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才露尖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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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秋月阁”回到“长乐轩”要经过一片荷塘,如今初夏已至,远望那片水塘,小荷已亭亭。
  无忧边走边打呵欠,可是借着上弦月的微光,却见水塘中有人立在水中,那人袖子高挽,身子歪歪斜斜,像是要倒进水中。
  她顿时没了睡意。
  “谁在那里”
  水中人一个激灵,似被人从睡中拉醒,见是无忧,急忙说:“回小姐,是茗姨娘每日要用当天露水敷脸,每夜吩咐奴婢在此采集晨露”
  “你不会睡到天亮再来采?每夜你都没睡在此等候露水,岂不累死?”
  “每日晨露都要在晨光未露之时采集,日头出来后晨露会消失。茗姨娘的吩咐若不照,奴婢会被打死”
  无忧看着面前小奴婢越说越低的眉眼,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怕她作甚么?起来,她也不过是个贱婢,竟敢对你们作威作福”
  说完,竟将那小奴婢拖出水塘。
  无忧越走越快,朝着福茗居走去。
  还未到“福茗居”院门口,便已听到一阵剥核桃的声音。
  无忧踹开院门,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丫环手上剥着核桃壳,双眼紧闭,脑袋摇晃却不知有人走到身前。
  她饶过去直奔厢房。
  虽然初夏的夜晚有些热,可是秋茗穿的也太少了,身上只有肚兜盖住紧要部位,其余毫无遮掩。
  她的睡姿又太随意大张四肢,一副任人釆撷的模样。
  无忧上前将那个正为秋茗捏胳膊的丫头环赶走,然后一手下去,将秋茗横陈的玉腿一拖,她便滚到地上。
  骤然疼痛让她未睁眼就大骂:“贱婢,敢算计我明日叫老爷把你卖到妓院”
  可是,骂了几句却觉得不对劲,睁眼,原来是无忧正冷着眉眼看她泼妇骂街。
  “秋茗,你这个贱婢,你原是为奴为婢,得脸后却不知教养,随意践踏我娘买的奴婢,我今夜就让你长长眼色”
  无忧说着,两手更是轮流交替,直扇得秋茗的脸肿得如泡水之后的胖大海。
  “我不敢啦,小姐看在奴婢尽心服侍老爷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
  “饶你这一次可以,可是从今夜开始,你身边这些奴婢我要收走,以后你的一切日常,请靠你自已双手,若敢给本小姐添乱,我就将你活活丢出去喂狗,和赵兴作伴”
  “是,小姐”
  秋茗的脸一直埋在地上,她再也经不起无忧手掌的处罚了。
  “再给你这贱婢一次机会,不要以为上了老爷的床,你就已经摆脱你骨子里的低贱”
  无忧一个眼色,门外三个丫便静静地跟在她后头,回到“长乐轩”。
  无忧的夜半“捉奸”并将那流言制造者和欲行不轨者赵兴除去,果然镇住平日里,妄图给宁府添乱的一些人。
  尤其是秋茗,当她知道赵兴死去,还要被拖去喂狗时,她就再也不敢仗着宁永峻的宠爱,随意差遣身边同她一样小的丫头,给她素手剥山核桃,甚至也停止了让丫环夜半三更立在水塘中,给她采集晨露敷脸的行为。
  当然,她变得这么收敛,主要还是惧怕于那一夜,无忧的教训和威吓。
  她倒是知道看脸色,听着秋瞳的汇报,无忧冷冷地想着。
  宁永峻也没有再出做出那种,随意收小妾的举动,他沉浸在秋茗和秋月给他的温柔乡里,坐享齐人之福。
  可是过了不久,秋月阁的人来到无忧跟前,哭得稀里哗啦的,说是秋茗常常去秋月阁找秋月谈天,还经常送吃的给秋月,今天吃了秋茗送的马蹄酥之后,就一直呕吐不止,眼看人都快要被秋茗害死了,请她去救救秋月。
  无忧听得火起,这个贱秋茗,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竟还敢在眼皮底下惹事,要让她死得比赵兴难看。
  不过当务之急,她还是叫人请大夫给秋月诊治。
  “恭喜小姐,这位小娘子这是有喜了。妇人怀胎,反胃呕吐是常事,不必惊慌,这是在下的安胎方子,请派人去抓药。”
  无忧听闻,愣住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就在那小丫环担心她要将秋月的胎儿掉时,却见无忧竟然激动地跑去书房,将这个消息告诉宁永峻。
  她一路蹦跳着来到书房门口,像往常一样直接推门而入,不想眼底见到的却是好一片春景,她只得无奈转身。
  宁永峻怀中正坐着的秋茗缓缓起身,她可以迅速整好松垮的衣襟,却无法迅速抹去脸色微薰的酡红,以及迅速平缓急促的呼吸。
  无忧转过身时,正好对上秋茗娇媚的脸面,还有直视她的眼神,仿佛是种无声对峙,遣责她骤然闯进,坏了她和宁永峻的欢爱。
  都长脸了,居然敢摆脸色给人看了,好啊!
