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提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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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委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一排蟑螂旁若无人的在她眼前爬过去,一对触角抖动着,似是在嘲笑她这个落难的山鸡。
  陆千凉现在唯一能够庆幸的便是她宁王妃这个身份了,仗着身份,她还能分上一间好一点儿的牢房。若不然,便只能住那些高不过三尺,只能弯着身子移动的石笼。
  天牢内没有烛火,唯一的广源便是被木条钉死的,只有手指粗细的缝隙内露出的光线。为了不在这样的牢房里迷失时间,她每日坚持日落便睡,日出便醒。
  就这样,过去了三日。
  没有人提审,没有人来送食送水,她像是被人遗忘在了这一间牢房中一般,就连沈季平也没有来看过她。她全身的利器都被收掉了,头上更是连簪花都不剩一朵,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还要过多久。
  她闲来无事,在墙角拾了一枚边角尖利的石头在地面上磨出了刃口,翘掉了手腕脚腕上扣着的镣铐,没有了镣铐的阻挠,行动方便了不少。她几次试图敲开门窗,却每一次都无果而归。
  终于,第四日清晨,牢房的门开了。两名士兵以生牛筋束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出了牢房。
  不出意外的,她被带到了挂满刑拘的刑讯房。她倒也不怕那些东西,沈季平尚未获罪,没有人愿意轻易得罪这个朝中新贵。而在她看到正中红木椅上坐着的那个人时,她却不敢确定了。
  沈言璟。
  真是冤家路窄,谁来提审她不好?偏偏是沈言璟。陆千凉梗直了脖子,差点儿将嘴角撇到了耳根子。两名侍卫强按着她跪下,陆千凉死命甩开那两人的钳制,恶狠狠地瞪着沈言璟。
  高座上的那人依旧是一身银线绣龙的常服,袖口与领口上是细细勾勒而出的卷云纹,修长白皙的手指半掩在袖口内,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两名侍卫以铁筷子拨弄着碳炉内的炭火,煤炭烧灼之下,将烙铁烧的火红滚烫,嗤啦直响。墙面上挂着的鞭子也是漆黑油亮,不知饮了多少人的鲜血。
  陆千凉咽了咽唾沫,色厉内荏道:“沈言璟,你要公报私仇么?”
  沈言璟微微一怔,随即笑开:“公报私仇?你觉得本王是会秉公办事的人?”他站起身子,掸了掸袖口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掏出一张状纸递到她眼前,语声无甚感情的道:“牵了,我便走。”
  “呸!”陆千凉啐了一口:“你想要屈打成招么?我告诉你!沈言璟!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现在不是挺能说的么?”沈言璟调侃道。
  他这个人生的便是一副笑面虎的面像,开心时笑若春山,不悦时也是皮笑肉不笑,没有哪一刻是不笑的。他若是板起了脸,便是真的恼的急了。
  陆千凉也不想多受苦楚,眼珠一转讨好的笑道:“沈言璟,你写的状纸我是不会签的,不过你若是让我见季平一面,我就签,好不好?”
  “想让沈季平来救你?他现在被禁足在宁王府中,就算是想救你也是有心无力,自顾不暇。”牢房中阴冷,沈言璟起身用烙铁拨了拨炉中炭火,将炭火拨弄的旺盛了些。
  他挥了挥手,两名侍卫退下,陆千凉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便见他拎起烙铁举到眼前瞧了瞧,状似漫不经心的晃了晃:“你知不知道携带利器面圣是死罪?”
  陆千凉缩了缩脖子,确强装作不经意道:“那柄匕首是我哥哥送给我的,我走到哪儿都带在身上。再者说,那日你若是不诬陷我,我根本不会拿出来!”
  “我诬陷你?那日我若不是先为自己脱罪,现在待在天牢里的就是咱们三个人了。折剑山庄师父的三名关门弟子全军覆没,当真是光彩。”沈言璟微微偏着头,桃花眼高高挑起,斜瞄着她:“师姐,你出门都不带脑子的么?”
  她刚要反口相讥,沈言璟便已经先行开口:“起来,跪着有瘾?”
  他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伸手解了她腕上的束着的生牛筋,指了个椅子叫她坐。陆千凉大刀阔斧的坐上去揉手腕,便见沈言璟回身从桌子上放着的篮子里拿出一只尚且热着的叫花鸡,以银刀割开,香味瞬间飘满了整间牢房。
  关了三日,陆千凉早就饿了,此时闻到那肉香更是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她面露赧色的别过头,假装做不在意。
  “不想吃?”沈言璟似笑非笑的瞟她一眼,假装要将那刚分好的鸡收回篮中。
  陆千凉见他动真格的,也不顾什么里子面子的了,紧忙伸手将那叫花鸡抢过来,抓起一块便往口中塞。沈言璟哈哈大笑,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推给她。
  三日未用食水,见到这鸡比见到金子都亲。陆千凉用沾满了油星的手抓起杯子饮了一口,问道:“醉仙楼的?”
  “顺路带的,打算审完了你加餐。”沈言璟道。
  陆千凉翻了个白眼,专心致志的吃东西。
  很多时候,遇见好吃的东西,陆千凉都觉得自己自己辛辛苦苦学的那些宫廷礼仪都白费了。皇室用膳讲究食不过三,多爱吃的东西吃到了三口都要端下去,半个月都见不到第二次。
  陆千凉却不然,她是小家小户生出来的姑娘,没见过那么多那么大的排场,一个人吃几十道菜,这得多浪费啊。
  好在宁王府中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也没有人管着她。她狼吞虎咽的消灭了大半只鸡,抓起盖篮子的布单擦了擦手:“所以说你今天来就是给我加餐的?”
  沈言璟瞪她:“你觉得呢?”
  陆千凉道:“我觉得没真么简单。”
  沈言璟指尖扣了扣桌面,突然站起身来起身而上开始扯她的衣裳。陆千凉被他扯得猝不及防,又是踢又是踹的反抗着,口中喊道:“沈言璟,你又发什么神经病!你要死啊!”
  “是谁要死!”
  衣裙被那人扯出了几条破口,沈言璟反手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裹上:“回去之后知道怎么说么?”
  陆千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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