家的吃食。
  而昨天何花跟柳柔柔的矛盾,压根是没有解开的。
  不然刚才,柳柔柔干嘛说些大部分人都听不懂的杏林和黄岐呢?
  这不是揣着明白,故意羞辱何花吗?
  现在柳柔柔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在大家看来,这是为了阻止何花把桌子掀翻了。
  这不,何花看到柳柔柔把她带来的东西分享给其他村民们吃,尽管心里不太高兴吧,可因为把柳柔柔的行为当成了跟她是站在一条线上的意思,只不过她是那种比较直接的,心里不爽快直接发泄出来,柳柔柔是城里来的,做不来直接撕逼的,就用这个很普通的零食来化解她的尴尬,阻止村民们继续笑话她。
  何花就没有再暴躁地继续掀桌,笑盈盈地在柳柔柔身边重新坐下来,对柳柔柔说道:“这有些乡下人就是这样,特别喜欢嚼舌头,稍微抓住别人的话头,就跟捡到金元宝一样,乐个不停,你别理他们。”
  柳柔柔没应答,只让村民们一个个的有秩序就诊。
  这是在暗戳戳地打何花的脸,也是明明确确地告诉大家,她跟何花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柳柔柔期盼着过来纠缠她的何大壮,可算是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人如其名。
  黑黑壮壮的。
  眼睛滴溜溜乱转动,眼神也飘飘忽忽的。
  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个老实人。
  “姐,我来接你回娘家了。”何大壮故意不看柳柔柔,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大壮即使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往柳柔柔的身上瞟,但他的余光还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柳柔柔的脸上、胸上、腰上,就是被桌子遮挡住的两条大长腿,何大壮也费劲地瞟了好几眼,猥琐地伸出舌尖,连连舔了好几下的嘴唇,在走向何花,借着扶何花起来,他的胳膊并有意无意地触碰着柳柔柔的身体。
  “大壮,你怎么来了呀!”何花故作惊讶地询问着何大壮,“昨天我才回了趟娘家呢。”
  何大壮心不在焉地说着唐红教他的话,“这不是放心不下你吗?肚子都这么大了,就在这几天生,爸妈都担心你。”
  “爸妈就是爱操心,把我放在手心里宠,这十里八村的,像咱爸妈这样宠个闺女的,可真心是少见的。”何花仔细观察着何大壮,看他在跟自己说着话的同时,眼神时不时地瞟看着柳柔柔,何花觉得只要何大壮看上了柳柔柔,这柳柔柔就迟早会是他们何家的人,任由他们搓扁揉圆的,在看向柳柔柔的时候,眼神就没有刚开始那般的柔和,变得挑剔、冷硬。
  因为在她看来,柳柔柔的家庭背景目前是比她娘家好。
  可她家的弟弟是一等一的绝世好男人,现在没有出人头地,只是没有让他展翅高飞的机会。
  只要有了机会,想怎么高飞就怎么高飞。
  何大壮接着何花的话,说道:“闺女都是宝,别人家的闺女更是宝贝,等我将来娶了媳妇,我也会好好疼媳妇,把媳妇当闺女宠的。”
  何花满脸的笑,“那你将来的媳妇可就幸福了。”
  柳柔柔默默地看着何大壮跟何花在互相唱双簧,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在何花终于把该说完的台词说完了,她热切地邀请着柳柔柔,“我娘家就在隔壁村,很近的,走路就只有二十来分钟,中饭就到我娘家去吃吧,我们姐妹俩刚好可以说说话。”靠近柳柔柔,伸出手来,直接要去挽柳柔柔的胳膊。
  柳柔柔躲开了,客气而疏离地说道:“不用了,医疗队里都是有饭的。”
  这时,严志明走了过来,叫柳柔柔过去吃饭。
  柳柔柔顺势离开,眼神都不带瞟何大壮、何花一眼。
  何花撇撇嘴,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什么人呀!城里来的就了不起呀!等你嫁到我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转身去看何大壮,却见何大壮眼神痴痴呆呆地凝望着柳柔柔离开的背影,何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轻拍了下何大壮的背脊,问他:“有啥好看的呀!还看得这么的痴迷,不就是个女人吗?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有必要这样吗?”
  何大壮的眼珠子都快黏在柳柔柔身上了。
  如果不是何花连连拍了他好几下,何大壮都回不过神来。
  他吞咽了好几口的口水,声音嘶哑地说道:“她跟我见过的,睡过的女人都不一样,很特别,感觉公主就是她那样的,不是装出来的高高在上,而是她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上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衣外面又披了白色的白大褂,看起来很胖胖的,但看着就是觉得她好看,很特别。”痴痴地笑了几声,何大壮握紧了双拳,很是的志在必得,“姐,这个女人我要定了!我要定了她!”
  何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什么公主,又高高在上的?女人只要脱光衣服上了床,那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区别!”
  何大壮侧头瞄了眼何花,“姐,你不会懂的。”说完,也不理会荷花了,径自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喂!”何花在后面叫着何大壮,急得她直跳脚,“你可别犯傻,把自己绕进去了!”