  无忧看着她就很想再扇她几巴掌。
  宁永峻从容淡定地将秋茗推开,两眉微蹙:“忧儿大了,规矩却没了,以后进书房也要敲门。”
  “有了小妾就要跟女儿生分,你还想不想做我爹?还有,书房重地,你却在此白日宣淫,宁大将军,你堕落了,哼”
  “不论爹有几个小妾,我的女儿却永远是我的掌上明珠。可是你是大家闺秀,该有的规矩也要有。”
  无忧见他神色一如从前,也知他教育的对,于是抺去泪痕,脸色稍霁。
  “你又要当爹了,宁永峻大将军。”
  无忧一扫方才的不快,高声宣布着喜讯。
  “这孩子,咋咋唬唬的,走,爹带你去看看秋月,看来,忧儿很喜欢她的孩子”
  宁永峻扫了一下秋茗,说:“你也回去吧,以后有需要,老爷自去你房里找你。”
  “是,老爷”
  秋茗迅速福了身,跟在那对父女后头。
  无忧挽着父亲手臂,恢复了欢快的心情,欢快地谈论着要给秋月的孩子准备什么衣裳,要给她乡下的娘家什么样的赏赐。
  看着前面那对有说有笑的父女,秋茗的身心却经历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其实,在无忧推门的刹那,宁永峻的手正在她袒露的高耸上把玩,在衣衫遮掩之下,他的尘根正深深地扎进她蕊心,制造着一片炙热,融化着她的心神,其实只差一个撞击,她就已经可以升上云霄。
  可是,前面那位尊贵的大小姐,毫无顾忌想来就来,让她尴尬地杵在他身上,上下不得。
  虽然宁永峻立即将秋茗的衣领掩上,从她那里退了出去,可她从那时起,就知道自己深深爱上了他的身体。
  她好想永远将前面那个男人时刻占有。
  心里难受,自己退到一棵大树下,借着树干掩护,指尖隔着下裙,缓缓摩擦自己的幽密,弥补着方才的遗憾,自己将自己送达云端。
  ......
  今晚,秋月阁的烛火轻轻摇曳,呈现出一面家的温馨。
  虽然眼前只有父亲和他的小妾秋月在侧,可是这种温暖的感觉,却是自娘娘亲大哥去后,再不曾有过的。
  今晚菜式很丰盛,无忧看着频频给她和秋月夹菜的父亲,感觉他今晚很有食欲,精神也年轻了很多,仿佛回到三十好几的样子。
  无忧自顾高兴,竟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碗里堆得如山高的饭菜鱼肉一扫而光。
  看到这样不拘束的无忧,秋月竟然也含着嬉戏的笑,往她碗里添肉。
  她笑得太明显,无忧也反应过来,于是反客为主,给她添了三大碗,命令她是孕妇,不许不吃完。
  宁永峻则看看笑闹的女儿和怀了自己骨血的小妾,心有所感,竟偷偷转身,悄悄拭着眼角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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