  ……
  柳柔柔坐在程阳的身边,捧着铝制饭盒吃饭。
  严志明坐在他们的对面,每吃一口饭,他就看一眼柳柔柔,又瞅一眼程阳。
  本来,程阳、柳柔柔打算装不知道的,可严志明这样频繁地抬头看着他们,他们想无视也无视不了。
  等饭吃好了,猜测到严志明举动原因的柳柔柔,开门见山地说道:“严叔,我们做事都是有分寸的,不会搞出乱子来,让您为难的。”
  严志明就说:“既然你们知道我在担心什么,那你们就跟我撂个实话吧,到底想干什么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处吗?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你们应该都听说过,也知道它的意思吧,有些时候好人和英雄,可不是好做的。”
  程阳很有信心地说道:“我们知道好人难当,英雄不好做,既然知道了,我们自然提前有了万全的准备。”
  “所以,这是铁了心的非做不可吗?”严志明严肃地凝视着程阳。
  程阳郑重点头,说道:“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躲到一边去,就可以避免掉的。如此的话,不如迎难而上!出动主机!”
  严志明沉吟片刻,深深地长叹了口气,说道:“行,那你们注意点安全,如果遇到有任何不好的苗头,不要藏着掖着,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们的长辈,长辈护着晚辈,那都是应该的。”
  柳柔柔甜甜地笑,“严叔,你真好!”
  严志明伸出手指,虚点了下柳柔柔的额头,说道:“你呀,脾气跟你妈一样一样的。”
  “我是我妈生的嘛,脾气肯定是随她的。”
  正闲聊着,柳柔柔突然看见耿乃佳面色灰败地在屋子外面探头探脑的。
  俩人视线不经意间地在半空中交汇,耿乃佳的眼眸中迸发出又惊又喜的光芒来,“是你呀!你随着医疗队到这巡诊了。”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般,表情往下沉了沉,耿乃佳紧皱着眉头,很是忧心地对柳柔柔说道:“你是不是被何大壮给纠缠上了?”
  何大壮才刚走而已,就知道得这么快了。
  柳柔柔就问耿乃佳,“何花又去找唐红了?”
  耿乃佳讶异。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的?
  疑惑归疑惑,耿乃佳还是把她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柳柔柔,“我刚上工回来,看到何花拉着何大壮,鬼鬼祟祟地进了唐红的房间。本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可他们突然在唐红的房间里争执了起来,声音非常的大,我就听到了一些话。何花在反对何大壮,说什么不能被个城里来的女人给迷了心智,何大壮却表示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个女人。我在这里插队几年,太了解何大壮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好色,心又坏,如果被他盯上了,烦都被他烦死,然后我又听到,何大壮看上的女人是跟着医疗队来巡诊的年轻医生。我就想着,跟着医疗队的医生跟我们这些女知青不一样,我们轻易回不了城,但医生的话,可以随时回去,我就悄悄过来,想向被何大壮看上的医生通风报信下,可却没想到,何大壮看上的会是你。”
  “这事我早就预料到了,不会让何大壮占到任何便宜的。”柳柔柔拉着耿乃佳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不过,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向我透风报信,让我第一时间知道了他们的动向。”
  耿乃佳眨眨眼。
  听柳柔柔的语气,她似乎要向何大壮抗到底的意思。
  “他就是个无赖,地痞流氓,不是好对付的。”耿乃佳提醒着柳柔柔。
  柳柔柔笑道:“我也不是个纸糊的呀!”
  “还是要小心再小心。”耿乃佳不放心。
  柳柔柔看着耿乃佳为自己的忧心忡忡,心里是暖暖的,但是想到今世因为她跟程阳的重生,扰乱了耿乃佳原本的生活轨迹,柳柔柔心里很是的过意不去,即使她克制着不让自己纠结,还是忍不住为耿乃佳的事情着急,询问着她的感情问题,“你有对象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我家程阳认识个很不错的男人,如果你有这个意向的话,我可以帮忙牵下线的。”
  耿乃佳看着丝毫不为何大壮纠缠她的事情而担心的柳柔柔,心里想着,这身后有人托举着就是不一样。
  无所顾忌,只管向前冲就好,很让人感到羡慕。
  她轻轻摇下了头,婉拒了柳柔柔的好意,“不用了,我目前没有想跟人处对象的想法。”
  可话刚从嘴巴里出来,耿乃佳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苟大勇的身影来。
  笔直、高大,脸上很少有笑容,面相凶巴巴的,但却有种让人心安的踏实感。
  不由得,耿乃佳白皙的面容就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来,双眸迷迷蒙蒙的,透着股迷人的风情。
  柳柔柔仔细观察着耿乃佳的细微表情,知道她对苟大勇是有情的。
  这就放心了,好歹耿乃佳的感情有了归属,唯一有些别扭的就是,前世的大嫂不是大嫂了,又不知道耿乃佳真的跟苟大勇在一起了,将来会不会幸福,比跟她大哥在一起时候还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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